banner
leaf

leaf

It is better to manage the army than to manage the people. And the enemy.
follow
substack
tg_channel

普京大帝从政之路

2024 年,地球上大约有 195 个国家。其中包括:#

  • 193 个联合国会员国。
  • 2 个观察员国:梵蒂冈和巴勒斯坦。

俄罗斯地图板块#

1733219126325

  1. 人口结构,前苏联时期针对少数民族聚集的地区,设置了自治共和国这样的管理体制,而自治共和国的人口肯定是以当地的少数民族为主,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俄罗斯族在各个自治共和国人口占比中大幅提升,甚至有的都占到了 60%-80% 的比例了,这样很多自治共和国就丧失了最基本的独立条件 -- 人口。

  2. 自治共和国的位置,俄罗斯的 22 个自治共和国的位置要么 3 面要么全部被俄罗斯的领土包围,即使它们能够独立,这种恶劣的地理态势,也会很快被扑灭,有的自治共和国独立即使俄罗斯不用派军队镇压,光是被俄罗斯四面包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崩溃。

  3. 没有自己正式的军队,虽然称为自治共和国,但防务事情由俄罗斯联邦政府负责,22 个共和国也就没有正式的武装力量,虽然像车臣共和国卡德罗夫有自己近万名准军事部队,但这只是他自己的私人武装,相较于俄罗斯联邦强大的军事力量,这点兵力对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了。

  4. 俄罗斯作为当今世界上第一领土大国,为了更好地管理国家,将全国划分为了 85 个联邦主体,包括 3 个联邦直辖市、46 个州、9 个边疆区、1 个自治州,4 个自治区,以及 22 个自治共和国。相比其他的联邦主体,自治共和国拥有很大的自治权,可以设立自己的宪法、议会、总统,以及官方语言、国歌。在经济、文化、对外贸易、能源等事务上,自治共和国的权力较其它联邦主体也更大.

俄罗斯国土面积为:1709.82 平方公里;#

2、人口:1.44 亿;
3、国内生产总值(2019 年):1.7 万亿美元;
4、人均 GDP(2019 年):1.2 万美元;
5、俄罗斯石油储量,世界第八,大概在 800 亿吨(2019 年,注:有的资料显示近 1000 亿吨);
6、俄罗斯天然气储量占世界第一位。占世界储量的三分之一;
7、俄罗斯的矿产资源也比较丰富,如铁,金等金属矿石。
8、俄罗斯 2020 年粮食产量 1.225 亿吨,其中小麦 8587.3 吨。出口粮食 4170 吨,其中小麦出口 3320 吨。
9、俄罗斯粮食自给率达 155%。
10、俄罗斯 2019 年肉类产量为 1096.3 万吨。猪肉及副产品出口 16 万吨,禽类产品出口 32.4 万吨,牛肉出口 9000 吨。肉类可以自给自足。
11、俄罗斯受过大学以上教育人口,占俄罗斯人口总数的 54%,世界前列。
12、俄罗斯汽油 0.8 美金 / 每升,柴油 0.9 美金 / 每升。
13、俄罗斯实行免费教育,适龄公民只要不挑学校,均可享受免费教育。不过有的学校离居住地远一些。
14、俄罗斯实行免费医疗。但是,由于官办医疗,资金投入不够,医疗设备陈旧,医疗体系分布不均,药品供应不足。
15、俄罗斯的教育,医疗经费,通过国家纳税体系,收取税收。
16、根据瑞典斯德哥尔摩和平研究所今年 3 月发布的报告,俄罗斯有 7290 枚核弹,全球第一。 俄罗斯的 GDP 总量是二类国家,人均 GDP 属中上国家,常规武器系统滞后,战略威慑力量强大。粮食,肉类自给自足,燃料自给自足,教育,医疗相对来说是免费的。汽油,柴油相对便宜。

“战斗民族” 的俄罗斯,总结一下它历史上的战绩:#

  1. 1904,日俄战争。地点在中国东北,战争目的是争夺对中国东北的控制权。俄国共投入兵力 120 万人,伤亡、被俘 27 万人,对马海战海军完败,损失舰船 98 艘。日本参战总兵力 109 万人,伤亡 27.6 万人,损失舰船 91 艘。结果:俄国战败,退出中国东北地区。

2. 第一次世界大战。俄国军队有 400 多万人投降,每战最少投降 10 万人。第一场战事,俄第一集团军侵入东普鲁士,德军派出鲁登道夫部队迎战。结果:德军伤亡 3.7 万,俄军却伤亡 25 万,并送给德军 9.2 万俘虏。即便以 5 倍于德军的兵力,也照样被德军打了歼灭战。一战结束,沙皇俄国灭亡。
3.1919 年 2 月~1921 年 3 月,苏波战争。苏俄企图一举拿下波兰,扩大其版图。开始似乎蛮顺利的,但到了华沙战役中,波兰展开反攻。结果,苏军节节败退。之后,双方选择了停战。整个战事,波兰伤亡 10 余万人,苏俄伤亡 30 余万人。
4. 1939 年,苏日诺门坎战役。苏军投入兵力约 7 万人,日军投入兵力约 2.5 万人,且是三流的警备师团的水准。结果:苏军作战坦克 524 辆,损失 280 多辆;飞机 500 架,损失 207 架。苏军前后消耗作战物资达 80000 吨,仅炮弹炸弹就消耗了 31000 吨;而日军各种物资消耗才 2000 吨不到。苏军共阵亡失踪 9703 人,受伤 15251 人;日军共阵亡失踪 8440 人,受伤 8766 人。这场战役,苏俄曾大吹大胜,实际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发现日本不是好惹的。这也是斯大林选择与日本媾和,并在此后为了讨好日本而承认伪满洲国的重要原因之一。
5.1939 年,苏芬战争。当时芬兰不过是 400 多万人口的小国。斯大林决定吞并这个北欧小国。时年 11 月,苏联则集结了 30 万的兵力,其中有 1000 辆坦克(芬兰没有坦克,反坦克炮也只有 100 多门)浩浩荡荡杀向芬兰。结果,苏军不断增兵苦战 4 个月,最终没能拿下芬兰。这场战争,芬兰伤亡 7 万人,苏俄伤亡 50 万以上。此后,苏芬战争断断续续。芬兰由于得到德国的帮助,还曾一度收复了历史上被俄罗斯侵占的卡累利阿地区。
6. 第二次世界大战。苏俄是由于与德国反目成仇,被迫成为同盟国一方的。虽然美英法中苏等同盟国战胜了德意日轴心国,其实苏联与中国、法国一样,都属于惨胜。战争初期,苏联也一家伙丢掉了大半个国土。1941 年基辅会战,德国以伤亡 10 万人的代价,造成苏军减员 70 万,至少 35 万人被俘。1943 年夏天的库尔斯克会战,从 7 月至 9 月,苏军阵亡达 68 万人,失踪 11.5 万人,负伤 183 万人,作战部队在 3 个月内减员达 1/3。同一时期德军死亡 24 万人,负伤 75 万人,失踪 5 万人。库尔斯克会战算是苏军赢了,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整个二战中,苏军 2200 万军队减员 1200 万,占 52.2%,平民死亡 1740 万人。相比美英,美国仅减员 7.6%,英国减员 10.3%。对比下中国吧!中国是最惨的了,打的时间也远比苏俄长,600 万军队减员 317.8 万,比例达 52.8%。但与苏俄比,也不比它差太多。

  1. 1969 年,中苏珍宝岛之战。当时,中国军事装备远不及苏俄,苏军使用坦克、装甲车、飞机和 “冰雹” 火箭炮,中国军队只有用反坦克炮、无后座力炮、40 火箭筒等轻武器和岸上的纵深炮火对抗。并且,中国还处于特别动乱的历史时期。这虽然只是小规模的冲突,却暴露了苏军的脆弱性。整个战争,中方阵亡 71 人,苏俄伤亡 152 人,被毁伤坦克装甲车 19 辆。战果:中国以较少伤亡继续保有珍宝岛的控制权,苏俄惨败。
  2. 1979 年~1989 年,十年阿富汗战争。苏俄入侵阿富汗,企图彻底控制这个国家,但遭遇到激烈反抗。双方参战兵力,苏军先后投入兵员 150 多万,阿富汗只有国民军 10 万人,其余为阿人自发组织反抗。苏军损失 2675 架飞机,直接作战损失的有 114 架战斗机、333 架直升机,及少数其他一些机种,其余的笑掉大牙,是苏军各类飞机事故自己弄残的。此外,苏军还损失 147 辆坦克和 4 名将军,5 万余人伤亡(14490 人死亡)。而阿富汗几乎没有战机、坦克那些重武器,伤亡 130 万人,绝大多数为平民。战争的目的,苏俄完全没有达到,最终狼狈撤离。
    9. 苏联解体后,由于受到西方制裁,俄罗斯的经济实力仅相当于中国的广东省,军事上只有一些老掉牙的旧武器。举个例子:IS 组织以 15 架简易无人机攻击俄军,总价值不过 3 万美元。俄军竟束手无策,最后被迫启用铠甲防空系统来打这 15 架无人机,射出 2.8 万发防空炮弹和 50 多枚近防导弹后,花费了 1700 万美元才完成作战任务。由此,它的飞机屡屡被打下来,战死两个将军,除了嚷嚷外,一点办法没有。 这就是被一些不可描述的人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所谓战斗民族!

历史#

  • 1652 年,俄罗斯人在黑龙江地区与清朝发生首次军事冲突。
  • 1657 年,沙俄军队在尼布楚、雅克萨修筑城塞。
  • 1685 年 —1688 年,清军发起两次雅克萨之战,击溃入侵俄军。
  • 1689 年,两国达成《尼布楚条约》,是中国与西方国家(西方国家的概念自冷战以来就一再缩小,原先一度包括苏联,现在特指西欧和北美的发达国家)订立的第一份条约。该约从法律上确立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包括库页岛在内的广大地区属于中国。然而,清政府将原属中国的尼布楚到贝加尔湖地区、兴安岭和阿尔古纳河以西 25 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划给俄罗斯。
    为什么?俄罗斯明明战败了!因为准噶尔正在西北迅速发展,是大清的心腹之患。沙俄看准了这一点,才对中国北界不断骚扰并与准噶尔交好。为阻止两者联手,大清需要对沙俄以战养和。雅克萨之战中,清军没有全歼剩余 66 名俄军,转而向其提供补给。康熙用 25 万平方公里的领土,换得沙俄 “中立”,这才三征准噶尔,大获全胜。 康熙不知道的是,当时的沙俄国力衰弱,彼得大帝刚刚十岁,波罗的海战争的惨败掀起各地叛乱,国库也空了。沙俄虽有侵吞中国领土的狼子野心,但根本打不过清军。 《尼布楚条约》确认了中俄东段边界,但额尔古纳河以西的边界尚无明文规定,清政府希望尽快签订条约,但沙俄却希望模糊处理,暗中侵占中国领土。中国遂限制沙俄在华贸易。

1725 年,沙皇叶卡捷琳娜一世再次大力支持准噶尔,希望以此施压换取有利于俄国的划界协定,遂派遣 “特遣驻华全权大臣” 萨瓦・弗拉迪斯拉维奇赴华商议签订通商条约事宜。 当意识到大清没有可供参照的边境地图时,俄国竟故意修改中俄《尼布楚条约》明确划定的边界地图,清政府毫无察觉,与俄罗斯在 1727 年 9 月 1 日签订《布连斯奇界约》,10 月 21 日签订《恰克图条约》(确定外蒙古国北部边界)。两国派员勘界后,10 月 24 日签订《阿巴哈伊图界约》(确定恰克图以东至额尔古纳河边界),11 月 8 日签订《色楞格界约》(确定恰克图以西至沙毕纳依岭边界)。四份条约导致贝加尔湖以南(约十万平方公里)和唐努乌梁海以北的叶尼塞河上游地区等国土被 “合法地” 划给俄罗斯。 雍正在位时,中国与沙俄稀里糊涂签订的《恰克图条约》等四份条约的最积极作用是:切断了沙俄对西北准噶尔叛军的援助,沙俄承诺不干涉清朝平叛战争。此外,四份条约确定外蒙古是中国领土,巩固了沙俄的自由贸易权,使得沙俄在扩张时不得不顾及对华贸易的巨大利益,客观上维持了鸦片战争之前,中俄东北边境的稳定。 逐渐强大的沙俄终于等到了大清衰落的 “良机”。1840 年,近百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附属国 —— 哈萨克汗国被沙俄强占。同年,面积近十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附属国 —— 布鲁特(今吉尔吉斯)被沙俄吞并。 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联军攻占大沽的第二天,沙俄西伯利亚总督穆拉维约夫在军舰护送下与满洲将军奕山见面,以 “助华防英” 为由,意图撕毁《尼布楚条约》。奕山不从,俄军包围瑷珲城,鸣炮示警。

  • 1858 年 5 月 28 日,俄国迫使奕山签订《瑷珲条约》,向俄罗斯割让混同江(今松花江)以西、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以南约 60 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又规定乌苏里江以东的一块中国领土由中俄 “共同管理”。清政府以 “地方将军无法代表清廷” 为由拒绝承认。海兰泡就是在《瑷珲条约》签订后,才被沙俄改为 “布拉戈维申斯克”,意为 “报喜城”。

  • 1860 年 11 月 14 日,俄国迫使清政府签订《中俄北京条訋》,确认了《瑷珲条约》的合法性,又将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在内)的 40 万平方公里的领土割让给俄罗斯。海参崴因此改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俄语意为 “征服东方”。 强迫中国割让领土的穆拉维约夫摇身一变成了俄罗斯的民族英雄。1992 年,俄政府将穆拉维约夫的坟墓从巴黎改葬于海参崴市中心,还树立起他的铜像。2006 年,穆拉维约夫铜像被俄中央银行用作 5000 卢布纸币的图案。

  • 1895 年 4 月 17 日,清朝政府与日本明治政府在签署《马关条约》,割让辽东半岛予日本,成为沙俄向中国东北扩张的阻碍。六天后,沙俄联合德意志帝国和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用 “友善劝告” 迫使日本 “抛弃辽东半岛之永久领有”,史称 “三国干涉还辽”。日本则趁机勒索清政府 3000 万两白银的 “赎辽费”,俄国也以 “还辽有功” 为借口,对清政府敲诈勒索。 1896 年 6 月 3 日,沙俄乘中国刚在甲午战争中败给日本,遂以 “共同防御” 日本为由,诱使参加尼古拉二世加冕仪式的李鸿章与俄外交大臣罗巴诺夫亲王、财政大臣维特在莫斯科签订《御敌互相援助条约》,史称《中俄密约》。俄罗斯得以在黑龙江和吉林两省修建修筑中东铁路及其支线,可借此控制、侵占中国东北广大地区。

  • 1897 年 12 月 27 日,俄国舰队擅自闯入中国旅顺。

  • 1898 年 3 月 37 日,沙俄迫使清政府签订《旅大租地条约》,5 月 7 日又签《续订旅大租地条约》,强租旅顺、大连、金州及其附近海域并将其划为 “关东州”(面积 3200 平方公里),又获得中东铁路南满支线的特权,沙俄就此霸占整个辽东半岛,在远东取得了梦寐以求的不冻港。

  • 1900 年 7 月 9 日,13.5 万俄军以 “保护东清铁路、镇压义和团” 为名,在总参谋长库洛帕特金的指挥下入侵中国满洲,意欲独占东北。10 月 3 日,俄军全面占领总面积 126 万平方公里的中国东北三省。沙俄入侵期间,爆发惨绝人寰的 “江东六十四屯惨案” 和 “海兰泡惨案”,7000 余中国人被俄军屠杀,合称 “庚子俄难”。

  • 9 月 7 日,清政府与列强签订丧权辱国的《辛丑条訋》(即《解决 1900 年动乱最后议定书》),向列强赔款四亿五千万两,史称 “庚子赔款”。其中,俄罗斯获赔 13243 万两,占总赔款额的 29%,是获赔最多的国家。 1902 年 4 月 8 日,在日本和英国的强烈抵制下,俄国被迫签订《交收东三省条约》,被迫同意分三期撤兵,一年半之内完全撤出东北三省。然而,沙俄拒不撤军,日俄矛盾迅速激化。

1903 年 8 月 12 日,俄国悍然成立以旅顺为中心的 “远东总督区”,任命尼古拉二世之叔叶夫根尼・伊万诺维奇・阿列克塞耶夫为总督,再度派兵重占奉天。为防止俄国乘势南下,侵占长江流域,英国于 1902 年 1 月 30 日与日本结盟,希望借日本之手在远东牵制沙俄。 1904 年 2 月 8 日,日俄战争爆发。中国东北成为主战场,清政府居然宣布 “中立”,导致大量中国平民死于战火,几十万人流离失所。更有中国人被日俄双方强征为劳工,被折磨而死。“自旅顺迤北,直至边墙内外,凡属俄日大军经过处,大都因粮于民。菽黍高粱,均被芟割,以作马料。纵横千里,几同赤地…… 盖州海城各属被扰者有 300 村,计遭难者 8400 家,约共男女 5 万多名…… 烽燧所至,村舍为墟,小民转徙流离哭号于路者,以数十万计。”

1905 年 9 月 5 日,在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斡旋下,日俄两国签署《朴茨茅斯协定》,俄国将以下地区或权利全部移交给日本:旅顺口、大连湾并其附近领土领水之租借权及其他特权;长春至旅顺口的铁路及全部支线,以及附属的一切权利、财产和煤矿;对辽东半岛的 “租借权”;库页岛南部及附近一切岛屿等。 紧接着,七十万平方公里的外西北地区也被沙俄强占。外西北地区被指外蒙古唐努乌梁海的十佐岭,南至阿富汗的瓦罕走廊,是乾隆时期西征准噶尔所得的厄拉特蒙古的一部分。

  • 1862~1881 年,伊犁危机爆发,外西北地区就是在此时被沙俄从中国剥离的。

  • 1862 年 5 月 26 日,俄军首次入侵新疆西北,被清军击退。6 月 4 日,沙俄以 “平叛” 为由抢占哈萨克草原边境城市卡伦(今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以东)并拒绝撤兵。6 月 20 日和 7 月 2 日,中俄军队分别在鄂尔果珠勒与历坊交火。1863 年 3 月 1 日,双方谈判破裂。3 月 14 日,沙俄以大清无力维持边界稳定为由,干涉同治回变。3 月 26 日,俄军入侵外西北,公然 “勾结回寇”、“驱回民为兵勇,戮杀汉民”。俄军凭借先进武器,使清军遭受重大损失。

  • 1864 年 4 月,库车回民乘清军西北主力平定陕甘回乱之时叛变。再加上皖、苏、鲁、豫等地的捻军叛乱,清军疲于奔命。沙俄趁乱入侵新疆塔城和额尔齐斯河流域。10 月 7 日,沙俄代表巴布科夫和扎哈罗夫曲解《北京条訋》对中俄西段边界的规定,迫使清政府在塔城签署 《中俄勘分西北界约记》(下设三个子约),亦称《塔城界约》。沙俄据此割占北起阿穆哈山脉,南达帕米尔,西自巴尔喀什湖、塔拉斯河,东迫伊犁、塔城共计 44 万平方公里的领土。 洋务运动领袖、恭亲王奕訢认为:“俄国如此强横,若不早为完结,诚恐酿成不可收拾之势”。 1864 年底,中亚浩罕国的阿古柏入侵新疆。

  • 1865~1867 年,阿古柏侵占天山以南各地并建立哲德沙尔汗国。

  • 1868 年,面积逾百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附属国 —— 布哈尔汗国(近似今乌兹别克斯坦)被沙俄侵占。 1869 年 8 月 12 日,中俄签订《科布多界约》。1870 年 8 月 12 日,中俄签订《塔尔巴哈台界约》,两者均为《塔城界约》附属子约,共割让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和斋桑淖尔(今斋桑泊)南北两侧约两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

  • 1871 年,俄国趁机出兵新疆伊犁地区。7 月初完全侵占伊犁九城。清政府多次交涉无果。1876 年,面积约 35 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附属国 —— 浩罕国被沙俄侵占。1877 年,左宗棠平定新疆后,派崇厚赴俄谈判收回伊犁等问题。1879 年 10 月 2 日,沙俄迫使崇厚签订《里瓦几亚条约》,割让伊犁西、南两处和南北疆大片土地,另赔款 500 万卢布,遭致清廷反对。 1881 年 2 月 24 日,清朝改派曾纪泽与俄国缔结《伊犁条约》(《中俄改订条约》,下附五个子约):清政府向俄国赔偿并收回伊犁九城及特克斯等地,俄国也因此取得霍尔果斯河以西和斋桑淖尔以东,共七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 五份子约中,

    • 1884 年 6 月 3 日签订的《续喀什噶尔界约》划分了中俄在乌孜别里山口的国界:“俄国边界转向西南,中国边界一直向南”,瓦罕走廊以北的中间部分属于待议地区。谈判中,大清再次使用了沙俄别有用心绘制的地图,错划国土。1892 年,沙俄武力侵占萨雷阔勒岭以西的帕米尔地区,总面积约两万平方公里。
  • 1895 年 3 月 11 日,沙俄与英国签订协定,瓜分该地。 1896 年,中俄签订《俄国汉口租借条款》。1900 年又签订《天津俄国租界条款》,沙俄在两座城市分别划定面积为 0.276 平方公里和 3.65 平方公里的租界。

  • 1911 年 12 月 20 日,沙俄与清政府达成《满洲里界约》,强占面积约 1400 平方公里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州渚。由于清政府正处在风雨飘摇中,该约未获中方批准。沙俄遂照会清外务部,以该界约 “无须由两国政府批准,政府视为完全了结”。《满洲里界约》也因此成为清政府与外国签订的最后一份有损领土主权的边界条约。

  • 1919 年 7 月 25 日,列宁曾发表《对中国人民及对中国南北政府的宣言》,宣布放弃沙皇政府与中国签订的一切不平等条约,放弃沙俄在中国东北等地用侵略手段取得的土地。然而,苏俄却在 14 个月后的第二、三次宣言中拒绝执行。

  • 1924 年 5 月 31 日,北洋政府与苏联签订《中苏解决悬案大纲协定》,规定中东铁路主权由中国所有,苏联同意中国赎回铁路,但交接之前应由两国共管。中国也因此收回俄国在汉口、天津的两处租界。 1929 年,张学良强行收回该铁路,中东铁路事件爆发。年底,张学良战败,被迫与苏联签订《辽俄和平草约》和《伯力会议议定书》,双方停战。停战期间,苏联占领了抚远三角洲(包括黑瞎子岛和银龙岛等)。

  • 1935 年 3 月 23 日,苏联公然违约,将中东铁路私自售予伪满洲国。

  • 1945 年 8 月 8 日,根据《雅尔塔协定》和《波茨坦公告》,苏联对日宣战,发动八月风暴行动。9 月 1 日,苏联占领中国东北三省,重新从日本手中接管关东州和中东铁路。 1945 年 8 月 14 日,国民政府与苏联签订卖国的《中苏友好同盟条约》,规定苏联在战后将东三省的主权移交给国民政府,苏军在日本投降后三个星期内开始撤军,三个月内撤完。但是,苏联将占领旅顺军港并在大连商港享有特权。 在国民政府准备接收东三省主权时,苏方却在大规模拆卸、转移东三省的工矿设备,理由是 —— 原日本所有的一百五十四种工矿企业(占东北重工业 80%)厂房、机器为苏联 “战利品”。 1946 年 1 月 16 日,国民政府经济部东北区接收员张莘夫交涉接受抚顺煤矿未果,回程时在李石寨火车站被不明人员截杀。2 月 11 日,美国公布《雅尔塔协定》密约全文,其中包含英美在东北的特殊利益,举国哗然。2 月 16 日起,中国爆发大规模反苏运动,22~26 日大游行运动达到高潮,斯大林遂下令撤军。

  • 1946 年 3 月 10 日夜,苏军秘密撤出沈阳。5 月 3 日,苏军全部撤出东三省。 根据《中苏友好同盟条约》之附件一《关于中国长春铁路之协定》,中东铁路和南满铁路合并为长春铁路,由中苏双方成立机构共管,三十年期限后由中华民国收回主权。

新中国成立后,与 1950 年 2 月 14 日与苏联签订《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附件《关于中国长春铁路、旅顺口及大连协定》,苏方同意不迟于 1952 年将长春铁路全部财产移交给中国政府。1952 年 8 月,中苏双方发表《中苏关于中国长春铁路移交给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公告》。12 月 31 日,中国收回了长春铁路的全部主权。

  • 1955 年,赫鲁晓夫才将关东州主权移交中华人民共和国。 其他国土呢?为什么不收回?并不是中国的革命者们不想,而是曾经的北方强邻 —— 苏联,太蛮横。 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孙中山明确表示:要组织 30 万大军,收复海参崴。“这个 30 万军失败了,要再组织一个 30 万军,直到收复海参崴为止。” 早在 1936 年,毛主席对美国记者斯诺说:“中国直接的任务是取回我们所有的失地,包括外蒙,它应该成为中华的一部分。”

  • 1963 年 3 月 8 日,中央政府开具《失地清单》,要求苏联承认外东北、外西北等地至少 50 万平方千米的领土是 “不合法” 的。苏联断然拒绝,反咬 1689 年的《尼布楚条约》是对俄国的 “不平等条约”。《瑷珲条约》、《北京条訋》则是 “收复失地”,或占领 “无主土地”。 那时的中国还弱小,据理力争没有用。时值中苏交恶,苏联红军在中苏边境枕戈待旦,中国却连核武器也没有。

  • 1964 年 7 月 10 日,毛泽东对来访的日本代表团表示:“100 年前,贝加尔湖地区就成为俄国领土,从那时以后,海参崴、伯力、勘察加和其他地区才变成了苏联领土。这笔账我们还没清算呢。” 珍宝岛事件后,中苏在边界谈判上反复交锋。中国让步称:不求苏联归还所有中国割让的领土,但谈判必须以旧的不平等条约为基础,全面解决边界问题。超出旧条约之外的所有领土必须无条件还给中国。 俄国暗中侵占、骗取、军事占领的中国领土,大致包括总面积约 1000 平方公里的 600 个岛屿(乌苏里江和黑龙江上),以及帕米尔高原的 3 万平方公里土地(实际远远不止)。苏联仍然拒绝妥协。

80 年代,邓小平对苏联外长谢瓦尔德纳泽明确表示:“三四百万平方公里地领土属于中国,远东地区领土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中国人迟早要回属于我们的领土。子孙后代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苏联解体后,中国与俄罗斯等前苏联加盟国迅速勘定边界。特别是对俄关系的迅速升温,为中国营造了和平的发展氛围,改善了中国的地缘政治环境。

在可预见的未来,领土的完全回归已不可能。与俄罗斯建立高度互信,是中国走向伟大复兴的最有利选择。 我们不会忘记中国被俄罗斯掠夺的至少 340 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也不会忘记试图与美国分裂中国的苏联;强迫国民政府签订丧权辱国条约的苏联;炮击金门时,怒斥中国 “破坏和平” 的苏联;三年自然灾害时,撤走全部专家,引起中苏交恶的苏联;

中国发展航天技术时,撤回帮助并嘲笑燃料 “必然会爆炸” 的苏联…… 当然,还有新冠疫情期间第一个禁止中国公民入境的俄罗斯。
自沙俄以来,特别是俄罗斯联邦成立后,俄国一直仰仗西方才能发展(包括苏联时期大批引进的西方技术),斯拉夫人在上百年之间就试图融入西方,但从未被西方接纳。它厌恶 “东方人” 的身份,却又不是西方的一部分。西方越排斥俄罗斯,俄罗斯对东方就越凶狠。 一心向西的俄罗斯,从来没有发自内心地尊重中国。

如果不是紧密联系的利益和美国的共同威胁,俄罗斯才不会藏起凶狠的獠牙。

从人类社会学来讲,政治是人类社会中存在的一种非常重要的社会现象,它影响到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这个社会现象非常复杂,因而在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文化、不同语言,以及从不同学科角度,不同的学者对他的论述也不相同。
而且政治内涵的本身也在不断的变化,因此对政治的阐释也充满了争议,始终没有一个确切公认的定义。不少西方语言中的 “政治” 一词(法语 politique、德语 Politik、英语 politics),都来自希腊语 πολις,这个词可以考证出的最早文字记载是在《荷马史诗》中,最初的含义是城堡或卫城。古希腊的雅典人将修建在山顶的卫城称为 “阿克罗波里”,简称为 “波里”。城邦制形成后,“波里” 就成为了具有政治意义的城邦的代名词。政治成为了城邦公民参与的统治和管理活动。
中文里的 “政治” 一词很早就有使用。《尚书・毕命》有 “道洽政治,泽润生民”;

《周礼・地官・遂人》有 “掌其政治禁令”。这时一般都是将 “政” 与 “治” 分开使用,各有其不同的含义。

政治乃社会人生事业之一支,断不能脱离全部社会人生而孤立,故任何一国之政治,必与其国家自己传统文化民族哲学相䜣合,始可达于深根宁极长治久安之境地。

  • 在中国古代,“政” 一般表示:朝代的制度和秩序,例如 “大乱宋国之政”;一种统治和施政的手段,如 “礼乐刑政,其极一也”;符合礼仪的道德和修养,如 “政者正也,子帅以政,孰敢不正”;朝廷中君主和大臣们的政务活动,如 “其在政府,与韩琦同心辅政”。
    “治” 在中国古代则一般表示:安定祥和的社会状态,如 “天下兼相爱则治”;统治、治国等治理活动,例如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中国古代的这些 “政治” 的含义,与西方和古希腊的 “政治” 含义完全不同,很大程度上政治只是一种君主和大臣们维护统治、治理国家的活动。

  • 中文里现代的 “政治” 一词,来自于日本人翻译西方语言时用汉字创造的相同的 “政治” 一词。当英文的 Politics 从日本传入中国时,人们在汉语中找不到与之相对应的词。孙中山认为应该使用 “政治” 来对译,认为 “政就是众人之事,治就是管理,管理众人之事,就是政治。”

他的这一说法在当时的中国非常具有影响力。孙中山认为,“政治” 译成英文是 Politics,有三个意思:“一个是国政,就是政府中所行的国家大事;一个是党争,就是政党中彼此所用的诡谋;一个是说是非,就是像以前所举的家庭是非之例。”

政治科学(political science),或称政治学(politics 或 politology),是一门社会科学学科,是专门以政治为研究对象的一门社会科学,研究政治行为的理论和考察权力的获得与行使,以研究政治学、政治体制以及政治相关领域为主。在西方,政治学在学术领域里的研究也被称为政治科学、政治研究、或只有政治两字。

  • “政治学” 意味着在学术上的研究领域,“政治研究” 则代表了更广泛的研究领域。作为学科的名称,“政治科学” 与 “政治学” 基本是同义的,但是 “政治科学 “更侧重指代以经验主义为基础的实证研究,尤其是定量研究。
    政治学的研究者被称为政治学家或政治学者(political scientist)。现代政治学的学术规范要求政治学家对作为研究对象的政治事务保持严格的价值中立。不过,由于政治学家自身对政治过程的牵涉、或者自身意识形态和价值立场判断,现实情况往往变得更为复杂。

  • 另一方面,政治学家提出的学说常成为其他评论家理想中的政治框架,例如记者、特殊利益集团、政治家、和选民们对议题分析以及选择。虽然大多数政治学家一般只从事学术活动,但是一些政治学家也可能成为某些特定政治家的顾问,甚至自身投入政坛担任公职。

政治学家们也常在政府部门里工作,或替某些政党工作。他们也有可能参与非政府组织或其他政治运动。受过政治学教育和训练的人也可能具有商业企业和团体所需要的经验及价值。智库、研究组织、以及和民意测验及公共关系有关的私人企业也可能雇用政治学家。

  • 以美国为例,政治学家被称为 “美国问题专家”(Americanists),专注于各种数据如选举、舆论和公共政策(如社会福利的改革)、国外政策、美国国会权力、和最高法院在一些议题上的立场等。

对政治的研究最早开始于古希腊,政治学一词诞生于社会科学之后。不过,这门学科的前身明显是伦理学、政治哲学和历史,以及其他围绕着研究国家特色和功能的学术领域。在几乎每一个历史时代和在每一个地方,我们都能看到一些专门研究和学习政治的人士。#

基于对政治的不同看法,对政治学的研究对象也有不同的见解。国家学派认为政治本身是一种国家活动,因此政治学是研究国家现象的科学。而以大卫・伊斯顿为首的政治学者则认为政治学的研究对象是权力(power)与权威性的价值与利益分配,这种观点对于后来的政府研究以及多元主义的发展都有极大影

北寒秋 “寒极” 之一的村庄 奥伊米亚康这个村庄的占地面积只有 422 平方千米,属于萨哈共和国,长期居住在这里的居民大约有 500 人,他们都是奥伊米亚康的原住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里。 因为这个村庄地处盆地,所以昼夜温差非常大,一般冬季的平均温度都在零下 50 摄氏度左右,就算是到了夏季,平均温度也只有 14 度左右,而且奥伊米亚康的冬季十分漫长,迄今为止,那里的最低气温达到了零下 71.2 摄氏度。
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下,水资源似乎成为了最大的难题,因为铺天盖地的冰雪,很难在户外找到淡水资源,但其实这在当地并不是难题,人们会进山寻找干净的冰块,然后搬运回家,将其加热融化成水使用。

1733220422717

其实寒冷的天气也有着一定的优势,因为在这里,有非常纯净的水、空气以及食物,虽然极寒天气里,人们的出行十分不便,但同样细菌和病毒也难以生存,所以这里的人几乎不会生病。

1733220491238

Important

俄罗斯是能源和矿产输出大国,站在产业链的最顶端,掌握着最基本的生产资料,所以它有底气,中国换在这个位置的话,境遇比俄罗斯要差很多的。将会从头到脚被制裁个体无完肤,所以最优解不是梧桐,而是发展壮大自己实力,冲破岛链,强大到一定程度,弯弯将不战而屈,是为智取。

在世界历史上,领土扩张最为容易的国家莫过于沙皇俄国。因为沙俄从起初只有莫斯科周边的土地,到 20 世纪初期成为作坐拥两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大帝国,而且版图囊括了整个北亚和整个中亚

1733220630537
实从面积角度来看,沙俄版图的 “大头” 是北亚地区。而沙俄对北亚的占领,几乎可以用 “白捡” 来形容。 北亚地区 从世界历史角度来看,长期以来,北亚地区的情况,可以用 “原生态” 来形容:因为寒带的气候,导致了这一地区无法供养太多人口。并且,基于大量的针叶林存在,这一地区存在大量居住在丛林里的部族。千百年来,这些部族一直过着原始社会状态的生活 —— 当然,叶尼塞河流域的部族,和中原王朝多少有点来往。勘察加地区的部族,则接受过中原朝廷的册封。 在沙俄东扩之前,整个北亚地区,大多都是一些原始部落。毕竟,北亚地区在古代,既不能发展农业,也没办法发展畜牧业。因此,不论是蒙古人还是其他部族,都很难对这些土地产生兴趣。 俄罗斯的东扩 西元 16 世纪,沙皇俄国开始向东进行扩张,当时北亚存在着一个西伯利亚汗国

说起西伯利亚汗国,其实这个汗国和蒙古帝国存在一定的渊源。话说蒙古帝国最终一分为四,其中金帐汗国大约统治东欧和北亚部分地区。金帐汗国后来分裂出了尅米亚、阿里特拉罕、喀山以及西伯利亚这四个汗国。而俄罗斯扩张的第一步,就是把金帐汗国分裂出来的这些汗国,都来个一勺烩。 而俄国东征北亚,首先遇到的对手就是西伯利亚汗国。西伯利亚汗国其实版图不小,但人口基数很少,而且除了蒙古人和突厥人之外,其余的百姓都是丛林中的百姓。不过,沙俄的征服军,很多也都是招募的土匪强盗,按理说,俄国人并不占多大优势。但是,由于俄国人提前有过一定的准备,因此,从 1581 年,在俄国支持下的武装强盗入侵西伯利亚汗国开始,到 1598 年,西伯利亚汗国灭亡,这期间,一共不到二十年。 西伯利亚汗国灭亡,意味着俄罗斯占领北亚的唯一一个人为因素方面的绊脚石随之消失。之后的沙俄在北亚遭遇的对手,基本上都是一些原始部落,其抵抗能力远远不如西伯利亚汗国。到了 17 世纪初期,沙皇俄国的势力就已经渗透到了中亚附近,并且还和我国的漠西蒙古部族发生冲突。

17 世纪中期,俄国渗透到我黑龙江流域。黑龙江流域的中国边疆部族将俄国人入侵的消息汇报给了清朝的顺治皇帝。不过当时清朝忙于入关,因此没有及时对俄国人的入侵做出回应。直到 1689 年左右,面对清朝的还击,沙俄也深知无法继续南下,于是和清朝签订协议,最终,清朝和俄国约定以外兴安岭为界 —— 虽然当代互联网对清朝和俄国的这次冲突的解决结果表示不理想(即清朝不该仅以外兴安岭为分界),但是,这确实是俄国人在东进过程中碰到的硬钉子。

18 世纪初期的俄国人,还因为在勘察加半岛、北海道周边的扩张,和日本的德川幕府产生冲突。不过这些冲突没有阻碍俄罗斯人的东扩之路。反倒是北亚的气候,一度阻碍了俄罗斯东进若干年。 18 世纪 80 年代,俄国人在北美阿拉斯加建立据点,在这之前,北亚已经被沙俄纳入版图。到了 18 世纪末,俄国占领整个北美阿拉斯加地区。 可以说,俄国占领北亚和阿拉斯加,几乎没花费太大成本,几乎可以用白捡来形容。如果说有成本的话,那么,这成本,可能就是时间了。

 小胡同的大人物#

有人说,但凡身居高位者,必定有着贵族的血统 —— 至少也有着类贵族的气质。关于出身,普京大帝本人经常提到的一句话是:我就是一个平凡人。

事实真的如此吗?当人们真的挖掘这位传奇人物的家族背景时,从他们的家谱中还真的找到了一些能人轶事。

让时间回溯到 18 世纪,看看普京的曾祖父 —— 弗拉德・普京内。这个在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曾经是彼得大帝的卫兵,而且他曾经在一次行途中,亲手抓获了前来行刺彼得的土耳其刺客,得到了大帝的赞赏和信任。有意思的是,当彼得大帝问起普京内的名字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原来,“普京内” 在俄语中有 “圆桶” 的意思。彼得大帝差点笑喷,如此威猛的勇士怎么能配这么一个名字?改了!于是,普京内从此更名为普京。
彼得大帝没有亏待救命恩人,将普京内擢升为上尉卫士,另外还赏赐给他一块封地,地理位置相当不错,就在圣彼得堡附近。可能因为刺客从这以后 “断货” 了,让普京内英勇护主的传奇故事没有再度续写,他也就凭借着这块封地继续过着平淡的生活。

虽然彼得大帝没有给普京内更高的荣誉和更多的财富,却让这位勇士的血脉得以传承下来。弗拉德・普京娶妻生子,过得很顺利,先后生了 6 个儿子,其中有一个名叫斯皮里顿・伊万诺维奇 —— 即普京的祖父。

斯皮里顿不是普通人,他是那个时代俄罗斯的 “食神”。

1894 年,斯皮里顿到圣彼得堡学习厨艺,用了 5 年的时间学有所成。回去之后,由于手艺不错,又被店主出资送到波兰继续深造。海归的斯皮里顿更是了不得,他所在的饭店因为他而名气大噪。
一个偶然的机会,斯皮里顿得到了当地 “圣愚” 的认可,一下子走红厨坛。“圣愚” 是干什么的?是当时社会大众广为崇拜的人物,据说能占卜未来,还能捉鬼治病 —— 类似所谓的巫师。得了如此重要的 “大众美食点评”,斯皮里顿自然名传千里。店主为了留住这棵摇钱树,给他开出了每月 100 卢布的薪水 —— 这在当时可是 “有竞争力” 的工资。
斯皮里顿绝对是个德艺双馨之人,他知恩图报,因为备受店主赏识而更加负责和敬业了,用积攒下来的钱结了婚,娶了一个名叫奥莉加的女子。奥莉加是个持家有道的妇人,每月精打细算过日子,将斯皮里顿一半的薪水存进银行。

  • 当时,俄罗斯的很多饭店都有个潜规则:厨师往往会从饭店拿一些菜、肉回家,算是自己给自己发了福利。对于这种陋习,店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斯皮里顿却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因为在他眼中,这就是一种偷鸡摸狗的行为,他要坚守做人的基本原则。有原则的人最让人敬佩,斯皮里顿的质朴和忠实,让店主更加意识到自己捡了块真金。所以每逢节日,店主都会不声不响地派伙计拿着糖果和蛋糕,送到斯皮里顿的家里,给他的孩子们吃。就这样,雇佣双方在和谐融洽的气氛中相处。
    可惜好景不长,斯皮里顿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伴随着沙皇政府的腐败逐渐走向了终结。没过半年的时间,圣彼得堡就爆发了震惊世界的 “十月革命”。

斯皮里顿虽然不是一个热衷政治运动的人,然而家族的遗传基因,却给了他广博的见识和清醒的头脑。当他掂着大勺做菜时,脑子里偶尔也闪过他所目睹的民生惨状,他知道积重难返的俄罗斯必将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变革。

在十月革命爆发后,斯皮里顿看到街上涌动的一张张兴奋的面孔和在水兵刺刀下发抖的贪官恶霸,也加入到庆祝的人群中去,还忍不住狂吻妻子说:“革命了,人民可以当家做主人啦!” 可让斯皮里顿没想到的是,十月革命的大火烧得实在太猛,在烧毁了沙皇政府的同时,将他的个人利益也燎掉了一部分 —— 他存在银行的积蓄全部没影了。更糟糕的是,圣彼得堡又发生了严重的饥荒,粮食供应不上,家家都在挨饿。没办法,斯皮里顿只好带着一家人回到老家波来诺沃,从此,一代名厨辞别了菜刀,拿起了镰刀。
就在斯皮里顿一家陷于困顿之际,一位新政府干部的登门拜访,彻底扭转了他们的命运 —— 邀请斯皮里顿去莫斯科郊区的哥尔克镇工作。当斯皮里顿问那干部具体的工作时,干部的回答让他吓了一跳:为列宁一家人做饭!

斯皮里顿自然满口答应,于是从农夫变成了领袖家的厨师。后来列宁逝世后,凭着忠厚的品行和高超的技艺,斯皮里顿又成为斯大林家的厨师。
合上普氏家谱想想,斯皮里顿大概是和领袖人物靠得最近也是接触时间最长的一个人。人们有理由相信,普京从祖父的身上吸取了领袖的气质和光华,让他在冥冥之中也朝着领袖这个位置步步靠拢。

  • 普京的父亲名叫弗拉基米尔・斯皮里多诺维奇,也被人称为 “老普京”,是一个不爱说笑的人,他和妻子玛丽亚・伊万诺芙娜之前生过两个孩子,可是都不幸夭折了。在玛丽亚 41 岁那年,普京像一颗姗姗来迟的瑰宝,降生在这个平凡的家庭中。自然,普京得到了父母无与伦比的宠爱,他曾经回忆说:“这辈子除了我,母亲没有其他任何追求。每件琐碎小事都时刻体现着她对我的这种疼爱。”

接触过普京一家的人都说,普京继承了父母身上的很多特质:从母亲身上,他继承了自然、朴实和善良的品质,在和别人谈话时眼神中总是流露出一种真诚;从父亲身上,他继承了做事严谨认真、专注规矩的个性。
虽然父母把优点传给了普京,赠予了他一笔丰厚的精神财富,但是这个家庭并没有给他足够的物质财富。当时,普京一家生活在圣彼得堡巴斯科维胡同里,住的是 20 平方米的公用房间。每一次用水,都要将沉甸甸的木桶从一楼提到五楼。

楼道里的卫生环境也不怎么样,总能看到一些硕大无比的老鼠快乐地奔跑着。后来,幼年时的普京就把追赶这些大老鼠当做免费娱乐项目之一。当然,有时候他会搞些恶作剧,把被赶到角落里的老鼠扔到人群中。
在幼年时代,普京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不能说破破烂烂,也是补丁叠着补丁。后来在他到科米自治共和国参加建筑队的义务劳动之后,总算给自己买了人生中的第一件新大衣。普京一家的生活状况,也是那个时代普通俄罗斯百姓的生活缩影:几乎人人住着狭小的公房,分配着可怜巴巴的食物,各家的生活水平大致相当。

贫穷伴随着普京的童年,可饱满的精神一直滋养他的人格成长。吃不饱穿不暖,顶多让他身体上受点罪,而家庭生活的和睦与父母的关爱,却让他快乐成长。这个工人家庭成为普京人生中的第一座城池:父母守护着他,爱着他,让他的精神世界充满阳光。
也正因如此,普京拥有了一个良好的人生开端。兜里没钱不要紧,他会靠着自己的努力,让腰包渐渐鼓起来,让更多的同胞们脱贫致富。

顽童 “成熟季”#

常言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因年少无知,才无所畏惧,才会英雄出少年。

普京幼时就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独立个性,他严肃、自由、不喜欢被拘束,在学校里经常独来独往。小时候的普京,在老师眼中便是个问题少年。普京的不安分,表现在他不受管教的方方面面。对于这样的孩子,老师自然要严加管教,但加在普京身上的束缚越多,他的不安分就表现得越明显,反抗的心理早就在他心中萌芽。学校里不乏像普京这样调皮捣蛋的孩子,几个同样不安分的小伙伴聚在一起,难免会有冲突发生。在接连不断的打架事件里,普京大多都是参与者,他也因此成了老师办公室里的常客。
不只是老师,就连普京的同学也为他的顽皮感到头疼。普京的小学同学鲍里先科曾回忆道:“普京小的时候并不是同伴的好榜样。” 他说,普京身上可以找到所有小男孩该有的毛病。他经常利用课间时间在走廊里乱跑乱喊,打扰同学休息,经常跟同学打架,甚至还常常跟老师顶嘴。

  • 如此顽皮,甚至 “顽劣” 的普京,惹出麻烦事是家常便饭:考试作弊被抓、撕毁数学作业、与体育老师对着干、因为打架被叫家长…… 在学生手册上,老师给普京的评价几乎都是负面的 ——“上课前将黑板擦往同学身上砸去”、“上课时大声讲话”、“上课不听话,经常弯腰捡笔”、“课间休息爬楼梯,做一些危险的事”、“回家没做作业”、“在学校里经常帮助同学检查作业”,等等,最后一条似乎跟之前的格格不入,难不成他有抄袭的 “案底”?

  • 在当时的苏联,学生的成绩采用 5 分制评定,普京的成绩并不算优秀,他的绘画成绩才得 2 分,算术以及自然课的成绩只有 3 分,属于中等偏下的水平,但他也有拿手的科目,体育、历史的成绩都是 5 分,达到了优秀水平。看来,今日普京的柔道成就,是小时候打下的底子。

幼时的普京真可谓劣迹斑斑,且成绩平平,但这并不表示他是个主动惹是生非的家伙。一次,普京与同学一起打篮球,突然意外发生了。不知是谁不小心推了一下当时正在抢球的帕维尔・维诺格拉多夫,他的手不小心戳到了他身边普京的眼睛。

普京争强好胜的性格是出了名的,帕维尔知道自己是无心的,可还是担心普京会狠狠揍自己一顿。

  • 普京的确常常打架,但并不是不明事理,他知道帕维尔是不小心才会伤到自己,所以并未生气,很有风度地接受了帕维尔的道歉。普京的大度也让帕维尔对他有了新的看法,两人很快成了朋友。少年普京有着与其他男孩一样争强好胜的性格,也渴望当群体里的领导者。那时普京就知道,一副瘦弱的样子是当不上 “孩子王” 的,要想成为领袖,必须拥有强健的体魄,卓越的才能。
    因此,普京也很早便投入体育锻炼之中,所有体育项目中,他最热衷搏击运动。
    拳击被称为 “勇敢者的游戏”,双方进行攻防对决,不仅仅是拳头与拳头的较量,更是体能、心理的角逐。拳击又被称为 “艺术化的搏斗”,强大的爆发力以及赛情的多变性,都让普京为之着迷。在一次搏击训练的过程中,普京的鼻子受了重伤,疼得他龇牙咧嘴,轻触鼻尖都是锥心的疼。因此,他对拳击的热爱也渐趋于平静。

  • 当时,苏联兴起了学习柔道的热潮,喜爱搏击运动的普京自然没有错过。
    普京是在离家不远的特鲁德体育俱乐部学习柔道的,在那里他也遇到了自己的恩师 —— 安纳托列・西姆耶诺维奇・拉科林,这位把一生都奉献给柔道教育事业的老师,对普京日后的生活产生了巨大影响。他不仅是普京的柔道老师,更是普京人生的导师,普京日后回忆起这位老师时也满怀感激地说:“我一生都忘不了他。”
    学柔道之初,普京每隔一天去训练一次,后来随着了解的深入,他慢慢发现了柔道中的美感,以至于后期都没时间去做别的事情了。普京在学习柔道时便为自己立下了目标,一定要在这上面取得成绩!
    在普京学柔道后不久,空手道开始在民众间流行开来,但他这次没有随众。原因很简单,他没钱。柔道俱乐部不收取费用,学空手道则需额外交很多钱,普京和其他学柔道的小伙伴大都来自清苦之家,负担不起昂贵的空手道费用,为了不加重家里的负担,他选择了放弃。
    另一方面,在普京看来,空手道、柔道都需要花费精力、刻苦流汗、坚持训练,都不是单纯的竞技搏斗,需要技巧的训练以及战术的运用,是智慧与运动紧密结合的高雅的体育项目,两者并无太大区别。

  • 普京在学柔道时,曾发生过一件事,这件事让普京对柔道彻底着魔了。特鲁德体育俱乐部训练的地方是一个体育馆,面积不大,俱乐部的体育项目轮流在这个体育馆进行训练。一天,教练领着他们去体育馆准备当天的柔道训练。当他们来到体育馆时,发现原本应该是他们使用的场地,却被一些学空手道的学生霸占着,他们丝毫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普京的教练走到对方教练跟前,声明他们的练习时间已经结束,可对方教练连头都没有抬,还让学柔道的走开。普京的教练当即火冒三丈,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个人翻倒在地,用力一甩,把他甩在一旁,那人当即失去了知觉。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普京现在还记忆犹新,这也让他更加坚信,柔道是一项很带劲儿的运动项目。
    普京贪玩,他的父母为此也很担心,好在他并没有因此沾染上任何坏习惯。即便如此,当普京告诉父母自己要学柔道时,还是遭到了父母的极力反对。他们担心普京是在学习一些不好的东西以此来向别人炫耀。
    后来,柔道教练对学生进行了家访,当教练将普京刻苦训练的情况告诉给他父母时,他的父母才意识到,普京这次不是闹着玩的,是真的希望能在柔道上做出成绩。
    在普京的思想里,做事就要做到最好,他的这种要强性格也加快了他走向成功的步伐。仅仅学习两年柔道,他就开始在各大赛事上获奖,当真实现了当初的承诺,也向父母证明了自己。
    柔道的学习过程很艰辛,可也很愉快。在训练的过程中,普京养成了不服输的性格,也变得更有涵养,他说:“从小喜爱体育运动使我养成了尊重对手的习惯。”
    尊重对手,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尊重。如此优秀的品格,对普京日后的政治生涯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 2000 年竞选总统的时候,普京这样评价自己的竞争对手 —— 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他称久加诺夫及俄共拥有强大的社会基础。普京尊重对手,对于昔日老师的恩情也没有忘记,2000 年 5 月 7 日,普京在总统就职仪式上,还邀请了自己的柔道教练。这样一个吃水不忘挖井人的人,没有成就才是怪事呢!

从政,他是块好料子#

有些人自儿时就显露出某些方面的天赋,比如音乐天赋、绘画天赋,普京也不例外,他显露出的是非凡的从政才能。
并非所有人都适合从政,从政者最重要的才能是什么?或许是善于从事件中得出经验教训的才能,并利用所得经验完善自己。
普京并没有很早地显露出在学习上的天赋,可差强人意的成绩并不代表他没有过人之处。普京成绩不好,调皮捣蛋,但他思想似乎早熟于同龄人,甚至在同伴们踢毽子、玩翻绳之时,他已意识到要学会反思自己。从政者的血液,就这样在普京的身体里慢慢沸腾了。

  • 普京调皮,不免 “欺人” 和 “受人欺”,在他的战绩里,有一桩挨打的经历让他难忘,这是他第一次挨打。不过,挨打这件事本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挨打后想了些什么。
    那时欺负普京的是一个 “瘦猴”,他看上去十分羸弱,年纪比普京大,也比普京有力气。虽然普京在这件事上吃了亏,但他说:“这件事不啻是街头‘大学校’,这‘大学校’第一堂就给我上了很重要的一课……” 正是因为体会到了弱者的劣势,普京才决定要变得强大。他称这是一个 “很重要、很好的教训”。于是,他开始从这 “珍贵” 的教训当中总结出了一些经验。

首先,普京从自身出发,找到自己的错误,他说:“我不对。”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当时那个年长的男孩对普京说了句话,之后普京很粗鲁地顶了那人一句,后来普京称那句话 “简直可以把人噎死”,正因为那句没水平的话,才造成接下来的打架事件。普京称,他应该为此深刻反省。
其次,他认为自己不应该以貌取人,对待任何人都应该尊重。因为对方给他的第一感觉是:瘦弱,所以他才会贸然顶嘴,倘若对方是个高大威猛的壮汉,他可能就偃旗息鼓了。这件事让他明白,不论是谁,都应予以尊重,他说这次事件是有 “示范意义的教训”。

  • 再次,他觉得要想还击对方,自己就应该处于强者的地位。这次打架事件错在于他,但不论自己的立场是否正确,想要予以还击,必须要比对方更厉害才行。一如这次事件,尽管普京回嘴还击,接下来的搏斗中,那人霸道的攻击丝毫没有给普京还击的机会,他被单纯地压制着,一直处于弱势。
    最后,普京认为自己应该随时做好准备,一旦被人恶意欺负,就应该立即予以还击。想要最终胜利,就应该大胆进攻,放手一搏。同时绝不惹麻烦,若有非常情况发生,一定回击,想要成为最后胜者,就应该咬牙坚持到对打结束。这样看来,普京的硬气来自于骨子里。不能练习,也没法练习,这是一种气质。
    其后,普京一直谨守着这些打架哲学,从这几点经验总结中,我们便可看到一个坚定、刚毅、果敢的硬汉形象。正因他这洋溢着阳刚之气的形象,才使之后来被称为 “欧洲牛仔”。

  • 普京的顽皮、坏小子形象,并未维持很久,在小学 6 年级时,他突然一改以往 “顽劣” 的形象,这让他身边的同学都大吃一惊。
    从 6 年级第一学期开始,普京就变得温文尔雅,谈吐举止礼貌且大方,做事规矩且仔细,“好孩子” 的形象正慢慢被激活。
    在这个学期里,普京认真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尤其是他的德语成绩,名列前茅,在班级里特别突出。普京这次 180 度的大转变,在老师眼中简直就是奇迹。原来那个让所有老师都格外头疼的顽皮小鬼消失了,换之以如此爱学习、有礼貌的优秀少年,真令人惊诧。

  • 由于改变,普京在 6 年级第二学期加入了少先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值得一提的是,普京当时的入队仪式是在列宁格勒市郊的一个博物馆的大院里举行的,在所有人心中,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这是一个坏小子转变为好学生的最好证明。
    有人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普京下定决心改头换面呢?
    普京的这一改变,源自一次 “同志审判会”。
    普京的调皮劲儿让当时居所的居民们大为不满,为了让他改掉坏毛病,大家为他开了一次 “批判会”。在 “批判会” 上,众人列举了普京的种种恶习,并要求他改掉这些恶习,还威胁他如不改掉,就把他送到少年教育所接受劳动改造。
    小孩子毕竟不懂事,在大人的 “恫吓” 之下,普京意识到自己身上所存在的缺点与不足看来真的很讨人厌,于是他下决心改正。
    就是这个原因,才促使普京改变自己,训练自己的谈吐举止,端正自己的品行,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教养。虽避免不了一些小错误的发生,但与之前相比,早就判若两人了。
    看见普京逐渐走向正轨,维拉老师由衷地高兴,她曾经这么评价过普京 ——“有潜力”、“有个性”、“有劲头”,甚至她曾这样说道:“这孩子日后定能成大气候。” 普京也没让维拉老师失望,终成一代政坛英雄!
    当然,仅仅是善总结、爱学习就想成为一国的统帅,这还远远不够。普京所接受的教育并不是最好的,他所处的教育环境也仅仅是中下水平,他再怎么优秀也仅是亿万儿童之一,若非有非常之机遇,以及自身非常之能力,他也难成大器。

  • 普京每每谦虚称自己是普通人,可他实在不普通。他的特殊,还体现在对体育的热爱上。
    小时候的普京十分活泼,这是同学们对他的一致印象。维克托・鲍里先科是普京小学的同班同学,他是这么说普京的,“他就像是有多动症一样”,这也难怪低年级的时候,他不能安稳在课堂上学习了。可想而知,对于一个好动者而言,安安静静待几十分钟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啊。
    普京有很强烈的求知欲,只是这心思没用到课堂上。与其在自己不感兴趣的地方浪费时间,还不如多花些时间让兴趣膨胀。身边有趣的事物,丰富多彩的世界,都让普京好奇。

  • 对那时的普京来说,体育运动就是他的一切,他愿意将自己所有课余时间都放在体育训练上。他小时最好的玩伴维亚切斯拉夫・雅科夫列夫,回忆起幼时与普京一起玩耍的时光,曾经这么评价过普京,“他到学校可不是来学习的”、“一放学就急着往训练场赶”。
    普京学过拳击,但在一次训练中受重伤后就放弃了这个爱好。他的个头在男孩当中并不算高,打篮球也有些吃力,进不了篮球队。那时男孩们还喜欢去操场踢足球,可惜普京没有机会参加。或许,普京就是为了柔道才在潜意识中 “等待”。

  • 直到 11 岁时,他算是找对了门路,开始接触柔道。几年刻苦训练,他的柔道技巧得到了很大提升,并且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普京在柔道上的成就,与他的教练安纳托列・西姆耶诺维奇・拉科林的悉心教导密不可分。
    拉科林不仅教会普京柔道的技巧,还教给他很多做人的道理。“也许是教练对我的生活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普京曾经这么说道,“如果我不从事体育,不知道后来会怎样。” 体育不仅仅是锻炼了普京的身体,还教会了他塑造自己的品格。

普京性格刚毅,处事果断,这让他在政坛如鱼得水。而影响他,使他养成现在坚韧之风的人,正是他的父亲

普京的父亲曾经是一名军人,善良智慧、严肃正派,是个富有远见的人。对于唯一的孩子普京,他自然是细心教导。他从小就教育普京要正直勇敢、脚踏实地,在父亲这么一个英雄式思维的熏陶下,普京也逐渐养成了朴实、踏实、坚韧的性格。作为一个在军人家庭长大的孩子,普京从小就被教育要成为一名对祖国、对人民有贡献的人。最终,普京不负所望。

普京父母并没有很好的工作,但普京认为,父母是给予他生命的人,给予他他们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东西,自己没理由责怪父母没有给自己更好的物质生活,“正因为有了他们,我才能有一个良好的人生开端。” 普京一直敬爱自己的父母。

  • 普京的母亲在 1989 年冬天因癌症去世,他的父亲在他被任命为俄罗斯总理的前一周也离开了,对他予以厚望的父母,没能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为总理的那一天,真的是非常遗憾,但他们预料到普京不会仅在原地踏步,他们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在更广阔的舞台施展拳脚。普京身居高位,日理万机,但他仍然选择在繁忙的公事之后,回到故乡为父母扫墓。这样一个挂念已作古的父母的人,又怎会辜负民众对他的期望?

结缘 “281”#

一如许多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普京很小的时候也有属于自己的 “乌托邦式” 梦想,他的梦想与众不同,不是医生、教师、科学家,而是 —— 特工,他想进入克格勃,他将克格勃当做自己最大的追求。这让老师惊讶不已,于是留下 “年纪不大,志气不凡” 的评价。
其实,在卫国战争之后,在苏联像普京一样想成为特工,并将这个当成自己梦想的人不少。梦想虽美,可愿意付出实际行动的却并不多,普京即是少数愿意努力去实现自己梦想的人之一。
普京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为进入克格勃做准备了。
想要成为一名特工,仅仅拥有强健的体魄还远远不够。特工工作性质的特殊性,决定了每一个特工都必须精通各种外语。身手矫捷、精通外语,这还仅仅是最基本的要求而已,为了完成之后的工作,还必须拥有良好的化学知识,达到精通水平,这就有难度了。因为当时苏联的教育机构对化学方面的知识不太重视,所以普京想要成为特工,就必须从现在的第 193 学校转到另一个重视化学教学的学校。

列宁格勒第 281 中学 —— 普京之后转学就读的学校,它是一所工学院的附属中学,故此十分重视工科类的教学,其中以在化学方面的教学成果为最。

列宁格勒第 281 中学是一所实验化学中学,对化学方面的知识相当重视。每天都有一节化学课,且在周五的时候,化学课将会延长至 5 个小时。故而对普京来说,这是一所他理想中的学校,也是他实现自己梦想之地。
第 281 中学并不仅重视化学教学,其他科目也同样重视。其对教学质量抓得比较严,正因为如此,才能挤进列宁格勒的名校榜内。
从一个学校转到一个学校,新的环境让普京刚开始时有点适应不了,这主要在于两个学校的教学氛围相差太大。这并不是说普京原先的第 193 学校的教学质量差,只是第 281 中学的教学过于严格。不仅课上教授的内容要比其他学校深,教学进度也较其他学校快。
刚开学时,普京来到学校,语文老师就已经开始介绍索尔仁尼琴的作品了,这比普京原先学习的课程超前好几个课时。不仅进度快,老师还会向学生介绍维克托・涅尔拉索夫的作品,可他的作品在当时并不允许出版,像他的《在斯大林格勒的战壕里》一度被认为是禁书,学校这种大胆的教学风格,在当时极为少见,至少在普京原来的学校里是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 第 281 中学的教学质量很好,这里的老师主张 “人性化教学”,对学生比较亲切,不会像其他学校的老师一样经常批评、教育学生,他们更愿意与学生友好相处,像哥们儿、姐们儿一样。
    格里高利耶夫娜・波格达诺娃,是普京在 281 中学的数学老师,她与普京曾发生过一件让普京至今都没法忘记的事情。
    一天,波格达诺娃老师穿着一双带有绒球的鞋子来到学校,当她来到教室上课时,突然发现鞋上的绒球不见了,下课后她就在教室里找。这时,普京拘谨地来到老师身边,小声地对老师说:“老师,对不起。” 他将小绒球递过去,满怀歉意地看着老师:“我们已经把它当足球了。”
    看着脏兮兮的绒球,普京本以为波格达诺娃会大发雷霆,至少是严厉责怪,但波格达诺娃并未这么做,相反,她将自己另一只鞋子上的绒球也摘了下来,笑着交给普京,和蔼地说道:“这是你们的第二个足球。” 波格达诺娃老师的眼中没有一丝责备之意,面对老师如此慈爱之态,普京心中满溢惭愧之情。
    老师如此通情达理,课堂自然不会枯燥无聊。老师们的教学方式灵活、多样,根据学生的反应来调节上课的氛围,课堂气氛当然很轻松愉悦。避免了刻板的教学方式,在这种宽松且自由的学习环境中,学生学习知识的热情被充分调动起来,学习效率也大大提升了。
    在如此和谐轻松的环境中,普京也慢慢变得开朗起来。原本独来独往的他,也开始参加班级的课外集体活动,更愿意承担自己的义务。在 281 中学,他不再是独自一人,他愿意把自己当成班级的一分子。同学们也很快接受了这个看起来瘦瘦的、很活泼、很开朗的新同学。
    浓郁的学习氛围、良好的师生关系、同学间的友好相处,让普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 安娜・基谢罗 —— 普京当时的同学,普京当时曾 “有恩于她”。她说:“他 (普京) 最喜欢的科目是德语,我在测验的时候还向他求助过。” 这个曾差点被普京放弃的科目,却成为他最拿手的科目之一。普京的德语水平就是在那个时期得到提升的。

  • 当然,普京在科目上是有软肋的。当时他偏科严重,他喜欢学习文科类的科目,对于化学这类理科类的科目学起来比较吃力,与优异的文科成绩相比,他的理科成绩一塌糊涂。

  • 普京最喜欢的是历史,课堂之上,他曾屡屡让同学们 “化险为夷”。班级里很多同学不喜欢历史课,因为历史老师特别喜欢提问。
    一天,在上历史课前,同学们便找到普京请他帮忙。其实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他们希望普京在历史课上活跃一点,以此吸引老师的注意力,这样一来,老师也就顾不得其他学生了。
    普京当时并没有马上同意,毕竟他也不晓得老师上课会提出什么问题,万一问了一些很生僻的问题该如何是好?回答不出来是很尴尬,很丢人的。可最后,普京还是决定 “背水一战”,而他也很完美地完成了同学们托付的 “任务”。整堂课,几乎是老师与普京的一对一对话,对于老师的提问,普京几乎是对答如流,他的表现不仅让同学满意,也得到了老师的赞赏。
    普京在 281 中学表现得十分规矩,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表现平平,以至于连教过他的老师们对这么一位总理学生都没有什么印象。

  • 1999 年 10 月,列宁格勒第 281 中学迎来了 50 年校庆,当时已成为俄罗斯总理的普京差点被人遗忘,险些被忘记邀请。
    在举办校庆之前,曾有人打电话到校长接待室,询问举办校庆的时候是否要邀请普京。校方当时很吃惊,思索着这位伟大的俄罗斯总理难道是我们学校的毕业生?直到学校在 1970 届毕业生中找到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的名字,才突然醒悟:“哦!原来是他啊!”

  • 在 281 中学,普京一直比较安分,他在学校里做过最让自己自豪的事,便是担任 281 中学的政治时事宣传员。
    在当时的校园里,成为政治时事宣传员是件十分光荣的事,宣传员的职责即是定期向全校师生宣传近期在国内外发生的政治事件并给予一定的评价。普京从小就关心政治时事,而且他发言时条理清晰,精神饱满,语气激昂,很容易感染别人,可谓是政治时事宣传员的不二人选。
    普京总是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因此每次他发言的时候,同学们总是听得很认真,连老师也很欣赏他这般出色的表达能力。日后,成为领导人的普京所做出的精彩发言,或许就是从这小小宣传员锻炼出来的吧。
    多年之后,普京的同学们仍然能从他发表演说时的身影中依稀看到当年那个认真负责的宣传员的影子 —— 这是 “普大帝” 的标志。

爱情与未来#

爱情与未来?两者看似并无直接关系,可对某些人而言,爱情决定着未来。
普京给人一种硬汉的印象,不苟言笑,表情冷峻,处事强硬,年少时的普京十分腼腆。总是独来独往的他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之外,很少与其他同伴交流。尽管普京很少与别人接触,可这并不影响他在女生中的人气。
或许因为少言寡语,鲜少参加集体活动,这为普京蒙上一层神秘面纱。普京很少与别人接触,但他时常透露出的幽默感,让很多女生不由得主动接近。尤其 6 年级之后,他表现出的温文尔雅、文质彬彬,更让他成为众多女生爱慕的对象。
普京的初吻发生在他 8 年级时。
维拉・德米特里耶夫娜・古列维奇,是普京曾经的德语老师,她与普京父母的关系非常好,在学校里也很关心普京。她在回忆录里这样写道:“普京与一名叫薇拉・布里列娃的女孩子关系很要好。”
薇拉・布里列娃是一个很优秀的女生,也是班里的班花,不仅漂亮,脾气也好,待人和善,班里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很 “仰慕” 她,但她只倾心普京一人。
普京虽个子不高,但由于经常参加体育锻炼,身体强健,浑身肌肉,“姑娘们经常拿他当话题”,薇拉・布里列娃回忆道。
薇拉喜欢上普京也是有原因的。
当时,普京一家住在圣彼得堡旁边的小镇上,薇拉是他们的邻居,有了这层关系,普京偶尔会同薇拉一起回家。有时在回家的途中会遇到一些喝醉的人,那些酒鬼发着酒疯,常常会挑衅路人。
普京当时正在练习柔道,且他也有很强的责任心,认为男孩子就应该保护好女孩子。面对那些酒鬼的挑衅,普京自然挺身而出,保护同行的薇拉。少女总是对拯救自己的英雄心生好感,对于普京的英勇行为,薇拉自然多加留意。
普京的家境并不好,他的着装都比较简单,可正是因为缺少了一点华丽,才让他看起来更加干练。而且普京也不小气,对朋友比较大方,加之薇拉对普京本身就有好感,一来二去,两个人相恋了。用薇拉自己的话说,他们已经发展到了 “再也不能掩饰感情的地步” 了。
热恋中的人都认为对方是自己的全部,他们就像所有年轻人一样冲动,私自定下了终身。普京曾经对父母说过要迎娶薇拉,但父母认为他们年轻气盛,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就以 “年纪还小” 为由推托了。
初恋大多就像绚丽的烟火,一瞬间的华美,绮丽的烟火眨眼间便消失于夜空,留下的是蔓延整个夜晚的遗憾。普京与薇拉的感情也是如此,虽然并未有结果,但当初的一个吻,也算是这段感情当中最为夺目的闪光点,使得这段感情不算有缺憾。
对于第一次接吻,薇拉说,“那是我终身难忘的”,对普京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普京与薇拉的初吻纯属意外。那是一个新年的夜里,薇拉跟一群朋友同去普京家里,打算在他家过年。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北风呼啸,天气极冷,大家就围在火炉旁边玩起了游戏。

  • 不知是谁提议玩 “转瓶子”,规则是转动瓶子,当瓶子停下来之后,瓶头跟瓶底所指的两个人要接吻。薇拉回忆:“普京当时很有兴致。” 瓶子是普京转的,瓶子停下来之后正好指着薇拉跟普京,为了遵从游戏规则,他们两人就接吻了,这轻轻一吻,犹如蜻蜓点水般,温柔地、浅浅地,但却那么真实,那么让人痴迷。

  • 薇拉说,当时接完吻之后,她的脸马上红了,立刻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脸上烫烫的,心中宛如燃起一团火焰。周围人的起哄声音逐渐消散,四周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遗憾的是,薇拉最终没能跟普京走在一起。按照薇拉的说法,原因在她,是她 “太高傲”,而且两个人 “根本就是不同性格的人”。薇拉还记得分手前的场景。那天,她去找普京,普京当时坐在桌前,低着头,很认真地不知在干什么,薇拉见普京没有理她,多少有些不开心,于是她走上前对他说:“沃洛佳,你还记得吗……”
    普京回过头,却用很严肃的口吻回答道:“我只记得自己需要的。” 普京从没有这么严肃地对薇拉说过话,薇拉当时也很吃惊。“我是个高傲的女孩”,薇拉是这么评价自己的。在家里,薇拉是父母的掌中宝;在学校里,薇拉受到所有男生的仰慕。一直被人宠着的薇拉却被人如此冷落,她简直不能忍受。她觉得他们两人无法再相处下去了,于是就此分手。
    如今,薇拉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家庭,想起当初纯真的初恋,她表示很怀念,也期待着能与普京再次见面。
    普京的这段朦朦胧胧的初恋发生在 193 学校,那时两个还是孩子,互有好感就误以为爱,青涩的一吻为这份纯真画上句号。后来在 281 中学,普京也有过一段恋爱。
    在 281 中学,曾经发生过一件让当时所有学生都津津乐道的事情。
    一天,一个 10 年级的学长故意挑事,踢了普京一脚,当普京要求他道歉时,他断然拒绝了。普京与低年级时相比确实老实了不少,可他也说过,自己绝对不主动招惹是非,除了对方挑衅。显然,这次符合 “标准”,普京自然忍无可忍。
    是时,给人一副好学生印象的普京终于爆发了,当即与这位学长扭打起来。最终,学长因体力透支被普京打败。可事情到此还没有结束,学长一直对普京怀恨在心,认为被他打败很没面子,故此一直找机会报复普京。
    当天放学之后,那位学长带着他班级里所有男生去围截普京。来者不善,可普京没有逃跑,而是沉着应战。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位挑事的学长制服了,随后扬长而去。想来,学长的亲友团也一定瞠目结舌了。
    普京打败恶霸学长的事情不胫而走,全学校的学生都知道了,曾经同样被欺负的同学自然很高兴。就这样,普京 “一战成名”,从此再也没有人敢去挑衅普京。
    如此 “英雄”,使得很多女生都本能地靠拢他。这位并不英俊的英雄,比那些帅哥更受女生欢迎。那时,普京与列娜・奥夫奇尼科娃关系亲密,说到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一段小插曲,那时与刚刚转学的普京关系最亲密的,是与他一样来自 193 学校的斯拉瓦・雅科夫列娃与沃洛佳・伦津。伦津是普京的同桌,他们前面是列娜・奥夫奇尼科娃和斯维特兰娜・波塔普丘克。伦津喜欢奥夫奇尼科娃,但他胆小,不敢揪她的头发 —— 男生对女生有好感,一般会去揪女生的头发 —— 他就悄悄地对普京说:“普京你来揪吧!”
    普京与奥夫奇尼科娃曾经拍过这样一张照片:奥夫奇尼科娃将一条围巾搭在普京的脖子上,而普京的手也搭在奥夫奇尼科娃的胳膊上,两人相向而视,含情脉脉,眼中的爱意浓烈得让人简直不忍直视,这不就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吗?
    奥夫奇尼科娃的姐姐加利娅・格里戈良还记得,有一天妹妹放学回家,用充满崇拜的语气向她描述了一个非同寻常的男孩 —— 普京。格里戈良见自己心高气盛的妹妹竟然对这么一个男孩如此关注,自然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自己的妹妹如此着迷。不久之后,格里戈良见到了这位 “不同寻常” 的男孩。
    “我简直大吃一惊 —— 瓦洛加相貌平平,谈吐乏味……” 格里戈良第一眼见到普京,很不客气地评论着,她眼中的普京很不起眼,不英俊又无趣。可这跟她没关系,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奥夫奇尼科娃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中学毕业之后,普京上了大学,奥夫奇尼科娃去了列宁格勒工学院,两人原本亲密的往来也逐渐终止了。至此,普京的爱情之光只 “昙花一现”,因为他有更重要的 “未来”。
    离中学毕业还有一年,所有人都开始考虑自己以后要干什么,普京也不例外。他的梦想是当一名特工,成为一名英勇的间谍。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父母,父母自然不同意,特工在他们眼中是非常危险的工作。
    当时,普京的柔道教练正好来普京家,他告诉普京的父母,普京可以以运动员的身份进入大学,并可以不用参加最后的入学考试,如此,普京的父母便希望他能去技术学院就读,毕竟学会一门手艺才最实际。而普京的教练,则告诉普京,如果不能读大学,就去参军。
    此时,摆在普京面前的路够清楚了,他将何去何从呢?
    普京的父亲是一个比较大男子主义的人,希望儿子能听取自己的意见,但普京态度坚决,不肯让步。为了能让普京改变主意,这一年里,普京的父母、教练都在给他施加压力。只是,这种做法反而让普京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当间谍?可以!但普京都不知道需要学习什么,考什么科目,为此,他决定去克格勃总部看看。
    当时接待普京的是一个他应叫叔叔的人,这个工作人员看到一个一脸稚气的学生来到这里时特别惊讶,他很礼貌地询问了普京来此的原因。普京直爽得很,告诉那人他想在这里工作。
    结果可想而知,那人果断拒绝了,并给了两点理由:首先,克格勃不接受直谏的人;其次,必须是高校毕业或者当过兵的。普京想了想,询问若是高校毕业什么样的学校最好,那人告诉他 —— 法学院。
    从那以后,普京开始着手列宁格勒大学法学院的考试。他的目标很明确,态度很坚决,他要考上列宁格勒大学法学院,毕业之后去克格勃工作。
    未来是自己的,没有人愿意被人干涉,普京也是如此。

“五分” 生,“十分” 牛#

大学是个让人有梦、有憧憬的地方,充满诱惑、机遇,同样也有 “陷阱”,一着不慎,堕落者大有人在。虽然如此,它的魔力依然不减,因为它是搭建每个人通往梦想之城 —— 若那 “城” 的确充满梦想的必经桥梁。
对那时的普京而言,列宁格勒大学就是这样一座通往克格勃的桥梁。只是,这桥梁 “很窄”,不容易挤上去。
彼时,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录取名额,这些名额并非都给高中生,90% 的名额都是为那些军人准备的,剩下的少数几个名额就成了高中生竞争的目标。每个大学平均一个录取名额就有 40 个学生竞争,且大学参考的并不是学生的平均成绩,每所大学都有各自参考的几门特定科目,比较这几门科目的成绩再筛选。也就是说,要想在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你必须要放弃那些不必要的科目,全心攻取特定的科目,当然,这也意味着最后考取的学校的范围也将缩小。
可选的学校少了,录取名额还很有限,可以想象那种压力之大。学习本身就有压力,更何况普京的父母、教练都紧盯着他,同时还希望他放弃考大学,可想而知当时普京的感受。
幸而,普京所在的 281 中学的老师有办法,他们的目标就是帮助学生上大学,尽管普京并不打算继续深造化学,但这所以化学教学见长的学校的老师并不介意,他们依然很尽心地帮助普京。最终,普京以作文 B,其余科目都是 A 的优异成绩,考入了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法律系。
列宁格勒国立大学 (现在的圣彼得堡大学) 被称为俄罗斯的 “民族财富”,它培养了很多闻名世界的科学家,更是世界最负盛名的大学之一,也是俄罗斯最古老的院校之一。该校位于涅瓦河北岸,与冬宫遥相对应。学校设有应用数学、物理、化学、管理哲学、法律、历史、经济等学科,是一所综合性大学。进入这样一所世界名校,无疑让普京更加接近自己的梦想 —— 离克格勃又近了一步。
列宁格勒国立大学建校于 1724 年,至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已培养了成百上千位优秀人才,享誉全球的现实主义艺术大师伊凡・谢尔盖耶维奇・屠格涅夫、高级神经活动生理学奠基人伊万・彼得罗维奇・巴甫洛夫、前苏联著名经济学家列奥尼德・康托罗维奇等一大批世界著名的学者,都是从这所学校走出去的。
据相关数据统计,在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毕业的学生,或在该校任职的老师当中,获得诺贝尔奖的就有 8 人。从该校走出的人才中,不仅有在各方领域做出重要贡献的学者,还有很多政府的高级官员。世界著名的革命家、政治家,伟大的革命导师列宁,即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当然,普京也是这所学校历史上一个夺目的闪光点,他也是该校的骄傲。
刚入大学,普京非常兴奋,但小胜利没让他得意忘形,他知道自己想要进克格勃就必须加倍努力,汲取更多专业知识的养料来充实自己。目标明确,剩下的就是朝着目标前进了。
普京入大学时是 1970 年,正是苏联的黄金时期。由于政府大量出口石油、天然气,大笔资金流入国内,人民生活较为富裕。人民富裕,生活安定,便开始寻求精神层面的满足,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可问题往往便在这时出现。
当越来越多的娱乐活动出现,人们原本被压抑的惰性便会释放开来,容易深陷享乐主义的怪圈,无法自拔。
列林格勒国立大学里的学生,自然都是全国精英,在这样一个精英聚集之地,文化生活开展得也相对丰富。每当太阳西沉,各种晚会、聚会也就陆续上演,每天都有新活动,学生们玩得不亦乐乎。
当同伴们都沉迷于各种聚会之时,普京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埋头苦学。除了体育活动,他几乎不参加任何课外活动,甚至连共青团都没有参加。
他要去克格勃,他知道自己要将仅有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只有如此,去克格勃工作才会成为可能。通常,他也都会刻意避开那些聚会,太过吵闹的环境总是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学习。
他会一个人待在宿舍或者教室啃书本,可有时候聚会也会抢占他的地盘在宿舍举行,此时,他只能去图书馆找个安静的角落继续奋发。
普京认真学习的态度,是所有同学乃至老师都认同的,一开始,还有人去邀请这个学霸,但普京每每婉言谢绝,大家也就产生了不打扰他的想法。久而久之,普京的时间真的完全由他一个人掌控了,他在自己设定的知识范畴贪婪地吮吸着养料。
普京在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法律系苦学 5 年,除了攻读马克思主义法学原理、苏维埃法律、法律史等专业课之外,还选修了政治学等其他课程。由于刻苦学习,普京的大学成绩始终名列前茅。那时,科目成绩使用五分制评定,而他的成绩是 “全 5 分”——“我用 5 分说话”,这或许是大学时代的普京说过的最牛的 6 个字。
求学期间,普京的确很少参加集体活动,但他向来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同学遇到困难,他都会雪中送炭,因此他的人缘很棒。
普京在上大三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他兴奋不已之事。
一天,普京的母亲去一家咖啡店买东西,结果店家并没有找给她零钱,而是给了她一张国家发行的彩票抵了零钱。没想到,这张彩票为普京一家赢得了一辆 “扎波罗日仁” 牌轿车。当时,若是把这辆车卖掉,可以得到 3500 卢布,这可是一笔大数目,对于生活一直都很拮据的普京一家来说,这笔钱太重要了!然而,父母却决定将这辆车送给始终辛苦学习的普京,作为他努力学习的奖励。
父母的这个决定让普京欣喜若狂,也更感动。如此,普京拥有了一辆人人都羡慕的轿车。
那时,一个大学生能开轿车,堪称是奇闻一件,普京这事儿当时还造成了一次不小的轰动。有了便捷的交通工具,普京没有只顾自己享受,他主动担当起了同学出游的司机。同学、朋友若有急事,普京会大方地把车借给他们。这辆轿车为普京赢得了更多人的好感。
学习,是大学时代普京的第一要务,学习之余,他也没把体育丢掉。
普京并没有忘记柔道,而且还参加了各类比赛。1974 年,他参加列宁格勒地区的柔道比赛,当时参赛的人不仅有像普京这样的业余选手,还有很多职业选手,但普京毫无畏惧,凭借着出色的表现,最终夺得了冠军称号。
能在高手云集之中脱颖而出,足见普京柔道技巧的精湛。那是一次精彩的比赛,其中的几场他至今记忆犹新。当时,普京遇见了一个强劲对手,他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将对手摔倒,累得气喘吁吁的他几乎都无法呼吸了。
对手很强,普京也不弱,对手在应付普京的进攻上也并不轻松。强者对垒,拼的是耐力和心理素质,结果普京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胜利。这也是他战胜自己的一次经历。
除了柔道,在大学期间,普京还迷恋上了摔跤。
摔跤需要选手拥有丰沛的体力,敏捷的身手。观看摔跤时,观众会欢呼呐喊,而摔跤手必须要有清醒的头脑,在嘈杂的环境当中保持高度警惕。
如果说柔道是对手间直接的冲撞,那么摔跤就是一场伺机而动的搏击。摔跤手技术高超,未必会取胜。首先你要与对手周旋,摸清对手的想法,在保证自己一直处于主动状态的同时,还要消耗对手的体力。
其次,还要接受在与对手僵持时紧张感及压迫感的煎熬。寻找到对手漏洞时,便要伺机而动,突然出击,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以最大的力气将对手一击击倒。
普京练习摔跤的目的很简单,他希望在这个过程中锻炼自己的意志,让自己在危急时刻还能做出最正确、理性的判断。
有一次摔跤事故让普京一直耿耿于怀。
那场比赛,普京并没有参加,参赛的是他的大学同学。那位同学是在普京的劝说下才开始学习摔跤的,只掌握一些皮毛就上场比赛了。如此,不幸的一幕发生了,那位同学在比赛的过程中打了一个前空翻,落地时没有站稳,脑袋狠狠砸在了垫子上,当场昏迷。
众人见状,急忙将他送去医院治疗,可由于他落地时冲击太大,导致脊椎错位,全身瘫痪,10 天之后他离开了人世。
此次意外让普京十分后悔,他将一切责任全归结于自己身上,倘若自己没有劝说那位同学学习摔跤,他也不会去世。或许,他从此次事件中也得到了某种启示:很多时候,看似与己无关的事,或许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
在柔道和摔跤中,普京除了锻炼自己的比赛技巧,更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他经常去列宁格勒郊外的基皮亚维湖边跑步。基皮亚维湖很大,绕湖一周大概有 17 公里。每天起床,普京都会与他的朋友来跑步,跑完之后再去吃早饭、训练学习、午饭午休、训练学习……
普京以严肃的态度对待柔道和摔跤,将柔道、摔跤当成自己完成目标的必要条件。可以说,正是因为他在让头脑发达的同时不忘四肢的发达,才有了一个站在公众视野中的铁汉。
追逐梦想的过程从来就不会是轻松的,为梦想挥洒汗水,是辛苦的,也是甜蜜的。螺旋而上的五分生普京,当真十分牛!

遇上 “俄国好师父”#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遇到名师指点之后,能否学好全在于自己。一个有很好基础,有努力学习之决心,潜力十足之人,没遇到合适的领路人,未来之路必定堪忧。一如千里马,即便天资优越,在遇见伯乐之前,也只是 “辱于奴隶人之手”。

  • 普京是一个幸运之人,他一生中遇到过很多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的贵人,他们是他的良师,也是他的益友。像愿意纠正他,引导他走向正确道路的小学老师维拉・德米特里耶夫娜・古列维奇;传授他柔道技巧,教他为人处世之道的柔道教练安纳托列・西姆耶诺维奇・拉科林,等等。

在普京辉煌的一生中,有一个堪称伯乐的人不得不提,他就是普京就读于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时期的老师 —— 阿纳托利・亚历山德洛维奇・索布恰克教授。普京曾在他的自传中写道:“他是我一生的恩师。”

在普京眼中,索布恰克教授是个非常和蔼的人,待人亲切且富有思想。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索布恰克常常能给普京一些很深刻的建议,令之受益良多。索布恰克也十分关心政事,普京经常与他探讨相关的政治热点,他的一些独到观点让普京十分受教。

索布恰克是法律系的经济学教授,曾教过普京《民法学》、《经济学》。普京第一次听索布恰克的课,是在他大学三年级的时候。那时,普京就对这位博学多识的教授很有好感,因此对他所教的内容自然格外用心聆听、审慎思考。
普京那篇获得优秀成绩的毕业论文 ——《论国际法中的最惠国原则》,即是由索布恰克辅导完成。在这篇论文中,普京敏锐地发现,在苏美关系开始缓和的当时,经济在两国政治、贸易往来中的重要性,由此亦可看出普京除了对政治问题有独到见解之外,对经济方面的问题也相当关心。当然,普京能有这般见解,索布恰克不无功劳。
索布恰克愿意辅导普京完成毕业论文,也足见他很欣赏普京。只是,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往深处发展,仅停留在普通的师生关系,他们只是互相关心,彼此略有好感罢了。
索布恰克回忆起还在大学时的普京是这样评价的,他说,当时普京的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而且也已经显示出了顽强、坚毅、果敢的特性,但他不愿意引人注目,为人低调,“只是个普通学生,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尽管索布恰克对普京很欣赏,但并没有完全承认普京的能力。
那时,普京未能与索布恰克由师生关系提升到更高的关系层面,这多少让人感到意外和遗憾,但这之后,他们就由这种师生关系转变为政治上的好搭档,也开始有了更深的交往。普京不会想到,此后他竟然会与索布恰克有那么深厚的关系,就连索布恰克也不曾想过事情会变成那样。

  • 1937 年,索布恰克出生在原苏联西伯利亚经济区赤塔州。他的父亲是一名铁路工程师,母亲是一名会计。索布恰克兄弟三人,一家六口人过得相当拮据。索布恰克从小就努力学习,他知道只有知识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只有好好学习才能让家人过上好生活。

  • 通过自己的勤奋努力,索布恰克考上了国际名校 —— 列宁格勒国立大学,在大学里学习法律。大学毕业之后,他被分配到斯塔夫罗波尔边区,但他还是希望能继续学习,于是在工作之余,通过函授的方式修完了列宁格勒国立大学的法律研究生的科目,成为一名法律研究生。由于成绩突出,他被召回母校,担任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法律系的教授。
    索布恰克是一个出色的知识分子,他愿意思考,对任何事物都有一套自己的看法。这位拥有无限人格魅力的教授,在大学里也相当有人气。有人评价他是 “最具活动能力、真正超凡脱俗”,他的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 1988 年,在列宁格勒国立大学任教多年的索布恰克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 结束自己的教学生涯,学而优则仕,像很多知名学者一样,就此投身政坛,他要帮助戈尔巴乔夫改革。

从校园走到政坛的索布恰克,有着典型的知识分子特征,他思维敏捷,多年的任教讲课生涯让他练就了一副一流的口才,从基层中走出来的他善于倾听民众的心声,愿意与人民直接对话,积极为人民谋求福利,他的亲民举措深得民心。因为政绩优越,从政不久,索布恰克就被选为市政府议员。

  • 1990 年,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特别的一年,尤其是索布恰克。在这一年里,列宁格勒举行了第一次市长选举。振臂一挥,应者云集,由于索布恰克的出色表现,他得到了大部分民众的支持,继而众望所归,成为列宁格勒市的市长。

此时,普京刚退出克格勃,在他前途未卜之际,索布恰克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刚当选市长的索布恰克继续扩大自己的智囊团,于是便将普京招致麾下。从索布恰克招入普京开始,他俩的关系就从原来的单纯的师生,变为了政治合作伙伴。
普京一直称索布恰克是自己的恩师,不仅因索布恰克曾经是自己的老师,更重要的是,他为自己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的确,是他开启了普京的政治生涯,他也是普京从政生涯的领路人。

  • 普京是索布恰克团队中重要的一员,他尽心竭力地为索布恰克工作。索布恰克曾经指导过普京的毕业论文,这样的先期铺垫让两人在此后的合作也相当默契。有时候,索布恰克因工作需要离开列宁格勒,他会事先签好一些市政府的空白公函纸,并将它们留给普京,同时更将他离开列宁格勒这段时间的工作全权交给普京。
    显而易见,索布恰克的做法是对普京完全放心和信任的表现,普京也非常珍惜这份放心和信任。在索布恰克离开后,他总会认真审阅文件,确认无误后才会签下名字。对于一些大事、要事,他会小心地整理在一起,等索布恰克回来后再提交上去。
    提起索布恰克对普京的信任,绝不仅仅因普京曾经是他的学生,更主要的原因在于,普京在工作当中表现出了对团队的高度忠诚。在索布恰克的团队中,普京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每次都能把任务完成得完满又漂亮,这是极为难得的。

  • 说普京忠诚,并非空穴来风,他不会因索布恰克地位的改变而改变。从政者的人生向来一波三折,索布恰克也不例外,也有从波峰到波谷的时候,可普京从未让自己的忠诚之心动摇过,甚至于在索布恰克遭到监禁,生命遭到威胁时,他依然没有选择背他而去,反倒及时伸出援手,就像索布恰克当初对他一样。

  • 1996 年,索布恰克参加圣彼得堡的市长竞选,普京带领索布恰克的团队宣誓,一旦索布恰克竞选失败,他们这个团队就不会再为市政府效力了。结果还真遂了普京等人的 “心愿”—— 索布恰克竞选失败,于是,“索家军” 集体请辞。
    为此,索布恰克非常感谢普京,他感谢普京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出卖他,没有在他最危难的时候躲避他,更感谢普京写信给最高机关为他辩护,一直以来给予他的最高度的忠诚。
    新任市长雅科夫列夫认为普京是难得的人才,所以他曾挽留过普京,但普京拒绝了。普京拒绝的原因,不是因雅科夫列夫不好,而是他觉得,作为索布恰克的助手,必须要有应有的忠诚,他要遵守自己的誓言,背信弃义之人在政坛上是没有立足之地的,“宁愿因忠诚被绞死,也比背叛偷生好”。面对媒体,普京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也让世人看到了他的 “死忠”。
    索布恰克 63 岁时因病去世,这位影响普京一生的人却没能看到普京成为俄罗斯总统。索布恰克的离世,让普京非常痛心,他说如果没有索布恰克的教导,就没有他日后的辉煌。索布恰克,唯一一个被普京称为老师的俄罗斯政客,确实是普京应一辈子感激的人!

初遇克格勃#

普京的梦想是成为特工,加入克格勃。
在称为索布恰克智囊团一分子之前,普京的 “克格勃时段” 显然是问路的 “投石”。这段经历也许称不上是经验,可普京的心智,在这个过程中所获的磨砺,是他能成为索布恰克左膀右臂的助力之一。

特工之梦,从萌芽开始,一直在普京心中茁壮成长,他刻苦学习,积攒能量,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以最良好的状态去迎接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那个能带他进入克格勃的人。
中学毕业前一年,他曾只身来到克格勃总部,希望了解进入克格勃需要的条件,甚至还幻想着克格勃能当场录用他,可他的幻想破灭了。不过,尽管克格勃没接受他,却给了他 “机会”,他知道了自身的不足,更明确了努力的方向。
自从那次克格勃之旅之后,普京就一直等待着克格勃的人来找自己,就如电影里的桥段那样 —— 告诉他:“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现实不是电影,那个人迟迟没出现,普京也只能一直等待。
在等待中,普京进入了大学,而后发奋学习,最终以优异的成绩、健壮的体格、谦逊的态度,为自己的 “能量柱” 蓄积着更强的动力。他时刻准备着,希望自己能引起克格勃的注意。
那么,克格勃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它让普京如此着迷?
克格勃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成立于 1954 年,至 1991 年苏联解体,它一直都是苏联政府获取其他重要情报的部门。
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一个国家除了要有强大的军队作为保障之外,还应该有 “无孔不入” 的情报机构。克格勃成立的初衷,是应对苏联当时国内国外的危机,解决国内外一切突发事件即是克格勃的职能。

  • 苏联解体后,克格勃成为俄罗斯联邦安全局,是世界四大情报组织之一。在克格勃工作的都是特工,所以对于一直梦想成为特工的普京来说,这里就是他圆梦之地。
    克格勃会像其他政府机构一样在学校招募人才。诸如列宁格勒国立大学、莫斯科大学这类著名的学府,自然成为克格勃招募人才的首选之地。

虽然克格勃在学校招募人员已不是什么秘密,但由于克格勃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故此招募的事宜也没搞得那么张扬,一切都是悄悄有序地进行着。

  • 对于被录取者,克格勃会安排他们进行专门的训练,时间为半年到 5 年不等,全看录用者自身的素质水平及学习情况。克格勃之所以能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特工组织之一,与它严格的招募条件、苛刻的训练方式是密切相关的。

  • 普京被克格勃召见,是在他刚升入大四时,也就是在他刚得到列宁格勒柔道冠军之后。历经了多年的等待,普京终于有机会进入克格勃了。
    刚开学后不久的一天,学校通知普京,让他到一间教室去,那里有人要见他。普京走进那间教室,看到里面坐着一个衣着简朴得体的成年人。普京在脑海中迅速翻阅,想找出这个人,但他的记忆库里没有。这个陌生人是谁?他可能是克格勃里的人!
    普京 —— 乃至学校任何人都不认识那人。那人自称伊万・瓦西里耶维奇。他跟普京说,想谈谈毕业之后普京工作分配的事,并愿意为普京提供一个工作机会,但没有说具体的工作。反之,他告诉普京另一个见面地点,打算到那里才把一切详情陈述。
    再次见面的地点位于普京所在的法律系的门厅,但普京到了那里后,并没有见到那人。
    当时普京等了 20 分钟左右,可还不见那人的影子。他觉得,自己可能被耍了,或许只是某人跟他开玩笑。可就在他准备离开时,那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简单地道了歉后,询问普京是否愿意到克格勃工作。这是普京做梦都想不到的,也是他做梦都想达成的愿望,他当即表示愿意。这下,梦想实现了!
    然而,事有意外,普京虽然很愿意进克格勃,可并未马上如愿。在那次简单谈话之后,那个发出邀请的人再也没有来过学校,也没有其他克格勃的人见过普京。直到 1975 年毕业分配的时候,大学的就业委员会安排学生接下来的工作,普京却被一个法律系的老师点名当一个律师。
    正当他失望万分时,一个意外的惊喜从天而降。有人打来电话,让普京去学校的人事部。
    原来,打电话的人正是克格勃安排在学校的特工,他负责学生毕业分配的事,他告诉普京,上级已经同意普京去克格勃工作。他的一句话,瞬间驱散了聚积在普京心中的阴霾。
    没过几天,普京便开始准备进入克格勃。至于普京毕业之后的去向,学校并没有详细说明,只说他从事 “非常重要的工作”。普京跟他的父亲说过他将加入克格勃的事,父亲很支持他的决定。就这样,他 ——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终于实现了夙愿,成功加入克格勃,成为了一名特工。他的别样生活,也就此开始。

硬汉摇篮#

梦想实现的喜悦不言而喻,可实现梦想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考验才是检验一个人是否能守得住梦想之果的关键。
普京在即将毕业时,得到了克格勃的认可,成为了一名正式特工。当时,被录取的除了他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尼科莱・帕特鲁谢夫。普京在担任俄罗斯总理时,帕特鲁谢夫担任普京原来的职位 ——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局长。

  • 1975 年,刚结束大学的毕业答辩,普京 3 人被立刻送往克格勃专门的学校进行训练。
    在当时的苏联,专门为克格勃训练新人的有两百多所学校,由于是训练特工的专门院校,其具体位置严格保密,在地图上也没有标明。
    这些克格勃的专门学校在周围都配备了一支装备先进、技术精湛的克格勃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围住学校,不让任何人靠近,就连学校周边地区,也在他们严格的保护之下。保密工作做得如此到位,也难怪连本地人也不知道这里有一所特别的院校。
    除了百余所小规模的学校,有 7 所大型的学校为克格勃的新人保驾护航。普京等人前往的就是帕拉霍夫卡学校 (401 保密学校),具体位置不得而知,只知道在明斯克市东北方向,是一个远离市区的偏僻处所,那里临近多个国家 —— 挪威、丹麦、瑞士、荷兰、奥地利,正因为处在边缘地区,所以其隐蔽性做得更是滴水不漏。
    普京一行人,刚在学校完成答辩就被带上了一架飞机 —— 那是克格勃的专用机。飞机从普京所在的列宁格勒,直接飞往帕拉霍夫卡学校。普京等人全程都被监视着,完全无法得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当他们内心忐忑地下了飞机之后,发现自己已不在列宁格勒了。看看周围的场景,他们以为自己大概是被送到了国外,因为对于眼前这所学校,他们一无所知,连该学些什么知识也没有人告诉他们。众人都是突然被叫走的,随身行李带的也不多,别被 “骗子集团” 瞄准就好,普京相对镇静,因为他家境清苦,也没带多少钱。
    帕拉霍夫卡是一所间谍学校,它要求学生必须掌握的知识并不比其他一般性学校少。数学、化学、外国文学等基础科目也都是必修的,共要学 697 课时。此外,还要掌握特别学科,包括地形学、摄影技术、特种联络方法、无线电收发报等,共有 1824 课时。比如,在玻璃片上写隐形情报、在地图上用隐形墨水绘制特殊的秘密符号,这些都是特工在今后执行任务时必须掌握的。
    除了这些,还有军事课程,包括武器装备、军备设施、国外领导人情报、外国军事组织的编制。
    军事化管理的学校自然严格,更别说是专门培养特工的学校了。在校期间,学生与家人或朋友写信时,绝不能使用真实的地址,防止学校位置暴露。出入校园,必须有克格勃颁发的特别许可证。按照规定,在校训练的时间为一年半。

  • 1977 年,经过严格的训练,普京在最后的测验中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帕拉霍夫卡学校颁发的毕业证,并被授予陆军中尉的军衔。这位优秀毕业生,在毕业之后成了克格勃第一总局列宁格勒工作站侦察分队的一员,此刻,他才算真正成为了他梦想中的特工。
    普京所在的侦察分队属于特工科,特工科的任务就是跟踪外国人及外国大使馆的外交官。
    刚成为一名特工的普京,还没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连电话也是几个人共用一部。房间小,人又多,每个人的独立空间都不大,过于拥挤便会产生压抑感,难免会有小摩擦发生。但这并不常发生,毕竟大家都是接受严格筛选、训练的专业特工,多数情况下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几个人在一间不大的房间里工作,而电话却只有一部,这也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不少矛盾。那时,普京有一个外号 ——“煲电话粥能手”,他常常霸占电话与朋友聊天,聊起来没完没了。幸好,这个坏习惯并不影响他在侦察分队里的形象。
    谢尔盖・彼得罗夫,是普京所属的特工科的科长,他眼中的普京气度不凡,第一次与普京谈话,他就觉得这个小伙子头脑灵活、善于分析,认为普京很适合从事特工这种高智商的工作。诚然如此,从普京现如今的表现来看,他当特工时也肯定不赖。
    特工的工作是严格保密的,即便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也不会随便过问其他人的工作内容。普京毕业时的成绩优异,再加上他本身的才能,上级曾派他执行特别任务,并且颁发给他分队刑侦科工作证。据普京当年的同事维克托・弗洛里科夫说,分队刑侦科工作证只有少部分人才拥有,这是一种特殊待遇的证明。由此可见普京很受当时领导的器重。
    由于普京工作出色且学习能力强,上级决定让他进入特工科增设的德语进修班学习,这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待遇,只有最具发展潜力和前途的人才会到这里。该德语班并不颁发毕业证,只有一张结业证书,但外语成绩会记录在学员档案中。
    之所以说德语进修班并非人人都能去,是因为进修班采取非常严苛的教学,同时采取优胜劣汰的原则,倘若有学生跟不上教学进度,他就会被劝退。由于进修班的要求严格,最后毕业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数,普京很光荣地从这个严格的德语进修班毕业了。
    在克格勃第一总局列宁格勒工作站侦察分队,普京一共工作了 8 年,主要做谍报工作。

  • 1984 年,由于普京出类拔萃的表现,被调到国家安全委员会对外情报局。在此之前,还要对情报局的新人们进行一次训练。这次,普京被送到了安德罗夫红旗学院,接受比以往更加严苛的训练。

  • 安德罗夫红旗学院,是所有年轻军官梦寐以求的地方,能到这里去的都是有前途的年轻人,从这里走出去的都是有作为的军人。
    推荐普京进入安德罗夫红旗学院的是谢尔盖・彼得罗夫,他曾经表示并不情愿让普京离开侦察队。那时,普京已经从陆军中尉升任少校了。他觉得,像普京这种人才正是侦察队所急需的,他的存在也注定会提高侦察队的工作效率。只是,将普京留下来也仅是对侦察队有好处,对普京而言并不如此。

  • 谢尔盖・彼得罗夫认为,普京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前程。他知道普京日后必成大器,不能因自己的自私而阻止一棵小树长成参天大树,所以他决定放普京走,让他到更高的平台施展拳脚。如此,谢尔盖・彼得罗夫忍痛割爱,将普京送到了安德罗夫红旗学院。
    安德罗夫红旗学院,现在已更名为巴拉斯哈对外情报学院,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真实身份,只当它是国防部下属的一个科研所,研究一些保密项目。开学时,普京被分配到一栋灰色的四角楼里,为防止学生逃跑或外人进入,四角楼的周围布满了严密的防护措施。四角楼附近架起了通上高压电的铁丝网,每晚都有荷枪实弹的警卫带着训练有素的警犬四处巡逻。

  • 对于很多初到一个新环境,想利用一点时间熟悉的人来说,红旗学院绝不是最佳选择。因为学员们通常还来不及熟悉周围环境,甚至还没互相介绍,就要面对第一个任务:前往乌克兰西南部一个叫乌尔格勒的地方,接受空降兵师的特种训练。这并不是一次简单的训练,回忆起那段时光,列格布・诺维科夫少校还心有余悸。
    特种训练的第一项是 “钻坦克”。所谓钻坦克,就是好几辆坦克向你围截,在坦克慢慢靠近后,以最迅捷的速度准确地钻进坦克底下。列格布・诺维科夫少校说,训练是在一块平原上进行的,那里连个壕坑都没有,钻进坦克底下除了要沉着冷静,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成功钻进坦克底下,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放心,你还要在坦克底下保持冷静,避免坦克履带碰到自己。这样一项危险的训练,对学员们是一场极大的考验,发生意外也自然在情理之中了。
    然而,“钻坦克” 并不是这次训练中最难的科目,“高地跳伞” 才是。
    训练当天,所有人都穿着特质的衣服 —— 带有带子,像降落伞伞衣的一种训练服。训练过程要求学生从高地跳下,在接近地面的时候才能打开降落伞。列格布・诺维科夫少校说,他与普京就是在这次训练中第一次见面的。他跟普京一前一后跳下了高地,但事故发生了。

  • 在快接近地面的时候,本应该打开降落伞来减缓降落速度,可列格布・诺维科夫少校的伞绳断了。伞绳断了意味着什么?当时他们要降落的地方是一片刚刚收割完的玉米地,到处都是玉米杆,高速下降,无论是直接触碰陆地还是掉到玉米杆上,都是死路一条。
    在列格布・诺维科夫少校后面跳下的普京,当时就在他旁边,普京知道自己的同伴伞绳断了,于是紧紧地拽着他,可高速下落使他们很难掌握平衡。在此危急关头,普京使出了柔道中的一招,总算化险为夷,减缓了列格布・诺维科夫少校下降的速度,最后两人都安全落地。因此,普京是列格布・诺维科夫少校的救命恩人。
    在红旗学院,学生是不允许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别人的,所以直到毕业,有些人的名字还是不得而知。当然,有些学生会在介绍的时候无意间将自己的本名说出来,但这种错误普京从未犯过。他知道,有些错误看似不起眼,可若犯了,对人生而言则是致命的。

只磨刀,不杀人#

即便眼下受再多的苦,若想到以后的甜,这苦也不是酸涩难咽的。普京的红旗学院生涯不可谓不苦,而他的今天,也不可谓不甜。
从亚历山大・科贝洛夫上校的口中,我们可以捕捉到更多关于这个秘密学院的事情,也会更立体地了解普京的曾经。
那时,每天一早,就有很多学生结伴去跑步,但跑步队伍里很少能看到普京的身影。这时的普京跟中学时代的状态比较 “重合”—— 他不想跟太多人一起,与其与一帮人吵吵闹闹,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地锻炼。
普京一开始就找机会躲避同他人一起跑步,当然,他根本不会偷懒,甚至要比那些跑步者进行更多的锻炼,毕竟 “壮如牛” 的体格是完成学业的基础。躲避与别人结伴跑步的普京,有时也会一个人在校内的游泳池里游泳,总之一个人能完成的,他不会硬凑两个人做。
红旗学院除了让学生接受训练,还让学生学什么?关于这一点,在红旗学院任教多年的亚历山大・科贝洛夫上校说,学校是以学以致用为教学原则的,会教授学生未来情报官在工作中实用的知识技能。
由于情报工作需要面临莫可名状的危险,为了让学生能在日后工作中尽可能圆满完成任务,所有老师都严格教学,半点马虎都不可以,可谓是铁面无私!
老师会很细致地向学生描述各种技巧的动作要领,然后亲自示范,直至所有学生都完全明白、掌握。徒手格斗是学生必学的自卫技能,同时还要学会如何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制服手持凶器者。此外,学校还聘请了专家为学生讲解各国的文化、风土人情、民俗习惯等,这都是为了让学生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好地融入目标所在的环境。
所谓特训,自然不能只有这些,用列格布・诺维科夫少校的话讲,训练的独特之处是 “包罗万象” 的,简单的驾车都是一次非同寻常的训练。
对每个学生来说,熟练驾驶是基本中的基本,但仅学会开车还不足以显示训练的特别之处。在开车的时候,老师会坐在副驾驶位置,当学生全神贯注地开车时,他会问诸如 “在我们车后面的那辆汽车的车牌号是什么” 的问题,且要求学生必须马上做出准确回答。
这种做法,主要是培养学生一心多用,让他们知道在开车时也要留意周围的情况,做到眼观六路。
环境是多变的,训练时难免会遇上恶劣天气,可这并不代表训练的暂停。相反,气候越恶劣,就越有训练的必要性,毕竟你无法预料执行任务的时候会遇上什么天气。
严师出高徒,这话一点不错。学员们经受常人所不能受之训练,身体素质及头脑的 “等级” 也自然高于常人。除了过硬的驾驶技术、克服恶劣天气的能力,老师还要求学生熟练使用各种枪械,且要有百分之百的命中率。这点不难理解,间谍工作极具危险性,一秒钟的时间便决定生死。
普京严于律己,因此学院的要求他都能做到,在同批学员里,他的表现也最为突出。
红旗学院不是地狱,对于学生的训练也采取劳逸结合的原则。在高强度的训练之后,学院是允许新人们想方设法地搞一些娱乐活动的。
足球是大家都喜爱的运动,尽管训练很辛苦,但足球带给大家的是精神上的放松,在传球、运球、射门间,加深了同伴间的友谊。而每每一次尽情的奔跑之后,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放松。学员们大都是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在足球场上尽情挥洒着自己的青春,总是酣畅淋漓的。凡事都力求做到完美极致的普京,在放松的足球场上一样不甘人后,他是当时赛场上最勇猛的选手之一。
在红旗学院训练,学生间产生深厚的感情自不必说,毕竟大家都是在 “生死线” 上一同走过来的伙伴。普京过生日当天,与他一同训练的同学都过来为他庆生,大家吃喝玩闹,好不快活,在这欢声笑语中,彼此间的感情也愈发深厚了。只是,这种感情的宣泄总要受制于 “条款”,这着实没办法让他们肆无忌惮地放浪形骸。
红旗学院管理十分严格,严禁学生饮酒,倘若发现有违纪者,学校会将他的名字写在墙报上,以示批评。但是,年纪轻轻的普京等人都有叛逆的情绪,越是不让做的事就越蠢蠢欲动。
哥儿几个会向老师请假,谎称自己要去附近的野地跑步,之后却是偷偷喝酒。通常,他们会悄悄地到附近的村子里向村民买酒,这些酒都是村民自家酿造的,又香又烈,好心的村民还会送他们点鲱鱼当下酒菜。
幽静的环境,茂密的丛林,醇香的美酒,时而谈天说地,时而说笑打闹,一时间居然有近 “院” 情怯之感。
好在这些小伙子都是靠谱青年,只是喝酒,但不喝醉,他们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1985 年,结束了安德罗夫红旗学院的训练,普京终于成为了一名特工,这次他将以特工的身份去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工作,用 “苏德友谊之家” 主任的身份进入东德,化名 “莱比锡”。
此次东德之行,让他获益良多,他的反跟踪技巧也是在这次任务中得到了更完满的锻炼。在一次与同事秘密碰面之后,普京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让目标怀疑,他便开始四处闲逛,佯装成普通路人,东游西逛一整天,最终追踪他的人晕头转向,完全无法预料他的目的。
还有一次,普京与同是卧底的同事接头,也是突然发现有人跟踪,于是连忙钻进车内。当时普京只身一个人,可他灵机一动,将自己的帽子放在车前座上面,外面人向内看,还以为是两个人。凭借着如此沉着、冷静的应对,他又一次化险为夷。
诸如此类的危急情况还有很多,接受过训练并且成绩优异的普京,总能灵活地运用学校里的知识转危为安。
普京在东德的主要工作就是搜集情报,以北约为重点目标,收集来的情报都直接送到克格勃总部。
克格勃将培养的男特工称为 “乌鸦”,除了男特工,他们还培养 “燕子”—— 年轻貌美的女特工。
在德国德累斯顿,有一家名叫贝琉酒店的高级酒店,这家酒店幕后真正的老板就是克格勃特工,所以这里也就成了 “燕子” 们常去的地方。假如能从下榻在这家酒店的旅客身上获取一些情报,那么很快就会有一位美丽的女士前来打招呼,这位主动上门的女士,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燕子”。为了能让目标更容易上钩,一般前去执行任务的都是精通那位旅客所属国家的语言文化的 “专业人士”。
普京在东德工作了 6 年,这 6 年时间里,他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从未暴露过自己的身份。当全世界都在播报普京担任总统之后,已经统一的德国的情报局才意识到,这位现任的俄罗斯总统曾经在东德工作过。更让他们吃惊的是,他们竟然从没发现过!
此后,他们便开始搜寻当年的资料,希望能从以前记录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普京当时的任务,但事与愿违,普京的档案不见了。德国统一之后,东德当时的所有档案全部被德国情报局接手,可这些档案中并没有普京的档案。
普京在东德具体的工作内容,只有他及他的上司、同事才知晓。普京在之后的访谈中说过自己的工作内容 —— 发展线人、获取信息、整理信息,最后再将整理好的信息送到克格勃总部。他说,他主要负责搜集的是政治情报,他曾经戏称这份工作是 “类似 007 所从事的冒险工作”,但他只负责情报的搜集整理,都是脑力劳动的活儿,从没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杀过人。
曾与普京一同在东德执行任务的同事,是这样评价他的:不抽烟,不喝酒,不爱财,不好色。普京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将秘密藏于心中,这与他幼时的性格特点以及后天的训练密不可分。
普京的特工工作,让他变得与众不同起来,站在人群之中,或许他并不出众,可脑子里却会迸射出比普通人更丰富的光芒,这光芒一路照耀着他,登上了人生的最高点。

都说铁汉柔情,普京这个铁汉也一样有其柔情的一面。我们书写普京的感情,并不是如八卦般想博人眼球,只是想还原一个更多维度的 “肉身普京” 罢了。
学生时代,普京曾与列娜・奥夫奇尼科娃有过一段浪漫的爱情,虽然这段懵懂的爱情没能走到最后,但普京却从中获得了一位红颜知己 —— 不是列娜・奥夫奇尼科娃,是她的姐姐加利娅・格里戈良。当初,对普京没有一点好印象的加利娅・格里戈良,或许也不曾想过,她竟然会与普京保持着朋友关系。
从 281 学校毕业之后,列娜・奥夫奇尼科娃去了列宁格勒工学院,之后又被保送去德国学习。在她离开列宁格勒之后不久,普京接到了她姐姐 —— 加利娅的电话。普京很快就辨认出话筒中的声音来自加利娅,他刚开始很吃惊。
电话里,加利娅的声音听起来很伤心,她通过电话向普京诉说了妹妹离开后的苦恼。其实所谓的苦恼,也只是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的不习惯感,尤其离开她的是亲妹妹。
普京耐心地听着加利娅的哭诉,挂断电话后有些不放心,他决定去见加利娅,好好安慰她一番。很快,普京出现在加利娅的身边,嘘寒问暖,这一次他们谈了很久,也正是这次谈话,让原本并不看好普京的加利娅的态度发生了本质性变化。
自那次促膝长谈之后,加利娅与普京的接触也渐渐多了起来。随着进一步地了解,加利娅发现了普京身上的闪光点 —— 沉稳、幽默、学识渊博、体贴入微,慢慢地,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加利娅略比普京年长,但她自认为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普京。每当她有什么烦心事,都会毫不顾忌地向普京倾诉,普京也会安静地倾听,之后百般安慰。
在一次又一次的接触中,加利娅渐渐明白,妹妹对普京如此崇拜是有原因的,别说是她,就是现在的自己,也几乎要因普京的体贴入微而着迷了。只是,就在 “马上着迷” 之前,误解出现了。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加利娅得知了普京就职于克格勃,加利娅立即打电话给普京,并约他见面。赴约而来的普京还没坐热凳子,就迎来了加利娅的一通指责。她告诉普京,克格勃与地狱没有什么区别,他会为在克格勃工作而感到羞愧。
面对加利娅的责怪,普京并没有马上反驳。他耐着性子,安静地听着加利娅的责备,等到她情绪稍微平定,他才严肃地向加利娅保证,他绝对不会去干坏事。普京说得没错。普京的保证让加利娅稍微放心,其实加利娅也知道,以普京的为人,就算让他去做坏事也不可能。她对克格勃存有偏见是事实,可朋友还是要相信的,就这样,两人的友谊仍纹丝不动,没有因此受到任何不良影响。
加利娅特别喜欢戏剧,是个十足的戏迷。由于普京身份特殊,他总能很容易地弄到戏票,他也知道加利娅喜欢看戏,所以每当有新戏上映时,都会弄几张票送给加利娅。生活上的细节,往往最能反映一个人的内心。在加利娅眼中,普京绝对是一级棒的 “男闺蜜”。而对普京来说,她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红颜知己呢?
普京与加利娅一直维持着深厚的友情,出于种种原因,两人没有走到一起,或许太过熟悉了 —— 亲人般的熟悉,让两人都觉得 “谈情” 不自在吧。
后来加利娅结婚了,生活过得并不宽裕,微薄的工资使得日子举步维艰。每到身无分文的时候,她就会向好友普京寻求帮助。对于这样的请求,普京向来都是在所不辞的,他并非十分看重钱财之人,他知道,人才是最重要的。
翻开普京的 “情史”,有一个插曲不得不提。2013 年,普京与妻子宣布已经离婚,而早在 5 年前,俄罗斯媒体就爆出普京已经离婚且准备迎娶俄罗斯前体操冠军阿丽娜・卡巴耶娃,尽管普京当时表示报道不实,可事实的真相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从中也不难看出,冷峻寡言的普京,还是有着巨大杀伤力的。
无论是之前的奥夫奇尼科娃、加利娅,还是现在的 “绯闻女友” 阿丽娜・卡巴耶娃,普京的身边似乎总有鲜花陪伴,这大抵与他与众不同的人格魅力有关,试问,又有哪个青春少女不会被成熟、亲切、有内涵的男人吸引呢?
除了加利娅,在普京的一生当中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女人,她就是柳德米拉・什克列布涅娃。
苏联加里宁格勒,是一个风光秀丽的地方,而一个美丽的姑娘就在这里降生了。那是 1958 年 1 月的一天,在莱蒙托夫街的一个小楼里,什克列布涅夫家迎来了喜事 —— 一个新的生命来到了这里。
小姑娘的到来,无疑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希望。伴随着婴儿清脆的啼哭,人们也迎来了东正教的圣诞节。小姑娘的母亲为她取了一个好听的乳名 ——“柳达”。直到柳达到了上学的年纪,父母才给她取名为柳德米拉・什克列布涅娃。
柳达一家并不富裕。柳达的父亲亚历山大・什克列布涅夫是一名机修修理工人,她的母亲叶卡捷琳娜・吉洪诺娃是一名在车队里工作的收银员。由于父母的收入不高,一家人的生活也比较拮据,为了能让日子过得好些,柳达的父母也和其他住户一样,在自家院子里盖起了饲养棚,养了一些母鸡。
每天一早,柳达像其他小伙伴一样早早起来,钻进饲养棚里捡几个新鲜鸡蛋,这些鸡蛋可能是家里最好的食材了。在困难时期,柳达一家几乎揭不开锅,出于无奈,只好将这些下蛋的母鸡吃了,生活之窘迫可想而知。
柳达家的房子是一栋颇有年份的老建筑,墙上已经开裂,尽管他们住在一楼,但每逢下雨天,屋内也会漏雨。每到这时,就能看到柳达把盆摆满一地去接漏进来的雨水的情形。不仅是雨水会随着裂缝滴入家中,风也会见缝就钻。每年冬天,家中的屋顶上会结满冰柱,而四处透风的墙也保不住屋内仅有的一点温度,一家人裹得严严实实,可还是抵不住严寒,冻得瑟瑟发抖。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柳达也不例外。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有意识地培养她的自主能力。在上学之前,柳达便开始帮父母做一些家务。上学之后,柳达会自己整理校服、熨烫衣服。而洗衣做饭,对于从小就干家务的柳达更不在话下。
柳达有一个梦想 —— 成为一名演员,这与她从小热爱戏剧有关。很早,她就开始参与少年宫的一些活动,《樱桃园》、《钦差大臣》…… 传统的民间故事中都能看到柳达的身影,凭借出众的外表和精湛的演技,她甚至频频出演女主角,在当地小有名气。
起初,柳达就读于第 44 中学,之后转入第 8 中学。柳达有着一头漂亮的棕色长发,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灵气,她不仅外貌出众,性格也随和,加之能歌善舞,在学校很受欢迎,是学生心中的 “校花”。
漂亮的人向来不缺追求对象,柳达也是如此,身边不乏爱慕者。像她这样出色的女孩,宛若一架粉色轰炸机,在全校的男生心中轰炸开来。
向柳达告白的不仅有同班同学,就连学长学弟都给她写过情书。最终,柳达抵不过尤拉・阿布罗西金的追求攻势,答应了这位学弟的表白。显然,尤拉・阿布罗西金成了全校男生的 “公敌”。
柳达的父亲曾是一名军人,对女儿管教甚严,他不希望女儿过早恋爱。柳达了解父亲的脾气,于是只好偷偷摸摸地与尤拉・阿布罗西金见面,也不敢让他送自己回家,每次都是在离家很远的十字路口便早早与自己的小男朋友分手道别。
柳达的 “演员梦” 众所周知,老师和同学都认为她是天生的演员,很支持她的梦想。高中毕业之后,自信满满的柳达报考了圣彼得堡戏剧学院,但由于太过紧张,在第二轮测试时被淘汰了。与梦想失之交臂,那段时间里,柳达一直都很沮丧,待在家中不肯出门。

演员梦碎了,可不代表柳达未来的人生没有出路。通常,考取艺校并不要求太强的文化课,可柳达并未因此放松学习,因此刻苦的她有着不错的文化课成绩。
当时,没有考入圣彼得堡戏剧学院的柳达改弦易辙,准备考取列宁格勒国立大学。而在进入这所学校之后,她距离自己的演员梦也越来越远了。更重要的是,她与男友分手了。也恰恰因为如此,普京才有机会走进她的世界,与之上演一场绝美爱恋。
丘比特之箭
命运总爱开玩笑,可能绝非恶意,或许只是在考验你而已。世界上总有太多的阴差阳错,可又有同样多的机缘巧合。比如普京与柳达的相遇,便是一张压一张的 “多米诺骨牌”。
与演员梦擦身而过,柳达的精神一度萎靡不振。经过短暂调整之后,她重拾信心,决定考取列宁格勒国立大学。
是时,在她准备考试之际,她的小男朋友尤拉・阿布罗西金找到她,告诉她自己愿意跟她考入同一所学校,但前提是等他一年,毕竟他是学弟。柳达也不愿意与尤拉分开,就同意了他的请求。在等待尤拉的那一年里,柳达先后从事了很多工作:邮递员、清洁工、临时伴奏等。

  • 1975 年,柳达与尤拉这对青涩的鸳鸯一同考入了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此时,柳达与自己的演员梦越来越远。

开学后不久,柳达发现,她并不喜欢自己的专业,尽管她曾屡屡强迫自己学着接受,可却始终无法对工科产生兴趣。思前想后,柳达觉得,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出去工作。就这样,柳达主动退了学,去工厂当起了车工。

金子总会发光,的确如此。

  • 1980 年,柳达考进了航空公司,成为加里宁格勒航空队的一名空中小姐,而她与尤拉的感情也逐渐走到了尽头。
    感情的结束有时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只有与错的人告别,才会遇见对的人。就像柳达,没有结束与尤拉的感情,也就不会遇见普京,更不会爱上普京。
    普京的爱情并没有那么浪漫的前奏,尽管他一直都很有女人缘。金黄色的头发,天蓝色的眼睛。一个是麦浪跳跃的活泼色彩,一个是碧蓝天空的宁静宽广。普京的性格也正像这两种色彩给人的感觉,乐观、好动、沉稳、豁达。正因普京一直以来都是一副精力充沛、充满阳刚之气的样子,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少女为他着迷。
    可是,在爱情面前,他绝不是 “老手”,在与柳达谈恋爱时,普京的慌手慌脚,宛如三岁孩童。而他的腼腆内向也深深地吸引了柳达。
    普京与柳达的初次见面,源自一次意外。
    1980 年,22 岁的柳达成为了一名空姐。一次,一个同是加里宁格勒航空队的空姐朋友拉着她一块去旅行,为期 3 天。这是短途旅行,可却让柳达遇见了自己的一生挚爱,开始了长途般的婚姻生活。
    柳达的那个朋友,当时收到了她另一个在列宁格勒音乐学院上学的好友的邀请,去列宁格勒苏维埃剧院听一场音乐会。邀请柳达朋友的人叫谢尔盖・罗杜尔金,巧合的是,他认识普京,于是,普京也被邀请一同前去听音乐会。
    两个原本并无交集的陌生人,就这么机缘巧合地相遇了。
    当柳达跟着她的朋友在谢尔盖・罗杜尔金的带领下,来到列宁格勒苏维埃剧院门口时,普京已经在那里等待他们了。坐在剧院门口的普京,“其貌不扬,不是很引人注目”,这是他给柳达留下的第一印象,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普京就像个 “毫不起眼的陌生人”,这也难怪柳达对他没多少印象。不过,这次音乐会之行,倒让这几个年轻人玩得很开心,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们几个人还一同观看了其他表演。几天下来,四个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光阴飞逝,3 天的时间转眼过去了。直到将柳达她们送到地铁站,普京才意识到到了分离的时刻。而就在分离前的那一刻,普京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了柳达。
    其实,普京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柳达,是一个十分冒险的举动。那时他已在克格勃工作,而个人隐私必须要牢牢保护,他这样贸然暴露联系方式,只能说是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普京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柳达这个善良美丽的姑娘,尽管他们仅仅相处了 3 天,可已经足够了。
    幸福是要争取的,普京也是这么做的。他告诉柳达,他在警察局工作,但具体的工作内容并未透露。虽然爱情冲昏了他的头脑,可还不至于丧失理智。而普京在克格勃工作的事情,柳达也是在与其交往一年多以后才知道的。
    普京的用意,柳达自然清楚,但对于这个神神秘秘的警察,柳达并没有很深的印象,她只记得普京是一个瘦瘦的、不爱说话的人。可在回家途中,柳达一遍遍地想着普京,渐渐地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地想念他,这个仅仅相处 3 天的人,这个清瘦沉默的人,这个并不出众的人,竟然让自己如此想念!
    对于他们的感情,柳达并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毕竟两人不在一个城市。柳达的同事们其实也不看好她与普京的这段异地恋。不仅是因两人不在一个地方,更主要的是,那时柳达家中没有安装电话,普京虽留下电话号码,可柳达无法常常打给他。不过,真正的情感也许并不受制于外在条件,这份情感会自己创造机会。
    那时,柳达所在的航空公司正好经常要往返于列宁格勒与加里宁格勒之间,如此,两个没机会煲电话粥的人,却有了可当面诉衷肠的机会。
    为了不受思念的煎熬,柳达常常搭上前去列宁格勒的班机。后来她曾回忆称,别人都是乘坐公共汽车、电车、出租车去见爱人,而她则乘飞机去谈恋爱。言辞之间,尽是无限的幸福与甜蜜。
    柳达的出现,让普京受了丘比特一箭。即便他们的婚姻结束了,可当初的情和意,却穿透了妄言与非议,弥散在两人的心头。
    普家 “好媳妇”
    冲动是爱情的制造者,也是幸福的创造者。不少人的婚姻都是冲动促成的,然结果喜忧参半,全在于如何经营了。相爱不易,应用心珍惜。普京和柳达,便手捧玻璃一般地呵护着彼此这段爱恋。

1981 年,普京建议柳达放弃工作,去上大学,柳达同意了,那年柳达 23 岁,考上了列宁格勒国立大学语言系预科班。
原本,柳达想学习热门的德语,但学德语的人就如过江之鲫,竞争相当激烈。思考再三,她成为了西班牙语专业的学生。她并不知道,这次与德语的擦肩而过,却在日后帮了她大忙。—— 彼时,普京当上总理后,作为第一夫人的柳达跟着丈夫出国访问的机会自然多了。在一次前往西班牙访问时,柳达跳过身边的翻译,直接与西班牙王后聊天,这出人意料的举动在当时掀起了一个小浪潮。显然,那是个为自己和普京加分的浪潮。

  • 柳达进入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暂且不论其他方面,起码再也不用饱尝与恋人普京分离两地的相思之苦了,他们可以更频繁地见面,约会自然也更方便。只是,两人的约会总是匆匆结束,而那短暂的见面时间,也会无端地被普京的 “迟到” 削去一半。
    别人迟到最多几分钟,普京通常会迟到半个小时、1 个小时。为此,当时尚不知普京具体工作的柳达,经常为男友的迟到抱怨连连。直到在一次偶然的谈话当中柳达才得知,普京原来在克格勃工作,而后才不再介意男友的迟到。
    普京与柳达的感情一直都很稳定,他们就这样波澜不惊地交往着。然而,往往越是看似平淡的感情,在遇到小小风浪时,即会掀起轩然大浪。

那天,两人盛装出席了一个晚会。参加晚会本是高兴的事,可两人却发生了矛盾,且是相当严重的矛盾。不知什么原因,柳达当时玩得很开心,又是喝酒,又是跳舞,与他人嬉笑谈闹,完全融入了晚会当中。
普京不喜热闹,一如既往地冷静,在一旁的角落里安静地看着柳达。说实话,他不喜欢那样的柳达,他更希望柳达也能与自己一样安静下来,至少应该在他身边。没错,普京吃醋了!硬汉普京吃醋了!他嫉妒在柳达身边同她欢闹的人,他嫉妒了!只是,普京嫉妒后的表现不是大发脾气,也非沉默不语。
晚会之后,普京向柳达提出了分手,因为他觉得两人不适合继续交往下去了。
分手!居然因为女友玩得太过兴奋而分手!普京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柳达被他突如其来的决定惊住了,随即伤心欲绝,落寞地一个人回到了加里宁格勒的老家。

普京本不是小气之人,所以醋意很快就过去了。冷静下来的普京为自己冲动的决定感到后悔,他爱柳达,深爱着。满怀歉意的普京马上赶到了柳达的家乡,希望能当面向她真诚地道歉。无奈,因公事繁忙,无法长时间逗留,临走前,普京留下了一张希望和解的纸条。

柳达看了纸条后,感动不已,她明白这个男人是因为爱她才有不成熟的举动,她愿意原谅这个爱着自己的男人。
在与柳达交往了三年半后,普京觉得,是时候跟心爱的女人结婚了。
那天,普京显得格外沉默。他坦承地告诉柳达,他是个脾气不好且不爱说话的人,而柳达却是个了解他的人。普京的三言两语,把柳达弄得一头雾水。看着一反常态的普京,听着他那没有 “表情” 的语言,柳达以为普京这次又要提分手了,不禁神色黯然,沉默地低着头,一语不发。
这时,让柳达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普京定了定神,说:“我爱你。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想选择一个日子和你结婚。” 普京严肃且坚定的话语传到柳达的耳朵里,这让她一时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两只手因为紧张而紧握成拳头,在身体两侧不自然地放着。自己深爱的男子此刻正向自己求婚,哪有女人会不同意?感动的柳达,眼中噙着泪水同意了。
普京并未把与柳达的恋情告诉家人,而柳达在接受了普京的求婚之后,很快回到家中,将这件喜事告诉了自己的母亲。母亲自然为女儿找到归宿欣喜,母女俩居然高兴得整宿没合眼。

  • 1983 年 7 月 28 日,涅瓦河上的一艘游轮上充满了欢声笑语,世上所有的祝福仿佛都被它侵占了。普京与柳达的婚礼就在这艘游轮上举行,牧师宣告他俩结为夫妇,“幸福” 一词似乎都无法形容他们那时的心情。双方的亲属都出席了这个朴实、甜蜜的婚礼,普京与柳达的父母也是在这场婚宴上才第一次见面。婚后,女方要冠夫姓,柳达也更名成柳达米拉・亚历山大洛芙娜・普京娜。
    那时候,普京和柳达没有自己的房子,蜜月旅行结束之后,他们就暂时住在普京父母家里。原本,普京父母准备了大房间给他们,可他们却执意不肯,而是搬进了小房间,虽然拥挤,但也不无温馨。普京的父母对这个聪明善良的漂亮媳妇很满意,柳达与他们相处得也十分融洽。
    婚后第二年,已经怀孕的柳达跟着普京一同去了东德,在东德的那些年里,她终于学会了之前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德语。1990 年,从东德回到列宁格勒后,柳达担任了列宁格勒大学德语培训班的讲师。
    柳达是一个务实、平和、亲切、不爱慕虚荣的人,也不愿抛头露面,在邻居们的印象中,她绝对是个贤惠的妻子。柳达很早就学会了开车,在东德买完伏尔加车后,她一直开回了列宁格勒。
    平日里,柳达不愿化妆,即便后来普京成为圣彼得堡的副市长,她也是素颜见人,待人也没有架子,与人见面也会热情地打招呼。她每次开车偶遇街坊,都会顺便将他们一同送回家,这让她获得了更多来自邻居的好评。

在柳达的心中,女儿的教育问题是重中之重。她常常陪着两个女儿练琴、学习、散步、做游戏。家中琐事她全权操办,为的是减少普京的负担,让他安心工作。可以说,那时期的普京有此 “后盾”,仕途之路的坦荡也便有据可依了。
在东德生活多年,柳达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对丈夫都有很大影响。普京是一名特工,自己稍不小心多说的一句话,就有可能让自己深陷危机,甚至会牵连旁人,因此柳达也简言慎行。
柳达几乎不接受记者采访,唯一一次例外,是在普京竞选总统前夕。为了能帮助普京竞选,让民众更好地认识普京,克里姆林宫决定为普京写一本书 ——《来自第一人物:弗拉基米尔・普京访谈录》,克里姆林宫方面特地召集了几名著名的记者,通过对普京及其家属、亲友、老师、同学的访谈,在最短的时间内写出了这本书,柳达也在这次访谈中谈及了普京及家庭的情况。这次访谈以及这本书,对普京竞选总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 普京第一次成为总统是 2000 年,是时,成为第一夫人的柳达 42 岁。这位低调贤惠的第一夫人深受民众的尊敬,大家称她为 “白雪公主”。
    家有贤妻,夫无横事。有如此贤内助,也难怪普京的政治生涯一帆风顺。只是,世间万事总在变迁之中,夫妻二人婚姻的破裂,让曾经献上真挚祝福的亲友们扼腕叹息。可两人总算曾在最青春烂漫的年华里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这已经足够了。

普京的从政路似乎是外力助推使然,毕竟他幼时无此理想,或许是那个时代需要一个硬汉的出现,而普京 —— 恰逢其时。只是,合适的时间总姗姗来迟,可能是机遇更偏爱有耐心的人吧。
1990 年,刚过完新年不久,普京便带着家人从东德撤回列宁格勒。原本,他的任务是在东德打探情报,这次出于无奈撤回,他自知自己的任务失败了,对东德的克格勃组织来说,他或许已经失去了价值,于是回到列宁格勒后,他很快向上级提交了辞职报告,决定离开他深爱的克格勃。
克格勃并不愿意放走这位精英,拒绝了普京辞职的请求。组织上不放,可普京心意已决。他第二次提交辞职报告是在 “八・一九” 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这次,克格勃同意了他的请求,放他走了。
这个让普京从小憧憬的地方,从此在他的生活轨迹上消失了。
失业的普京,生活陷入了困境。对于未来,他如刚走出校园的学生一样,迷茫无助,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普京在东德当差时,曾买了一辆伏尔加牌轿车,从东德回来之后,这辆车也被带回了国内。生活困顿,也供不起车子了,普京转念一想,干脆去当一名出租车司机,一来能继续使用车子,二来还能多少改善家人的生活。
不过,普京最终没有成为一名出租车司机,因为在准备期间,他得到了另一个工作机会 —— 去列宁格勒国立大学当校长助理。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相较于开出租,回母校当助理显然更好。
就这样,普京的 “的哥” 路还没开始就断了,他当起了助教。助教生活平静,与东德的生活相比少了很多刺激感,也少了一份成就感,可普京懂得满足,在母校安心地做着分内事。
别看只是小小的助教工作,普京却干得风生水起,对待工作认真尽责是他的一贯作风。当时,为了改善学校的经济状况,学校方面跟一些企业合作,合资开办了很多工厂,普京的工作也就从学校事务管理慢慢转变为管理这些工厂。
工厂里的事只是些琐事,但为了能完成工作,普京需经常东奔西跑。在一次又一次与人接触的过程中,他切身感受到了市场经济环境下的社会状况,他的能力也在这个环境下得到了锻炼。
伟大与平凡并不是绝对对立的,就如同阴阳两极,是可以相互转变的。“平凡” 的普京,很快就走上了 “伟大” 之路。
在列宁格勒国立大学担任校长助理期间,普京再次与自己的恩师阿纳托利・亚历山德洛维奇・索布恰克相遇。这次相遇,普京的人生发生了颠覆性变化,索布恰克为普京开启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再次相遇,两人的身份也与以往大不相同。普京不再是当年那个沉默低调的学生,索布恰克也不是当时那个循循善诱的教授了。再次相遇时,索布恰克已弃教从政,作为一颗在政坛上冉冉升起的新星,他借着自己的人格魅力,影响着当时的政坛。
1988 年年初,美苏争霸,苏联为了与美国一争高下,消耗了大量国力,致使国内经济形式、政治状况趋于混乱。爱国志士都希望能为国解难,纷纷投身政海,试图通过改革来改变当前的局势。
人各有志,每个人的政治主张各不相同,一时间多个政党出现,政坛更是乱上加乱,这使得经济也开始停滞不前。是时,有三股较为强大的政治势力让苏联政局呈现出 “三足鼎立” 的局面。这三股势力分别是:以加力加乔夫为首的 “传统派”,以戈尔巴乔夫为首的 “中间派”,以叶利钦为首的 “激进派”。其中,以 “中间派” 的政治势力、政治影响力最大。作为 “中间派” 的主要领导人,戈尔巴乔夫也是当时政治势力最雄厚的政客。
1985 年 3 月,戈尔巴乔夫被选为苏共中央总书记、苏联国防会议主席,之后又被任命为苏联总统,随即正式入住克里姆林宫。紧接着,他的政治改革正式上台。他的改革以 “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 为中心。“激进派” 的叶利钦,就是通过这次改革,才让自己的政治生涯走上辉煌的。
那时,叶利钦的激进思想很受巴尔巴乔夫的青睐,总统都看中了,叶利钦自然是官运亨通。果然,他很快被选为苏共中央书记,还被选为莫斯科市委第一书记,更成为苏共中央政治局的候补委员。其时,戈尔巴乔夫并没有意识到,他一手提拔的叶利钦,日后并不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相反,他是自己最大敌人。戈尔巴乔夫等于将一枚定时炸弹放在自己身边,而他却不自知。

  • 1987 年,叶利钦第一次向戈尔巴乔夫发难,那是苏共在 10 月份召开的中央全会上。当时,叶利钦突然批评起了苏共的政治改革,说苏共的改革没有任何效果,无法从根本上解决人民的生活问题。叶利钦用最犀利的言语,狠狠地给了当时苏共一巴掌。
    “为什么工人阶级统治了这个国家 70 年,他们仍然生活在这样的水平线上?” 叶利钦在大会上义愤填膺地说道,这 “香肠里的淀粉总是比肉多” 的社会水平,就是当初人民所期待的吗?
    打铁趁热,叶利钦接着质疑领导层的工作质量问题,批评了很多主要领导人,其中也包括一手提拔他的戈尔巴乔夫。叶利钦认为,之所以会造成现在这种积重难返的局面,这些领导人要负主要责任。
    彼时,叶利钦成为第一个敢在这样一个大型的、拥有众多领导人参与的会议上正面批评苏共改革问题的人,他后来还因此被称为 “一小时英雄”。对于在场所有人来说,叶利钦的 “大放厥词” 给他们带来的都是一次不小的震撼。
    所谓枪打出头鸟,第一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叶利钦的话还没说完,下面很多与会者开始坐立不安了,他们认为叶利钦的这一发言,并不是从当时的社会现状出发,过于片面,这样的人自大、傲慢,是改革过程中的敌对分子,以他为代表的分裂主义,才是造成社会动荡的主要根源。
    叶利钦说完后,27 个人纷纷站起来反驳他,说他的发言属于 “左倾” 思想,偏离实际,甚至认为他的目的是破坏领导层的团结。
    原本十分重视叶利钦的戈尔巴乔夫获知这一消息后,当即雷霆大怒。原来,自己一手提携的竟然是自己的对手!当然,戈尔巴乔夫并未觉得叶利钦有能力击败他,毕竟 “小胳膊拗不过大腿”。

  • 1987 年 11 月 11 日,戈尔巴乔夫代表苏共中央,把叶利钦从莫斯科第一书记的宝座上赶了下来,把他调到了建委,守着建委第一副主席的头衔。也许是为了示威,戈尔巴乔夫亲口告知叶利钦这个消息,并放了一句狠话:“我绝不会再让你搞政治!”
    墙倒众人推,失去了戈尔巴乔夫的青睐,叶利钦也被很多人排挤,试问谁愿意与这个惹毛了总统的人搞好关系呢,即使赞同叶利钦主张的人,也不敢明着反抗戈尔巴乔夫。大家都知道,此时要做的是明哲保身。
    而那些千方百计想拍戈尔巴乔夫马屁的人,算是抓住了机会,对叶利钦落井下石,希望以此博得总统的好感。政坛即是没有硝烟的战争,看似平静如水,却是暗潮涌动的。
    叶利钦已经被调到建委做第一副主席了,戈尔巴乔夫还是不太满意,他打算做得更彻底一些,一如他对叶利钦说的一样,不再让叶利钦有机会搞政治。

  • 1988 年,戈尔巴乔夫逮着个机会,免去了叶利钦的职位,从副主席变成了建筑部部长,并将其名字剔除在政治局候补委员的名单之外。此时,叶利钦远离了政治舞台,他的政治生涯仿佛就此结束了。
    这下,戈尔巴乔夫觉得能安心睡觉了。贬黜了叶利钦,削弱他的政治力量,他是无法东山再起的。诚然,叶利钦的政治势力被极大地削减,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在与戈尔巴乔夫的对决中彻底失败。从另一个角度看,戈尔巴乔夫的做法反倒成全了叶利钦。
    叶利钦敢于在中共大会上用最犀利的言语去抨击苏共领导人所做的改革,且指出改革中存在的不足,这种不畏强权、敢于谏言的品行深受苏联民众的尊敬,而他为此被贬官也博得了更多人的同情。这反而成为他日后难得的政治资本。
    事实上,叶利钦在中央大会上所发表的意见,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观点,故此,他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反对戈尔巴乔夫政治主张的领军人物,这也为他日后东山再起埋下了伏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真是一点也不错。

  • 1988 年 12 月,苏联人民开始选举 “苏联人民代表”,这对叶利钦来说是重返政坛的绝佳机会,他很快决定加入这个人民代表的竞选中。不过,当时苏联的选举法规定,部长不允许参加人民代表的选举。怎么办?只有成为人民代表才有机会重新开始,才有力量去与戈尔巴乔夫抗衡,因此这次竞选机会绝不能放弃!
    为了能参加这次选举,叶利钦毅然辞去了建筑部部长的职务,与其当一个没什么权力的部长,还不如放手一搏。就这样,叶利钦全心全意地投入此次竞选之中,决意背水一战。
    在竞选人民代表期间,叶利钦积极参与一切竞选活动,频频与选民见面,屡屡参加大规模的选民集会,同时发表演说,还参加了电视台的辩论会。他的所有做法,目的只有一个 —— 希望竞选成功,希望通过增加自己的曝光率,使自己的政治纲领深入民心,毫不掩饰地揭露政府官员腐败的作风及官僚主义。
    叶利钦这一步走对了,他打出的正直、廉洁牌,在民众那里十分受用。当然,他本人即是如此。
    努力终得收获,叶利钦赢得了竞选。在莫斯科选区,叶利钦获得了接近 90% 的选票,这也可以看出民众对叶利钦的期待。自此,叶利钦成为了 “苏联人民代表”,他又拥有了与戈尔巴乔夫正面对抗的资格!

时局动荡,民生疾苦。越是混乱的年代,越容易出现英雄。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海面上仍然飞翔着海燕,不畏风雨,就如索布恰克他们一样。

  • 索布恰克加入苏共时,他已 50 岁了,那时叶利钦与戈尔巴乔夫的斗争已进入白热化阶段。国家兴亡在此一刻,索布恰克自然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他也不满苏共的做法,认为苏共的一些举措实在荒唐,他想改革,想改变当时的政治局势。因此他也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可以让他从教师转变为政客的契机。他很幸运,因为不久之后,这个机会来了。
    当时,苏联正在选举 “苏联人民代表”,作为知名院校的列宁格勒国立大学获得了推荐候选人当选人民代表的权利。这就是索布恰克等待的契机。
    列宁格勒国立大学在选举大会上选出了 8 名候选人,索布恰克也在其中。他想从政,就必须在这次竞选中胜出,但与其他人相比,他似乎没有太多优势。8 个候选人当中,知名度最低的索布恰克一度不被看好,不过他也有自身的优势。凭借着出色的演讲能力以及条理清晰的演讲纲领,他居然成功地击败了其他选手。
    索布恰克的口才很好,面对其他人提出的尖锐问题也不会乱了阵脚,他的沉着、冷静在这几个候选人中格外突出,他平静地回答对方的苛刻问题,坚定又不失智慧,给其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终,索布恰克获得了 75% 的支持率,这绝对的优势让他得以继续接下来的竞选活动。索布恰克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在接下来的列宁格勒市瓦西里岛的第 47 选区的竞选中,也大获成功。
    1989 年 5 月 25 日,莫斯科举行了苏联第一次人民代表大会。在大会举行前的预备会上,索布恰克的表现就十分出彩,而在随后的代表大会中,他继续保持着胜利者的劲势,十分夺人眼球。凭借这次代表大会中的表现,索布恰克很快就当选了人民代表,也吸引了苏联领导层的关注。索布恰克的名字也慢慢为越来越多的人熟知。在这次代表大会之后,他加入到了叶利钦的跨地区小组。
    索布恰克是个很能保持自我的人,不容易被同化,更不会随波逐流。他加入叶利钦的跨地区小组,只能说较其他 “中间派”、“传统派” 的政治主张,他认为叶利钦所代表的 “激进派” 更符合他本人所希望的政治局势,这并不是说,加入叶利钦阵营便要处处与戈尔巴乔夫作对。
    相反,身处 “激进派” 阵营的索布恰克,也并不认为戈尔巴乔夫的所有做法都不可取,而戈尔巴乔夫也一样 “通情达理”,未将索布恰克树为自己的政敌,甚至还非常尊重索布恰克。在最高苏维埃会议、人民代表大会等重大会议上,他都会真诚地向索布恰克提问。这样看来,不知是戈尔巴乔夫想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索布恰克会 “做人” 呢?
    索布恰克是一个成熟的政治家,他时刻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他不属于任何一个派别,更不会偏袒叶利钦、戈尔巴乔夫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他不愿卷入他们两个人的竞争当中。普京曾说:“我非常欣赏索布恰克的独立性以及阐述自己见解时的勇敢精神。” 在当时民众的心中,索布恰克是一个正直、率真的人。

  • 尽管索布恰克一直都保持着独立性,希望在叶利钦与戈尔巴乔夫之间找到一根平衡木,因他不希望加入这场恶斗当中,与其耗费力气自相残杀,还不如多花些时间精力去改变社会,造福民众。但是,事与愿违,索布恰克的那根平衡木倾斜了。
    促使平衡木倾斜的正是戈尔巴乔夫。他下放了一份文件,称:最高法院领导人、最高检察院、苏联政府成员以及其他高级官员的任命,必须经过苏共中央政治局与最高苏维埃会议的批准。这个决策一出,随即引起轩然大波。这等于是向索布恰克直接下了 “挑战书”。
    索布恰克当时是一个经济法和改革分委会的领导人,他在参加最高苏维埃会议的时候,反对过很多人事任命,致使他们无法再在职位上继续工作,其中大多数都是一些为官多年的元老级人物。
    其实,索布恰克的做法是可以理解的。当时政局混乱,其中一个原因就是那些冥顽不灵的老顽固的存在,这才使得改革一度停滞,故此为了能使政治局势好转起来,必须要剔除这些腐败分子,并且输送新鲜血液。许多元老级的人物没有通过最高苏维埃会议的批准,而一些还没多少名望的人反而被任命了,这让那些没通过批准的元老级人物心里很不舒服。很快,那些没被任命的人开始抨击这项新政策,国会也变成了一场激烈的辩论会。

  • 在这场辩论会中,索布恰克与戈尔巴乔夫的关系也逐渐恶化。尽管索布恰克之前一直与戈尔巴乔夫都有很好的交情,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场声势浩大的辩论会让索布恰克与戈尔巴乔夫的关系破碎,但索布恰克也因这场辩论而名声大震。不仅在最高苏维埃中拥有很高的知名度,在全国范围内也有很高的声望。他本人的名声与影响力,也在这辩论会之后达到顶峰。
    很多人都给他写信,向他阐述自己的观点。只要你在信封上写上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索布恰克”,信就一定会被送到索布恰克手上。曾有一个领导人受欢迎程度的调查显示,索布恰克仅次于叶利钦。
    名气大了,且有自己独特的政治主张,索布恰克也频频被邀请出国访问,这让许多西方国家的外交官都有机会一睹这位政治家的风采,他们普遍认为,索布恰克是最好的政治伙伴,也是最好的谈话对象。
    索布恰克原是一名老师,是优秀的学者,他凭借自己出众的文笔及相关的专业知识,屡次在媒体上发表文章,他甚至是当时苏联政治家中发表文章数量最多的。
    索布恰克写过最长的一篇文章刊登在《星火》杂志上,《莫斯科新闻报》曾以整版篇幅刊登了关于索布恰克的文章,他的文章客观且深刻。或许是因频繁发表文章的缘故,索布恰克在民间也很有 “声望”——《共青团真理报》曾说他是收到求爱信件最多的政客。

  • 1990 年,列宁格勒市举行了市长选举,凭借着良好的声誉以及广泛的知名度,索布恰克毫无悬念地从大批竞选者中脱颖而出,他也从一名小小的参政议员摇身一变,成了列宁格勒市的市长。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实现自己的抱负了。
    然而,一市之长并不好做,坐上这个位置之后,索布恰克才发现,市长工作与自己原先所从事的议员工作大相径庭。
    议员的工作性质很简单 —— 开会,参与一些重大事项的决策。作为议员时,索布恰克可以凭借自己出众口才及相关的专业知识进行演说以达到目的,但市长绝不能如此。议员只依靠嘴上功夫就能把工作做好,市长则必须付出实际行动才行。
    索布恰克知道,市长是一个务实的职位,只有真正做出些成绩,才不辜负人民对他的期望。他明白,自己必须亲自处理一些实际问题,但他也晓得自己能力有限,毕竟他不是实践派。相比解决一些具体问题,他更擅长以演说的方式鼓舞士气,因此对他而言,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务实肯干且能力优秀的助手。
    如此,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 普京出现了。
    1990 年年初,从苏维埃办事回来的索布恰克,回母校处理事务,在走廊里他遇见了普京。看到自己大学的老师,普京兴冲冲地走上前问候,寒暄几句后便开始聊起各自的状况。普京的能力,索布恰克自然知晓,他心中不由自主地萌生了这样一个想法:他愿意当我的助手吗?
    索布恰克知道普京在校期间的表现及成绩,闲聊中,他也获知普京曾在克格勃工作过一段时间,他知道克格勃是什么地方,这也更证明了普京的能力,而且普京个性沉稳,没有劣迹,他不就是最好的助手人选吗?
    想到这些,索布恰克开门见山询问普京是否愿意到市政府工作。普京没有过多地思虑,爽快地接受了恩师的邀请。随后,他立刻辞去了校长助理的职位,开始了自己为期 6 年的行政官员生涯。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普京抓住了难得之机,才有了日后在政坛上的叱咤风云。话说回来,若没有叶利钦 “激进” 表现作为伏笔吸引到索布恰克,也就没有恩师作为 “伏笔” 铺就普京的政治路。如此看来,当一个人注定要走向巅峰,此前的一切翻覆便都是为了铺路。

事情要从叶利钦竞选苏联人民代表胜利那天说起。
1989 年,叶利钦破釜沉舟,辞去建筑部长一职,专心为竞选苏联人民代表做准备。3 月,叶利钦以 89.6% 的得票率胜出,以绝对的优势当选为苏联人民代表。此后,叶利钦积极参与演说,筹备活动,在频繁地与人民接触的过程中,他的思想也越发根植于民心。是时,苏联共产党的内部,逐渐形成了以他为代表的 “民主纲领派”。
政治培育人的野心。当叶利钦终于打破了戈尔巴乔夫的 “魔咒”,继续在政治上大显身手之际,他的野心也更大了,渴望更大的权力。很快,他有了新的目标 —— 竞选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主席一职。该职位是地方党委最高级的官员,处于首脑地位,拥有极高的权力。
锁定了目标,叶利钦马上着手为竞选做准备。积极统筹材料,频繁接触各界人士,在了解他们的需求的同时也逐步完善着自己。
叶利钦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那是因为他属于苏共党内的反对派,在先天条件上处于劣势,所以要想在竞选中胜出,他得有夺人眼球之处才行。
前两轮的竞选,叶利钦的主要对手是苏共官方的主流派 —— 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委第一书记波洛兹科夫。此人是被普遍看好的种子选手,只是在与叶利钦的竞选当中,却并未展示出更强的实力,甚至始终被叶利钦压着。
票数可说明一切。前两轮中,叶利钦与波洛兹科夫的得票分别是 497∶458、503∶458。叶利钦票数领先,也不意味着他可以当选。按照规定,当选者必须获得 531 票以上,两轮竞选下来,两人都没有达到票数。此时,苏共主流派决定换人。
苏共党内一番讨论之后,决定让原俄罗斯联邦部长会议主席、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弗拉索夫去与叶利钦竞争。
第三轮竞选注定是激动人心的,不仅叶利钦感到压力空前之大,苏共主流派也倍感煎熬,他们也没有完胜的把握。
在形式上有明显优势的苏共主流派,在前两次都没有胜出,故此第三轮竞选,他们打算孤注一掷。
5 月 29 日,第三轮竞选结果公布,叶利钦以 535 票战胜弗拉索夫的 467 票,以微弱的优势成功当选为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主席。
叶利钦的成功当选,对自己及所代表的党派来说都是一次重要且必要的胜利,一旦失利,他可能很难再站起来。他倒是高兴了,可有一个人却很不开心 —— 是的,他就是叶利钦的劲敌戈尔巴乔夫。
政治宿敌自然老死不相往来,戈尔巴乔夫原本以为自己屡屡调离叶利钦,会将其彻底清除于权力中心,却不想他居然绝处逢生,以退为进,成功当选俄罗斯联邦最高苏维埃主席,对他而言,不能不说是个沉重且近似于毁灭性的打击。
而此时,重新拥有与戈尔巴乔夫对抗实力的叶利钦,又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 肢解苏联,之后成立一个新国家,他要成为一国之主!要想实现自己的新目标,首先就要解决戈尔巴乔夫这个主要的敌人。
刚刚走出政治低谷的叶利钦,开始向戈尔巴乔夫为首的苏共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1990 年,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立陶宛这三个沿海国家率先宣布脱离苏联,决定自立门户,苏联的其他加盟共和国也有独立的意思。对于希望站上权力巅峰的叶利钦来说,俄罗斯独立是他梦寐以求的。
1991 年 1 月 14 日,叶利钦召开新闻发布会,在发布会上他宣布,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哈萨克 4 个共和国的首脑们决定签订 “四方条约”,条约涉及经济、政治、文化诸多领域。
如果遂了叶利钦所愿,成功签订 “四方条约”,那么戈尔巴乔夫这位苏联总统的权力就会被极大地削弱,而中央政府就如同躯壳一般,毫无用处。
或许,历史还不需要新的当家人出现 ——“四方条约” 并没有像叶利钦期望的那样顺利签订。叶利钦刚宣布要签订 “四方条约” 没多久,“四方” 之一的哈萨克的领导人就发布声明,称他们并没有决定要签订条约,甚至在声明中还严厉地斥责了叶利钦的这种行为。
随后,俄罗斯议会中的共产党议员,也对 “四方条约” 予以抵制。同时,更拒绝其他联盟国签订 “双边条约”。一来二去,叶利钦闹得沸沸扬扬的大计划最终流产了。
1991 年,苏联国内出现了经济危机,算是救了叶利钦 —— 这场经济危机加深了苏联人民对戈尔巴乔夫及其代表的政党的不满。戈尔巴乔夫在苏联国内实行了新的经济改革,这次改革即是这场经济危机的导火索。改革的内容即是调整苏联国内的物价水平。
在很短的一段时间里,食品的价格上涨了 1.5 倍,这对于原本生活就比较困难的苏联人民来说,生活负担愈加沉重了。
当时,苏联国内通货膨胀率已达到了 20%,且物价一点都没有要下调的趋势,上涨幅度反而愈加迅猛。一时间,举国民众都在疯抢商品,为了在还有购买能力的情况下先储存商品,很快,日用品、消耗品面临断货。
当时的苏联,难以解决温饱问题的家庭占了总人口的 1/3。贫穷,也使得社会越发不安定,为了防止人民发生暴动,政府在莫斯科等大型城市安排了许多军警巡逻,可即便加强警力,民族冲突及民族分裂的势头依旧迅猛,丝毫没有因武力而消减。
人民对戈尔巴乔夫的埋怨越来越多,这也让更多人站到了他的对手 —— 叶利钦的阵营,显然,叶利钦的好日子到了。
叶利钦意识到,国内的混乱是打倒戈尔巴乔夫的绝佳时机,他要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完成肢解苏联的目标。
1991 年 2 月 13 日,戈尔巴乔夫与叶利钦的矛盾激化,成千上万的民众聚集在莫斯科举行游行示威,表示支持戈尔巴乔夫,反对叶利钦的分裂主义;而在同一时间,万余人在莫斯科开展了 “保卫叶利钦” 的群众集会。一场政治大战一触即发!
此次集会发生后的一个星期左右,叶利钦便在电视上发表讲话,称戈尔巴乔夫为独裁主义者,公开指责其种种 “反民” 行径,呼吁各地政府不要再与戈尔巴乔夫沆瀣一气,他甚至当众要求戈尔巴乔夫马上辞职。这是叶利钦与戈尔巴乔夫第一次正面冲突,两人的矛盾也一路攀升至最高点。
对于苏联是否要解体,这绝不是某个人或党派便能决定的,政府将决定权让给了人民,由他们来选择。
1991 年 3 月 17 日,苏联就是否赞成保留联盟问题召开了史上首次全民公决。当时全国人口有 1.85 亿,其中 80% 的民众参与了这次公决,最终,70% 以上的民众都同意保留联盟。
这次公决的结果表明,苏联还将继续保留,也就是说,叶利钦想要肢解苏联的愿望破灭了。表面上看,形式对叶利钦十分不利,但并不代表他一无所获。因为就在举行是否保留联盟的公决的时候,俄罗斯联邦也举行了一次公决,公决的内容是 ——“该共和国是否该设立总统职位”。在这次公决中,投票的民众超过半数都赞成设立总统职位。换言之,叶利钦分裂苏联的计划暂时失败,可他却成了总统职位的不二人选。
同年 6 月 12 日,俄罗斯举行了第一次总统选举,境内开设了 9.8 万个投票站点,有 1 亿俄罗斯人民参与了这次投票。最终,叶利钦以 61% 的得票率成功当选为俄罗斯第一任总统。
是时,俄罗斯占苏联总领土的 70%,而叶利钦成为俄罗斯总统,这意味着他掌握了整个俄罗斯的生杀大权,这使得戈尔巴乔夫十分被动。俄罗斯总统的诞生,表明了俄罗斯的独立,而占有 70% 苏联领土的俄罗斯的独立,就等于是说戈尔巴乔夫这个苏联总统被架空了。
7 月,苏共二十八大在莫斯科举行,叶利钦在这次大会上宣布退出苏联共产党,而他的拥护者们,包括列宁格勒市市长索布恰克以及莫斯科市市长波波夫,他们选择一路追随叶利钦。他们的退党举动,给了已经摇摇欲坠的苏共一记重拳。
对于叶利钦来说,他的基本目标虽未实现,可终极政治目标却实现得很漂亮,他胜利了!
俄罗斯的独立,叶利钦的胜利,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 “苏联解体” 的标志,可苏联也早已名存实亡,戈尔巴乔夫的统治寿命即将完结。此时,对仍蛰伏于安静角落的普京而言,他的锋芒开始有了展示的门路,毕竟,他跟随索布恰克,而恩师又跟随叶利钦。迟早,他是要一骑绝尘的。

“八・一九” 事件
大海不会风平浪静,人生也不会一帆风顺。对戈尔巴乔夫来说,1991 年之前,他的一叶扁舟还算顺风顺水,直到与叶利钦对垒,它的小船才摇摇欲坠。
1991 年,对每一个苏联人都是极其特殊的,对戈尔巴乔夫来说更甚。对他而言,当时最大的难题就是叶利钦逐渐上升的政治权力以及日益增加的人民支持,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危急。
为了扭转自己的劣势,戈尔巴乔夫立即制定了新的政策,并很快就投入实行。为了适应接连出现的独立事件,戈尔巴乔夫决定把苏联改为更为松散的邦联,他的政策是 —— 成立苏维埃主权共和国联盟。
匆忙制订的计划,自然在考虑上不够全面,很快,新政策的弊端显露出来了。
戈尔巴乔夫出台的新政策,本意是加强各个加盟国的凝聚力,但适得其反,各加盟国的分离势力反而越闹越凶。苏共党内的 “传统派” 对戈尔巴乔夫制定的新政策颇有微词,他们认为,新政策并不适应苏联的实际情况,而戈尔巴乔夫一味地想扭转自己的劣势,丝毫没有考虑到新政策是否适合苏联旧体制。
苏联旧体制的种种弊端,在新政策实行之后相继暴露,但戈尔巴乔夫已无暇顾及这些,根本来不及想出解决办法,这也加剧了人民对苏共的不满。苏共已不再是原来的苏共,原本树立起来的威望也在刹那间崩塌。如此,事态的变化,已经出乎戈尔巴乔夫的意料,局势一度失控。
意识到自己的劣势,戈尔巴乔夫采取的紧急补救措施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使自己愈加深陷绝境。而戈尔巴乔夫的节节败退,也让苏共党内意识到,他是敌不过叶利钦的。
面对日益强大的叶利钦,苏共坐不住了,既然戈尔巴乔夫没有办法斗过叶利钦,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让他掌管大权。鉴于戈尔巴乔夫新政的失败,担心他继续执政会再添乱,同时也是为了挽救苏共与苏联政府,“传统派” 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1991 年 8 月 19 日,苏联副总统 —— 亚纳耶夫发表了一份声明,称戈尔巴乔夫重病缠身,已经无力再继任总统一职,他本人将暂时接过指挥棒,带领苏联继续前进。其实,这份声明是 “传统派” 自己策划的,他们觉得戈尔巴乔夫难以击败叶利钦,这么下去,苏联都不得安宁,因此不能再让他继续担任总统,于是他们策划了这么一出 “政变”。
就在亚纳耶夫发表声明后不久,苏联国防部部长亚佐夫、苏联国防部副部长兼陆军总司令瓦连尼科夫、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最高苏维埃主席卢基扬诺夫同亚纳耶夫聚在一起,开了一次会,并在会上决定成立紧急状态委员会。
随后,紧急状态委员会发表了一份《告苏联人民书》。在这份文件当中,紧急状态委员会表示,戈尔巴乔夫是造成苏联这一紧急状况的元凶,由于他的错误领导,才导致各大加盟国选择独立,文件中说,苏联国家与苏联人民的命运都处在非常危险的关键时期。
而在同一时间,毫不知情的戈尔巴乔夫正在黑海度假,这真是极大的讽刺:总统被 “弹劾” 了,可总统本人依旧优哉游哉。由于苏联国内的这一政变,戈尔巴乔夫被软禁在了克里米亚。
这次政变在历史上被称为 “八・一九” 事件,它是俄罗斯 “传统派” 的救国运动。为了维护国家统一,为了挽救国家命运,同时还要维护苏共的地位以及维护社会主义制度,“传统派” 思考再三,才策划了这场政变。
政变发生的时候,叶利钦还在哈萨克外访,当他回到莫斯科,了解了事件的始末原委,着实大吃一惊,一时之间竟也手足无措。他明白,紧急状态委员会的主要敌人其实是他,尽管眼下看来,戈尔巴乔夫是主要受害人,但很快,他们就会把矛头指向他,对他做出一系列攻击。叶利钦知道,必须要在他们发动正式的攻击之前,拥有自保甚至反攻的能力。
对叶利钦来说,这一战至关重要。他曾经被打压过一次,好不容易东山再起,如果这次再失败,很难有重来的机会。这一战,他必须要赢!
刚从哈萨克回到莫斯科的叶利钦,还没来得及休息,就马不停蹄地赶往俄罗斯会议大厦商量对策,他要为胜利争取时间。
“八・一九” 事件之后,苏联政坛真正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以紧急状态委员会为代表的 “传统派” 驻营在克里姆林宫里,代表 “中间派” 的戈尔巴乔夫被软禁在克里米亚别墅,而 “激进派” 的阵营就在俄罗斯议会大厦。戈尔巴乔夫被困在国外,叶利钦也即将面临危机,此时,占据有利形势和主动权的,只有 “传统派”。
此时,该是叶利钦选择的时刻了,他的决定不但决定了自己的生死,更决定了 “普大帝” 的前程,因为他是普京人生路上最重要的伏笔。

“肢解” 苏联
人在危机时刻所爆发出的能量难以想象,足可以力挽狂澜,化危机为转机,一如叶利钦,他在几近一败涂地之地,猛然间翻盘。
当叶利钦被困于俄罗斯会议大厦之时,他要在进退之间做出选择。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主动出击。他首先想到,要想取得胜利,要想成功,必须得到群众的支持,只有得到人民群众的力量,才可能在这场必败的战事里占据上风。
叶利钦选择走出议会大厦,走到群众中去。
带着准备好的《告俄罗斯公民的呼吁书》,叶利钦站到了停在议会大厦外面的一辆坦克上。他将自己如此清楚地暴露在外,其实是十分危险的,“传统派” 早就派下重兵把守着俄罗斯议会大厦,叶利钦就是他们重点的监视对象。但此时,原本应该隐藏起来的叶利钦却光明正大地站在最醒目的地方,做着最显眼的事情,他随时都有被枪杀的危险。
站在坦克上的叶利钦,大声地宣读着呼吁书里的内容,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他们聚集在坦克附近,认真地听着。叶利钦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期待,看到了希望的火种。渐渐地,人们开始附和着,开始呐喊着。此时,叶利钦知道,他们认同了自己的观点,他们选择站在自己这边,他知道,胜利在望!
回到议会大厦的时候,叶利钦心情愉悦,之前的紧张情绪也因群众的明显支持而得以舒缓,这就意味着,他还有放手一搏的资本。
尽管群众的支持,让叶利钦稍稍放了心,但他并没有完全放松,他知道关键时刻还没到,要乘胜追击才行,于是急忙制定下一步方案。
宣读完《告俄罗斯公民的呼吁书》之后不久,他很快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在发布会上,他呼吁要举行罢工行动来抗议 “八・一九” 事件。随后,他就派代表前往克里米亚,尽管之前与戈尔巴乔夫水火不容,但此刻他们都处于弱势,叶利钦决定与政敌戈尔巴乔夫握手言和,先解决眼前最主要的敌人。
有了群众的支持,也有了盟友,叶利钦的阵营似乎有根基了,但这并不表示他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为了能有十足的把握,叶利钦向西方大国伸出援手,向他们寻求帮助。不仅如此,他还组织一批他的支持者们去说服监视议会大厦的士兵们,目的是让他们放弃监视任务,为己所用。
万事俱备的叶利钦与半桶水的政变者,双方对决的结果很容易就猜得到。几天之后,“八・一九” 事件终于画上了句点。
这次对决,以叶利钦取得最后的胜利而告终。功亏一篑的政变者被捉进了监狱,戈尔巴乔夫也因 “八・一九” 事件被架空了权力,得到民众与西方国际支持的叶利钦则顺理成章成为了民族英雄。就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叶利钦就得到了超乎以往的知名度,他的威望与影响也在这一次事件后达到了顶峰。
叶利钦无疑是果断、机智、胆识过人的,同时他有强烈的成功欲望,这或许是他走上政治巅峰的最强动力。
“八・一九” 事件发生的时候,普京正在度假,当他得知祖国正经历着一场如此严重的事变时,游玩之心瞬间消失,国家为何会这样?带着满心的忧虑,普京赶回了列宁格勒。
列宁格勒是俄罗斯的第二大城市,其政治地位不言而喻,一样是兵家必争之地,政变者自然也不会漏过这里。
紧急状态委员会下令,要求列宁格勒军区派军队驻进市区。市区不是军区,要是让军队驻进市区,那么市民的生活就无法得到保障。同时,市区里还有很多其他国家的游客,他们的安全问题也会被影响 —— 一旦出现任何差错,就是国际问题了。
为了控制城市,军队难免会与市民发生冲突,原本和谐宁静的城市自然会变得满目疮痍。作为列宁格勒市的外事顾问,普京自然不愿意看到流血事件在这里发生,他必须得想办法,不让军队驻进市区。
一连好几天,普京都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往返于列宁格勒的克格勃分部与军区之间,与多个相关方面进行协商,希望军方暂时改变计划,不要进入市区。最后,普京向军方再三保证列宁格勒绝对没有问题,这才阻止了军队进入市区。
“八・一九” 事件发生时,索布恰克正在莫斯科办事。了解了事件的起因经过后,他立即宣布支持叶利钦,并决定搭乘最早的一班飞机前往列宁格勒声援叶利钦。
当时的莫斯科正处于政变者的占领下,索布恰克毫不顾忌地支持叶利钦,当然引来紧急状态委员会的不满,克留奇科夫将索布恰克的名字列入大逮捕的名单当中。与此同时,列宁格勒的克格勃分部也收到了命令,抓捕即将到达列宁格勒的索布恰克。可以说,此时若没有普京在身边,索布恰克的政治生涯,甚至生命可能都将到此为止。
普京之前就在列宁格勒的克格勃工作,所以还是有些人脉的。与普京一同在克格勃工作的同事知道他与索布恰克的关系,因此在收到抓捕命令后,马上放风给普京,让其早作准备。
自己的恩师,自己的上级领导马上要深受囹圄之苦,普京甚是着急,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时间紧迫,若是旁人或许早就乱了阵脚,可普京毕竟受过严苛训练,故而十分沉着冷静,他很快想到了一个计划。
他亲自挑选了一批优秀的武警官兵,驾车前去机场 “抢人”。索布恰克乘坐的飞机还没有停稳,普京就立即将车开到了飞机舷梯之下,抢在克格勃之前接走了索布恰克,且对他进行了严格的武装保护。
普京此举,从道义上说,是不忘恩师栽培之恩的表现;从政治立场上看,他晓得索布恰克所能产生的影响力,这也是他能够 “进击” 的桥梁。当时,他或许还未意识到拯救了索布恰克,会让他在叶利钦的视野里形象 “更高大”。
叶利钦的权力在 “八・一九” 事件之后迅速扩大,凭借俄罗斯的重要地位,他又发布了一系列政策,将苏联的财产、权力、还有机构全都划给了俄罗斯。
1991 年 11 月 16 日,叶利钦接管了联邦中央一系列财产金融部门,控制了能源的进出口,此时的他财大气粗,甚至停止向将近 80 个联盟中央部门的资金供给,并且下令要求他们解散。
之后,叶利钦下令由俄罗斯中央银行接管苏联国家银行对外经济事务银行,同时撤离了俄罗斯境内的克格勃等军事政治机构,停止了苏共的一切活动。叶利钦的目标,是使苏联解体,为了完成这个目标,他继续进行搞垮联盟的活动,是时,原本就奄奄一息的苏联正慢慢被逼入绝境。
同年 12 月 7 日,叶利钦与白俄罗斯领导人斯坦尼斯拉夫・斯坦尼斯拉维奇・舒什科维奇、乌克兰总统列昂尼德・马卡罗维奇・克拉夫丘克,在布列斯特城进行秘密会谈。事后,参会的各方发表了共同宣言:建立由斯拉夫三国组成的 “独立国家联合体”,这一宣言的产生也意味着苏联真正解体了。
戈尔巴乔夫的权力已被架空,他失去了与叶利钦对抗的资本,再无挽回的能力,在与叶利钦进行了一次会谈之后,不得不同意苏联于 1991 年年底 “退出” 历史舞台,苏联的一切相关事项也都随即停止。

12 月 21 日,11 个苏联的加盟国首脑发表了《阿拉木图宣言》,苏联彻底解体了。
1991 年圣诞夜,叶利钦从戈尔巴乔夫的手里接过了核按钮的控制权,苏联的最后一项权力也被叶利钦收下,他的目标终于彻底实现,他也在真正意义上站到了权力巅峰。

休克疗法
万事开头难,难在毫无经验,毫无条件。没有人指导你,只能摸着石头过河,错误是不可避免的,但抱定希望的人,总能瞥见曙光。比如叶利钦,他以不放弃的信念,摘得了悬崖之花。
叶利钦实现了解体苏联的目标,其本人也大权在握,目标实现确实让他振奋,但他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他明白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做。首先,整顿苏联遗留下来的崩塌的经济,是他的第一要务。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苏联当时的经济接近崩溃,但仍为俄罗斯留下了很厚的家底儿。苏联绝大部分遗产都被俄罗斯继承,比如 1200 亿美元的外债以及 1 万亿卢布的内债。同时,很多企业也一并纳入俄罗斯,可大部分都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根本不能为国家创造收益,甚至会拖了经济的后腿。
重振经济,成为叶利钦最头疼的问题,也是俄罗斯当时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
20 世纪 50 年代时,苏联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政策,在叶利钦眼中,这些改革都太过表面,完全没有改变本质,也正是这种不痛不痒的改革,才催逼着苏联走向破灭。叶利钦必然以此为戒,不愿重蹈覆辙,他要进行更全面的改革。
彼时,俄罗斯著名经济学家、政治家叶戈尔・盖达尔,深知叶利钦希望实行深刻变革之心,故此年仅 35 岁的他制定了一套经济改革方案,当叶利钦看到盖达尔提交上来的方案时,不由得啧啧称赞。很快,盖达尔的这套方案投入使用,这就是著名的 “休克疗法”。
由于盖达尔的出色表现,他被破格任命为俄罗斯总理,这对只有 35 岁的盖达尔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了一张大馅饼,且不必提防是否是陷阱。
苏联原本一直都是由政府来控制物价水平,盖达尔认为,物价应该放宽要求,这也就体现出了 “休克疗法” 的与众不同之处。
1992 年 1 月 2 日,根据 “休克疗法” 的原则,80% 的生产资料价格以及 90% 的消费品价格,开始由市场自由调控,政府不再干预。这一 “疗法” 的实施是立竿见影的,在初期的几个月时间里就取得了良好效果。
制定物价的权力被政府放宽,市场的自主调节更方便人民的生活。与以前相比,购买商品更加方便,可选择的商品种类也更繁多,原先要凭票购物,每次买东西都需排起长长的队伍,此时的长龙般队伍消失了。
不过,政府对 “疗法” 的理解似乎有些偏差,因为其对物价调控放得太宽了,继而完全忽略了市场调节存在盲目性、滞后性以及自发性等弊端。就在民众还在为改革政策所带来的良好转变自喜之时,过多的商品价格被交予市场调控而导致了失控。就这样,实行改革还不到两个月,物价水平就一路狂飙 ——1992 年 4 月的物价水平是上一年 12 月的 65 倍,这令广大俄罗斯人民苦不堪言。
其实,盖达尔在制定 “休克疗法” 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物价飞涨的问题。他原计划是通过国营商店来影响物价,希望利用国营商店来抑制物价水平。可现实很骨感,远超出了他的设想。
国营商店的店员们为了能赚取更多的利益,私下里倒卖商品,商品被黑市商人收购,这就使得商店数量大减,而商品量不足,即使国营商店有能力平抑物价,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盖达尔的本意是希望能够控制物价上涨,但却弄巧成拙。面对一片混乱的俄罗斯市场,他深感歉意。其实,这不应是他的错。
原料、燃料也是俄罗斯放开物价的范围,由于黑心商人的恶意哄抬,原料、燃料的物价水平也已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生产成本大大提高了,商品的批发价格相应的也被推至高位。同年 6 月,工业商品的批发价格已上涨了 14 倍。如此高昂的价格,让众多买家望而却步,买家购买能力有限,大批的商品无人问津,消费市场一直处于低迷状态。
商品销售不出去,供大于求,商家开始减少商品的生产,抑制供给。市场的供求关系慢慢地进入了一个恶性的循环。
是年,“休克疗法” 的第一步宣告失败。
失败乃成功之母,盖达尔不甘于就此偃旗息鼓,他从这次的失败中吸取了教训,很快就有了下一个计划。
“休克疗法” 的第一次失败是因为物价开放度过大,于是盖达尔的第二个计划,便是从物价调整方面入手。除了对物价进行改革,还打算从财政、货币两方面实行 “双紧政策”。盖达尔原本是希望通过这一次的改革减缓物价上涨的速度,改善市场环境,可事与愿违,他遭遇了人生的滑铁卢,这个计划也以失败告结。
盖达尔第二个计划的失败,也使俄罗斯市场更加混乱。政府控制了贷款,信贷紧缩,这让那些一直处于亏损状态的企业只好向其他企业贷款,但市场的低迷导致他们无力偿还债务,企业间的债务问题日益严重。
资金方面被控制了,商品也大量滞销,企业很难获取利益,为了维持企业的正常运行,只能进一步缩小生产,为求自保,企业也开始大规模裁员。随之而来的是,失业人数急剧上升,社会也越发不安定。为了维持社会和谐,政府只能发放大量救济补贴,这反而使原本经济状况就处于赤字的俄罗斯财政负担更重了。
不肯服输的盖达尔仍不肯作罢,他又实行了第三次计划 —— 大规模实行私有化。
盖达尔分析,前两次之所以失败,主要原因是私有化程度过低,因为国有企业不容易受市场的控制,且国有企业有国家当后盾,不容易出现破产危机。正因为缺少这种危机感,国有企业在市场竞争当中很难拥有竞争积极性。而在当时俄罗斯的市场中,国有企业又占了大多数,这便是问题之症结。
盖达尔鼓励实现私有化,为了加快私有化的进度,他推荐的方法是无偿赠送。这听起来十分荒唐,可却不失为一个快速且行之有效的方法。
当时俄罗斯全国人口共 1.5 亿,而其国有财产的 1/3 是 1.5 万亿卢布,俄罗斯政府决定将这笔财产平均分配给每一个俄罗斯人,就如之前承诺过的一样,国有财产是国民们共有财产,现在就是将人民的财产还给人民的时候。如此折合,每个俄罗斯人都可以分到 1 万卢布,他们将领取到一张 1 万元的私有化证券,可以凭证购买商品。
对民众来说,白给的钱自然是乐意收下,但当他们真正收到这笔钱时,已是 1992 年 10 月的事情了。那时,俄罗斯的通货膨胀相当严重,1 万卢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耐用,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这些钱最多只能买一双稍好一点的皮鞋。
这么看来,私有化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是那些暴发户以及特权阶级。大批的国有企业被他们收入囊中。对这些人来说,他们最关心的问题不是如何长久地发展这些企业,而是怎么才能在短时期内收取到更大的利益。员工们的薪酬被苛刻压榨,既拿不到钱,又得不到权,企业的生产经营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员工们都是得过且过的态度,这种状态,企业还想得到发展,实属做梦。
盖达尔不可谓不努力,可他的努力付之东流,他的第三次改革再次失败。1992 年 12 月,盖达尔政府解散。
与盖达尔政府解散一起产生的恶果,是俄罗斯经济在 “休克疗法” 期间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在改革期间,俄罗斯的 GDP 水平直线下降,总量只有美国的 1/10,与往年相比足足少了一半,俄罗斯人民的生活再次陷入谷底。
接连错误的决定,让俄罗斯面临着更大的危机,而其命运到底会怎样,这无疑是叶利钦本人及所有俄罗斯民众都关心的问题。就在这时,更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灾祸接二连三地摧残着俄罗斯,这让叶利钦之前获取的胜利显得十分尴尬。
经济改革的失败,不仅使俄罗斯经济面临重大危机,还让其政治陷入一场混乱之中。
物价上涨、通货膨胀,企业为了维持运行大量裁员,失业率随之上涨。失业者为了生存,便开始抢劫,从而走向犯罪的道路。犯罪率高了,社会也不再和谐,动荡的环境使得人心惶惶。这些都是 “休克疗法” 失败所带来的不利的连锁反应。
其时,俄罗斯民众的幸福感骤然下降,不安全感愈加浓烈,这难道就是民主社会应该有的社会氛围吗?这就是当初政府承诺的幸福吗?生活的困顿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抱怨,愤怒的人群走上街头,向叶利钦以及盖达尔政府示威抗议。
不仅是人民群众对叶利钦怨声连天,就连政府官员也对其有诸多意见。“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叶利钦必须要为此负责。
叶利钦屡屡做出错误决定,导致一些人开始对其予以抨击,一如往昔他抨击戈尔巴乔夫那般。批评叶利钦的人认为,他没有领导俄罗斯走向辉煌的才能,他所倡导的治国方针都是误导俄罗斯发展的,言辞之激烈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当双方利益发生冲突时,朋友也就不再是朋友。反叶利钦的人群中,官职最大的是叶利钦曾经的好友 —— 副总统亚历山大・弗拉基米罗维奇・鲁茨科伊。鲁茨科伊原本是叶利钦的亲密战友,当初两人系政治盟友,在竞选俄罗斯总统时,两人都竞选成功,叶利钦成为总统,鲁茨科伊成为副总统,这样的结果看起来还是皆大欢喜的。可自从苏联解体之后,鲁茨科伊就对叶利钦颇有微词了。
鲁茨科伊认为 “休克疗法” 完全是误国的行为,所以他坚决反对。两人的矛盾也慢慢升级。之后,在确定俄罗斯政体的时候,鲁茨科伊与叶利钦发生过激烈争论。在鲁茨科伊看来,俄罗斯应该建立议会制共和国,但叶利钦认为总统制共和国更适合俄罗斯的现实情况。两人争论不休,最终决定用投票的方式解决俄罗斯未来的政体问题。
1993 年 3 月,俄罗斯举行公投来决定俄罗斯日后的政体,53% 的人支持叶利钦。
尽管叶利钦赢得了公投,但他知道,已有很多类似鲁茨科伊的人对自己不满。他知道,鲁茨科伊开始脱离他的阵营,成了他强有力的敌人,倘若仍由着他发展,不予以制止,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戈尔巴乔夫。叶利钦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为了尽快剔除这些不安定因素,不久之后,他就采取行动了。
9 月 21 日,叶利钦发表了一份宣言,称将废除最高苏维埃以及人民代表大会,同时要建立联邦议会,成立新的立法机构。
叶利钦的这份宣言,激怒了最高苏维埃以及人民代表大会,人民代表大会当即通过了一套决议 —— 人民代表大会可以弹劾总统。不仅如此,他们还占领了白宫 —— 俄罗斯议会大厦。最高苏维埃主席鲁斯兰・哈斯布拉托夫,与反对叶利钦的鲁茨科伊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尽管哈斯布拉托夫与鲁茨科伊也得到了部分民众的支持,但仅仅有人民的支持还远远不够。由于不能控制媒体,他们的影响范围也只限于白宫这一地区,且他们也没有得到军方的支持,武装力量匮乏,而叶利钦一旦发起武装攻击,他们是丝毫没有防抗能力的。
叶利钦并不是那种会向挫折低头的人,他身上有一种反败为胜的神奇力量,越是处在危难之中,其能力也就越多地暴露出来。面对鲁茨科伊等人的挑衅,他要予以还击。这次,他跳过了谈判、协商的步骤,直接使用武力解决问题。
10 月 3 日,叶利钦在莫斯科调集了大批军队,并宣布莫斯科正式进入紧急状态。次日,在叶利钦的授意下,军队使用大炮,开始向鲁茨科伊所在的白宫发起了攻击。这就是 “炮打白宫事件”,在俄罗斯历史上实属罕见。
由于白宫方面缺少武装力量,对于叶利钦的这次大炮轰击,实在难以招架。一轮轰击之后,原本就缺少的武装守卫已损伤近半。警力大大削弱的白宫,很快就被叶利钦派遣的特种兵部队占领了,鲁茨科伊也被俘虏。
“炮打白宫” 事件在俄罗斯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它的独特性也给俄罗斯带来了重大影响。这次事件直接结束了总统与议会之间的战斗,令俄罗斯暂时恢复和平。同时也彻底解决了前苏联遗留下来的政治体制,这对俄罗斯来说无疑是件好事,没有了先前的牵绊,一个崭新的俄罗斯更容易阔步向前。此外,此次事件也间接地促使了俄罗斯新宪法的制定。
“炮打白宫” 事件发生两个多月后,《俄罗斯联邦宪法》通过了俄罗斯全体人民的公决,自此,俄罗斯正式成为总统制国家。
《俄罗斯联邦宪法》规定,凡年满 35 周岁且在俄罗斯政府任职不少于 10 年的俄罗斯公民,都可以参与俄罗斯总统的选举。俄罗斯总统的任期为 4 年,且不可连任超过两届。俄罗斯宪法于 1993 年年底发布,那时普京还只是列宁格勒市的第一副市长,他也不会预料到自己日后将会根据这部宪法走上总统之路。
后来,关于总统任期的时间于 2011 年被修改,当时的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在上任后首次发表国情咨文,并且提出了几条改革的建议,其中一条就是将总统任期由 4 年延伸至 6 年,并于 2013 年实行。这是俄罗斯 15 年来首次修改宪法,但修改的内容并没有涉及俄罗斯的基本政治制度。
在梅德韦杰夫担任普京总统办公室主任的时候,普京曾建议要延长总统的任职时间,因为 4 年总统任职时间过短,除去开头一年与最后一年需要准备竞选事项之外,能真正为国家办事的时间只有短短两年,两年的时间根本办不成什么大事。
关于普京当时的提议,俄罗斯杜马 (议会下院) 也曾讨论过,并且也赞成,但提议者普京最终并没有正式提出这个提案。不过,很多俄罗斯的政治专家都曾经预言,无论下一任总统是谁,都会将延长任期作为改革推动的方向。
有人说,梅德韦杰夫延长总统任期是专门为了普京准备的,但就俄罗斯当时的政治形势而言,无论是对普京还是对俄罗斯来说,这都是一项正确的决议。俄罗斯需要像普京这样的人来提升自己的综合实力。当然,这是后话,彼时的普京还要在其副市长位置专心致志。
是时,在叶利钦与鲁茨科伊对峙之际,普京也时刻关心着事态的发展。当时,作为列宁格勒市长的索布恰克正在国外进行访问。他知道,一旦鲁茨科伊方面占了优势,叶利钦就有可能被迫离职。叶利钦的离职,对他的官职并无太大影响,可他考虑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他担心鲁茨科伊在这场对决中胜出后,俄罗斯的整个政坛都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作为民主党的叶利钦失败了,民主党派的发展必然遭受重创,而他作为民主党派的一分子,是肯定要受 “牵连” 的,事不宜迟,他连夜赶回了列宁格勒。
普京了解索布恰克的脾气,也预料到这位上司肯定会赶回列宁格勒,在索布恰克回到列宁格勒之后,为防有反对分子来列宁格勒闹事,普京也加强了列宁格勒的警力,一方面是保证列宁格勒的安全,另一方面是通过自己安排的安全网络时刻了解事件发展进程。
当叶利钦与鲁茨科伊之间的对决达到白热化阶段时,普京仍然坚定地与索布恰克站在一起,不仅没有背叛叶利钦,反而为了俄罗斯今后的发展维护了列宁格勒的安定。
对于索布恰克和普京而言,他们公开宣布支持叶利钦,的确是一次冒险行为。若是赌赢了,对于他们来说,未来的政治道路一片光明;若是叶利钦输了,他们就会成为政变者,不仅仕途就此断送,生命都将受到威胁。可他们仍坚定信念。
为了帮助叶利钦,索布恰克甚至曾秘密派普京在列宁格勒特种部队中抽出一个团去莫斯科支援,该团队阻止了莫斯科政府以及 “和平饭店” 中的叛乱分子,使得他们没能参与 “炮打白宫” 事件。最终,索布恰克和普京赌赢了,叶利钦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普京在两次政变中一直追随着索布恰克,给予他绝对的忠诚,索布恰克也明白普京对他的忠心,因此对普京也越来越信任。
身居高位者多疑心,索布恰克就是如此,他从不轻易相信别人,即便身边人都是经他本人亲自挑选的,他也没有交出完全的信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在两次巨大的政治事变中,普京对他的不离不弃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因为只有普京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索布恰克和普京是默契的政治合作者,在私下的生活中也是很好的伙伴,索布恰克一直称呼普京的小名 ——“沃洛佳”

索布恰克曾这样评价过普京:“普京从未让我对他的忠诚和正直产生过任何的怀疑,并且在我们共同工作的 6 年中,普京从不向我伸手要荣誉、地位和奖金。” 正是因为普京对他的全心全意,所以索布恰克才愿意一直任用普京,提携普京。

两次严重的政治事件与其说是主角叶利钦的个人独舞,倒不如说是对配角普京的 “考验”,因为一旦他有所倾斜,他的人生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最便携的 “灰衣主教”
普京好比一匹良马,遇见了自己的恩师索布恰克这位伯乐之后,才成为了万里挑一的千里马。普京确实很有能力,也足够忠诚,但在他工作的环境中,出类拔萃的人多得是,忠诚者更多如牛毛,凭什么只有他一上任就受到索布恰克的赏识?这对于那些比普京更有资历却仍处于下级的人来说,或许不够公平。
能受到索布恰克的赏识,对普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只是,索布恰克的青睐也造成了很多人对普京的不满,这种不满多出于嫉妒之心。
普京的才能让其在工作上一路畅通,可在政府的其他成员眼中,普京之所以能完美地完成工作,职位得到晋升,全在于索布恰克这位 “靠山”。因此,普京越是认真、尽职、高效地完成工作,就越是会受到他人的冷眼,他的努力被其他人全盘否定。事实上,普京被排挤不是一天两天了。
早在他刚开始为索布恰克工作时,就有人开始为难他了。曾经在一次会议上,一个议员小组直截了当向索布恰克提出意见,建议他开除普京,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曾经是一名克格勃的特工。
索布恰克当然知道这是他们无端挑事,自然不会接受这种无理的建议。对于这组议员的意见,索布恰克也公开予以了回复,批驳了他们的意见,同时给出两点原因:
第一,普京已经脱离了克格勃,他不再是一名克格勃的特工。在索布恰克眼中,普京永远都是他的学生,他非常清楚普京的能力,认为普京是最适合这份工作的人选。
第二,普京在克格勃从事的是保卫国家利益、人民安全的工作,这非但不是他羞耻的经历,相反应该是他值得骄傲的资本。
普京非常感谢索布恰克的器重与信任,这都成为他心中强大的后盾。普京从未刻意隐瞒自己曾经在克格勃工作的经历,但也没有四处宣传。他曾参加过由伊戈尔・沙赫丹制作的一个访谈节目,在访谈中,他公开了自己曾经在克格勃工作的事情,正如索布恰克所说,那是一段值得他骄傲的过去。
索布恰克果断拒绝了议员小组开除普京的建议,但这并没有打消其他人希望普京离开的念头。由于建议被拒,这更加重了其他人认为索布恰克偏袒普京的想法,在他们心中,普京的存在绝对不合理!
1990 年秋,列宁格勒市苏维埃议员团在尤里・格拉德科夫与马丽娜・莎莉耶的带领下,开始着手秘密调查普京的私下行动。
原本,他们寄希望这次调查能翻出普京私用权力的证据,以此达到除去普京的目的,可他们的算盘落空了。普京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结束工作之后也安分守己,他们没能找到一点把柄,只能自己在一旁捶胸顿足地生闷气。
索布恰克器重普京,有意培养他,普京也没让他失望,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中,如此,得到晋升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当索布恰克成功当选列宁格勒市市长时,普京也马上被任命为列林格勒市的市政委主席。1993 年,他又兼任了日常事务委员会主席,在俄罗斯第二大城市担任主要官职的他,那年还不到 40 岁,当真如日中天。
1994 年,普京再一次得到晋升机会,这一次,他担任了列宁格勒市的第一副市长,并且继续担任日常事务委员会主席以及对外联络委员会。很多人不理解索布恰克为什么重用一位前克格勃的特工,曾有一名记者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是这样回答的:“他不是克格勃,他是我的学生。”
或许,在索布恰克看来,他只是选择了他认为最有能力、最具潜力的人担任最适合的职位罢了,此外无他。他重用普京,是因为普京曾是他的学生,他了解普京的能力,确信普京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事实也的确如此,普京接手的工作基本上都可以完美地完成。
当还沉浸在盖达尔 “休克疗法” 惨败中的俄罗斯的经济土崩瓦解之时,对于众多俄罗斯官员而言,找出一条振兴经济之路变得尤为重要,可这却是一条前途未卜之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经验可做参考,不然盖达尔也不会输得那么惨。
整个国家的经济都遭受打击,列宁格勒也不例外。作为当家人的索布恰克,也一样为此焦虑不安。他本人口才出众,又是经济学教授,可真正解决起经济问题,他还是无从下手。于是,理所当然地,他把这个重担又交给了普京,就如以往交付普京其他棘手问题一样。
那一时期的普京,一如索布恰克身边最便携的 “万能钥匙”,随手拿起来,似乎可以开启任何大门。当然,索布恰克肯定不会丢掉这个宝贝。
索布恰克将整顿经济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普京,足见那时的普京已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位刚入仕没多久的年轻官员,却受到上级领导如此重视,其他人对此怀有好奇之心也在情在理。
其实在工作中,索布恰克与普京并没有太多交集,两人平时忙着各自的工作,来往甚少,只有索布恰克外出访问时才会带上普京,只有这段时间两人才有更多的接触。不过,这并不影响彼此的亲密关系。
普京在学校掌握的知识锻炼了他的头脑,早年的外语训练让他可以讲一口流利的外语,克格勃的训练则让他拥有了坚韧的性格和体魄,而多年在国外执行任务的经历更让他清楚地了解外国人的处事风格,加之在执行间谍任务的过程当中频繁地接触不同对象,他锻炼出了优秀的交际能力,这些都成为他在政治上游刃有余的助推力,他的人格魅力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提升着。
索布恰克与普京的分工非常明确,前者负责外交事务,后者负责列宁格勒的一些必须解决的繁琐事项。在索布恰克的眼中,市长并不是直接执行任务的人,思考才是市长最应该做的。尽管如此,作为市长的他还是要亲自去处理一些问题,而通常情况下,普京就成为了索布恰克解决这些问题的主要负责人。
普京当时有一个称号 —— 斯莫尔尼宫的 “灰衣主教”,直白点说,他堪称是列宁格勒真正的 “掌权者”,只是身在幕后罢了。
这个称呼有褒有贬,也不乏调侃之意,对于人们开的玩笑,普京也并不在意。斯莫尔尼宫是列宁格勒的标志性建筑之一,革命导师列宁曾在这里居住过。
把普京称为 “灰衣教主”,其实是实至名归的,他所管理的事务范围十分广泛,除了边防、海关、安全、司法等强力机构之外,社会团体、赌场、旅馆以及大型投资项目的审批、外国机构的办事处,都属于他的管理内容。通常,都是普京出面解决,再将结果反馈给索布恰克。
普京也经常代表政府发言人与媒体记者交流。要想在列宁格勒办事,只能去找普京,只要他同意了,事情基本上也就办成了。
手下势利过大,是领导人最担心的问题之一,可普京日益强大的影响及日趋坚固的群众基础,却并未让索布恰克显露出丝毫顾虑。相反他认为,普京的影响力越深远,其能力越强大,办事能力也随之增强,他便可以更放心地将事务交给他处理了。
“我认为普京有能力,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这就是索布恰克的态度。他给予普京的是绝对的信任。普京也十分珍惜索布恰克对他的信任,一直善用自己的权力,从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
索布恰克有许多政敌,他们都是在竞选中败于他的人。在索布恰克担任市长之后,那些政敌制造了许多关于他的负面新闻,经常有人站出来在媒体上指责他,其中还不乏民主派成员以及民族主义者。
索布恰克在备受争议期间,他的政敌自然也希望能找到普京办事出错的把柄,但他们从未在这方面占便宜,在秉公办事、严格执法的普京身上,实在没有可挖的新闻。
1995 年,圣彼得堡市政府 (列宁格勒改名为圣彼得堡) 提交了一份预算草案,一件麻烦事又找上了索布恰克。
出于某种原因,草案并未得到很多人赞同,相反,不少市政府议员对此草案持反对态度。而这份预算草案能否通过,又关乎着索布恰克下一次的市长选举,一旦草案不能通过,他的施政将受到极大影响,故此他对草案的关心度不言而喻。当他得知很多议员反对时,不由得惊起一身冷汗。这下该如何是好呢?
对于恩师的烦恼,普京心知肚明,抛开师生的层面,作为下级,他知道自己的职能是替上级分忧解难,于是他揽下了这个大麻烦。
那段时间,他不断地穿梭于各个议员间游说,不停地解释,所耗精力自不必说。幸而,这些努力没白费,在他的努力下,一部分议员的顾虑被消除了,这份预算草案也得以通过。显而易见,普京是个不忘恩负义,又不落井下石之人,若是他刀割索布恰克,或许是轻而易举的,可那样的他,一定不会有今日的成就,可能早就被其他形色的政敌击垮了。
普京这个 “灰衣教主” 的确足够 “便携”,当真是索布恰克的万能钥匙。虽然是圣彼得堡的二把手,可他并没有太多的曝光率,相比较其他官员,他处事十分低调。尽管在圣彼得堡的各种会议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可报纸上却鲜有他的照片,关于其报道更是少之又少,有些记者因此笑称他是 “简讯人物”。
这般看来,索布恰克之所以如此放心大胆地提拔普京,除了他所说的信任之外,或许普京低调的处事风格,也是他可以放心放手的最大原因吧。

圣彼得堡的 “抢手货”#

主导命运的权力在我们每个人自己手中,但有些事情的突变也会左右我们的人生走向。普京的政治生涯就因索布恰克身份的变化而发生巨变。
1996 年,索布恰克的任期到了,为了能继续担任圣彼得堡市市长,他决定参加接下来的市长竞选。只是,民众需要的并不是他这样只擅在嘴上做文章的领导者,而是希望他们的市长能实实在在地为他们着想。很显然,民众心中的理想市长不是索布恰克。
遗憾的是,对于自己早已失去民心这件事儿,索布恰克并没有意识到。面对接下来的选举,他仍然盲目地表现出了信心,认为自己仍可以凭借出色的演讲技巧在这次竞选当中胜出。他积极筹备竞选工作,并已做了连任的准备。作为索布恰克的得力助手,普京自然成为了恩师此次竞选的负责人。
其实,索布恰克这次竞选必然会以失败告终,一方面,他在任职期间已树敌太多;另一方面,便是不得民心。普京自然也清楚,恩师要想在这一次竞选中胜出难上加难。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心竭力。可纵然普京有天大的本事,在情况如此不利之际,也是回天乏术。
眼见索布恰克身处不利形势,其劲敌更是肆无忌惮地诽谤、中伤他。亚历山大・别利亚耶夫 —— 圣彼得堡市市立法会议主席,也是此次市长竞选者之一,他便对索布恰克和普京提出指控,“罪名” 是同流合污,收受贿赂,在外国有秘密的银行账户,且在账户中有 100 多万美元,同时,两人还在法国购置了房产。
面对莫须有的指控,索布恰克和普京自然要予以反击,尤其是还处于竞选阶段,一点点负面消息都会对最终竞选结果产生巨大影响。普京决定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的名义,他将亚历山大・别利亚耶夫告上了法庭。一旦走上了司法程序,别利亚耶夫就不好再继续诽谤,加之其拿不出证据,最终这场官司自然是普京胜诉。
其后,别利亚耶夫向索布恰克和普京道歉。而他诽谤候选人的事很快便传开了,这对他的竞选是致命的打击。果然,从这场官司之后,别利亚耶夫便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普京赢得了胜利,证明了索布恰克和自己的清白,可这似乎也难以改变民众对索布恰克的意见,单凭他没有受贿贪污这点,也很难得到更高支持率。为官者,清廉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能否为民众带来切实的福利。
1996 年 5 月,圣彼得堡市市长的竞选结果公布,索布恰克失败了,胜出的是他曾经的副手 —— 弗拉基米尔・雅科夫列夫,下属打败了上司,成为圣彼得堡市新任市长。
新任市长也算知人善任,他知道在索布恰克执政期间,普京才是真正的幕后 “操盘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希望能为己所用。可普京拒绝了他的邀请,并留下了那句著名的 “狠话”——“宁愿因忠诚被绞死,也比背叛偷生好。”
竞选落败,索布恰克原本打算归隐田居,但悠然的生活注定与他无缘,他的生活发生了巨变。
1997 年,俄罗斯总监察院长对索布恰克发出指控,称他在任职期间滥用职权,优先安排自己的亲属。警方加大力度搜寻证据,并对其进行严苛的盘问,抵抗不住强大的心理压力,索布恰克突发心脏病。
但是,他的病态并没有得到俄共的同情,反倒被他们嘲笑。在《苏维埃俄罗斯报》上,俄共讽刺索布恰克是米哈伊尔・布尔加科夫笔下《狗心》的主人公。《狗心》描写的是一个病人,被换上狗的心脏之后发生的荒诞离奇的遭遇。
这是索布恰克竞选失利之后的悲惨遭遇,那么此时的普京呢?
既不愿在新政府里工作,又没有其他地方可去,于是他又开始了学习生涯,在圣彼得堡矿业学院攻读不脱产的经济学课程。在市政府工作期间,普京亲身接触到了经济,同时也意识到经济的重要性,所以再次返回校园时,他尤为珍惜这段时光,也明白了经济对一个城市乃至一个国家的重要性,普京在学习上十分用功,最终顺利通过了毕业答辩。
普京的毕业论文是《在形成市场经济条件下地区矿产原料基地再生产的战略规划》,圣彼得堡矿业学院的院长很欣赏这篇论文。“我认为他是一个水平很高的经济学家”,院长如此评价普京。同时,他从这篇毕业论文中看到了普京在经济学上的极高造诣,虽然普京获得的是经济学候补博士,但他认为,以普京的经济学水平而论,其完全有资格获得博士学位。
对普京来说,学习经济学知识的目的是自我提高,既然不知道未来之路在哪儿,那就先提升自己的能力,为以后打算。
在圣彼得堡工作的 6 年,磨砺了普京的工作能力。原为克格勃工作的普京虽然接受了严苛训练,在生理、心理上都要胜于一般人,但那时的他并不是很了解国内的政治运作,而在市政府工作的时段,正好弥补了这一空白。这些宝贵经验都为他日后辉煌的政治生涯打下了基础。
其实,从市政府辞职之后,普京的生活陷入了迷茫阶段,幸好,迷茫并未持续太长时间,他很快又获得了一个机会。
普京很幸运,总在最难之时遇到贵人,这一次向他施以援助的是当时俄罗斯的第一副总统 —— 鲍尔萨科夫。他认为普京是难得的人才,绝不能浪费。在他的关照之下,普京担任了总统事务管理局的副局长,也从圣彼得堡直接调任到莫斯科。
虽然圣彼得堡是俄罗斯第二大的城市,但它终究只是一个地方城市,与首都莫斯科相比,差了一大截儿。当然,对普京来说,这次调任对他的政治命运有着重大影响。
莫斯科作为俄罗斯的首都,是政治权力的中心,普京从中心地带的外围地区调任至此,也让他有了接近国家政治权力核心的机会。这并不是谁都能得到的机会。
在总统事务管理局工作,就相当于与总统一同工作,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无限光荣的事情。而当时的总统正是叶利钦,这是普京第一次与叶利钦共事,但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1994 年秋,普京与叶利钦第一次见面。那天,叶利钦到圣彼得堡视察,索布恰克陪同其前往市郊的狩猎场。普京当日因事耽搁,可迟到的他并未表现出慌张之态,安安静静地跟在队伍中间。
一直沉闷的普京,当时并没有被叶利钦注意到,直到他打猎时展示出英武姿态。身着迷彩服的普京,很专业地拿着猎枪,毕竟是受过克格勃专业训练的,他十分冷静,时刻保持着警惕。叶利钦对普京的专业手法很有兴趣,于是询问身边的随从这个冷静且警惕的人是谁,随从恭敬地向总统汇报,说他是圣彼得堡的第一副市长,弗拉基米尔・普京。
知道了普京的身份和名字,叶利钦也未做更深入了解,脑海中印象不算太深,直到之后发生的一次突发事件才让他真正留意普京。
狩猎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准备休息,时间接近中午,随即在林子里支起了桌椅准备吃饭。大家边吃边聊,氛围十分融洽。此时,意外发生了。或许是因为饭菜的香味,一头寻食的野猪闯进了他们的 “餐厅”。面对横冲直撞的野猪,所有人都惊呆了,因为紧张,叶利钦的眼镜还掉到了桌子底下,总统的随从们俯身钻到了桌子底下寻找眼镜,其他人因害怕而呆立在那里。
普京接受过专业训练,面对这种突发事件并没有手足无措。而是立刻将手伸向了旁边的猎枪,迅速摆好瞄准姿势,向野猪发起了攻击。最终,他与叶利钦身边的一位侍卫合作杀死了这头惹事的野猪。
普京的冷静、迅速、果断,给叶利钦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来普京担任总统时,叶利钦还特地为他撰写了一篇文章以示鼓励,文章中,他提到了普京当年英勇杀死野猪的事,他说:“莫斯科需要这样的人。”
那时,普京任职于总统办公厅总务局,主要负责管理总统府的房地产,包括克里姆林宫、疗养所、办公楼等,这些房产都价值不菲,雇佣的员工也多达 15 万,面对这么一份困难的工作,普京并没有退缩。
先前在克格勃的工作经历,让他能更好地完成这份工作。同时,他所熟悉的经济学知识也帮了他不少忙。加之一直以来严谨、尽职的工作作风,故此在完成这些工作时显得得心应手。
普京在工作上表现出色,很快就得到了晋升,从总统事务所调任到总统办公厅,担任副主任的职位,同时还兼任监察总局的局长。
在总统事务所的时候,普京虽然与叶利钦共事,但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总统办公厅的工作性质与总统事务所的工作性质有着天壤之别,事务所是管理总统房子之类的不动产,而办公厅是直接为总统服务的机构,也就是说,普京之后将会与叶利钦频繁接触。
在办公厅工作的那段时间里,与普京关系最要好的当属办公厅主任瓦连京・尤马舍夫,而后者与叶利钦的关系更是情同父子,普京与其关系甚好也有利于他接近叶利钦。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普京自身具备的能力便是其能抓住机会的准备。是时,该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刻了。

初现铁腕之风#

走近叶利钦,是普京人生走向辉煌的重要开端。只是,他并非一步登天,在辉煌之前仍需诸多磨砺。
普京在总统办公室工作期间,一直勤勤恳恳,尽职尽责,可仅凭这些就能成为 “非常重要的人” 吗?显然不能。领导看重的是能为自己排忧解难的员工,虽然领导也喜欢任劳任怨,只顾低头看路的员工,不过若能时不时地抬头看天,便证明其头脑的聪颖,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更容易成为领导的心腹,晋升之路也会越发宽广。无疑,普京就是这样一个可成为领导心腹的人 —— 他帮叶利钦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那是 1998 年的 “钢轨革命”。
当时,俄罗斯每个地方的官员都是由当地选民投票直接选举出来,作为俄罗斯最高权力机构的中央政府失去了官员的任免权。其实,这样做在某一程度上可体现出民主的特性,然而也有其弊端所在。
虽然由选民直接选举产生官员,可令官场更加规范、透明,但由于中央政府失去了任免官员的权力,不少地方官员开始不受管束,这让中央政府十分头疼。

  • 当时,俄罗斯的经济仍是持续赤字,中央财政非常紧张。政府需要投入大量资金来重振经济,所以对地方上的财政拨款很难全部都做到按时供给。由于政府没有了任免权,再加上地方政府很难从中央政府中获得利益,越来越多的地方官员更是不把中央政府放在眼里。几方面因素的组合发酵,导致各地方的分离势力也都开始活跃起来。

  • 逐渐失去对地方控制的中央政府,面对日趋强盛的地方政府,一直在想着行之有效的解决之法。是时,地方政府甚至认为自己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同时考虑到中央政府既没办法撤销他们的官职,又不能及时为他们提供资金,所以他们更加嚣张,觉得无论自己做什么,中央政府都找不出合适的条款给予他们惩罚。

量变引起质变。到了后期,地方政府逐渐开始公然藐视上级权威,不仅不执行上级命令,还理直气壮地公然与中央政府反着干。他们不断挑衅,且还将中央驻联邦主体的代表驱逐出去。原本,地方政府需要向上级缴纳一定的税务,但后来他们拒绝继续上缴。非但不履行自己的义务,甚至越俎代庖,插手国家的外交政策。
在地方分裂势力的挑唆之下,地方政府暗中怂恿人民罢工抗议。如此,西伯利亚、俄罗斯北部地区的煤矿工人纷纷罢工,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抗议活动。这股罢工浪潮很快席卷了俄罗斯所有的煤矿地区,几乎所有煤矿工人都加入到这场罢工活动当中,他们高呼着 “叶利钦下台”、“偿还工资”、“改变现在的经济政策”。这样喊喊口号并不是他们的宗旨,他们希望让中央政府知道他们的厉害,于是切断了全国主要的铁路、公路的交通线。这场浩大的罢工活动,便是历史上著名的 “钢轨革命”。
这场罢工活动,导致俄罗斯的交通几乎处于瘫痪状态,交通不畅也使得商品无法运输,有些地区甚至出现了燃料供应不足的情况。这下,中央政府彻底慌乱了。而中央政府一慌,正中地方政府的下怀,早就对中央政府心怀不满的地方政府开始了更加肆无忌惮的破坏活动 —— 一些地区纷纷采取了紧急措施:斯塔夫罗波尔地区政府发出禁令,禁止任何人将食物运出城外;作为卡尔梅克共和国总统的伊柳姆日诺夫,甚至打算趁乱独立。

情况越来越危急,再不想办法控制局势,任由事件发展、升级,后果将不堪设想。危难关头,叶利钦想起了当初冷静杀死野猪的普京。当初那么危急的关头普京都可以沉着冷静,应对一切,此时他也许能想出万全之策,帮中央政府渡过眼前难关。
刚刚担任总统办公厅第一主任的普京,在首次担任如此重职之时便被叶利钦委以如此艰巨的任务,这对他本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挑战。若换旁人,难免慌乱阵脚,但普京镇定自若,他知道,情况越是不利,就越需要冷静下来,这样才能更加清晰地分析问题。

  • 普京意识到,“钢轨革命” 最应优先解决的问题,是阻止分裂主义活动。这次事件主要是有分裂势力从中作梗,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俄罗斯像苏联一样解体。故此,必须要控制这些分裂势力的继续扩展,如不采取有效措施,俄罗斯国内很可能会出现新的、不可预测的巨大动荡。不仅如此,俄罗斯甚至可能如他们所愿被肢解,到时俄罗斯的领土完整以及国家统一都将成为泡影。
    想到了这些,问题的严重性也随之暴露出来,普京连夜制订相关计划,在他强硬的手段之下,各地方政府企图趁乱独立的计划被彻底压制了。这是普京第一次展示他的铁腕之风,他的机智果断,成功缓解了俄罗斯的不安局势。不过,普京过于强硬的手段,也很快便遭到强烈的批评。他们说普京是 “帝国主义者”,严厉斥责其实行的强硬政策。
    普京并未因这些负面声音而放弃,相反,他继续使用强硬的手段来打压那些顽固分子。很快,他下的这剂 “猛药” 就发挥了作用,那些与中央作对的地方政府,一改当初不合作的姿态,慢慢地向中央政府屈服、靠拢,彼此间的关系也开始趋于缓和。
    普京施用强硬的政策,带领着俄罗斯走出了当时的困境,但他也因此得罪了很多地方政府的首脑人物。要知道,这些人不好惹,可能会在背地里捅刀子。可普京并不介意,因为他出色地完成了叶利钦交给他的任务,所以他赢得了总统的信任,比起被其他人憎恨,当下被总统赏识才是最重要的事。
    当然,为总统办了大事的普京更知此时绝不能沾沾自喜,暗地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稍有风吹草动,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是时,他依旧保持着一贯的谦虚谨慎。
    在总统办公厅任职期间,普京为人处事一直很低调,几乎不接受记者采访,这与他爱上电视上露脸的恩师索布恰克截然不同。他也很少发表文章,并从没有表露过任何政治野心,这也是叶利钦重用他的主要原因。
    1998 年 7 月 25 日,预备役中校普京迎来了再次晋升 —— 被叶利钦提任为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局长。其实,原本叶利钦打算授予普京少将军衔,但他拒绝了。因为将一名中校直接提升为将军级别不符合相关规定。有人曾质疑普京,说他担任联邦安全局局长这么高的职位,可还只是预备役中校,过低的军衔实在不合原则。
    普京不介意他们的偏见,在他看来,能否胜任局长一职与军衔的高低没有直接关系,想要获得下属乃至更多人的认可,只有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用优秀的工作业绩去证明才是关键。
    俄罗斯联邦安全局的前身,即是普京当初任职的克格勃,而其权力也如同克格勃一样大。
    当初,普京在为克格勃工作的 16 个年头里,克格勃在他心中一直有着极其重要的位置。而今来到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大楼,他思绪万千,这里曾是克格勃的总部,也曾是普京的梦想之地,这里安放着普京往昔的青葱岁月,更满载着他美好的回忆。他上任的第一天,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回家了。” 是的,他回家了,回到了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 “家”。
    普京是前克格勃特工,但他这次上任,很多人却并不看好。原因很简单,普京离开克格勃已经将近 10 年时间,这段时间里克格勃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克格勃的工作性质、工作范围较先前有很大不同。除了这方面的巨变,还有另一个不得不考虑的因素 —— 克格勃中老资格的特工们,会听这位新上任的前特工的话吗?
    顾虑出现一大堆,可普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打消了所有疑惑,他的能力完全可胜任这份工作。回到了自己的 “家”,普京更加大范围地进行着改革。他最先着手来做的是裁员,将那些不肯听令的,以及冥顽不灵的老油条们全部开除,为安全局输送新鲜血液。接着,他将繁琐的部门予以调整,缩减了中央机构。考虑到之前的 “钢轨革命”,普京扩充了各地方分局,增派人手,以防再度发生类似事件。
    普京的一系列改革赢得了俄罗斯人民的赞扬,凭借着出色的政绩,他被晋提升为上校。其实被任命为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局长,这对普京来说已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这代表叶利钦已经把他划归到亲信行列。
    从 1996 年到 1998 年,短短两年的时间里,普京共换过 3 个职务,而无论担任什么职位,他都尽职尽责。这位克里姆林宫的 “狠角色”,让很多人侧目而视,此时的他也算是正式从幕后走向台前,开始了真正令人赞叹的政治前程。

有些人的付出未必会马上收获成果,他们总是默默无闻地奉献,本本分分地工作,他们隐藏在聚光灯下,栖息于荧屏之后。可他们却无法让人真正漠视,身居暗处的他们,总散发着无法阻挡的耀眼之光,在旁人无所洞察时绽放出不可比拟的气质。
当普京开始成为叶利钦身边的红人,他也就逐渐从幕后站到了台前。他的这一转变,似乎是历史进程使然 —— 叶利钦在政治上遭遇的危机,即是敦促普京转战台前的导火索。
叶利钦早年的政治生涯并不顺利,曾经被戈尔巴乔夫一度贬黜,后来他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幸而又东山再起,并一步步走向政治巅峰。叶利钦执政期间虽然也发生过或大或小的危机事件,但凭借着高超的政治手段总能化险为夷。只是,上得山多终遇虎,叶利钦在其执掌大权的末期,遇到了从政以来最大的危机 —— 国家杜马议员准备弹劾他。
这场弹劾的诱因,是叶利钦将当时担任代总理的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切尔诺梅尔金开除了,他给出的理由是:切尔诺梅尔金没有活力,缺乏上进心,没有创新意识。显然,这仅仅是叶利钦为罢免切尔诺梅尔金随意找出的理由,因此就凭借这种牵强的借口而免去代总理的职务,任谁都不会接受。
当时,很多人都对叶利钦这荒唐之举表示不满,也有人谏言希望他三思而后行,可他心意已决,谁也没法成功说服他。在叶利钦看来,总理不过是一个任由自己摆布的傀儡罢了,一个已经没有用处的傀儡,是完全没必要继续担任总理之位的,他需要新的、更有用的人来填补空缺。
早期的俄罗斯政坛中,总理一职通常是更换最为频繁的一个职位。1991 年 6 月,叶利钦成功当选俄罗斯总统时,他就顺带兼任了俄罗斯总理一职。一年之后,他主动辞去总理职位,盖达尔继承了其衣钵,成为第一位代总理。
可悲的是,盖达尔在担任代总理的期间,实行了让他最后倒台的 “休克疗法”,原本这一政策肩负着拯救俄罗斯经济的重担,没想到,反而使得俄罗斯的经济状况濒临崩溃。“休克疗法” 的失败,让他代总理一职随之消陨。
风水轮流转的俄罗斯总理之职,在盖达尔之后是切尔诺梅尔金。

  • 1992 年 12 月,切尔诺梅尔金在叶利钦的提携下成为新任俄罗斯总理,且在担任总理之时,他还兼任着安全会议常务委员。1996 年,切尔诺梅尔金再度当选俄罗斯总理,可两年后,叶利钦将他罢免了。
    虽被罢免,可切尔诺梅尔金是在叶利钦手下担任总理时间最长的一个人,同时其在任期间并没有做过欠妥之事,可却无端地被叶利钦以可笑的理由开除了,这实在令人费解。叶利钦挑选的开除时间很不凑巧,当时俄罗斯经济状况仍不容乐观,恰是需要人才之际,可他仍然一意孤行,这种任意妄为彻底惹怒了俄罗斯政界人员。
    很快,一些联邦主体的首脑人物纷纷发表声明,要求叶利钦离职,在弹劾总统的倡议书上,245 名杜马议员都在上面签了名字。以此为导火索,俄罗斯国内越来越多的人都加入了 “倒叶利钦” 运动中。这下,叶利钦摊上大事儿了!
    当然,弹劾总统并非易事,虽然俄罗斯国家杜马有可弹劾总统的权力,但要想真正弹劾成功,是要满足一些条件的。
    首先,国家杜马中要有 1/3 及以上的议员同意弹劾总统,并且提交弹劾的提议。提议再交由国家杜马专门委员会审查,审查通过之后,才能进入下一程序。
    其次,要将提议中对总统的各项指控由国家杜马进行确认,有 2/3 以上的议员通过这些指控之后,再交由最高法院,由最高法院归纳总统的各项 “罪行”,再做出 “结论书”。
    再次,将结论书上交到宪法法院,法院先做出相应的程序,再对指控的罪行进行裁定。
    最后,由联邦委员会投票,当有 2/3 及以上的议员投赞成票时,总统就将被成功弹劾,反之则弹劾失败。
    可见,弹劾的程序相当复杂,而且每一道程序的执行都极具难度,通常情况下,弹劾都会失败。不过,已经有众多议员对叶利钦频繁更换总理的做法表示不满了,恐怕他这次凶多吉少。那么,叶利钦接下来会怎样做?
    在一般人看来,弹劾总统这样的大事可能只是那些对叶利钦做法不满之人的恫吓之举,只是吓唬的手段,可这场弹劾风波并没随时间的推移而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1999 年,弹劾事件再次升级。
    国家杜马成立了弹劾委员会,委员会曾举办了多次听证会,在几次听证会中列举了叶利钦为政以来的 “五宗罪”。
    第一宗罪,联合他人,瓦解苏联;
    第二宗罪,保卫俄罗斯联邦议会大楼,炮打白宫;
    第三宗罪,不顾车臣境内俄罗斯人安危,发动车臣战争;
    第四宗罪,搞垮军工企业及军队,令俄罗斯陷于水火之中;
    第五宗罪,惨无人道,对俄罗斯人民实现种族灭绝。
    听证会通过了这五项指控,随即提交给了杜马理事会。很快,理事会于 3 月 16 日通过了这些指控,并且表示正式的表决将在 4 月 15 日的杜马全体会议上给出。对叶利钦的这五项指控,任意一项指控成立,他都得从总统职位上退出。这是叶利钦受到的第五次弹劾威胁,尽管前几次都险象环生,但这一次或许难以逢凶化吉了。
    除了面临被弹劾的危险,对于叶利钦来说,还有一大威胁势利的存在 —— 叶夫根尼・马克西莫维奇・普里马科夫。两人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后者也是叶利钦当时面对的主要对手之一。
    普里马科夫主张面向社会的市场经济改革,他认为,市场经济不能任由市场发展,倘若政府不对市场加以引导,市场就很容易失去控制,所以他坚决呼吁国家应该对市场经济进行宏观调控。
    他的看法,与主张让市场自行发展的叶利钦的政策背道而驰,可这并不影响其受众。是时,由于叶利钦经济改革失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倾向普里马科夫的观点,觉得其主张完全客观、正确,于是,普里马科夫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支持。
    有了众多人士的支持,普里马科夫的阵营日益壮大,他也越来越有底气。随后,在一系列重大问题的决议上,他开始公然与叶利钦唱反调。在叶利钦面临弹劾危险之时,普里马科夫更是要求他签署一份声明,主要内容是要求他主动放弃部分宪法权利。
    彼时,面对重重压力,叶利钦已有些力不从心了,再加上年龄大了,健康状况也大不如前,便有了退隐的打算。只是,就算退位了,应该让谁来继承自己的位置呢?叶利钦开始物色身边的人选 —— 普京,这时跳入他的脑海,他一直看好普京。
    对于普京的忠心,叶利钦早就有所耳闻,加之这几年的接触,普京的踏实能干都让他印象深刻,因此,他觉得普京是一个绝对可靠的人,更重要的是,普京没有什么野心,平时也很低调,与其他人接触不多。慢慢地,普京在叶利钦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甚至攀升到无人可以替代的地位。
    叶利钦信任普京,也可以从另一件事看出来。
    1999 年 3 月 27 日,叶利钦任命普京为俄罗斯安全会议秘书。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职位。俄罗斯安全会议是俄罗斯的决策机构,安全会议的成员由外交部长、内务部长、联邦安全局局长、国防部长这类位高权重的人组成。俄罗斯安全会议的主席由俄罗斯总统担任,安全会议的秘书平时负责的是日常事务。
    1996 年的总统选举上,叶利钦的主要对手是俄罗斯共产党的领导人 —— 根纳季・安德列耶维奇・久加诺夫。为了能在第二轮中获得比久加诺夫更多的支持率,叶利钦在第一轮投票时,将支持率排在第三位的亚历山大・列别德提任为俄罗斯安全会议秘书,借此赢得了更多的支持率,由此可见安全会议秘书的重要性。
    叶利钦愿意让普京担任如此重职,可见其对普京的能力是十分肯定的,也给予普京充分的信任。那时的普京,身兼两个要职 —— 俄罗斯安全会议秘书与联邦安全局局长,双重要职加于一身,其身负的压力可想而知,可他却能驾轻就熟地游走于两个职位之间,且做得有声有色。
    在普京担任安全局局长的那段时间里,叶利钦在媒体上曾说自己决定好了一个接班人,尽管他没有指名道姓,但从他对普京的重视程度以及信任程度上看,那时他就有了让普京接手总统一职的打算了。
    普京担任俄罗斯安全会议秘书没多久,他又被调任到另一个岗位上。1999 年 8 月 9 日,叶利钦罢免了当时的总理 —— 谢尔盖・瓦季莫维奇・斯捷帕申,任命普京担任代总理,同时公开对外宣布,普京是自己的接班人。一个星期之后,叶利钦正式任命普京为俄罗斯总理。
    亲眼目睹了叶利钦之前频繁更换总理的俄罗斯人民,对他任命普京为总理一事并无太多关注,觉得新上任的普京也会与他的前辈们那样,在叶利钦的三分钟热血下沦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不过,这一次就连眼睛雪亮的群众都判断失误了。尽管叶利钦任命普京为总理 —— 这个他一直将其视为傀儡的职位,但他并不打算 “重操旧业”,他不想放弃普京。而其能对外宣布普京将成为他的下一个继承者,显然不会让他的继承者重蹈之前历任总理的覆辙。
    普京一直以来低调处事,这原本是让叶利钦十分欣赏的地方,但这也是把双刃剑。若说作为下属,低调的确是难得的品质,可即将要成为总统的话,低调便是缺点了,叶利钦为此有些苦恼。
    叶利钦要栽培普京,但他没有足够的曝光率,届时竞选总统时,选民若都不认识他,还怎么会支持他呢?考虑到个中利害关系,叶利钦打算让身为总理的普京在任职期间更多地在媒体上露面,以此增加曝光率。
    普京在这一方面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 “弹性”。身为下属时,竭力掩饰自己的锋芒,不显山不露水,而此时要动真格的了,他亦没有辜负叶利钦的一片苦心。那段时期,普京在媒体上的频繁亮相,越来越多的民众开始认识并且接受了这位年轻的总理。
    据悉,普京担任总理仅仅一个月,他的支持率就从原来的 1% 上涨到 7%,且这一比例呈上涨的趋势。这对于普京接下来竞选总统而言,自然是好事一件。

国乱思良将,家贫思贤妻。在非常时刻,自然有非常之人走非常之路。普京的登台亮相,势有舍我其谁之态,且看一代英雄普京振兴俄罗斯!

在叶利钦的安排之下,普京从原来的低调行事,开始向频繁曝光挺进,这种形态与普京以往的工作作风大相径庭,但他明白,高曝光率是必要的。叶利钦在任命普京为总理时,他的任期也只剩下一年多时间。他本人年事已高,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加之经常酗酒,健康状况不容乐观,他需要快速为普京铺路。
最初,叶利钦心中的接班人人选并非普京,而是女儿季亚琴科与尤马舍夫,可两人都不让他省心,他们接连犯错,已失去了群众基础,很难在总统竞选中胜出。叶利钦也明白他们的能力完全无法领导一个国家。相比之下,普京的人品以及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故此叶利钦打定主意,为普京的总统之路蓄力。
叶利钦从总统宝座上退下来之后,就在同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主席阿拉法特的会谈上提到当初筛选接班人的事情。他说,当时他参考的候选人总共有 20 人之多,但最终将目标锁定在普京身上。他认为,普京身上那种沉稳的气质,以及临危不乱的品格,足以带领俄罗斯走出困境,走向辉煌,而当下的俄罗斯正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叶利钦相信普京会为俄罗斯人民着想,会从人民的切身利益出发去看待问题,对于普京在总统竞选中胜出,他本人信心十足。
当初叶利钦第一次见到普京的时候,虽然印象不深,可也曾留意。一开始,他跟普京一起聊天,在聊天的过程中,叶利钦看出了普京的机智和做事有主见,他本人十分欣赏。为了了解这位谈吐不凡的年轻人,他开始在普京工作的周边寻访。一会儿去工厂转转,一会儿又去库房看看,在与工人们交流中得知,普京是一个待人亲切的领导人,几乎所有人对普京的评价都是正面的,可见普京确实有能力管理好这些地区。
剔除上述原因,叶利钦选择普京继承自己的衣钵,也是出于一点 “私心”。他所希望的是,即便自己退出政治舞台,也可以安度晚年,绝不能让其他人威胁到自己以及家人的生命安全,因而期待下一任总统能继续施行他所钟情的改革计划,同时,他不希望自己执政期间的功绩被后人抹杀。为了这些,他也必须要找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唯有此,他所担忧的事情才不会在他卸任之后发生。假如他所选择的继承人过河拆桥,那么他的一切付出都将毫无价值,到时候恐怕后悔也来不及了。
寻找总统接班人不是小事,不可鲁莽冲动行事,需三思而行。叶利钦能选择普京,是经过审慎比对和谨慎考虑的。叶利钦在确定普京成为自己的接班人后,特地找来普京谈话,他告诉了普京自己的想法,希望普京能代替他成为俄罗斯总统,为俄罗斯创造一个辉煌的未来。可是,普京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他觉得领导一个国家这份担子太重,居然拒绝了叶利钦的要求。
权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成为总统,未来之路必定荆棘密布,普京选择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叶利钦对此很苦恼,在首次被普京拒绝之后没多久,他再次找普京谈话,话题依旧,而普京这次也没给叶利钦任何欣喜,再度拒绝了,但答应叶利钦他会再考虑一下这件事。
经过两个星期的考虑,普京主动向叶利钦谈起了这个问题,这一次,他终于同意成为叶利钦的继承人。
如果说索布恰克是带领普京进入政坛的恩师,那么叶利钦就是他走向政治巅峰的领路人。普京在政治上一路迁升,虽然与其本身的能力密不可分,但更重要的还是他的绝佳 “运气”。
叶利钦为政 8 年,他身边工作的人员都如走马灯一样,已是换了一批又一批。其执政期间,俄罗斯总理被换过 7 个,安全局局长、总统办公室主任也被换过 7 个,内阁部长、安全会议秘书分别换过 6 个,换得次数最多的是财政部长,居然多达 10 个。担任过安全局局长、安全会议秘书、政府总理的普京,其实也注定无法在某一个位置干很长时间,即便如此,他仍是叶利钦时期唯一一个不被撤职的政府总理,这与当时的社会环境有关。
是时,叶利钦考虑过涅姆佐夫、斯捷帕申、切尔诺梅尔金等人成为自己的接班人,但最终因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放弃了,此时的普京就成了叶利钦最后时间里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不过,即便成为叶利钦钦点的继承人,普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最后关头当上总统,他需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巩固自己的群众基础,为自己赢得更多的支持率。这个当务之急只有普京自己可以解决,也必须由他来解决。
说普京幸运,真是一点也不错,因为机会很快就来了。
普京成为政府总理没多久,车臣战争爆发了,这对他来说,自然是一次难得的展示拳脚的机会,同样地,这也是一次不折不扣的考验,一旦处理不好,他这个总理可能就当不安稳了。
普京立即前往前线。他这次的任务比较繁重,除了要与中间力量对抗之外,还要熄灭达吉斯坦的战火。这是他去往前线的首要任务,为了能得到更多的支持率以及威望,他还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将这几项任务完成。
能否树立威望?普京将这个赌注全部压在了车臣战争之上,他下定决心,必须控制住车臣的局势。
前方战事吃紧,假如有领导人出面,士气一定大涨,这对战事的走向都将起到绝对性的影响,所以普京决定,要去战士们战斗的第一线予以慰问。可惜,天公不作美,当时天气状况十分恶劣,飞机无法飞到车臣,机长建议立即返航,普京在回到基地之后,开始寻找其他方法去往车臣。
当时,受制于天气原因,原本在车臣格罗兹尼机场准备接机的人都以为普京不会再来了,正准备回去时,却发现不远处来了一架战斗机。这是敌人还是援军?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之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从这架战斗机上走下来的竟然是国家总理!头戴飞行帽,身穿飞行服,普京自己驾驶着飞机赶来,而同行的只有一个人。
车臣的俄罗斯士兵们都为这位勇敢的总理感到自豪,而普京的到来也使得士兵的士气达到一个新高潮。战士们奋勇杀敌,很快就稳住了战事。普京也出色地完成了他担任总理以来的第一项工作,这不仅令其在人民心中树立了威信,也为他接下来的总统竞选打下了坚实基础。
普京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成功而放松警惕,从车臣回到莫斯科后,他立即开始对政府进行改组。改组的目的即是排除异党,发展自己的亲信。
斯捷帕申是政府的重要成员,曾先后任俄联邦反间谍总局第一副局长、俄联邦政府行政局主任、法律部部长和内务部部长,他也曾是叶利钦的继承人候选者之一。普京考虑到稳定政府内部等因素,暂时保留了斯捷帕申政府,其内部的主要职位都没有动。
普京很聪明,他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倘若解散了斯捷帕申政府,将会过早地树立敌人,这对自己今后的发展将非常不利,而从长远上看,斯捷帕申政府的内外政策尚且有其存在的价值。
刚上任就遇战事,还没站稳脚跟就忙着整顿政府内部,普京在那段时间里确实承受着巨大压力,好在他以往的经历锻炼出了他的强大内心,让其能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之下依旧冷静沉着,这是难能可贵的。
顶着压力前进的普京,付出的辛苦没有白费,很快就收获了累累硕果。据悉,他上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支持率已经攀升到了 50%。叶利钦喜上眉梢,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普京也十分开心,因为他没有辜负叶利钦的期望。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平和、自然、顺理成章,而接下来等待普京的会是什么呢?

毯。
经过克格勃的训练,完成了经济学专家的教导,接受了现实的磨砺,普京早就蜕变成为一个 “政坛明星”。凭借着深厚的知识储备以及沉稳的处事风格,他在担任总理期间做出的成绩也得到了越来越多民众的支持。普京自己为此感到高兴,而更开心的是将他选为继承人的叶利钦。
兵贵神速。为了尽早让普京代替自己担任总统,以免夜长梦多,叶利钦颁布了一条法令,将下一届国家杜马选举日定为 1999 年 12 月 19 日,这部法令的颁布同时也意味着这轮竞选大赛拉开了帷幕。
叶利钦执政期间,他的一些改革政策令国家杜马非常不满意,因而杜马常常与之唱反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反叶利钦的最大党派 —— 俄罗斯联邦共产党,是国家杜马的主要成员,国家杜马共设有 450 个席位,其中 157 个席位由俄罗斯联邦共产党占有,其所占比例已超过了总席位的 1/3。而国家杜马内部成员的组织结构,也注定了其将会与叶利钦以及政府产生矛盾,两边的关系日益恶化,难以缓和。
国家杜马对于叶利钦频繁更换总理的行为颇有意见,所以叶利钦提名的总理,杜马议会多半选择拒绝或者不合作的态度。只是,受制于权力等因素,国家杜马又不敢过于放肆,因为俄罗斯相关法律规定,总统具有解散国家杜马的权力,他们也知道,一旦惹毛了叶利钦,解散将是他们面临的必然结局,有了这方面顾虑,杜马议会总是反抗一下以示不平,接着再偃旗息鼓,摆出妥协之态。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叶利钦了解其态度。
总统可以解散国家杜马,这让国家杜马与叶利钦及政府之间的对抗明显处于劣势,人家手握生杀大权,他们只有挨宰的份儿。于是,为了消减总统的权力,有些议员曾提议修改宪法,重新制定有关总统权力的事项,他们的心思很明显,就是借此削弱叶利钦的权力延伸,至少让他不能随便解散国家机构。
早在 1999 年 5 月,杜马弹劾委员会就向国家杜马提交了弹劾叶利钦的申请,但并没有通过。随即,议员们想出来以重新修改宪法的方式限制总统解除总理权力的办法。
同年 8 月 22 日,国家杜马就此举行了投票,可结果又以失败告终。这些都是左派分子制订的计划,接连的失败让他们大受打击,威信度也随之降低。虽然俄共党内大多数都属于左派,但接连的两次失败,也说明了在国家杜马内,大多数党派其实并不支持俄共制定的相关政策及有关议案,大多数党派都希望息事宁人,不愿意将原本紧张的局势再搞复杂。
时光流逝,转眼间距离新一届国家杜马的选举日期也越来越近,每个人都紧张且努力地为选举那天做准备。叶利钦认定普京是他的接班人,所以自然希望他能在这一次国家杜马的选举当中胜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如叶利钦所愿当上总统。
在国家杜马选举日当天,叶利钦在电视中发表讲话,他说,他希望俄罗斯政府代总理普京能在 2000 年 6 月份举行的总统选举大会上成功当选俄罗斯新一任总统。此外,他在这次电视讲话中肯定了普京的工作能力,称其是能保证革命继续发展的人,认为他必然会在 21 世纪带领俄罗斯腾飞,他对普京充满信心。叶利钦的目的,是寄希望于煽动民众支持普京的热情,这也算是提前拉票了。
这是叶利钦首次在公众面前举荐良才,而他在电视中如此赞扬普京的能力,且给予如此厚望,民众也不知不觉开始关注起这位总统力推的人才了。正因得到了叶利钦的鼎力相助,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原本默默无名的普京,一下子就变成全国炙手可热的政坛明星。在叶利钦的强烈推荐下,普京无疑成为了总统竞争的有力选手。
想在竞争激烈的政坛站稳脚跟,从古至今都是件不容易的事,但普京已经有了一个很牢靠且敦实的后盾,同时他本人又一枝独秀,故此在赢得杜马选举上,综合各方面因素来估算,普京十之八九可登上高位了。
国家杜马与俄罗斯联邦委员会共同组成了俄罗斯最大的权力机构 —— 俄罗斯联邦议会。其中,俄罗斯联邦委员会是由俄罗斯 89 个派别分别派出两名代表组成的,共有 178 个席位。委员会的这些席位是有限的,给每一个派别都分配两个名额,也就是说,在委员会当中,每个派别的权力几乎均衡,派别中的人数优势并不能体现出来。
与之相比,国家杜马就成了各个派别的争抢之地。国家杜马中共设有 450 个席位,其中 225 个席位留给每个选区产生的一名议员,剩余的 225 个席位便是由各个党派团体竞争而得。留给各党派竞争的席位,占国家杜马总席位的一半,再加上每个地区的议员当中有各党派的成员,因此只要在各党派团体竞争当中取胜了,就等同于直接搞定了国家杜马。
国家杜马的选举结果,对俄罗斯而言具有重大影响。国家杜马内部的组成结构,不仅能改变整个俄罗斯今后的重大决策的基本方向,对国家政局也都会产生极大,甚至能直接左右总统选举的结果,位置十分重要。
假如执政的领导人没有得到国家杜马主要党派的支持,那么其所制定的政策都将很难实施。个中关系以及细节之重,普京自然心知肚明,故此这次国家杜马的选举,对他日后的总统竞选的影响非同小可,只要他还想当总统,就肯定要在杜马选举这一战中获胜。
不过,最初的形式对普京似乎不利,因为在杜马选举开始之前,他正忙于处理车臣战争,除此之外,还要防止恐怖分子趁乱攻击俄罗斯,实在无暇准备杜马选举的相关事项。直到杜马选举开始之后,他才算抽身,慢慢将工作重心转移到选举上。
杜马选举的最初阶段,冲出了两匹黑马,一个是久加诺夫代表的俄罗斯共产党,另一个就是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为代表的 “祖国” 竞选联盟。竞选刚刚开始,这两个派别的支持率遥遥领先,将其他党派远远甩在了后面。
1999 年 8 月 4 日,普里马科夫成立了 “祖国 — 全俄罗斯” 竞选联盟,并带领着 “祖国 — 全俄罗斯” 杀进了杜马选举中去。
是年 5 月,叶利钦曾罢免了普里马科夫的总理职位,但被罢免之后的普里马科夫并未就此陷入政治低谷,仕途反倒更加平坦了。归结其原因,其实很简单,叶利钦频繁更换总理,诸多民众产生了负面意见,十分同情被其罢免的普里马科夫,也就是这个主要原因,才让普里马科夫的支持率与担任总理时相比不降反升。
尽管被罢免了总理之职,普里马科夫仍担任着外交部部长及外情报局局长两项重职,那时的他不仅手握重权,而且支持率一路攀升,毋庸置疑,在那个个人魅力服务于党派的非常时期,各大党派对其极尽拉拢之能事,谁都晓得,风头正劲的普里马科夫加入其中任何一个党派,那个党派都将成为这次杜马竞选中的另一匹黑马。
普里马科夫当然知道自己此时的价值,城府极深的他并不急着加入任何党派,尽管他们为争抢他加盟都开出了十分丰厚的条件。他细心地观察着,暂且按兵不动。
很快,已是古稀之年的普里马科夫终于找到了一个他认为最具价值的位置,那就是 “祖国 — 全俄罗斯”,随即,他以该党派竞选联盟领袖的身份高调地重返政坛。
有了普里马科夫加入,“祖国 — 全俄罗斯” 竞选联盟的知名度也随之提升了不少。而普里马科夫重返政坛,也让当时的竞选形式有了变化。
他加入的 “祖国 — 全俄罗斯” 竞选联盟因他的存在,支持率从原来的 15% 一下增长到 27%,同时取代了一直领先的俄罗斯共产党,成为当时支持率最高的竞选联盟。普里马科夫的重返,不仅是在竞选联盟上获得了很高的支持率,他本人的支持率也一度飙升,跃居俄罗斯政治家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是时,支持率排行前三的分别是普里马科夫为首的 “祖国 — 全俄罗斯” 竞选联盟、久加诺夫领导的俄罗斯共产党和卢日科夫带领的 “祖国” 竞选联盟。虽然这三个竞选联盟各自都是竞争关系,但他们也存在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属于反叶利钦派的。换言之,一旦这三个竞选联盟中任何一个赢得了杜马选举,也就意味着,最后的总统宝座肯定不是普京。
摆在普京面前的路很清楚,他需要一对三,一个人战胜三个声势浩大的组织,这是极其困难的。普京不同于叶利钦,他避直接而选择迂回战术。他知道,正面进攻的难度太大,而且肯定不会成功,只有从侧面突袭,逐个削弱方是正确之法。显而易见,普京果真有他的一套方略,这种个性也促使他在俄罗斯总统的宝座上坐得更久、更稳。
普京的打法其实很简单,但也很重要且容易被忽视,当那些党派都想着如何拉拢巨头提升支持率时,他想到的是,若能保护好国家的统一及社会的安定,那么人民的支持也就随之而来了,这种支持才是根本性的。
车臣战争与杜马选举恰逢同时,也就是说,普京处理好了棘手的战事,就有了能够与普里马科夫他们对抗的力量。现在我们知道,普京完美地做好了这件事,可其中过程却很艰辛。
处理好车臣问题,其实也仅仅是普京战胜他们的第一步,要想真正打败他们,赢得杜马竞选,他还需缓和政府与反对党们的关系。
普京坚韧,叶利钦刚硬,普京对待对手不似叶利钦那般咄咄逼人,他反而会先安抚对手,而后在对手真正放下防备的时候,再出奇招一举拿下。因此,在对待以俄罗斯共产党为首的反对党派时,普京表现得十分大度。在媒体上以及与反对党领导人对话时,普京时刻保持着寻求和解、合作的态度,且还会对外夸奖反对党派领导人的一些举措,此举令世人都为普京的宽容表示钦佩。
当然,安抚仅是缓兵之计,要想在这场党派混战中取胜,最关键的还是组建一支属于自己的竞争联盟,所以在关注车臣情况的同时,普京也积极筹备竞争联盟。
1999 年 10 月 3 日,在普京的积极组织下,由绍伊古 —— 紧急情况部部长领导的 “团结联盟” 竞争联盟正式成立,这是普京自己的阵营。
与此同时,普京又出色地解决了车臣问题,他的优异成绩获得了广大俄罗斯人民的一致好评,这又为他赢得了一大批支持者。普京还在电视采访中声明,他将支持 “团结联盟”,这自然为 “团结联盟” 赢得了不少支持率。
有了媒体的支持,有了政府的援助,有了资金的供应,加之普京正确的竞争方法的指导,“团结联盟” 在 1999 年 12 月 19 日的国家杜马选举日中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仅仅成立两个月的 “团结联盟”,凭借着 23.32% 的得票率,略低排行第一的俄罗斯共产党,再加上有 10 个选区的候选人成功入选,这样一来,普京阵营在国家杜马中一共获得了 74 个席位,成为第二大议会党团。
普京阵营的胜利,也标志着原本以俄罗斯共产党为首的反对党派对国家杜马的控制结束了,同时也表明叶利钦政府权力的巩固,自此,压在叶利钦心头的巨石算是落了地。而对普京而言,他离总统之位仅一步之遥。
前路已铺好,接下来 PK 的是真正的实力,那么,普京接下来将如何杀出重围,勇夺总统之位呢?

对叶利钦而言,这一年较往年的意义更大。不仅因这是一个千禧年,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担子轻了,所要担忧之事也解决了。绍伊古领导的 “团结联盟” 竞选联盟,在国家杜马竞选当中获得如此好的成绩,无疑让他的计划能更好地实施。国家杜马中有了如此庞大的亲政府的议会党团,这也会让政府以后的工作更顺风顺水。
车臣战事已经平定,国内局势也日益稳定;杜马选举成功获胜,普京的支持率也一路飙升。这些都是普京担任总理以来,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做出的成就,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叶利钦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十分满意,也更为自己能寻找到这么一位合格的继承人感到庆幸。
这时,叶利钦又开始考虑隐退的事情了,不过究竟何时退居幕后,他还没有做最后的决定。已经选出了一位优秀的继承者,看似万事大吉了,但隐退的时机绝不能等闲视之,其中一样很有玄机。
政治局势就如同瞬息万变的股市一般,这一刻,你可能受人敬仰,有万千支持者,但下一刻你可能就成为被人唾弃、进攻讨伐的对象。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算是一向小心谨慎的普京,也一样会有纰漏。不过,犯错也讲究时期,普京若是在接下来的关键时刻犯错,那么他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一直苦心经营的成果都将付诸一炬。
行百里者半于九十,越是最后关头,越是不能有丝毫放松。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普京还处在巅峰、拥有大批支持者的时候,尽早为他准备好就任总统的一切准备,将其早日推向总统宝座。关于这一点,叶利钦比普京更着急。
尽管普京现在已有了天时、地利、人和三方面优势条件,基本可高枕无忧了,可叶利钦仍然不放心,他决定再为普京做一件事,这件事不仅让普京大吃一惊,就连叶利钦的对手们也颇感意外。
为了能让普京在他最辉煌的时候接任总统之位,叶利钦不仅提前放弃了自己的总统职位,甚至还施用了他作为总统时的最后权力 —— 提前进行总统竞选,他如此煞费苦心,自然是想在普京竞选方面推波助澜。毋庸置疑,正因为有了叶利钦的倾力相助,普京才能更迅速地将一只脚踏进了俄罗斯最高的权力中心地带。
当时的俄罗斯,每过新年都有这样一个习俗,即在新年钟声敲响前的几分钟里,俄罗斯的总统将会在电视中发表新年贺词,以此为广大民众带去新年祝福。但这一次,叶利钦在电视中出现的时间与往常不同,而他的特别举动也颇为让人注意。那么,一向都有惊人举动的叶利钦,这次又将有怎样夺人眼球的大动作?
1999 年 12 月 31 日,刚过午饭时间,原本正是大家午后的惬意时光,但俄罗斯国家电视台的屏幕上出现了俄罗斯的总统 —— 叶利钦。或许人们都已经忘了,这位站在演讲台上的老人今年已经 68 岁了,因为身体状况不佳,他面色有些苍白,且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严肃表情。
叶利钦出现的时间与以往不同,但是电视中,依旧是发表新年贺词的场景:演讲台的后面悬挂着俄罗斯的国旗,白蓝红的三色底的中间是一只金光闪闪的 “俄罗斯之鹰”;而演讲台的另一侧,则安置着一棵装饰华丽的新年树。
一切与往年那么相似,一切又与往年那么不同。叶利钦的这一举动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开场,叶利钦就说出了举国震惊的话:“亲爱的全国同胞,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向大家恭贺新年。不仅如此,今天也是我最后一次以俄罗斯总统的身份跟大家讲话。” 叶利钦的表情很严肃,绝不是开玩笑。他接着说:“经过深思熟虑后,我已经做出决定,就在今天,本世纪的最后一天我要引退了。”
“轰隆!” 叶利钦的一番话犹如一颗炸弹被引爆一般,虽然我们无法看到当时的场景,可完全能想象出俄罗斯民众对此所能做出的反应。
在宣布完自己离职的消息之后,叶利钦转到了自己当时要说的另一番更重要的话,即从他离职之日起,直到 3 个月之后的总统竞选,这一期间由政府总理普京出任代总统一职,俄罗斯的政治要事将由普京全权代理。
叶利钦的讲话对俄罗斯乃至对世界来说,的确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的做法,他本人在事后也曾这样说:“克里姆林宫的人并不是一下子都接受我的选择,总统办公厅的人说我‘你简直是疯了’。” 除了身边人的不解,有些外人甚至认为叶利钦之所以这么做,是因年事已高而做出的糊涂事。
叶利钦没有疯,也不是老糊涂,他有充足的理由。他解释说,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让俄罗斯人民有一个认识普京的机会。普京之前一直低调处事,尽管事事尽责,但并没有过多曝光,民众很难了解到他究竟做过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截然不同了,叶利钦将他退任后的 3 个月空白期完全交给普京,一方面是让他尽快熟悉总统事务,为他接下来真正担任总统做准备;另一方面,普京担任总统之后,他所做的一切事务都将被民众所了解,这样一来,民众便可以更直接地体会到普京担任总统的风格。
有人说,叶利钦之所以提前退出政坛,主要的原因还是因其每况愈下的身体,但叶利钦本人很快否认了这一说法。他的理由还是一如既往坚持的那个 —— 给新人机会。
他称,接下来的新世纪应该属于年轻人,接替他的也应该是能做得更多、做得更好的新一代人。他在很多重要和公开场合给予普京很高的评价,说普京很有能力,是一个能做好总统职位的强人。综合这些原因,他的退隐是迟早的事情,那么为何不早些呢?叶利钦用实际行动堵住了争议之口。
叶利钦很 “大方”,让出了 3 个月的总统任期给普京练手,不管他的私心有多重,一个值得赞颂的事实是:他为俄罗斯选择了一位好总统。

叶利钦执政 8 年,在这 8 年中,有关其退位的传言不绝于耳。每当他陷入困境之际,他的敌手就会四处散布谣言,称这一次他将无力招架,即将退位;每当他身体不适而被送入医院治疗时,好事者就会说他已经不行了,很快将从总统之位上掉下来…… 尽管流言不止,但每一次叶利钦都会在人们开始觉得这传言或许会成真时,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使流言不攻自破。可千禧年的这次 “大事件”,没有对手的中伤,是他亲自宣布退位,这次是真的了。
叶利钦说,俄罗斯永远都回不到过去,只会永远向前进。他认为,俄罗斯的未来不应该再交给他了,应该让更有活力、更有智慧的新一代人去带领俄罗斯走向辉煌。叶利钦的时代已经结束。
对于叶利钦退位的这一举措,俄罗斯的政界大咖们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紧急情况部部长、“团结联盟” 竞选联盟的主要负责人绍伊古,对于这次事件是这么看的。他说,叶利钦退位这个做法是非常有勇气的,叶利钦此举表现出了一位伟大革命家的优秀风范。同时他也表示支持叶利钦的做法,并且 “过去、现在、将来都将支持普京”。
外交部部长伊万诺夫也对叶利钦的做法表示支持,财务部部长西亚诺夫称,叶利钦的辞职对俄罗斯经济将会产生积极的影响。就连一直都与叶利钦及政府有矛盾的俄罗斯国家杜马主席谢列兹尼奥夫,也认为叶利钦的做法是明智之举。
1999 年 12 月 31 日,就在叶利钦宣布辞职之后,俄罗斯的股市有了好转之征兆,这表明,叶利钦的这个做法的确是正确的。
叶利钦的辞职是出人意料的,“受益人” 普京居然在事先也未被告知。在叶利钦宣布完自己辞职的消息之后,他找来普京,与他进行了一次深刻的对话。普京,这个个子不高,但是目光坚毅的人,将是俄罗斯未来的希望。
普京清楚自己担任代总统之后责任之重大,他鼓起最大的勇气,将自己调整到了最佳状态来迎接这次挑战,他再一次将实干精神带到了工作当中。曾有记者问过他是否想过卸任之后的事情,普京这个代总统似乎都没有记者想得长远,因为他当下只希望把工作做好,至于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把握当下,或许就是对未来最大的负责。
那时的普京,在克里姆林宫里还只算是新人,许多政界大臣自然不会完全信服他,因此对普京来说,如何与他们建立良好关系,是一件顶重要的事情。为解决这一难题,他逐个与他们会谈。
他首先约见的是俄罗斯国防部部长伊戈尔・德米特里耶维奇・谢尔盖耶夫,之后又约见了内务部部长鲁沙伊洛、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局长帕特鲁舍夫・尼古拉・波拉丹诺维奇、紧急情况部部长谢尔盖・库茹盖托维奇・绍伊古等。普京与他们一同商讨了俄罗斯当前的紧急问题以及俄罗斯未来的发展方向。
在了解了各大政界大咖们的想法之后,普京又召开了安全扩大会议,讨论叶利钦辞职之后俄罗斯的发展方向。普京在这次会议上表示,叶利钦执政期间制定的外交政策不变,将会被继续实施,同时继续将俄罗斯打造成多极世界是不变的主基调,在平等、友好、和平、互利以及互相理解的基础上与其他国家建立外交关系。
此外,他还特别强调,在保证军事实力的前提下,俄罗斯将继续进行武装改革,以此提高国家的军事力量。改革的重点将放在军队武器的改良上,与此同时还要对军队的内部结构进行调整,完善并优化军人的社会福利。
武装力量是保卫一个国家安全的重要措施,但当时俄罗斯在武装力量上却存在着重大问题,一旦不能彻底解决这些问题,那么俄罗斯的武装力量就形同虚设,根本起不到保护俄罗斯的作用。故此,俄罗斯的军事改革也将重点解决这些问题。
在结束这场安全扩大会议之后,普京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转而又急匆匆地赶到政府大厦,召开政府紧急会议。在这个会议上,普京为提前的总统大选做出了一些安排。他说,俄罗斯总统大选被提前,就意味着原来为大选准备的工作眼下必须压缩,这就要求政府的每一名工作人员都要全身心地加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同时他认为,总统大选势必会增加政府的经济负担,他希望所有人都做好心理准备,为维护俄罗斯政府的正常运行而拼尽全力。他指出,政府当下的工作重心只有一个,那就是保证经济的增长,让人民的生活更加富足。
从叶利钦在电视上宣布辞职之后,一直到当天午夜 12 点前,普京一刻都没有休息过,他紧张地安排着政府接下来的工作。他始终将稳定问题放在第一位,认为国家稳定是经济发展、社会和谐的基础,国家的强盛也建立在稳定这一基础上。
结束所有工作后,已快将近午夜了,按照俄罗斯的惯例,虽然身为代总统,可普京也要在午夜钟声敲响前在电视上发表贺词。
身心俱疲的普京,仅给自己几分钟的休息时间,稍作调整后马上打起了精神。
普京在电视上发表的新年贺词,核心点其实是围绕着叶利钦的。若不是他的主动退位,普京也不可能有 “先声夺人” 的机会。当然,叶利钦提供机会的目的,是让普京带领俄罗斯人民走向富足,故此人民始终要被摆在第一位。普京在其贺词中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声明自己一定会尽全力带领俄罗斯走向光明的未来。
就在普京发表新年贺词的时候,克里姆林宫救世主钟楼上敲响了新世纪的钟声,伴随钟声而来的是崭新的世纪,同时也是俄罗斯全新的历史。
新世纪,新总统,对于苦难的俄罗斯来说,无疑是一个好兆头。挥散过去的阴霾,俄罗斯迈着矫健的步伐,朝着历史的新篇章奔去。

普京被任命为代总统的第一天,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克里姆林宫进行一系列调整。首先,他必须在身边安排可信的人,一来可以放心将工作委派给他们,减轻自己的工作负担;二来,在面对重大问题时,可以与他们一同协商。当时,入主克里姆林宫的普京首先将自己的两个好友调到身边,一个是现在担任俄罗斯总统能源燃料战略发展和生态安全委员会执行秘书长伊戈尔・伊万诺维奇・谢钦,另一个就是现任的俄罗斯总理德米特里・阿纳托利耶维奇・梅德韦杰夫。
最初,谢钦与梅德韦杰夫被普京调到总统办公厅担任副主任,当时的总统办公厅主任仍然由沃洛申担任。普京继续任用沃洛申是有理由的,不仅因他工作能力出色,更重要的是,他任职多年,有丰富的工作经验以及人脉关系,继续任用他还可以让其带着谢钦与梅德韦杰夫熟悉工作,同时亦能稳定局势,防止因对他的人事调动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几天之后,普京将原总统办公厅副主任瓦列里・谢缅琴科、弗拉基米尔・舍夫琴科 (兼任总统礼宾官) 调任为代总统顾问。与此同时,普京还解除了德米特里・亚库什金 (兼任总统新闻秘书) 与弗拉基米尔・马卡洛夫的总统办公厅副主任的职务。
才担任代总统没几天,普京已经换掉了大批 “老血”,同时新鲜血液也正往克里姆林宫输入。这就是普京的 “换血计划”。由于人事调动,很多职位都空缺着,但他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人来填补这些空缺。
曾在总统办公厅负责与媒体打交道的伊戈尔・舍戈列夫,因熟悉大批媒体工作者而被普京任命为俄罗斯新闻局局长;曾担任俄罗斯外交部新闻司司长的弗拉基米尔・拉赫马宁,被普京任命为俄罗斯总统礼宾官;阿列克谢・格罗莫夫则被任命为俄罗斯总统秘书。
普京这次的 “换血计划” 当中,有一个人不得不提,他就是总统事务管理局局长 —— 帕维尔・博罗金。
在叶利钦执政期间,帕维尔・博罗金一直都是掌管财政大权的大人物,受到叶利钦的重用,但他的名声并不好。当初装修克里姆林宫时,博罗金就是负责人,在装修期间,有人指控他收贿,且确有其事。然而,博罗金的权力太大了,叶利钦也不好一下子就将他收拾掉。
博罗金是俄罗斯政治高层贪污受贿的典型例子,凭借自己位高权重任意收贿,严重污染了当时的政治环境。
遗憾的是,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人,普京也不能马上罢免他的职务。原因很复杂,其中最为主要的,即是博罗金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庞大,若当即将他拉下马,恐怕会引起那些与他相关的利益者们的不满,从而扰乱俄罗斯的政治、经济环境,那样便得不偿失了。当然,这匹害群之马必须要铲除,普京深思熟虑,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 —— 他免去了帕维尔・博罗金总统事务管理局局长的职务,任命他为俄白联盟国务秘书。
说普京这个做法高明,是一石二鸟之计,自是有原因的。
他免去博罗金的局长之职,就等于将其调离了克里姆林宫,这样一来,这个危险人物就能远离俄罗斯的政治中心,同时也可切断博罗金与前政府要员们的联系。此外,任命他为俄白联盟国务秘书这么一个有名无实的职位,不仅架空了他的权力,也遏制了他继续收受贿赂,更能安抚其他人,避免过早地树立敌人。此计足见普京的高明之处。
在对自己身边的人进行调整的同时,普京也没有忘记重新整顿政府内部的人事。
其时,普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调整俄罗斯的副总理人设。虽然当时俄罗斯设有多个副总理,但每个副总理都有自己的想法,可谓各怀鬼胎,互相之间很难配合,这极大地影响了工作效率。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减少政府的不必要开支,普京决定将俄罗斯政府第一副总理尼古拉・阿克肖年科及维克托・赫里斯坚科降职,调任尼古拉・阿克肖年科去交通部担任部长,而后者则被降任为普通副总理。
处理完 “前朝老臣”,提拔心腹的计划被提上日程。首先,普京将财政部部长米哈伊尔・卡西亚诺夫调到自己身边,任命他为俄罗斯政府第一副总理,同时保留他原来的职务。接着,他任命 “团结联盟” 竞选联盟的领导人绍伊古为俄罗斯政府副总理,同时还让他继续兼任俄罗斯紧急情况部部长。普京的这一决定,为他接下来的总统大选的胜利打下了基础。
普京如此大刀阔斧地改革政府,是有其原因的。
首先,他明白继续沿用叶利钦时期的政策以及人员并不可行,那样永远都无法带领俄罗斯走向光明的未来,为了振兴俄罗斯,必须要对政府进行改革。
其次,普京改革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赢得人民的支持。叶利钦执政末期,已经有很多人对他的执政政策及方式感到不满,普京现在只是代总统,要想成为真正的总统,就必须要赢得接下来的总统大选,这就要求他在担任代总统的期间做出些政绩,让民众开开眼。而若继续走叶利钦的道路,恐怕非但不能赢得更多民众的支持,甚至会适得其反,让原本苦心争取的支持率下挫。考虑到这些,普京觉得必须将叶利钦留下来的老班底全部换掉,以此证明自己与叶利钦不同。更关键的是,普京本人与叶利钦的手法不同,自然也会选用不同的人才了。
让普京大规模选用新人的另一个原因,即是替他分担压力。
虽然普京现在手握大权,但他还只是代总统,在扮演一个优秀的总统的同时,还要为接下来的总统大选做准备。不过,繁忙的公务让他分身乏术,故此他在换掉那些 “老人” 的同时,积极选用那些有能力、有才干的年轻人来为自己分担压力就成了理所当然之举。
普京在执行他的 “换血计划” 时,并不是一步到位的,而是循序渐进,这很容易理解。毕竟 “老人” 都有其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此外若不顾及到叶利钦的家族势力,也太不厚道了。
当然,“换血” 是必行之举,谁让现在的俄罗斯等同于普京的 “身体” 呢?血液,还是用自己的好!
埋下了祸根

  • 20 世纪 70-80 年代也是国际冲突不断、局部战争频繁发生的一段时期,这一时期所发生的各类国际冲突与局部战争也为后续地缘政治博弈埋下了祸根,并扰动全球。这些国际冲突与局部战争包括但不限于 1964-75 年期间爆发的越南战争、1979-89 年苏联入侵阿富汗、1980 年 9 月至 1984 年 3 月爆发的两伊战争、1983 年 5 月爆发的苏丹内战、1986 年 3-4 月美国突袭利比亚等等。以上冲突导致全球地缘政治博弈不断加剧,局部战争频繁发生,如 1990 年 8 月至 1991 年 2 月期间爆发的海湾战争、1999 年 8 月的俄罗斯 - 车臣战争、2001 年美国借反恐之名入侵阿富汗、2003 年 3 月美国入侵伊拉克、2008 年 8 月爆发的俄罗斯 - 格鲁吉亚战争、2011 年 1 月爆发的叙利亚内战、2015 年爆发的也门内战、2020 年 9 月爆发的亚美尼亚 - 阿塞拜疆冲突以及目前我们正在经历的俄乌冲突等等。

IMG_20241203_185953

  • 普京明白,自己今天的成就与叶利钦家族的帮助密不可分,自己不能一下子就将叶利钦留下来的老臣们全部撤出克里姆林宫,这样不仅自己的良心上过不去,还可能影响与叶利钦家族之间的关系。可见,普京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竞选之前,普京在车臣战争上立下了功劳,这也让他赢得了一些声誉,但单凭这些远不能保证能赢得总统大选,所以他想到,在慢慢更换叶利钦留下来的老班底的同时,还必须要赢得其他党派的支持,尤其是若能缓和政府与反叶利钦党派之间的关系,就更会为自己的竞选之路扫除障碍了。
    普京是站在长远的角度看待人事调动的问题的。他深知,自己要的是一个能稳定发展的政府,而不是临时的、过渡性的机构,他在人事调动中尽量安排自己人在关键位子上,这不仅能改善政府的近期工作效率,还能让政府更长久地运行下去。普京调上来的人都是业界翘楚,个个实力不凡,可他们大多都属于不愿意抛头露面的人。
    时间转瞬,随着总统竞选日期的不断临近,普京的压力也随之增大,他的工作重心也开始完全转向总统竞选。
    在俄罗斯,要想竞选总统,首先必须要有选举集团、联盟或者人数不少于 100 人的公民倡议小组推荐。候选人在获得竞选资格之后,要征集 100 万选民的支持签名,但由于这一次的总统竞选时间比较紧,所以中央选举委员会将选民人数减至 50 万。不仅如此,候选人还要向中央选举委员会提交自己及家庭成员在选举前两年的财政状况。
    2000 年 1 月 12 日,在莫斯科的总统饭店里,普京开始了他的竞选之路。
    当天,共有两百多位俄罗斯社会名流聚于此,有科学家,艺术家,体育明星,各地长官、议员等等,随即众人正式组成公民倡议小组,并且推举普京为总统候选人。这个公民倡议小组共有 197 名成员,满足俄罗斯的总统选举法规定的要求。
    不久之后,普京向中央选举委员会提交了自己以及家人这两年的财务状况和资金来源,并且通过了中央选举委员会的审查。普京的竞选班子早就开始在俄罗斯各地为其征集选民的支持签名,不到 1 个月,便有 57 万张支持签名,同时也通过了中央选举委员会的核查。至此,俄罗斯总统选举法中规定的事项,普京全部准备完毕。
    在得知普京即将参与总统竞选的消息之后,其母校圣彼得堡国立大学 (原列宁格勒国立大学) 对外宣布,将支持普京参与总统竞选。
    2 月 15 日,中央选举委员会正式通过了普京成为俄罗斯联邦总统竞选候选人的决议,这就表明,普京正式获得参加总统竞选的资格。
    在总统竞选开始前,唯一能与普京抗衡的,恐怕只有普里马科夫。人们都在静心等待普京与普里马科夫的这场龙虎斗,不想情况有变,普里马科夫在 2 月 4 日发表声明,他将退出这次选举。截止到 2 月 21 日,候选人登记结束,获得总统竞选资格的共有 11 人。
    其实,普里马科夫选择退出总统竞选是有先兆的。
    当初杜马选举之后,普里马科夫的支持率就开始滑向下降的趋势,在总统候选人中,其支持率仅排在第三位。原本,他可以选择在总统竞选前东山再起,但却偏偏碰到叶利钦出如此险招,不仅提前退任,还将竞选的日期提前,这让他毫无时间准备,措手不及。更糟糕的是,本支持普里马科夫的中坚力量联盟,却在如此重要的关头弃他而去,纷纷跑去支持普京,失去了大量支持者的普里马科夫,自知自己在这场竞选中毫无胜算,与其苦苦挣扎,倒不如识相地自己退出。
    没有了这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剩下的 10 位对手对普京其实并无太大威胁力,更何况普京的手中还握着三张王牌,这更令其胜券在握!
    那么,这三张王牌是什么?
    第一张王牌,权力。普京成为代总统之后,仍然兼任着政府总理的职务,身兼这两个重要职务的普京,自然成为俄罗斯权力最大的人。本来总统选举就是一场权力的比拼,无论怎样普京都注定成为这一场竞选的赢家。
    普京在解决车臣问题的时候,与军方接触颇多,在军费上十分关照军方,军方领导人也很感谢普京,同时对其在解决车臣问题上的强硬态度亦是格外欣赏。如此看来,两方算是曾经一致对外的战友了,因而军方对普京绝对全力支持。有了政府、军方两方面的保证,普京的成功似乎水到渠成。
    第二张王牌,国家杜马。“团结联盟” 站在普京的阵营中,故此有了杜马第二大议会党团的支持,普京自然不用害怕会孤立无援。普京成为这场竞选中的有力选手,不少议会党团都投入到他的阵营,比如 “全俄罗斯”、“我们的家园 — 俄罗斯”,它们的加入也增大了普京的胜算。
    第三张王牌,媒体。叶利钦执政时期,克里姆林宫得到了很多寡头们的支持,其退位之后,这些寡头们纷纷加入到普京的阵营当中,利用他们手中控制的财团及媒体帮普京竞选。除此之外,一些主要的媒体还都在政府的控制当中,电视台、广播都成为普京宣传的有利工具。
    在某一层面讲,上述三张王牌其实已决定了总统之位到底花落谁家,可未到最后一刻,普京也绝不掉以轻心,他要努力到最后那一刻。
    硬件条件齐备后,普京觉得必须有一个可以为他出谋划策的 “诸葛亮”,为他制定合理的政治大纲,为他赢得更多的支持。很快,他就开始挑选人选,扩建自己的智囊团。
    几番对比衡量之后,年轻有为的第一副总理米哈伊尔・卡西严诺夫、扮演 “军师” 角色的丘拜斯、曾在克格勃一同工作的同事谢尔盖・伊万诺夫、圣彼得堡的律师格尔曼・格雷夫,他们都一一成为普京智囊团中的主要人物,而他们每个人在各自领域中都算得上是精英中的精英。有了他们的帮助,普京的优势更明显了。决战时刻,就在普京万事俱备后拉开帷幕!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位高权重者更应该考虑如何善用自己的权力,考虑怎样去改善人民的生活,这对掌握俄罗斯最高权力的普京来说更是如此。
在普京心中有一个英雄,他就是俄罗斯帝国最杰出的的皇帝 —— 彼得大帝。据说,普京当年在圣彼得堡工作时,当时政府规定每个办公室中都可以挂两幅画像,从原先强制性挂列宁与基洛夫画像到后来自己挑选,大多数人都选择挂当时的总统叶利钦的画像,只有普京一人挂起了彼得大帝的画像。
是时,当上总统的普京更是把彼得大帝当成自己今后工作当中模仿的对象。他希望自己能像彼得大帝那样,将俄罗斯建设成为强大富饶的国家,他也有信心可以重振俄罗斯的威名。
从整个国家环境看,俄罗斯具有非常优厚的条件。俄罗斯是一个幅员广阔、横跨欧亚大陆的超级大国,国土面积大于美国,科技水平与军事实力也与美国不相上下,两国之间唯一的差距就在经济水平上。但这并不是难以跨越的差距,普京相信凭借俄罗斯优厚的基础,一定会重现当初苏联的辉煌,成为与美国并驾齐驱的超级强国。
普京向全体俄罗斯人民许诺,要将俄罗斯建设成为超级大国,俄罗斯人民也将全部期望寄托在这位新任总统的身上。其实,在普京成为代总统之前,他就为如何改变俄罗斯现状发表过一篇文章 ——《千年之交的俄罗斯》。
在文章中他写道,想要让俄罗斯恢复以往的地位,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即是要改变俄罗斯软弱的政策,尽管政府为改革提出了不少建议,但空谈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要付出实际行动,一个国家的强盛兴衰,与这个国家内部的发展情况息息相关。
普京在文章中还强调,想要改变俄罗斯的国际地位,必须先要改变俄罗斯当前不景气的经济状况。他清楚,俄罗斯国际的地位之所以日益降低,主要的原因就是经济衰退。走一条振兴经济之路是此时和未来的俄罗斯都必须坚守的原则。
同时,普京还认为应加强俄罗斯军队建设,提高俄罗斯的军事水平,毕竟一个强大的军队才能保证一个国家的安定。对于一个国家内部而言,发扬民主政治才是强国之道。
在叶利钦执政期间,俄罗斯才刚刚从苏联分离出来,苏联的解体对俄罗斯来说是一个巨大打击。人民的生活水平急剧下滑,社会中充满着不安定的因素,人民的安全也受到了威胁。同时,俄罗斯的国际地位也一落千丈。作为俄罗斯的首位总统,叶利钦并没有将俄罗斯带出苏联解体的阴影,反而使其一度陷入颓势的泥潭之中。当时的美国总统克林顿曾经公开表示,俄罗斯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与美国并驾齐驱的超级大国了,它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区域内的小小国家而已。
叶利钦已经无能为力,他将这遍体鳞伤的俄罗斯交给普京的时候也犹豫了,因为他知道想要拯救俄罗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清楚普京担任这个总统的压力有多大。在他将总统之位交给普京时,他曾语重心长地告诉普京,一定要照顾好俄罗斯。
照顾好俄罗斯,话虽简单,但真正做到又谈何容易?叶利钦自己也知道,经济大衰退、贪污腐败严重、资本家横行,这些问题是俄罗斯经济发展的桎梏,只有一一解决了,才能真正解救俄罗斯。然而,这项任务的艰巨也是可想而知的。
普京也知道,俄罗斯正处于有史以来最困难的时期,不仅失去了世界一流大国的地位,甚至还面临着沦为二三流国家的危险。要想重整旗鼓,必须付出巨大努力,而振兴俄罗斯的重任只能由俄罗斯人自己完成,不能依靠其他人。
俄罗斯除了面临国内的不利环境的影响之外,还面临着国际上的威胁,但归根究底还是综合国力羸弱的问题。普京清楚地意识到,振兴经济,提高俄罗斯的综合国力,是走出困境的唯一办法,此外无他。
苏联解体之后,叶利钦理应扮演一个引导俄罗斯走出阴霾的领路人角色,但他并没有担起这个重任。他虽然可称为俄罗斯历史上的开国元勋,但似乎并无扭转乾坤之力。
20 世纪 90 年代,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与上一年相比下降了 50%,相当于美国的 1/10。这个原本系世界第二大经济大国的俄罗斯,全球经济总量的排名仅是第 16 位,甚至排在印度、巴西等后面。
俄罗斯人民的生活水平也大不如从前。俄罗斯社会两极分化严重,贫富差距越来越大,最高收入群占总人数的 10% 左右,最低收入群也占总人数的 10% 左右,但两者的收入相差却高达 14 倍!由于经济衰退,很多人的收入已很难满足基本的日常需要。自 1992 年开始,俄罗斯的人口开始出现负增长现象。老人、小孩及其他体质较弱的人,在这个困难时期很难存活下去,死亡率远高于出生率。
除了这些关于民生的问题,普京最头疼的还是俄罗斯当时的政治局势。
叶利钦执政时期大力推行私有化,这导致很多地方的土财主们都纷纷乘机扩大自己的势力,在将很多大型企业收入囊中之后,他们居然又打起了政府的主意,企图将政府也私有化,这的确是 “私有化” 的无节制表现。
叶利钦执政期间,并没有合理规划政府内部结构,致使很多家族在政府内部生根发芽。
环境复杂,问题繁多,解决难度大。面对如此满目疮痍的俄罗斯,普京并没有退缩,身为俄罗斯新任总统的他,必须扛起重建俄罗斯的重任,义无反顾地冲在最前方。
千疮百孔的俄罗斯,此时看来似乎没得救了,“破罐子破摔” 似乎更合适。不过,人有优缺点,国家也不例外。俄罗斯地位下挫,危机重重,可它毕竟继承了前苏联大部分资源,它的实力及影响力仍不容小窥,这也是当时俄罗斯选举受到世界各国关注的原因之一。
普京担任总统后,世界各国媒体都在猜测他属于哪一个派别。有人说他是 “民族主义者”,有人说他是 “民主派”,也有人说他是 “反共分子”,更有人说他是 “专制主义者”,遗憾的是,无论哪一个标签都不能完整地概括他。
普京既不是左派,也不属于右派,且不是完全的保守主义者,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现实主义者。其实,他并没有那些学者们分析的那么复杂,如果真要给普京划分为一个派别,恐怕 “务实派” 才是最适合的。对普京来说,不管采用什么政策,不管走哪条道路,只要能解决俄罗斯眼下的问题,其他问题都无关痛痒。
分析问题是解决问题的有效途径,也是最佳途径,面对俄罗斯如此错综复杂的问题,普京细上加细。
俄罗斯经济衰退,其实这一结果早在俄罗斯独立之后就已埋下了种子。
苏联解体,俄罗斯独立之后,叶利钦采取的一系列不合适的经济改革政策,加快了俄罗斯经济的衰退。当初,苏联的经济主要是依靠工业及农业发展起来的,但在当时的俄罗斯,工业、农业都已大不如前,在叶利钦执政的几年里,俄罗斯工业生产总量下降了 46%,农业生产总量下降了 40%,原本依靠工业与农业发展的经济,此时彻底陷入了困境,甚至是绝境。
经济的衰退,导致俄罗斯国家收入远远达不到预算收入的水平,而达不到预算收入,又仍然按照预算支出,必然会导致入不敷出的情况出现,可悲的是,这样的情况年年如此。长期的预算赤字导致俄罗斯很难依靠自己的力量存活下去,为了继续正常运行,借外债在所难免。
那一时期,高额的外债使其不堪重负,而其偿还能力又未随着时间的推移提升,这便直接导致了经济危机的发生,即便外债不是主因,也是主因之一。面对这样的窘境,政府自然要插手其中,为了缓解经济危机,其采取了一系列抢救措施,可不痛不痒的政策在庞大的外债面前也无能为力,回天乏术。
更火上浇油的是,叶利钦在执政期间采用了盖达尔的 “休克疗法”,政府开放物价,全凭自由度不可控制的市场去调控,这种完全小看了市场经济所存在的问题的放任之法导致了极端的恶果,俄罗斯发生了十分严重的通货膨胀。
据悉,1992 年,也就是 “休克疗法” 实施的那一年,当时俄罗斯的通货膨胀率高达 2500%,尽管之后政府对价格进行了干预,使得通货膨胀率略有下降,但依然很高。从 1992 年到 1999 年这 7 年间,俄罗斯的商品价格共上涨了 6168 倍。
通货膨胀的另一大弊端是货币贬值。由于俄罗斯经济衰退迅速,通货膨胀率高,外汇储备几乎为零,这一系列原因导致俄罗斯货币卢布的汇率急速下跌,甚至到了千禧年 ——2000 年,俄罗斯人民人均月收入还只有 30 美元,而这只是平均收入,至于那些低收入人群,或许连如此可怜巴巴的收入水平都达不到。可想而知,俄罗斯人民的生活状况有多么糟糕。
当时的俄罗斯也有发展较好的重工业,比如燃料、国防等,只是这些行业需要的劳动力远小于俄罗斯闲散的劳动力,大量工人没有工作,社会处于非常不稳定的状态。相较于发展良好的重工业,俄罗斯的轻工业发展力度却相当不足。也就是说,俄罗斯的经济结构非常不平衡。如果说经济体制的改善需要经过十几年的时间,那么经济结构的改造则需要几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完成。
叶利钦的 “休克疗法” 等于初步建立了俄罗斯的市场经济结构,但因前苏联的计划经济根深蒂固,还没有去除干净,而新的市场经济建立得又不够完善,故此才会出现衔接断裂的情形,有经济专家称,俄罗斯正处于 “经济转轨阶段”。
这种转轨,理论上来说是好的,意味着经济结构的大变身,是符合俄罗斯发展进程的,只是其所转换的这条 “轨道” 还不是成熟的市场经济,还有很多体制需要完善。经济上的问题错综复杂,假使政策上稍有差池,那么俄罗斯的经济很有可能引发新的经济危机,甚至可能使得经济陷入瘫痪状态。
面对俄罗斯这样的 “烂摊子”,谁都会头疼,但如果因解决起来困难就放弃解决,那么问题永远都不会被攻克,正因为俄罗斯现阶段的 “烂” 状况,所以更需要有人出头去管它。
普京,就如俄罗斯眼前这片阴霾之中的一道光,他指引俄罗斯一步步走出困境,走向光明!
也一样是这个道理。
若将国家的经济状况比喻成一个人,那么以俄罗斯的经济状况来看,他宛若一个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而作为俄罗斯的最高领导人,普京则如一位大夫,要想治好这位几近不治的病人,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彻底地了解这位病人的病情。
从本质上说,叶利钦采用的 “休克疗法”,是造成俄罗斯经济急速恶化的直接原因,当然,责任并不完全在此,因为这次经济改革仍有换汤不换药的味道,毕竟它是建立在苏联原有的计划经济基础上的,畸形的经济结构对这改革确实有很大影响。
若不考虑叶利钦实行的经济改革中的错误,造成俄罗斯经济衰退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俄罗斯市场并不重视与人民生活密切相关的轻工业的生产。
还有一点,当时的俄罗斯规定商户之间不允许竞争,这样一来,市场中的良性竞争权利被剥夺了,也就导致俄罗斯的社会生产能力严重地停滞不前,生产水平跟不上,商品的性能也就无法被日益增长的用户需求所满足,这也就直接造成俄罗斯的商品在国际市场上缺少竞争力,在几个原因的共同作用下,俄罗斯的经济想不衰退都难。
幸好,这些症结被普京一一找到,接下来,就轮到 “普大夫” 对症下药了。
“普大夫” 开的第一味药,是走适合自己的经济模式。
对当时的俄罗斯来说,最关键的就是寻找到一条最适合自己的经济模式,回头再走苏联的计划经济体制,显然无法拯救俄罗斯,而之前模仿西方的激进经济改革,也很难在短时间内使俄罗斯的经济起死回生。就像普京说的那样,只有将俄罗斯的实际情况与市场经济以及民主政治相结合,才有可能寻找到一条最适合俄罗斯走的经济之路。
“普大夫” 开的第二味药,是建立有序的市场经济模式。
有序的经济模式必须要建立在实际国情之上。在叶利钦时期,他所憧憬的自由市场经济并不符合俄罗斯的实际情况,理想是丰满的,可现实却很骨感。按照叶利钦的想法,本应该建立的自由市场却被无良商贩破坏了。而他的失败也进一步证明,将经济完全交给市场是行不通的。
在《千年之交的俄罗斯》这篇文章中,普京就为建立有序的市场经济模式提过自己的意见。他认为,经济不能完全交给市场,政府这只 “有形的手” 必须要对市场进行宏观调控。为此,普京制定了几条政策 —— 保护所有权、保护竞争平等、保证经营自由、实行社会政策、建立统一的经济空间。
“普大夫” 开的第三味药,是完善现有的经济微观基础。
叶利钦执政时期,大力支持私有化的进程,但私有化的程度过大,导致了经济的低迷以及政治的混乱。有了前车之鉴,普京明白了,既然私有化对经济造成如此不利的影响,那么就不要再继续进行私有化了,于是有人建议他再次国有化。
然而,限制私有化不意味着一定实行国有化,普京并没有采纳这个建议。他肯定私有化的弊端,可私有化也有其存在的价值,仅看到私有化的短处而贸然重新国有化,显然不够科学,也过于盲目。
在普京看来,私有化确实引起了一系列问题,可值得一提的是,私有化使俄罗斯初步建立了市场经济的框架,为俄罗斯的市场经济奠定了基础,这一点必须承认。普京认为,俄罗斯不能再改变现已存在的经济模式,擅自更改的话可能会引起新问题,甚至会付出比实行私有制还要大的代价,从而使经济彻底崩溃。
现阶段,俄罗斯的经济正处于脆弱阶段,经不起大规模的整改,只能在原有的基础上逐渐完善。私有化的很多弊端,其实都可以通过后天政策去弥补。故此,普京在实行了一系列整改的措施之后,使得私有企业、国有企业的生产效率大大提高了,对企业的内部整改也使得市场逐渐规范化。是时,私有化弊端所引起的漏洞正被一点点地修复。
“普大夫” 开的第四味药,是建立有效的财政金融体系。
俄罗斯在转变经济体制的同时,国家的财政体制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财政体制的改变,也使预算体制及税收体制发生了改变。
“简化税种,降低税率,扩大税基”,这是普京为应对国家财政体制所出现的问题而实行的措施。其实,这个观点是由切尔诺梅尔金担任政府总理的时候提出的,或许他当初不会想到,他的这个建议真正实施起来却是在普京担任总统之时。
俄罗斯财政存在着两个很重大的问题,一个是俄罗斯过重的企业税收,另一个是政府政策实施困难。当时,俄罗斯的税收很重,企业要上交的税收将近占企业利润的 70%,税收过重,人民的生活水平自然不会提高。而造成政府政策落实困难的主要原因则是国家预算接连赤字,资金不到位,即便政府有一个好政策,也很难实施起来。
正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普京才决定实行 “简化税种,降低税率,扩大税基” 的政策。很快,政府出台了新的《税法典》,这部新法律很快投入使用,一如普京说的那样 ——“简化税种”。
此前,俄罗斯共有两百多种税种,经过调整缩减,税种变成 28 种。不仅税种减少了,税率也相应降低了。增值税从原来的 20% 调整为 15%,企业利润税也下降了 5 个百分点。个人收入税也从原来的累计税改成了固定的 13%。
普京实施的这项新政策很快就有了成效,税率降低了,税收状况也大大改善,偷税漏税的现象得到了缓解,政府的预算甚至出现了盈余。这的确让俄罗斯阴霾的天空出现了一丝亮光。
“普大夫” 开的第五味药,是发展对外贸易,同世界经济接轨。
由于俄罗斯之前的经济状况十分糟糕,政府的预算经常赤字,为了使国家正常运行,在迫不得已之下借贷了大量外债。面对数额庞大的外债,普京也有点头疼了,这件事实在太棘手。
当然,纵使叶利钦政府留下了天文数字般的外债,可这并不意味着要放弃吸引外资来俄罗斯的做法。大额外债让普京不得不减少俄罗斯经济上对外国的依赖,但减少不是放弃,他甚至提出了要与外资一同建设俄罗斯新经济的大胆建议。
引进外资,不仅可让俄罗斯有发展经济的后续力,同时也提供了大量就业机会,还能为俄罗斯带来了大量外国先进的科学技术以及管理理念,这些恰恰是俄罗斯真正缺少的东西。不过,有人担心引进外资会使俄罗斯的国内资本偏离主导地位,其实这个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引进的外资只占俄罗斯国民经济总投资的 1/10,国内资本依旧是俄罗斯市场的主导力量。
普京指出,过去的外资引进存在缺陷,之前引进的外资大多都用于重工业,而要想振兴俄罗斯的经济,所引进的外资当中必须增加直接投资的比重,并且增加对非能源部门的投资比重,尤其要关注高新技术产业,加重对其投资。
为了振兴俄罗斯的经济,普京就对外经贸政策提出了几点基本方针。他说,要积极支持俄罗斯企业对外贸易,坚决抵制国际上不公平的抵制俄罗斯的行为,以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为当前的主要目标,要尽快实现与世界经济的一体化。
不仅如此,他还针对这几点基本方针又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例如,实行进口替代和出口替代政策,调整进出口商品的结构;发展军工综合体,扩大军火出口;营建国际运输走廊,发展国际铁路运输;加强与独联体国家的经贸合作;对外关系贯彻国家利益优先的原则;使外流资金返回俄罗斯等。
“普大夫” 开的第六味药,是关注社会问题。
普京曾经说过要造福人民,要让人民过上好日子。他确实把这句话当成接下来的奋斗目标,普京改变了以往的收入分配方式,实行以按要素分配与按劳分配有机结合的分配原则,提高了人民的收入水平。他十分关心俄罗斯人民的生活水平,推出了一系列福利政策。人民的生活有了保障,国家也逐渐趋于安定。
“普大夫” 开的这几味药确实行之有效,甚至立竿见影,俄罗斯的经济状况在药力的作用下逐渐好转了。
从普京执掌大权开始,俄罗斯的经济就出现了增长的势头,这些数据最能说明问题 —— 从 2000 年到 2004 年,俄罗斯的 GDP 增长比例分别是 8.3%、5.4%、4.3%、7.3%、7.1%。要知道,每一年的增长比率都以上一年作为基础,这就表明俄罗斯经济增长点始终保持上扬的态势。
俄罗斯经济状况有了重大转变,这对俄罗斯人民来讲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经济的增长也直接影响了俄罗斯人民的生活水平。普京执政的几年中,民众的生活随着 GDP 的逐渐增长而水涨船高,政府不仅补发了之前一直拖欠的工资、退休金、军人津贴,还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了 40% 以上。
看来,普京的确是一位名副其实的 “救国良医”。

流亡在外的别列佐夫斯基生活过得并不如意,债务缠身的他只得变卖家产,眼见自己的财富逐渐流逝,他心痛不已。2013 年 3 月 23 日,这位前俄罗斯金融大亨死在了他伦敦附近的寓所内。
清理寡头的第一枪已经打响了,面对那些执迷不悟的寡头们,普京自然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惩罚。
当普京接二连三地打垮了几个寡头之后,其他寡头纷纷表示服从,再也不敢惹是生非,比如弗拉基米尔・波塔宁。
作为俄罗斯矿业巨头、媒体大王波塔宁自然也是普京打击的对象,他当时之所以没有像别列佐夫斯基那样悲惨的下场,是因为他几番思索之后决定弃暗投明,选择站在普京的阵营当中。
当时,在俄罗斯另一位媒体巨头 —— 弗拉基米尔・古辛斯基被逮捕之后,俄罗斯检察院对波塔宁拥有的诺里尔斯克镍矿冶公司的合理私有化提出了质疑。经估计,诺里尔斯克镍矿冶公司价值 3.1 亿美元,但波塔宁却仅仅用 1.7 亿美元的价格将该公司收入囊中,其中存在 1.4 亿美元的差价。此外,波塔宁曾担任过政府副总理,曾有人举报说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非法收购诺里尔斯克镍矿冶公司。当时看来,形势对波塔宁十分不利。
波塔宁知道普京打击寡头的力度非常大,他害怕自己也会被打击。其后,他一面向外争辩自己并没有非法收购,一面命人将那 1.4 亿美元的差价补上。可即便如此,他仍然害怕普京会继续打击他,为了表明自己的合作态度,他积极响应普京 “对社会多做贡献” 的号召,成立了慈善基金会。波塔宁还曾经在媒体上委婉地表示支持普京打击寡头的行动。毫无疑问,这才是明智之举。
普京打击寡头的行动,本是要肃清俄罗斯政坛,不让国有的变为私有,可他的做法却受到多方的谴责。由于与叶利钦家族交好的别列佐夫斯基、霍多尔科夫被起诉拘捕,这大大影响了叶利钦家族的势力,也使叶利钦家族对普京的做法颇为不满。虽说叶利钦本人支持他的做法,可这毕竟涉及家族的利益,不是叶利钦一人可承担的。好在普京顶住了压力,且借机彻底扫除克里姆林宫内叶利钦的亲信以及其余的寡头势力,这也让其亲信们有了更多安插的位置。显而易见,这不单单是一场为寡头剃头的战争,更是一场普京夺取更多权力的战争。
对寡头们飞扬跋扈的气焰早已怨声四起的俄罗斯人民,更多地站在了普京身边,他惩治寡头的行动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普京不仅消除了一个心头大患,还因此获得了更多人民的支持,他的政权也因此得以巩固。
普京这次惩治行动,拔出了一大批寡头势力,这即是惩治寡头的另一个好处 —— 使得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力度得到了加强。在地方政府中,25% 的官员都与寡头们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联系,这也是之前地方不受中央控制的另一个原因。
给寡头剃完头的普京,重整旗鼓,带领着俄罗斯以崭新的面貌向未来进发。

普京自上任以来,尽管一路坎坷多不平静,但都不算大风大浪,然而,就在他上任几个月之后,一次他从政生涯中最为严重的事故发生了,这就是 “库尔斯克” 沉没事件。
“库尔斯克” 号是俄罗斯海军奥斯卡级巡航导弹核潜艇。潜艇长 154 米,宽 18.2 米,吃水 9 米,排水量达 1.39 万吨,由俄罗斯 “红宝石” 设计局设计、北德文斯克造船厂制造,需两个核反应堆提供动力,可续航 120 天,最大潜水深度为 300 米。
在水面,它的航行速度在 19 节以上;在水下,它的航行速度可达 28 节。这艘由俄罗斯顶级武器设计局设计,并由世界上最大的潜艇生产商生产的潜艇,被称为世界武器最强、吨位最大的巡航导弹核潜艇,“库尔斯克” 号可以说是俄罗斯海军的王牌潜艇。
“库尔斯克” 号是俄罗斯当时最新的战略核潜艇之一,尽管是战略核潜艇,但其也配备了相当有威慑力的武器装置。“红宝石” 设计局为 “库尔斯克” 号设计了 “花岗岩” 的导弹发射装置,同时为它配备了 24 枚新型的超音速反舰巡航导弹。“库尔斯克” 号的主要任务就是攻击外来的航空母舰,正因如此,它被俄罗斯的媒体称为 “航空母舰终结者”。
一个好的潜艇,当然要为它准备最好的指挥官,根纳季・利亚钦是当时 “库尔斯克” 号的船长。45 岁的利亚钦上校是一位有着丰富指挥经验的潜艇指挥家,同时他也是对潜艇十分有研究的潜艇专家。由于他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所以俄罗斯军方曾多次对他予以嘉奖。
1994 年 5 月,“库尔斯克” 号初次下水,于次年 1 月正式在俄罗斯北方舰队服役。1999 年 10 月,“库尔斯克” 号出色地完成了在大西洋上的任务,俄罗斯海军司令库奥多夫就曾经高度夸奖了 “库尔斯克” 号潜艇上的船员们,赞誉他们是俄罗斯海军最为优秀的部队,是俄罗斯海军潜艇部队的精华。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精英部队,却在 2000 年 8 月 12 日发生了意外。
那天,俄罗斯海军正在巴伦支海进行军事演习,大概在下午 3 点左右,参与演习的 “库尔斯克” 号突然不见了,指挥舰搜索不到 “库尔斯克” 号的信号,与其失去了联系。当时,军方并没有对此予以特别的关注,他们认为这艘装备精良的 “航空母舰终结者” 或许只是出现了小小的意外。
当他们对 “库尔斯克” 号突然消失真正予以关注时,已是当天夜里了。是时,还在巴伦支海这片海域继续进行军事演习的船只、潜艇上的船员们突然听见轰轰的爆炸声,可并没有船只潜艇发射导弹,也没有船只潜艇受到攻击,那么爆炸声是从哪儿来的呢?
有人猜测,这可能是从消失的 “库尔斯克” 号上传来的。起初船员们都认为这是 “库尔斯克” 号在发射鱼雷导弹,但爆炸声接连不断,众人也越听越不对劲儿,因那声音听上去似乎不是发射导弹的声音,而是船体爆炸的声音!
“库尔斯克” 号作为俄罗斯海军最新型的战略核潜艇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核潜艇之一,它的地位不仅在俄罗斯,乃至在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么一艘重要的核潜艇却发生爆炸,任何人听了都会大吃一惊。
“库尔斯克” 号在水下发生意外,当时在指挥舰上的官员们都万分焦急,潜艇出事的消息很快被传入了克里姆林宫。
“库尔斯克” 号的沉没,对于俄罗斯来说是一件沉痛的事,也是对时任总统的普京的一次考验,这件事必须妥善处理,稍有不慎就会对他接下来的执政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
8 月 13 日中午,指挥舰依然没能与 “库尔斯克” 号取得联系,这可急坏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事态已经发展到十分严重的阶段了,“库尔斯克” 号隶属的俄罗斯北海舰队的司令 —— 维亚切斯拉夫・波波夫也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他立即向俄罗斯海军总司令部发了一份电报,向总司令部汇报了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带着众多搜寻船只亲自前去搜索。
8 月 14 日,他们仍然没有搜寻到 “库尔斯克” 号的身影。当天,俄罗斯海军总司令 —— 弗拉基米尔・伊万诺维奇・库罗耶多夫,向正在度假的普京报告了这件事故的经过和当前的搜救情况。普京原本轻松度假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他向库罗耶多夫仔细询问了事件发展的情况,并且告诉库罗耶多夫一定要抢救 “库尔斯克” 号上的船员,所有人要不遗余力地投入到搜救工作当中。
彼时,距离 “库尔斯克” 号失联已经过去 3 天的时间了,早已过了搜救的黄金 48 小时,事情的严重程度也再度被提高。“库尔斯克” 号仍然不见踪影,潜艇上的船员们生死未卜,他们的家人悲痛欲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放弃,一直在祈祷 “库尔斯克” 号上的人能平安无事,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虚惊。
8 月 15 日,巴伦支海上已经有将近 30 艘事故救援船以及水面战舰,还有大量潜艇也参与到了这次搜救行动当中。人们都在焦急地寻找着,“库尔斯克” 号到底在哪儿?
一些参与 “库尔斯克” 号设计制造的专家学者们纷纷从大陆赶到这里,他们是最了解 “库尔斯克” 号的人,或许通过他们可以更精确地找到潜艇的位置。所有人都在努力着,都希望能尽快找到潜艇,抢救船上的人员。
水下救援人员做着救援前的最后准备,俄罗斯北海舰队司令维亚切斯拉夫・波波夫亲自指挥搜救工作。就在搜救工作紧张进行后不久,原本晴朗的天气瞬间乌云密布,狂风肆虐,暴雨如注,平静的海面也波澜四起。一层层席卷而来的滔天巨浪让船只失去了平衡,许多救援船的锚索都被拍断了,船身也随着波浪摇摇晃晃。
海面上波涛汹涌,但海面下仍然风平浪静,恶劣天气对在水下工作的 “普里兹” 号影响并不大。只是,“普里兹” 号需要跟发生事故的潜艇的紧急舱口对接,因此天气原因还是让这项工作进展得很慢。
在天气晴朗,海面平静且海底水流不大的情况下,潜艇能保持好自身的稳定性,在这一前提下才能顺利进行接下来的工作。而此时环境恶劣且海面波动大,船身很难保持平衡,在不断颠簸当中,原本简单的对接任务,此时也变得十分困难了。几次尝试性对接,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所有人都很关心 “库尔斯克” 号的营救工作,总统普京自然更为关心,尽管他还处在休假状态,但他仍然不忘看副总理克列巴诺夫提交上来的关于营救工作的报告。
8 月 16 日,天气环境依旧严峻,“普里兹” 号仍然无法与发生事故的救生舱口对接。俄罗斯方面又派出了 “别斯特尔” 号一同参与营救行动。“普里兹” 号与 “别斯特尔” 号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但在恶劣的环境中皆以失败告终。
时间就是生命,每拖一秒钟,“库尔斯克” 号上的船员们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事实上,众人都知道他们生还的希望很渺茫,但大家都不愿意放弃,都在等待着一个奇迹的出现。
在俄罗斯军方进行紧张地搜救活动时,俄罗斯媒体也对这一件事进行了大量报道,一时间各大报纸的头条新闻都是关于 “库尔斯克” 号的营救工作。对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来说,“库尔斯克” 号沉没事件无疑是一个打击俄罗斯政府及普京的绝好机会,转瞬间,对俄罗斯政府及总统普京的指责与谣言扑面而来。
《共青团真理报》上说:“没有任何营救工作。”《今日报》说:“第六天才开始积极地进行救援行动。” 甚至有人谣传说,是 “‘彼得大帝’号发射超级导弹将潜艇击沉的。” 西方媒体也看准了时机,加入到这场指责声中。
外界关注救援行动进展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来自救援现场的报道也是无可指责的,但俄罗斯媒体以及西方媒体的虚假报道和胡乱的指责,其实并不是在批评政府及政府官员,而是对救援行动的亵渎,这种幸灾乐祸的心态极其不道德。
流言肆虐,丝毫不影响真正的事实,媒体的非议并没有左右救援行动的走向,遇难亲属的期盼、其他民众的关心,这都是奋斗在救援前线的工作人员始终坚持不放弃的动力。

任何真相被多次扭曲后,都会被掩埋在谣言之下,但迟早会水落石出。一如导致 “库尔斯克” 号沉没的真正原因是燃料的泄漏。
2000 年 8 月 12 日,“库尔斯克” 号与其他潜艇船只一同在巴伦支海上进行军事演习。当时 “库尔斯克” 号上的船员正准备发射鱼雷,但这枚鱼雷上出现了一个小裂痕,当时没有人发现这个漏洞,故此,鱼雷中的易燃物质 —— 过氧化氢就通过裂痕漏了出来,这枚鱼雷在炮筒中发生了爆炸。
鱼雷在爆炸的瞬间产生了巨大能量,这使得潜艇隔舱内的温度一下飙升到 2000℃到 3000℃,而如此高温,也引起了潜艇内其余鱼雷发生二次爆炸。
每一枚鱼雷中含有大约 1000 升过氧化氢,过氧化氢非常容易氧化,而在它氧化的过程中会释放出大量热量。过氧化氢属于易燃物质,当温度升高时,很容易发生反应。这么多鱼雷堆放在一起,自然十分危险。其实,像 “库尔斯克” 号这样因燃料泄漏而沉没的事件已不是首例了,但为什么没有引起俄罗斯军方的注意呢?
之前俄罗斯经济长期处于崩溃边缘,国家实在拿不出太多资金投入到海军武装之上。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持,一些辅助练习就没办法进行,海军在物质与技术上都很难得到保障。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像 “库尔斯克” 号一样的悲剧发生。
流言肆虐之时,“库尔斯克” 号的救助工作还在紧张地进行当中。已经过了 3 天了,相关专家对 “库尔斯克” 号的救援工作做了最坏的打算,毕竟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些在水下的船员们就算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存活这么长时间,很多专家猜测,他们大概都遇难了,即便有可能存活,这样的机会也微乎其微。
救援形势不容乐观,世界各国对 “库尔斯克” 号沉没事件都予以了极大的关注。巴伦支海附近的国家都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准备赶往救援现场。
普京明白,救援不是俄罗斯一国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解救困在 “库尔斯克” 号上的士兵们,他果断地决定,向挪威、英国寻求帮助。这两个外援其实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立即赶往救援前线。与此同时,俄罗斯又派官员去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与当地的专家一同商量对策,探讨救援的技术问题。
救出 “库尔斯克” 号上船员的念头在普京心中占据着重要位置,他期望着仍有生还者出现。他命令海军总司令库罗耶多夫以及副总理克列巴诺夫赶往救援前线,让他们亲自参与救援行动。尽管希望渺茫,但只要仍有一丝希望,就不应放弃。
经过两天时间,挪威、英国的救援人员终于在 8 月 17 日抵达巴伦支海。而此时,距离 “库尔斯克” 号沉没已过了 5 天时间。俄罗斯北方舰队总参谋长向外界宣布了一条坏消息:‘库尔斯克’号中大部分的密封舱都已经渗水了,‘库尔斯克’号上的船员们恐怕都已经遇难了。尽管大家似乎已猜到了事情的结果,但当有人把真相说出来之后,众人的心一下就跌进了万丈深渊。人们都在祈祷着奇迹出现,可这样的奇迹实在太难发生。
普京曾对所有参与救援的人说:我们努力抢救‘库尔斯克’号上的被困船员,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或许,正是普京的这份信念,才让众人相信奇迹会出现。
8 月 20 日,挪威救援队的水下探测机终于找到了 “库尔斯克” 号。从水下探测机上配备的摄像头传来的资料来看,“库尔斯克” 号的逃生舱已经严重损坏了。英国派出 LR5 救生潜艇,希望能与 “库尔斯克” 号对接上,但 “库尔斯克” 号破损太严重,救生潜艇也无计可施。
在 “库尔斯克” 号破损严重的前提下,机器无法发挥作用,没有办法,挪威救援队只能派出深海潜水员先去手动打开 “库尔斯克” 号的舱门。临危受命,深海潜水员们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在 21 日上午 9 点打开了 “库尔斯克” 号的舱门。打开舱门的那一瞬间,所有的期盼全都化为泡影。展现在救援人员眼前的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情景,海水已经注满了 “库尔斯克” 号,潜艇上的 118 名船员无一生还。
救援的任务是抢救被困在 “库尔斯克” 号内的船员,现在船上所有船员全部遇难,那么再继续进行救援行动也就没有太大意义了。挪威救援队的负责人找到俄罗斯北方舰队司令波波夫,与其商量,表示是否要停止救援行动。俄罗斯方面不这样认为,尽管人已经不在了,但他们不能继续留在那里,他们应该被葬在自己的祖国。如此,俄罗斯方面请求挪威救援队继续协助打捞船员尸体的工作。
独联体国家元首峰会在 “库尔斯克” 号遇难之后不久如期召开,但普京满心都是 “库尔斯克” 号的救援问题,他匆匆结束了会议,连夜赶回莫斯科,召见了参与救援行动人员,听取了他们的工作汇报。
普京知道自己并不擅长救援工作的指挥,所以未曾对此指手画脚,但他一直都关注着救援工作的进展。直到救援工作结束,他才开始亲自处理 “库尔斯克” 号的相关工作。
救援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安抚遇难人员的家属了,普京全程参与了善后工作。
8 月 22 日,普京早早地来到了 “库尔斯克” 号船长根纳季・利亚钦的家中。作为俄罗斯的高级军官,利亚钦的家却并不华丽,反而略显简陋。
当普京一来到利亚钦的家中时,悲痛之情满溢于胸,他握着利亚钦的妻子 —— 利亚钦娜的手,眼中满是泪水,他说俄罗斯不会忘记她的丈夫,根纳季・利亚钦是俄罗斯的英雄,而英雄的名字是不会被遗忘的,连同他的家人也一样,只要有困难,政府必然全力以赴。
高高在上的总统,此时正亲切地安慰自己,叶利钦娜此时颇受感动,依然沉浸在丧夫之痛中的她,在总统的安慰下,稍稍平复了悲丧情绪,心中满是因丈夫而生出的自豪感。
而后,普京带着叶利钦娜在几名警卫的护送下来到了俄罗斯的 “军官之家”。原本只能容纳 65 人的军人之家,此时却有将近 1000 人在这里等候,他们都是这次因 “库尔斯克” 号遇难的船员的家属,因知道普京总统将会来这里,所以他们都来了。
普京丝毫没有总统的架子,一改往常严肃之状,亲切温和,耐心地回答所有人的提问,即便是已经回答过好几遍的问题,他依旧耐心作答。
毋庸置疑,此时聚在 “军官之家” 中的都是可怜人,他们都失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大厅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有人低声抽泣,有人嚎啕大哭,眼泪是这里最不缺少的东西。普京也像他们一样,如巨石压心一般,但他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安慰他们的,所以他一直都在控制自己,压抑自己的悲痛,而他眼中的泪水,也已说明了他当时的悲痛之情。
彼时,普京不是以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家元首的身份与这些遇难家属交谈,是以一个普通俄罗斯民众的身份来这里安慰他们,希望一颗颗受伤的心暂获慰藉。
这次会面并没有在电视中转播,普京不希望这一场充满人情味的见面被人误以为是一场作秀,他清楚自己的任务是安抚遇难家属的情绪,不是将他们的悲痛当成提升自己政治影响力的工具。所有遇难家属都从普京的行动中看到了他的诚意,也感受到了他的悲痛,没人再继续抱怨政府的失误。
普京在这次见面会上称,所有牺牲的舰员都是俄罗斯的英雄,所有俄罗斯人都应该以他们为荣,他同时向遇难家属表示歉意,并向他们保证,国家将会妥善处理好事后工作,并且将在最大程度上满足所有遇难家属提出来的合理请求。他批评了一些俄罗斯媒体在 “库尔斯克” 号事件上的虚假报道,认为所有不实的报道都是对遇难舰员的侮辱。
这场见面会持续了 3 个小时,这是谁都没有料想到的。见面会上没有出现媒体工作者期望出现的粗鲁言行的情形,而是普京及所有遇难家属们的真情流露,没有一点虚假,没有一点做作。
普京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平复了遇难家属们悲痛的情绪,且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次日,关于遇难家属情绪缓和的事情登上了各大新闻版的头条。《消息报》、《今日报》等等纷纷对此发表盛赞普京的言论,说他是一名出色的心理治疗师,对其在此次事件中的表现挑起大拇指。
突发事件是考验一位领导者称职与否的关键,普京在此次事件中的举动不容置喙,他真诚、负责、敢于承担,俄罗斯有这样的人领航,实为幸事。
别斯兰事件
“库尔斯克” 号的沉没,无疑是普京执政生涯中的一次重大事件,而在其从政以来,还有一个事不得不提,那一样是一件考验普京的大事 —— 别斯兰人质事件。
“我在这里出生、长大,我热爱这片土地,可你们为何在我的床头摆上蜡烛,让蜡滴在我的嘴唇上凝聚,我多么想读书啊,请不要对我扣动扳机!!” 这是题在别斯兰第一学校体育馆断壁上的诗句。从这首《别斯兰,鲜花也为你哭泣》中可以真切地体会到人们心中的悲痛。
在别斯兰人质事件中,共有 1200 多人被劫持,他们大多都是未成年的学生,还有学校的老师、学生的家长。这次事件中共有 958 人受伤,其中 639 人还是未成年的学生,123 人因此落下了残疾,26 名学生在这次事件中失去了自己的双亲,成了孤儿。
车臣非法武装以及受指示的雇佣兵,在这次事件中对少年儿童大开杀戒,此次别斯兰人质劫持事件也开了向社会最弱势群体残杀的先例,这是世界历史中无法抹去的黑暗。别斯兰人质事件堪称人类历史上最残暴、劫持人数最多、影响最为恶劣的人质劫持事件之一。那么,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
2004 年 9 月 1 日,这天,俄罗斯北奥赛梯共和国别斯兰市第一中学刚刚开学,就在全体师生及学生家长参加学校举办的开学典礼时,一伙不速之客闯进了学校。当时,参加开学典礼的 1200 多人,包括师生及家长都被这些不法分子劫持了。学校的体育馆里早就被劫匪安装了炸弹,体育馆周围也一样危机重重。
这次恐怖袭击是事先精心预谋的。
别斯兰第一中学为了迎接新生,在开学前两个月对学校进行了一次维修,这帮恐怖分子趁着这次维修,将大批爆炸物以及武器混进了建筑材料之中,而这批建筑材料又被送进了第一中学。
恐怖分子还伪装成建筑工人,将这批做过手脚的建筑材料偷偷藏在了学校体育馆的地下室。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学校开学。于是,他们在开学典礼上,趁着大批学生聚集之际开始了劫持行动。
这批恐怖分子是普京当年打击的车臣非法武装分子,他们与普京之间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完的,他们对普京当年在车臣的所作所为记忆犹新。因此说,这也算是恐怖分子对普京的报复。
人质在这帮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手中,情况自然万分危急,他们甚至会因要实施对普京的报复而随时杀掉人质。
车臣非法武装分子选择在这一时间劫持人质是有原因的,一方面,这时是学校开学的日子,学生较为集中,较容易劫持,而被劫持的人越多,对政府的威胁也就越大。另一方面,当时普京正在度假,选择在这一时间劫持人质,正好可令其措手不及。
俄罗斯政府在第一时间将这次恐怖袭击事件报告给了正在黑海度假的普京。一听到这个消息,普京马上结束休假,急忙坐飞机赶回莫斯科。他对此心知肚明,知道这是车臣非法武装力量对自己的报复行动,也明白这次人质的处境很危险。
8 月 24 日,俄罗斯两架民航客机遭受恐怖袭击,几乎同时爆炸;8 月 31 日,俄罗斯街头发生了自杀式的恐怖爆炸;而这一次,恐怖分子将目标锁定在了无辜的学生身上。
9 月 1 日 11 点 30 分,恐怖分子扔出纸条,首次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们要求俄罗斯将驻扎在车臣的武装力量全部撤出,并且释放在 6 月被抓捕的同伴。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求印古什总统贾济科夫・穆拉特・马戈缅多维奇、北奥赛梯的总统扎索霍夫及 71 岁的俄罗斯儿科医生列昂尼德・罗沙利教授一同来到别斯兰。

  • 当接到俄罗斯国际文传电讯社的电话时,罗沙利才清楚一幕惨剧正在别斯兰上演,可他毫无畏惧,虽然与这些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接触十分危险,可仍然执意前往。事实上,罗沙利早在 2002 年 10 月时便与恐怖分子打过交道,当时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也发生了劫持人质事件,罗沙利在场,正是源自他的勇敢、机智,才使得恐怖分子接受了外界的物资供给,同时同意释放 8 名儿童,甚至于,他还曾与另一名约旦医生治疗了一名恐怖分子的腕伤。或许,正因罗沙利对任何人都无微不至,恐怖分子才会要求他前去别斯兰。

  • 恐怖分子将未成年的学生当成人质来要求政府满足自己的政治目的,是极不人道的行为,这引起了世界各国人民的关注,在此非常时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俄罗斯总统普京身上,看这位铁腕总统将会如何处理这次事件。

  • 普京了解事态的严重程度,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命令北奥赛梯的警察加强警备,并派遣了很多兵力以维持当时的秩序。为了防止恐怖分子在其他城市继续进行恐怖袭击,各大城市都增加了警力,所有城市的交通工具都被严格地检查,所有进出人员都会被严格盘问。
    正午时分,北奥赛梯的总统来到了现场,以扎索霍夫为首的解决人质指挥部联系上了恐怖分子。在双方谈判过程中,约 50 名儿童趁机从学校逃出。

当日下午 1 点钟,普京飞抵莫斯科,一下飞机,他就召集了相关领导人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一同协商应对方案。
别斯兰方面也在寻找解决办法。下午两点左右,北奥赛梯的检察长巴塔戈夫及教法解说官瓦尔加托夫打算进入学校与恐怖分子协商,但遭到了恐怖分子的拒绝。下午 3 点半,恐怖分子释放了 15 名儿童,一刻钟之后,他们又释放了一名妇女,并让她将一盘录像带和一张纸条带给一直驻守在外面的警察,纸条上写着威胁性的语句,说如果他们有一名同伴被打死,他们将杀死 50 名儿童作为报复;如有一名同伴受伤,将杀死 20 名儿童作为报复。
人质劫持事件,是任何一个国家领导者不愿看到的,对当时的普京来说,可谓 “屋漏偏逢连夜雨”,“库尔斯克” 号事件刚刚平息不久,善后工作仍在继续,却又横生枝节,发生严重的人质劫持事件,硬汉普京会怎样应对呢?

9 月 1 日晚近 7 点钟,普京就别斯兰人质事件向联合国安理会提议召开会议,一同协商解决方案。10 点 50 分,解救人质行动指挥部开通了热线,旨在让受困人员的家属可第一时间了解现场情况,了解亲人安危。在如此紧张情况下,一天过去了,别斯兰第一中学的危险局势仍没有得到缓解。
9 月 2 日凌晨 1 点,罗沙利医生通过电话联系了恐怖分子。在电话中,他一直都在劝导恐怖分子,但这次 “电话谈判” 在凌晨 3 点时被恐怖分子挂断了。直到 9 月 2 日中午 12 点,谈判人员才通过电话再次联系到了恐怖分子。驻北奥赛梯的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官员宣布,将不会采用武力去营救人质。后在印古什总统马戈缅多维奇的劝导之下,恐怖分子释放了 26 名妇女儿童。
9 月 3 日凌晨两点,谈判人员与恐怖分子谈判破裂,他们再次切断了谈判电话。不仅如此,他们还发射了数枚火箭弹示威,在这次示威中,一名警察受伤。6 个小时之后,谈判人员再次与恐怖分子取得了联系。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行动指挥部决定要加强与恐怖分子的联系,以便为人质提供食物及水。
12 点 45 分,行动指挥部与恐怖分子经由磋商,后者同意前者进入学校为死去的人质收尸。紧急情况部的人员,于下午 1 点零 5 分进入学校向外运送尸体。在此关键时刻,恐怖分子内部发生了冲突,致使学校多处发生爆炸,有些人质打算趁乱逃出学校,这变相激怒了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他们举枪向所有准备逃跑的人发起了攻击。在这场混乱中,关押人质的体育场顶棚坍塌下来,很多人被砸伤、砸死。

俄罗斯军方根据现场情况判断,人质的处境十分危险,尽早解决恐怖分子系首要任务。是时,摆在普京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向恐怖分子发起武装进攻,但在与武装分子火拼的时候可能会误伤到人质,这样反而会扩大人员伤亡的数量;另一个是继续与武装分子僵持、周旋,寻找非武力解决的办法,可这显然需花费更多时间,此时让人质在恐怖分子的手中多待一秒,情况就会更向难以收拾的阶段靠拢

但是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普京经过审慎思考,当机立断,决定采取第一种方法 —— 武力解决。
战斗很快打响了,俄罗斯特种部队立即展开行动。这注定是一场惨烈的对战,面对处于有利位置的恐怖分子,俄罗斯特种部队显得相当被动。普京向特种部队下达了紧急行动命令 —— 必须尽快救出人质!
俄军派出了两辆坦克撞翻了学校的围墙,突破口出现了!数十名特种兵从这个突破口冲进学校,一场殊死搏斗就此展开。
一时间,枪鸣声、爆炸声,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尖叫声此起彼伏,场面十分混乱,体育馆也起火了,房子也倒塌了。尽管俄军动用了重型武器,但一直处于弱势的他们依旧占不到一点优势。俄军炸开了体育馆的围墙,在士兵的掩护下,许多人质逃了出来,伤员也被一个个抬了出来送往医院抢救。
终于,经过一个小时的血战,俄军初步控制住了局势,而整场战斗共持续了将近 12 个小时。虽然有很多恐怖分子被击毙,可仍有不少趁乱逃跑。这次恐怖事件背后的主谋 —— 车臣非法武装力量的头目库拉耶夫,当时趁乱躲在了一辆卡车下面,打算寻机逃跑,但在逃窜的时候被愤怒的民众发现。俄军拦着暴怒的俄罗斯人民才没让库拉耶夫被打死,几经周折,库拉耶夫被送交到政府的手中,等待他的是后半辈子的牢狱生活。
除了库拉耶夫之外,还有其他 31 名参与这次恐怖事件的武装分子都得到了他们应得的下场。有的被暴怒的民众发现,被群殴致死;有的在与特种部队枪战的时候,被特种兵打死;有的则是自己引爆了身上的炸弹被炸死。
在俄军基本控制住北奥赛梯别斯兰第一学校的局势时,普京亲自到受伤民众所在的医院慰问、探望,他向众人表示,当初俄军并没有打算用武力去解救人质,之所以下令发动攻击,实属无奈之举。的确如此,若普京不当面解释,怕是会让人误认为他不管人质死活,只求搞定恐怖分子。

  • 事后,普京发表讲话,称赞了俄军在危机关头的英勇表现。他还下令封锁格鲁吉亚、北奥赛梯与车臣的边境,严厉打击漏网的恐怖分子。此次恐怖活动以俄军胜利告终。这次恐怖事件中,很多未成年人被害,这对这个素以坚强著称的民族而言,绝对是一个沉痛的打击,这块伤疤实在太大、太痛了。
    在这次恐怖事件中,伤亡人数达数百人,俄罗斯民间对普京表示出了最不加掩饰的不满。那些批评者认为,这次事件伤亡惨重,主要的原因在于政府没有认真与恐怖分子谈判,他们认为政府可以有更好的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完全有能力将伤亡人数减低。然而,我们不妨回过头来再次看看这个问题,当时俄军若不采取强攻之策,恐怖分子会善罢甘休吗?或许,在一味地妥协下,伤亡人数会更多。
    这次恐怖事件是恐怖势力对俄罗斯的挑衅,俄罗斯一旦选择服软,那么接下来俄罗斯可能将会面临一次又一次类似事件。不能向恶势力低头,不能向恶势力服软,普京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才无奈选择强攻救人。
    在别斯兰人质事件发生一年之后,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例会开始之前,普京提议,为别斯兰人质事件中所有遇难同胞默哀一分钟。整整一年,别斯兰都没有从这场灾难的阴影中走出来;整整一年,别斯兰没有举办过一场婚礼,所有人都难以忘却悲痛,整座城市也变得死气沉沉。
    在别斯兰人质事件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曾有西方媒体问普京是否会与车臣非法武装谈判的问题,普京义愤填膺地回答,“不会!” 并反问道:“你们怎么不和拉登谈谈?为什么不把他请到布鲁塞尔或者白宫去谈判,问问他想要什么,然后给他想要的,让他安静地离开?”
    是的,没有人愿意去跟一个道德沦丧的恶魔谈判,这完全是无用的,一群残杀儿童的恶魔又怎么会接受谈判。
    普京明白,俄罗斯面对的不仅仅是个别的恐怖势力,而是国际恐怖势力的威胁。当俄罗斯在恶势力面前表现出软弱的时候,独立分子就会鼓动民众从俄罗斯分离出去,更有甚者会为这帮独立分子提供支持,所以俄罗斯不能服软。
    对于软弱的人来说,中伤与打击是他们退缩的理由,但对于意志坚定的人来说,任何恶势力都不能让他们低头。普京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待恐怖势力,就如他对自己说的那样:“我要给他们最凶狠的打击!”

“计划” 经济#

默克尔登台之时,摆在她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萎靡的德国经济,这个持续十几年的问题已经难倒数届德国掌舵人。
从国际上来看,法国的经济一向不景气,每当为此感到郁闷和痛苦时,他们总是用 “还有德国落在后面” 来安慰自己。
那么,德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景象,为什么会被法国奚落?
这肯定与国内的大环境有关,当时,整个德国长期处在萎靡不振的经济状况之中,这直接导致国内就业岗位的减少,进而引起德国的高失业率。即使没有失业的家庭,收入也少得可怜。
新世纪初始,德国的 8000 多万人口中,只有 50 万左右的家庭可承担得起部分社会费用,不过一旦电费上涨或者他们的家庭出现需要修理的电器,其就会一跃成为债务者。
另外,东德和西德的经济差距还会引发一些社会问题。从德国将这两个地方统一之后,它们彼此就看对方不顺眼,好像两个向妈妈争宠的孩子 —— 德国政府每年拨给东德的补贴达到 900 亿欧元,西德非常生气;而西德的工资和民众的生活条件都比东德好,东德人也异常气愤。经济和统一是相互影响的两个问题,任何一个出现问题都会影响另一个的发展,从东德和西德合并后的发展上,就能看出这一点。
原本,两德统一后,应该是大团结、大喜悦的局面,但令执政党没有想到的是,它们之间的贫富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呈现出扩大的趋势。主要原因就是经济不景气,造成东德就业率持续下跌,这让穷人变得更穷了。
以 2005 年西德和东德两个处于同一水平的家庭来说,前者每收入 100 欧元,后者只有 82 欧元。当这些钱不能够满足生活的基本需要时,他们只能求助于社会补贴救助。救助金来源于社会上较富裕的那部分民众,他们将自己的一部分收入用来养活没有工作的人,从资源利用的角度上来讲,这是一种不合理的浪费。
施罗德没能连任总理,或多或少和他任职期间经济没有起色有关。
施罗德当政期间,经济的增长就像一只背着沉重外壳的蜗牛,半天挪不动一步;就业率不但没增加,反倒持续下降;社会各项福利制度的施行也面临着各种挑战。2005 年,德国经济增长率为 0.9%,这个比例让德国稳坐欧盟各国经济增长的倒数第一名。要知道,这一增长率与前一年相比,下降了 0.7%;而这一年的失业率基本保持在 11% 以上;财政赤字更是接连 4 年超过欧盟规定的财政赤字标准。
默克尔确认掌管德国之后,在其发表的第一篇演说中,重点讲述了她对德国经济发展的意见。不管是经济增长还是债务危机,都已到了一个底线,这应该引起从政府到民众每一方的注意。

默克尔相信,所谓危机就是危险中的机遇,是国家以前没有把握住的机遇。只要联盟党和社民党齐心协力,就有信心迎来德国新的机遇,目标就是:10 年内,将德国带入欧洲经济前三甲。
在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上,默克尔也重申了这一信心。在她看来,德国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重拾建设经济强国的决心,稳步有力地将改革施行下去。
在对民众进行充满感染力的号召之后,默克尔开始大刀阔斧地推动德国经济的改革,而社会制度的改革和社会结构的改革也同步进行。默克尔在宏观上调控德国经济:面对严重超出欧盟标准的财政赤字,从两个方面做出要求,一是减少国家财政支出,另一个是降低税收补助。
拿降低税收补助来说,默克尔带领的执政党对于社会各个税种进行了改革。比如,2007 年起,增值税从 16% 上调 3 个百分点;另有两类人群的个人所得税也上涨 3 个百分点,达到 45%,分别是年收入过 25 万欧元的单身人士和过 50 万欧元的家庭;全国职工原有的交通补助被撤掉,换成 “21 公里之内不予补助,超过部分按 30 欧分每公里计算补助”;原来德国的儿童补助金发放到 27 岁,从改革之日起,下调至 25 岁。
改革有时是件痛苦的事情,特别是对于因改革而自身利益被触动的人来说。不过,虽然这些具体的措施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民众的利益,但在大局上还是带来了一定的效果。
2006 年,德国财政赤字达到 2%,低于欧盟规定的 3% 的标准;不但如此,2007 年德国财政又上了一个新台阶,终于摆脱了财政赤字,实现了国家财政收支的平衡。
德国许多经济领域的专家曾经建议说,要想从根本上挽救国内经济,最有用的一剂药方应该是提高企业在技术方面的开发和创新能力。默克尔很重视国内的技术创新,她组织成立了专门针对这项工作的委员会,还带领政府要员和专家制定了德国的高科技发展与创新策略。
默克尔想的是,德国不但要在汽车和机械制造等传统领域走在世界的前端,还要在 IT、能源、环境、基因、宇航以及纳米、通信等新技术领域引领世界。
真正的科技创新要交给专业的人才,政府在这其中的职能是为科学研究提供合适而充足的费用,为高精尖人才提供科研所需的物质保障。当然,除了在物质上保证科研创新的顺利进行,默克尔还设立了相关的鼓励机制,同时提供法律援助和社会实践应用方面的支持。如果技术只是停留在科研层面,那为社会大众带来的便利将十分有限,因此默克尔提出,要将科学技术应用到生活和生产实践中,将能与实际接轨的科研成果变成产业,再变成企业,从而促进德国的经济发展和就业率提升。
不管从哪一时期看,这样的改革之法都行之有效,也可充分体现领导者的高瞻远瞩。
另外,默克尔还想办法吸引外资的投入。包括为企业简化相关的税务流程,且大幅度地减税;为失业的员工调整保险费率等。新政府还公布,将从 2007 年起下调失业保险,上调养老保险,并从 2008 年起撤除医疗保险补助。

德国未来几年,还将面对日趋严重的人口老龄化现象,为了让老人们没有后顾之忧,默克尔大力推行切实可行的家庭政策,如增加 “父母金” 的数额,提高有困难家庭的特殊补助,以及加大对学前教育的重视。
除了从直接的经济建设上进行改革,默克尔还特别关注国内严峻的就业形势。原本,德国的就业政策仅规定,假若一个人 55 岁不再工作,那他将会连续一年半领取到救济金。
为了降低失业率,默克尔想到要将民众退休的时间向后延长,因此,新的改革方案中规定:50 岁之后退休,救济金可以领取 15 个月;55 岁之后退休,可领一年半;58 岁后退休,可以领两年。这是默克尔针对老年失业者采取的一种政策,而对那些年轻的失业者,就要施加一定的压力了。比如,就业部门会给失业人员提供他们可以胜任的岗位,但如果失业人员不接受工作,继续保持失业状态,那将会受到惩罚 —— 减少或者免除他们的救济金。
经济能否增长,与企业是否发展有很大的关系。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联盟党都认为德国企业发展不好的根本原因在于高福利给企业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为了减轻企业的负担,降低他们的劳动成本,默克尔的主张是取消最低工资制度。
她这样做的原因在于,最低工资标准的存在会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市场上不同行业的工资增长,而很多企业是不愿意这样做的,这样会增加劳动成本。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企业可能会采取裁员的方式,这就会直接造成全民就业率下降。基于这一考虑,除了邮政和建筑行业之外,其余行业一律取消最低工资制度。
政府操持国家与家庭理财是一个道理,每年都要对具体的事务做出具体的财政预算。新政府提出,要让预算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水平,也就是财政支出的速度不能比国家经济增长的速度快,不然只能面对入不敷出的局面。
另外,所有国家收入都不得隐瞒,要公开透明地加入财政预算之中。在社会福利方面,新政府将继续贯彻之前默克尔提出的政策,包括不再设定最低工资标准,维持原有的失业补助金等。
为了进一步打破东德和西德之间的隔阂,新政府将会统一管理所有民众的养老金,不再设立不同的制度标准。在首次当选德国总理时,默克尔说:“我们不可能在同一时间兼顾到所有的改革。” 但她从未忽略任何一项改革,这些政策成为德国如今经济稳步发展的强有力的发动机。
未来的路到底有多长,谁也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默克尔会一如既往地坚持她认为适时适势的经济政策,为德国的经济发展引航掌舵。
一家之主,自然要忙一家之事。掌舵一个国家,需要忙的事情更多。对默克尔来说,家里事重要,外边的事更重要。外交之于国家而言,既是发展的另一桩头等大事,也是考验政府能力的最有效办法。
德国宪法中 “在欧洲一体化的基础上推行积极的和平政策” 的条款,为德国未来的发展制定了不变的基调:主张的是和平,关注的是国际安全,并致力于与欧洲其他国家以及与美国的关系。这个基调决定了德国在外交上的战略和政策,不管国内和国际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不论国内是哪个党派在执政,都不会影响整个外交的大方向,只是不同时期的关注焦点会有所变化。
德国的外交政策可以从三个关系上来解读,一个是德国与欧洲的关系;一个是德国与美国的关系;另一个是德国与除欧美之外其他国家的关系。
德国外交政策中的一个重点即是推动欧洲国家的合作和促进欧洲一体化的进程。默克尔从 2005 年登台起,就将这一重点作为努力的目标,致力于化解欧洲国家之间的分歧以及重新树立德国在欧盟的标杆形象。
对于德国与欧盟之间的关系,默克尔心中有数:欧盟各国家在政治和经济方面都对德国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 2004 年 12 月,为了有一个统一的行为准则,欧洲准备颁布一部宪法,用于约束和规范欧洲各国家的行为,之后宪法草案发布。在 2005 年的全民投票表决中,法国和荷兰没能通过这一草案,便出现了欧洲宪法危机。德国在欧洲国家中很有影响力,因此大家都把化解此次危机的希望寄托在了德国身上。
    默克尔清楚,危机的解决并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一人之力绝不能完成。此时,欧盟在国民心目中的形象每况愈下,即使把欧盟各国家召集在一起讨论宪法事宜,也很难取得满意的结果,甚至还有可能让形势更加糟糕。

  • 默克尔采取的策略是,私底下单独听取大家的意见,将一致通过的条案做成一个基本法,而将有争议的条案从原宪法中剔除。她这种尊重每个国家意见的做法赢得了认可,欧盟各项讨论也进展顺利。

  • 2005 年 12 月,欧洲各国家在欧盟总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召开首脑会议,议题是从 2007 年起 6 年内的财政预算。刚开始时,英国和法国都坚持自己国家政策上的预算,比如前者的特殊返款和后者的农业补助。默克尔不停地在二者之间周旋、协调,还增加了自己国家的支出。最终,多方都做出妥协,这次的首脑会议完美收官。

    • 经由默克尔出马解决的议题不止一个,早在这年 3 月,关于欧盟国家领导人所商议的欧洲环境保护问题,因其不懈地努力,故此才在波兰和法国有分歧意见之下,最终达成一致方案 —— 即预计到 2020 年,二氧化碳的排放量将比 30 年前降低 20 个百分点。默克尔不仅成功地化解了欧洲宪法危机,还逐个完成了登台时许下的外交战略调整方案。
      德国前总理施罗德,在外交上并不重视与小国家的合作与发展,默克尔则很看重这一方面的外交。

施罗德在位时,与普京关系要好,也因此疏远了波兰。默克尔成为德国总理后,将访问波兰的行程放在访问俄罗斯之前,很好地促进了与波兰的友好关系。
当然,默克尔并未疏忽与俄罗斯的战略伙伴关系。作为邻国之一,俄罗斯对德国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默克尔明白,虽说德国现在和俄罗斯的关系很稳定,但不能忽视俄罗斯强大的 “军事野心”。她一直在密切关注俄罗斯政策和局势上每一个微小的变动。
德国和俄罗斯有伙伴关系,也有利益上的冲突,比如双方都想扩大自己在欧洲的影响力。俄罗斯拥护德国成为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但又处心积虑地要让欧盟分裂;德国一方面与俄罗斯展开多方面的协作,另一方面则在暗地里协助美国开展抵制俄罗斯扩展影响力的活动。
默克尔的另一个外交重点,是处理好与美国的跨大西洋友好关系。在施罗德执政期间,她就一直不赞同施罗德对待美伊战争的态度,也曾在访问美国期间在媒体上公开批评施罗德的这一态度。
当时,施罗德对美伊战争的态度确实让德美关系降温不少,但给德国国内民众提供了一个无恐怖主义出现的安全环境。默克尔登台后,德美关系迅速升温,双方重要的外交政策是以价值观和战略利益为基本导向的。
从第一个任期到第二个任期,默克尔一直走在致力于促进欧洲一体化进程的道路上,将巩固和美国的跨大西洋关系作为重要任务,同时继续加强与俄罗斯的互惠互利关系。
默克尔认为,德国在世界范围内担负着责任,所以在与中国等亚洲国家发展外交关系时,要将价值观加入其中。她的这种价值观外交带有强烈的主观性,引起了许多国家的反对和不满。如果她继续将这种政策推行下去,将会在国际范围内引起更大的震动和引发国与国的紧张关系,当然,德国的发展和在全球范围内的地位也会深受影响。
默克尔执政之初,德国不仅与美国关系紧张,与欧盟其他国家的关系同样处于紧张状态。施罗德时代留下来的外交遗产,就是德国只与俄罗斯、法国等少数国家处于关系良好的状态。

  • 2005 年,默克尔就任总理之后,为了改善与美国及其他欧洲国家的关系,采取了 “旋风式” 的出访策略。默克尔与前任施罗德一样首先选择访问巴黎,在巴黎的爱丽舍宫,当时的法国总统希拉克热烈欢迎默克尔的到来。
    在两小时的会晤中,两人的谈话重点聚焦在加强欧洲整合和大西洋纽带议题上,这项议题在施罗德时期是不提倡的。默克尔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我对于发展两国的关系非常有信心。” 在她身边的希拉克也表示:“对于这份伟大的友谊我们深为感动,法德关系不同寻常。如果我们的关系有所疏离,欧盟将会运行不畅,欧洲犹如一辆坏掉的汽车。”
    为什么默克尔与施罗德都选择首先访问法国?原因不难理解,法德关系决定着欧盟的运转。默克尔表示,德法两国保持友好关系不仅对两国有益,对欧洲的建设也是极其重要的。不管在历史还是现实中,法德关系都影响到整个欧洲的团结与发展。欧盟遭遇向东扩张、机构改革等方面问题时,更需要德法两国联手帮助欧盟走出困局。
    为了加强与英国的关系,默克尔出访英国时说,德国新政府非常重视与英、法两国的关系。德国希望像法国一样,同英国建立起良好的关系。英国前首相布莱尔也表示,在欧洲,保持良好的英德关系非常重要。德国要想成为欧盟的领头羊,加强与英国的合作是必然的。原因有二:其一,欧美就伊拉克战争以及《京都议定书》等问题存在分歧,欧盟需要英国在中间充当和事佬;其二,英国当时是欧盟轮值主席国,欧盟的许多问题都需要英国带头来解决。
    此外,德国与中东欧国家的关系也需要进一步加强。

  • 2004 年,欧盟的成员国增至 25 个,其中,新成员多为经济不发达的中东欧国家。以德、法、英为首的欧盟老成员国担心新成员国的加入,势必会加重欧盟财政危机和就业困难。随着中东欧移民的进入,移民问题也将更加严峻。与此同时,新成员国也同样担心,为了加入欧盟,它们需要放弃自己的部分主权,而它们想得到的补偿迟迟没有实现,这合理吗?
    这些中东欧国家在伊拉克战争问题上一直支持美国,德美关系的破裂也影响着它们与德国之间的关系。
    默克尔出访波兰,目的是为了缓和与中东欧国家的关系,推动扩大后的欧盟的发展脚步。这一举动让波兰和其他新加入欧盟的成员国对默克尔抱有很高的期望。波兰作为德国最重要的邻国,无论在地理位置还是政治经济等方面,可谓互为唇齿。
    从这些大局势上不难看出,默克尔在欧盟的角色越来越重要。

  • 2005 年年底,刚上任的默克尔首次登临成员国围绕 2007 至 2013 年中期预算的 “混战” 之台,她以 “平衡外交” 政策提升了德国的地位。会上,她提出预算案不应损害中东欧成员国的利益,在其他各国都不同意时,她率先同意增加预算总额,后来又出资 1 亿欧元资助波兰德语地区,从而促成这项协议。
    2007 年年初,德国借助轮任欧盟主席国的契机,筹拟了欧盟中亚新战略文件,并率领欧盟高调访问中亚地区,为欧盟搭建了通往中亚地区的战略通道。
    如今,欧盟历经 7 次扩充,成为拥有 28 个成员国的超国家组织,德国在欧盟中的地位日益提升。默克尔经过多年的努力,顺利在欧盟站稳了脚跟,德国在欧洲的地位也得到进一步巩固,欧洲一体化的发展与欧盟决策都将更需要德国。如此来看,默克尔的外交之道的确高之又高。
    2008 年第四季度,默克尔领导的联盟党和德国社民党组成的黑红联盟即将迎来联合执政后的第一次大选。两党都瞄准了 2009 年大选,联盟党为了摆脱继续和社民党组成内阁而铆足了劲儿,社民党也希望重新夺回总理之位,两者都进入积极的准备阶段,以期在先拉开序幕的州大选中大展身手。
    被称作 “大选年” 的 2009 年,一共有 15 场政治选举,其中还包含勃兰登堡州、萨尔州、萨克森州、图林根州、黑森州五大州的议会选举。就在各个党派开始为各自的选举造势时,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打乱了所有的安排,即从太平洋彼岸吹过来的金融危机。

2008 年年底,金融危机从美国蔓延到欧洲,德国经济同样受到影响。很快,金融市场出现大幅震动,上市公司资金大量缩水。随即,银行业、房地产业全部受到波及,德国房地产融资抵押银行濒临破产。不久,德国金融巨头全部陷入危机,经济亏损严重,德国引以为豪的制造业从增长转为大幅下滑。
整体来看,德国 2008 年前三个季度的国内生产总值呈现出良好的增长状态,但从第四季度开始,经济出现了倒退。到次年 1 月,这样的趋势还没有停止的迹象。金融危机还波及德国的劳动力市场。自默克尔执政以来,德国的失业率不断降低,但 2009 年 3 月首次呈现出攀升的态势。除此之外,投资领域、出口领域全部遭遇冲击,前期良好的增长全部遭遇滑铁卢。
2008 年年底,金融危机刚刚抵达德国时,默克尔显然没有想到它会带来如此巨大的影响。当美国、英国、法国等都在为救市忙碌时,默克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11 月,德法高峰会谈时,萨科齐企图说服默克尔加大在欧盟应对金融危机中的投入,但结果让他很失望。由此,默克尔也受到媒体的大力抨击,认为她在金融危机初期反应不及时,放任危机扩大而没有任何作为。
当英国已经开始将大量银行转为国有,欧盟向各国发出倡议建议建立欧盟银行基金,以及各国拯救市场、刺激经济的政策不断出台时,默克尔却还在考虑应该减税还是该投资基础建设。面对欧盟的邀请,默克尔以一句 “德国的钱只能用来拯救德国银行” 堵了回去。这似乎让人难以理解。
在德国,房子首先是人民生活的保障,是社会福利体系中的一员,其次才能称得上是用来发展经济的商品。所以,德国关于房地产的法律法规是全球最为严厉和苛刻的,从开发、建设到销售,全部都要按照高标准执行。
德国为国民制定了一个标准房屋价格,假如开发商售卖的房子超过这个价格的 20%,那将会面临法律的严惩;假若超过 50%,就要到牢房里蹲上 3 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当制度不够完善时,人心中那个希望不劳而获、通过不正当途径获取钱财的魔鬼就会作祟。而在德国,政府严格地将市场环境保持在健康有序的状态中,不给民众犯错误的机会,这是保障国民最好的办法。
严谨的金融制度,也使得德国在金融危机面前不惊慌。
以往的经济危机引发的通货膨胀,几乎给德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面对这次全球危机,默克尔首先做的是将市场和物价稳住。为此,德国专门设立了一个机构,专注于经济危机时维持物价的稳定。这一体系日后还被欧洲中央银行借鉴。
除了对整个市场环境的影响,金融危机也让德国的就业形势变得更加严峻,企业裁员情况越来越严重。为了平稳渡过这一阶段,默克尔政府出台了一条临时雇佣政策,让企业为失业的人群提供一个临时岗位。
政府理解企业在经济环境每况愈下时难以生存的困境,因此为其提供了一些补助。举例来说,当公司难以负担员工工资而不得不解雇他们时,可以转成临时雇佣,这部分人工资的 60% 由政府来承担。
2009 年,政府用于临时雇佣的补助达到 50 亿欧元,虽说费用巨大,但效果良好,此举为国民提供了 30 万个岗位。
低收入水平和低教育水平的失业人员仍是政府照顾的重点,因此政府还在服务业、环境卫生以及建筑等岗位上设立了专门的工资补助。一时间,内外双需,经济指标飘红。
2005 年 12 月,距默克尔上台一个月的时间,德国国内的一份经济报告显示,国民的消费水平依然不容乐观,但就业市场似乎出现了回暖。这是每年都会出现的情况,每年这时就业都要比全年其他时候乐观。当然,将这种现象认定为是新政府登台的功劳,还有些为时过早。
默克尔也表示,政策的实施和经济形势的回转都不可能一蹴而就。2006 年 5 月,默克尔上台已经有半年的时间,这期间为了减少财政赤字,她将家庭和儿童补助等社会福利降低,但并没有对物价做出调整,这样的做法引来了国民的一片议论声,这其中有不解,更有抱怨。在当月的一份民意调查中,千名受访者中一半以上对当政者表达了不满。不过,大家对德国的未来还是充满了期望。
默克尔领导的新政府并没有被这场危机吓倒,他们及时为此时的德国经济把脉,对症下药,快速做出应对。
为了迅速从欧债危机中走出来,政府将投资 1200 亿欧元用于振兴国内经济。投资加大了,政府也没有过多干预市场,为的是保证经济发展所需的自由环境。
随着救市计划的不断开展,德国的经济逐渐好转。实际上,此次金融风暴并未过多影响德国,德国各个行业的经济发展尽管有所减缓,好在幅度较小。当然,这并不能让德国的经济学家和政府部门放心。有所下降,就意味着未来可能更大幅度地下降,因此各种消极预测频频见诸报端,不少人都做好了经济可能进入停滞期的心理准备。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随着新的经济计划的展开、减税措施的进一步推行,德国的经济很快再次步入正轨。曾经的增长产业仍然继续增长,失业率很快回落到金融危机之前的水平。这样的迅速恢复让德国人舒了一口气,也让世界瞠目结舌,人们开始以全新的眼光重新看待德国的经济发展。
此次救市计划的最大受益者无疑是默克尔,尽管社民党试图将这份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但德国民众更相信他们的总理。正是金融危机的来袭,促使德国的两大政党不得不先将目光放到应对危机上,因为不管是哪个政党,都无法将应对经济危机取得的成绩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也不能用经济危机中的漏洞去指责对方,这是两个政党联合做出的决议,指责对方就是指责自己。
金融危机虽如风暴般突然袭来,可对德国实体经济的影响并不是很大,这与德国政府一直致力于夯实实体经济密不可分。为了更好地维持这种态势,新政府依然要抑制房地产泡沫,要将为国民提供住房保障的政策放在第一位。
虽说联盟党和社民党之前是德国最大的两个敌对党,但共同执政后,双方还是希望能取得一定的成绩,并且他们也做到了。通过刺激国内消费来带动经济发展的举措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经济持续稳定增长,出口量居高不下。至 2008 年,德国已经连续 6 年全球出口量第一。
国内就业形势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就业市场生机勃勃,失业率下降。2006 年,德国的就业人数近 4000 万,比前一年增加了 20 多万,这也是 21 世纪德国就业市场达到的最好成绩。
2008 年 1 月,德国黑森州就曾举行过一次议会选举,但结果令人意想不到又无可奈何。彼时,基民盟、社民党、自民党、绿党、左派党全部进入议会,而又因为在政见上的分歧无法组成政党联盟,直至 2009 年重新选举。这样的尴尬局面在德国实属首次。
面临着经济的再度风雨飘摇,大部分德国民众都希望能够稳定下来,如果能在最小的震动中渡过这次危机就最好了。他们并不欢迎那些需要冒一定风险的决策,反而会把选票投给那些更为稳定、能够坚持已经制定好的政策的政党。这恰恰是默克尔的优势。

政治 “婚姻” 破裂#

一直以来,默克尔在人民心中都是寡言、稳定的领导者形象,尽管此次在金融危机前期的 “不作为” 让她的形象打了一定折扣,但仍不能否认,比起社民党,民众更愿意支持基民盟,默克尔的支持率比起社民党总理候选人也高了不止 10 个百分点。
当时,大部分评论仍然认为,默克尔的支持率还可能出现一些波动,可最终结果改变的可能性并不大,她仍有可能继续出任德国总理。
值得怀疑的就是,默克尔领导的基民盟能否在此次大选成功实现与自民党的牵手。纵然黑红联盟政府也取得了非常优秀的成绩,不过基民盟和社民党在具体合作之中确实出现了不少的矛盾和分歧,这两个政党本身就持有与对方针锋相对的政见,不管如何妥协,都会给其中一方带来积怨,再次联合的可能性相当小。
由于在持续 4 年的大联合政府内合作工作,联盟党和社民党都清楚,当初为了让这个政府诞生曾做出多大的努力,各自又做出多大的退步。这个政府若想持续下去,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么容易。
此前,总理之位的斗争已使社民党存了一口气,随着合作的加深,彼此在政见上的分歧让两党间的矛盾慢慢发酵。由于共同组阁的限制,双方都选择了暂时忍让,而 2009 年大选则成为两党的 “巷战” 之地。
除了外部原因,两党间内部的原因也让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
实际上,党派危机早从 1989 年就开始酝酿,两党的选民结构和人数都发生了巨大变化。社民党本身代表的是工人的利益,是明确的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党派。1956 年,社民党内 40% 以上的成员是工人,但到 1999 年,工人所占的比例下降至 21%,且还在持续下降。
基民盟遇到的境况与此类似。从最初的成员构成和利益代表来看,基民盟同天主教徒、个体从业人员和农村人口等社会阶层息息相关,而今越来越多的工人尤其是年轻工人开始在基民盟内享有话语权。
不同的成员构成必然有不同的利益要求,如何协调各方利益,如何让政党稳定发展,与此同时还不能违背各自党内最基本的纲领,这是两党在前进中必须考虑的问题。同时,让两党都高度重视的危机是,党员的人数正在逐年减少。
因此,赢得大选不管对联盟党还是社民党来说都非常重要,加上激烈的矛盾冲突,此次大选变得越发具有看点。
为了赢得此次大选,也为了能吸引到更多的选民和党员,两个党派都使出了浑身解数,但结果并不都如人所愿。2007 年,社民党通过的《汉堡纲领》让默克尔获益不少。《汉堡纲领》是社民党为了重新将自身定义到 “左中政党” 而发布的基本纲领,他们希望能通过这个纲领达到立党之初的价值观念。可在舆论看来,这是社民党再次偏 “左” 的道路标志。
两个月之后,联盟党的《哈瑙纲领》迅速出炉。在这个纲领上,联盟党同样希望能让自身偏 “右” 的普遍形象达到淡化的效果,从而争取中间选民。很明显,联盟党比起社民党取得了更好的效果。默克尔就曾对此发表评论说:“我们要占领社民党自动让出的领地。”
除了政党各自的纲领之外,他们坚持的不同政策也是人们做出选择的根据之一。与社民党相比,基民盟的政策越来越多元化:家庭政策参照了社民党的特色,气候政策则附议了绿党的主张。此外,基民盟的姊妹党 —— 基社盟自 2008 年巴伐利亚州大选惨败之后,也在不断反思,进行了许多政策的调整。
从联盟党和社民党的整体情况来看,联盟党仍然具有相当优势。基民盟作为中间定位,基社盟作为保守定位,加上政策的多元化,受众范围越来越广,同时还能吸引部分社民党和绿党的支持者。同时,在大选来临之际,基民盟也没有急于发布具体的选举纲领,颇有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相较之下,社民党的压力就大得多了。首先,《汉堡纲领》实际上并没有发挥其应有的民意影响效果;其次,不少人质疑其是否能真正发挥有效作用。
看上去,默克尔蝉联总理之位毫无疑义,但在金融危机的影响下,结局仍充满变数。
风雨飘摇的全球经济,动荡不安的经济生活,这都是人们受到最大影响也最为关心的问题。自金融危机席卷德国之后,民意始终倾心于能带领他们顺利渡过金融危机的那个政党。因此,到 2009 年,各大政党全部在金融领域、就业目标等方面下了大功夫,而比起其他政党,长期执政的联盟党无疑更让人们放心。
在 4 年的执政期里,默克尔显然卓有成绩:德国经济持续增长,失业率不断下降,财政赤字得到控制,金融危机中德国经济仍然有所上升。默克尔的许多改革措施也同样得到了民众的认可,例如在科研方面的投入增加,社会福利增加,对医疗保险制度进行改革,等等。
有比较便有鉴别,社民党却没有如此显赫的成绩。即便 4 年的执政期是由社民党与联盟党联合组成,但无疑默克尔,从这场联合执政中获得的利益最多。政策其实是两党共同决议的,只是唯有推行此政策的默克尔被视为是把人民顺利从金融危机泥潭中拖出来的人。
比起默克尔的高声望,社民党的总理候选人无论如何都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且不论社民党本身在总理候选人的推举上就踟蹰良久,其最终的人选、大联合政府时期的外交部长施泰因迈尔,也拿不出能和默克尔抗衡的政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他的许诺 —— 加大教育投资,调整税收,减轻低收入人群负担,缩小社会贫富差距,带领德国走出金融危机 —— 也不被人们信任。
对于即将到来的大选,联盟党和社民党都急切地希望结束合作的状态。默克尔在大选之前更是多次发言:若能打破大联盟的状态,对于民主来说有着非常大的好处。默克尔自己也希望能实现长期以来的黑黄联盟 (即联盟党与自民党的联盟),由于自民党是右派政党,与基民盟这个中偏右的党派在很多政见上都能够保持一致,因此在联合组阁上比起社民党具有更大的优势。
妇女之友
默克尔的从政经历,可以说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
谁能想到一个原东德牧师家庭出身的孩子能统领整个德国?谁能想到一个曾在科学院工作长达十多年的物理科学家会投身政坛?谁又能想到一位女性能在男性角色占据统领地位的政坛中一路走到最高点?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总有太多的出人意料。
自默克尔踏上从政之路始,取得一定成绩的同时也出现了各种讥讽之词,比如那些将默克尔称为 “男性杀手” 的各大媒体。随着默克尔的高升,朔伊布勒、迈尔茨、科尔等一个一个都沦为 “垫脚石”。朔伊布勒将默克尔推举为基民盟党主席,本想着让她做个傀儡,谁知最终却是让自己一步一步走入死胡同;迈尔茨本以为前途一片光明,谁知却被突然出现的东德女人打压下去;科尔以为自己教出了一个好学生,谁知这个学生 “好” 到让他难以承受的地步,最终自己一败涂地。
大部分人总会认为,那些看上去不太擅长交流、沉默寡言的人,一般都与这个世界有一些隔膜。他们在为人处世中往往小心翼翼而又谨小慎微,当然,他们这样的人中大部分都拥有一眼看清事情本质的能力,只是一旦让他们去具体操作或与别人打交道共同完成,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但是,默克尔是一个完全颠覆如此印象的人。
不论人们曾见到多少次默克尔或强硬或果断或从容的姿态,不论她那张陷入沉思的面容多少次出现在人们眼前,人们也最多只会认识到这是个与众不同的女性。尤其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不少人仍会被这副面孔欺骗。
事实也的确如此。默克尔成为基民盟主席时,人们根本没想到这位女主席会有什么作为,只把她当作沃尔夫冈・朔伊布勒上位途中的牺牲品,可令人吃惊的是,这位看似碌碌无为的主席却能成功从朔伊布勒和赫尔穆特・科尔的笼罩下突出重围,并将这两位在基民盟内的领衔人物拉入无尽的彼此争斗之中。直到那时,人们才彻底明白过来,以往对默克尔的看法需要完全重新描摹。
在这件事情的影响下,几乎没有人敢看轻默克尔,他们知道,这个女人往往会在你放松警惕之时突然给你以最致命的袭击。事实上,默克尔并非沉不住气的人,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会采取任何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的行动。而在这件事之后,她在基民盟内部的地位逐渐稳固,也不再需要再次采取这样的做法。
每当召开党团议会,或对具体政策进行商讨时,大多数人都对这位女总理的思维方式感到惊讶。比如,没人想到她会在核问题上如此坚持,不仅是据理力争和丝毫不让步的态度,且固执到非得执行不可。也没有人想到,她会在核电站出现纰漏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翻先前令议员们感到头疼的议案。
不仅如此,在商讨政府债务的议题时,大家本以为她会反对大幅削减居民福利的政策,谁知她却举手赞成。在面临着国内诸多质疑和不满时,本以为她的态度并没有那么坚定,但她就真的坚决不对法案作任何改动。
随着共事时间的增加,议员、民众也渐渐地习惯了默克尔的思维方式。不得不承认,尽管她在这方面有些让人跌破眼镜,可她的意志、信念、个人魅力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坚持的决策绝不改变,而一旦改变,就会以非常高效的速度将原来的政策扭转过来。
在国内,默克尔的这种姿态经常展现在民众面前,奇怪的是,谁也不能说自己真正了解她。而外交场合中的默克尔,则显得更加难以捉摸,她会将自己最大限度地包在壳里,轻易不露出真面目。这样的伪装在国际交往中非常必要,国家领导人之间的交往通常并不会轻易表现出各自内心真正的想法,相反,如何在对方给出的纷杂信息中探出对方真正的想法,才是最具挑战性的事。
随着步步攀升,默克尔在 2005 年终于爬到了德国政坛的顶峰。她将带领德国走向何处,将给德国带来怎样的影响,怀疑有之,质疑有之,希望有之,而默克尔早已将目光瞄准了那一个闪亮的航标:让人们更加自由。
默克尔登上总理宝座之后,各大新闻媒体都将她带来的德国新时代称为 “女权的时代”。事实也的确如此,一位女性登上了一个国家的最顶端,更何况这个国家在世界范围内还有着强大的影响力,这对任何媒体来说,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女权团体和组织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2013 年 4 月 17 日,英国曾经的首相撒切尔夫人去世,常常被拿来与撒切尔夫人作比较的默克尔也发表了悼念致辞。在她看来,撒切尔夫人不只在英国的历史,乃至于欧洲历史、世界历史上都挥下了浓重的一笔,她是新一代女性在政治殿堂上勇往直前的榜样。
不过,默克尔本人对女权运动显得意兴阑珊。在她看来,那些女权运动的纲领没什么意思,她更喜欢那些自身坚强的女性。她们并不是特别为了女权而活动,只是坚持自己的理想,坚定不移地去实现自己的理想,那样的执着才是更吸引默克尔的品质。
在默克尔的观点里,政治中的男性和女性并没有太大差别。德国刚统一时,默克尔的印象里还一直保留着民主德国社会主义社会的男女平等,所以她几乎跟任何女政治家都没有什么交情,甚至包括在妇女政策上较为进步的人物。直至后来,默克尔在妇女工作中招致了妇女联盟的不满,她才开始接受教训,在妇女问题上变得积极了。
从事实上来看,女性会受到更多注视,更可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性别和家庭也更可能成为媒体炒作的焦点。然而从实际境况来说,两德统一之后,对于人才的迫切需求让人们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闲去关注一个人的性别,也不会因为性别而影响一个人的升迁。
但具体说来,东德的女性和统一之后的德国的女性,两者完全不同。
默克尔成为联邦部长之后,外界就对女性在党内所处的地位十分好奇。在东德,女性都被提倡全职工作,同时她还必须承担家务工作。而在东德压抑的环境里,没有人去想这样的安排是否合理,也没人去讨论是否有更好的方案,妇女们必须承受来自社会和家庭的双重压力。
随着东、西德统一,默克尔成为联邦部长,对妇女的关注越来越多。前后时期的转变也让她深刻意识到,妇女在社会里具有不平等的地位。为了改变她们的现状,默克尔采取了许多方案,从今天来看,德国女性的地位也的确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作为政治女性,默克尔的位置倒是一直没有受到太多诟病。从联邦部长一路升迁,即便党内男士对此有过一些怨言,但女性身为部长这个事实,仅是他们抱怨的一个方面而已,这和他们抱怨哪位女性的发型着装之类没有任何区别。除却默克尔,在德国政府内也有很多其他女性,实际上,1990 年科尔将所有与妇女工作有关的岗位几乎全部交给了东德的妇女的事实就已经说明,性别意识在德国政坛并不浓厚。
而随着合作的加强,妇女们在政治工作中的能力更大程度地展现出来,彼此的合作也更加亲密无间。比起男性,女性总是更贴近生活,提出的政策也更具备一定的可实施性。在默克尔看来,工作中的男性和女性并无特殊的不同之处,性别绝不是一个人做不好工作的原因。女性和男性是平等的,女性也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实现自己的价值。
不过也得承认,在同一件事情上,女性受到的批判更多。比如出席会议时,女性的着装、声音、身高等都会被评头论足。女性必须比男性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准备自己的服饰,一旦衣着不当,受到的批评比男性要多得多。声音也会极大地影响女性的形象和自己发言是否能达到效果。通常情况下,不少女性的声音过于尖利,这让许多人听不惯。

除此之外,强势的女人总面临着自相矛盾的评论:太过强势会被人们质疑说 “这是女人吗?一点都不温柔”;若是表现得太过弱势,其政见又不能得到有效的支持和认同。
这些放到默克尔那里,都是无足轻重的。她知道,民众最关注的是这位领导人的真实性。她的工作情况、她的措辞,都在向人们展示这位女性的真实。当然,不能小看群众的眼睛,他们确实能体会到这样的真实。
随着政坛中女性力量的增加,未来可能会出现更多的女议员、女部长、女市长。早在默克尔初入德国总理府时,就有评论认为,那是默克尔的 “娘子军” 基地。默克尔非常讨厌这个说法,“这是我听到的最令人感到不安的言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娘子军’这个词都显得阴险而又滑稽。”

  • 默克尔认为,完全没有必要特意强调她女性的身份,民众根本不必因此对她产生或同情或记恨的情感,只需把她当作普通的总理就可以了。以往,总理面临的问题不会因现任总理是女性而变得困难,每一任总理也都能在各自的政绩上获得荣誉,这样的荣誉也不会因总理是女性而消失。衡量男性与女性的标准是一样的,那就是各自的成绩。
    因此,默克尔并不觉得需要特别强调所谓的女权,女性在德国政坛内的发展并不会受到来自性别层面的歧视。换句话说,在德国,女性的地位已经得到大幅提高,在许多领域都不会受到歧视,只是人们的传统观念仍会给女性带去一定的影响,但那完全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

默克尔不看重女权运动,不代表其他女性也是如此,许多女权组织和团体仍将她视为女权的代表人物。默克尔认同的那些女子该坚守梦想、与男性被同等对待的观点,都符合女权活动者们的要求。与此同时,2013 年的当选让她即将超越撒切尔夫人,成为新时代执政时期最长的女性,如此来看,在世界女性榜样的名单里,她很可能成为首屈一指的人物。

欧债风暴#

国际形势的变迁,对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当世界局势出现难以主观调控的动态,大大小小的国家就得提高警惕,以免惹祸上身。无疑,欧债危机的来临让不少国家头痛不已。

  • 自 2006 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以来,整个世界的经济情况就陷入了不断的波折之中。从美国开始,危机不断蔓延,到了 2009 年,希腊爆发的主权债务危机吸引了全球的目光,随即债务危机席卷整个欧盟。
    在外界眼中,希腊作为一个小国家,其经济在欧盟成员国中一直处于拖后腿的状态,而此时具有国际信誉的信用评级机构将其信用等级降低,必然会让许多国家、国际大型企业动摇,为了安全起见,它们都会选择从希腊撤资。而希腊本就没有偿还债务的实力,相关负面影响被放大了许多倍。
    不久,希腊政府不得不采取临时的财政紧缩政策,让其经济持续下滑,这尽管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税收,但对庞大的债务来说仍是杯水车薪。
    随着希腊危机的爆发,美国的各大金融机构也掺杂其中,趁机夺取利益。通过将欧元沽空并从中赚取巨大差额的方式,高盛、美林等大型投资银行聚敛了庞大的财富。他们以较高价格迅速卖出一定数量的欧元,伴随着危机的深入,欧元落入危险的境况,汇率大幅下跌。

正值此时,高盛等又开始大量回购欧元,中间的大幅差价则成为他们的利润。欧元深受其害,仅在 2009 年 12 月到 2010 年 2 月这短短的 3 个月时间里,对美元的汇率就已经降低 9.38%,信用也随之直线下降。
希腊作为欧盟成员国深陷泥潭,欧元区的国家并不会对此坐视不理。希腊的债务中同样包含对其他欧盟成员国的大量债务,它与西班牙、葡萄牙、法国、德国、爱尔兰等的频繁经济往来,让所有的欧盟国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尤其是德国。
早在希腊危机爆发之前,高盛集团就事先买入德国高达 10 亿欧元的信用违约互换保险,期限为 20 年。这个保险规定,如果目标国的信用在 20 年之内出现违约,那么德国就需要支付给高盛集团巨额赔款。很明显,这是早有预谋的行为,也因如此德国和希腊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如何挽救希腊就成为欧盟的主要议题。
2010 年 5 月,欧盟、欧洲央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决定贷款 1100 亿欧元给希腊,但要求其必须严格实行财政紧缩政策,加紧促进经济好转。与此同时,欧盟各成员国财政部长促成了对希腊的总价值 7500 亿欧元的救助措施,以控制希腊危机进一步蔓延的速度。只是,由于紧缩政策并不能带来立竿见影的效果,希腊仍需要渡过非常艰难的一段时期。
有了大量的救助资金,国际评级机构也没有因此改变对希腊未来经济状况的评判。相反,它们开始了进一步扩散债务危机的行动,目标则是处在经济发展中享有 “凯尔特之虎” 美誉的爱尔兰。
2010 年 8 月,它们迅速下调爱尔兰的信用等级,由此使其经济受到巨大影响。11 月,债务危机在爱尔兰全面铺开。到了 2011 年,葡萄牙、西班牙遭受到了同样的待遇,由此使得经济不断动荡,政府偿还债务的能力不断下降。

次年 1 月,国际三大评级机构展开了进一步攻击,除了德国、荷兰、芬兰、卢森堡之外的所有欧元区国家的信用等级全部被下调。阴霾笼罩了几乎整个欧洲

这样的国际舆论攻击之所以能发挥效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目标国家的经济规模和整体信誉。相对来说,法国和德国受到的冲击要小得多。事实上,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临时抽调出足够的资金去偿还国家外债,都是非常困难的事。这就好比突然让一家公司兑现所有的股票,或一个大型银行的股东突然要求银行兑换其高达 30% 的股金。

  • 2011 年,欧盟并没有放任自己的成员国陷入灾难之中,经过细致的分析之后,他们迅速采取措施。4 月,欧洲银行开始抛售 MBS (抵押支持债券)。到 2011 年年底,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美国 MBS 市场原本只有 10% 的下跌速度迅速飙升到 50%。
    作为美国金融衍生品的根源,一旦 MBS 市场受到大幅震动,美国金融市场背后的许多问题就会暴露出来。
    那么,为什么欧元区会选择攻击美国呢?
    实际上,欧债危机并不完全是由欧盟国家本身经济制度及其政策的缺陷带来的问题,最根本的在于,它是美国妄图转移自身经济困难而将危机转嫁给欧盟的一个措施。
    陷入次贷危机的美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根本无法走出困境,国内经济情况异常艰难,美元地位一落千丈,人们对美元的信心普遍降低。
    反观欧盟及日本,尽管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可经济增长仍然较为稳定,尤其是欧元的表现非常夺目。危机下的美国人民对自己的债务毫无偿还能力,只能通过外部途径来寻求经济的好转。于是,美国将目光投向了欧盟。

此外,美国还考虑到中东的石油问题。
美国对中东的石油一直虎视眈眈,伊拉克战争之后,美国又将目光投向了伊朗。而中东地区的代表性国家与欧盟的经济来往,比起美国更为频繁,加之地域邻近,合作也更为便利。

为了打破中东与欧盟这种良好的关系,美国从迪拜入手,将危机引向欧洲。迪拜是阿联酋的第二大酋长国,国内经济主要依靠金融和房地产行业,石油并不在其中占主要地位。通过房地产行业的渗透,美国成功地让迪拜陷入经济危机之中,而购入大量迪拜债权的欧洲银行因此受到影响。可这只是美国布局的前奏而已。

  • 希腊在危机爆发之前,为了掩饰自己残破不堪的经济状况,曾向美国高盛集团寻求帮助,这颗定时炸弹彼时就已经深深埋下。
    高盛集团特地为希腊量身打造了一套经济策略:希腊政府发行一笔价值 100 亿美元的国债,分批分期上市,高盛集团将其买入,并规定一个 “合适的” 汇率将这笔钱兑换成欧元。通过对这个汇率的把控,高盛集团多给了希腊 10 亿欧元,但这笔钱是未来的还款,并不会出现在当年的账面上。得益于此,希腊的账面经济状况出现大幅度好转,实质上却是进一步恶化。

实质恶化的情况并不容易显现出来,而在全球三大评级机构的影响之下,希腊没有任何逃生的机会。
在整个欧债危机爆发的过程中,三大评级机构 “功不可没”。其中,标普和穆迪都是美国公司,且占据了 40% 的全球市场,拥有绝对的控制权,惠誉是它们之中唯一一家有欧洲注资的公司,但从其本身只有 14% 的市场占有来看,根本不能发挥任何有效作用,更何况它本就是这场危机的积极发动者之一。
就在欧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不断采取积极措施减轻债务危机带来的影响时,美国的行动仍在继续。

  • 当时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是斯特劳斯・卡恩,一位 62 岁的法国老人,他在此次事件中多次采取有效措施对欧洲进行经济救助,却被美国逮捕。理由是,他涉嫌性侵一个 32 岁的美国黑人女服务员,值得说明的是,卡恩的身高只有 168 厘米,但那名女服务员的身高是 180 厘米。

  • 此次事件开庭审理时,卡恩申请保释但遭到拒绝。尽管其提出自己的女儿在纽约、妻子在华盛顿,自己不可能潜逃,控方律师仍对此视而不见,坚持称不允许其保释。此次事件不久之后,卡恩就辞掉了自己的工作。事实上,他不过是美国在转嫁危机过程中的牺牲品。
    随着欧元陷入极大的危机之中,美国自身却得到了良好的发展。当人们由于次贷危机将目光转向欧元时,欧元区的债务危机又让他们将目光转回了美元,美元的信誉一度得到良好的提升。得益于欧债危机,流往美国的投资、债券、股票等大幅上升,这让美国经济呈爆炸式增长。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人们都看出这是美国作祟的结果,国际上对三大评级机构的信誉评价不断下滑。这主要是因为,美国在遭遇经济危机时,同样陷入了非常严酷的境地,就在欧洲发生债务危机时,它的境况也没好多少,国际三大评级机构却对此视而不见,从未降低其信用评级。
    面对舆论的压力,标普不得不在 2011 年 8 月宣布调低美国的信用评级。实际上,此时的这一措施根本不可能对美国经济有丝毫动摇,美国也根本没有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危机来临已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欧洲各国领导人也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对希腊的救助措施也在慢慢发挥作用。从对美国评级降低却没有引起经济上的 “过敏” 反应开始,以德国为首的不少实体经济国家就在考虑,评级降低是否真的会带来国家经济的实质衰退。同时,也有不少人开始认为,国际评级机构不过是美国的工具,并不一定能代表各国真实的经济状况。

默克尔上台之后,承接了施罗德政府的经济措施,如劳动力市场改革、社会保障体系改革等,取得了卓著的成果,而其带领的政府新制定的企业税改革也发挥了一定的效用。
2006 年时,整个德国经济仍在不断向前迈进,就连经济危机来临也没有阻断德国前进的步伐。尽管彼时的经济遭遇停滞,让不少德国经济学家捏了一把汗,但没过多久,前期的各项改革发挥了有效作用,德国的经济继续奔驰。
到了 2009 年,默克尔迎来了自己的第二个任期,欧债危机此时来势凶猛。
从希腊开始的 “多米诺骨牌效应”,爱尔兰、葡萄牙、西班牙一个接一个地陷入主权债务危机之中,但德国独善其身,保持了稳定的经济发展。究其原因,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默克尔领导的黑黄联合政府,即由以黑色为代表颜色的基民盟和以黄色为代表颜色的自民党组成的联合政府。
联合政府于 2009 年 6 月实行《债务削减法案》,这是一项非常严厉的限制财政赤字的条例。它要求联邦政府从 2010 年开始,每年要在联邦预算中节省 100 亿欧元,各个州政府从 2020 年开始不允许再举债。
随着欧债危机在欧元区全面铺开,德国的经济因改革成功而始终保持强劲的增长势头,加上政府厉行节约,让德国的债务情况得到好转,就算遭遇债务危机,德国也已经有了积极面对的基础。可是,欧元区的其他国家没有如此准备,因而纷纷陷入泥潭之中。
作为欧元区首屈一指的领导国家,德国将如何行动引起了整个世界的关注。默克尔的压力并不小,突如其来的危机让德国乃至整个欧元区都有些措手不及。面对诸多质疑,默克尔仍保持了自己一贯的稳健作风,在没有商讨出有效措施之前,绝不开口胡乱发言。
随着希腊危机的蔓延,消极舆论不断增加,欧洲不少媒体都提出 “欧元是否要走向灭亡” 以及 “欧盟是否要就此解散” 等问题的质疑,更遑论潜藏在各个欧盟成员国内部的不安情绪。

  • 可以说,欧洲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在应对过程中,并不能指望英国。英国一直与美国站在同一阵线,且由于其并没有加入欧元区,因此它的经济发展根本没有受到较大影响。此时,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德国。
    担负起如此重大责任的默克尔,在面对强悍的舆论攻势时,坚定不移地说:“欧元绝不会消亡!” 尽管尚未得出有效的应对措施,但她坚定的态度就已让许多欧盟成员国重拾信心。她在接受采访时强调,欧债危机绝非欧元危机,对德国乃至欧洲来说,欧元的角色都至关重要。
    承诺是许下了,那么究竟该拿出一个怎样的解决方案?
    当危机只在希腊爆发时,德国并不想实施救援。彼时,德国民众仍在实行严厉的节约政策,若要把这节约来的钱拿去救希腊,他们是绝对不干的。默克尔也必然考虑到这一点。实际上,德国国内的民意倾向很大程度上决定了默克尔的最终应对方案。因此,2010 年,德国也只承担了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欧洲央行发行给希腊的 450 亿欧元贷款中的 84 亿欧元。
    随着欧债危机的进一步发酵,德国无法再忽视这场危机带来的巨大影响。默克尔提出,德国已经为欧元区其他陷入债务危机的国家准备好救助款项,但能否取得这项资金,取决于该国是否能提供一套具体可行的整体财政节约方案。除非欧洲中央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能够肯定该国方案的有效性,否则德国不会出一分钱。
    默克尔同时表示,坚决不接受希腊退出欧元区。此时此刻,希腊最优先的考虑应该是如何摆脱危机,如何紧缩财政,如何保持欧元的稳定。
    默克尔认为,走出此次危机的最好办法就是严格实行紧缩政策,稳定政府债务,再谋求经济发展。随着德国的表态,希腊尽管不情愿但仍必须实行严厉的节约。
    实际上,这项政策引起了希腊人的诸多不满。随着欧债危机在 2011 年的进一步扩大,更引起了大部分欧洲人的不满。之所以会如此,归根结底是德国人的国民性。
    自 “二战” 以来,德国能取得如此迅速的经济发展,主要依赖于人民的努力。可以说,现在的成绩都是德国国民一点一滴的汗水换来的。但欧洲其他国家就不一样了,他们习惯慢悠悠的工作和闲适的生活,突然让他们厉行节约,勤俭度日,自然受不了。
    到了 2011 年,默克尔与法国总统萨科齐进行会谈,总结提出了一套完整的欧盟改善方案。由于此次危机带来的问题,默克尔认为,欧盟必须做出一定的整改,具体实现则需要通过修改《里斯本条约》和《稳定与增长公约》来达到。其中,《里斯本条约》相当于简版的《欧盟宪法条约》,而《稳定与增长公约》则是为防止欧元区通货膨胀、保持欧元区的稳定而设立的。
    这项方案的具体内容是:首先,建立一个由欧元区 17 个成员国及其政府首脑组成的欧洲经济政府,这个政府的主要目的在于定期对各国的财政政策进行协调。
    其次,对《稳定与增长公约》进行修改。这部分内容包括:第一,将国家负债情况与财政赤字放到同样的高度;第二,加强预防,一旦成员国违反欧盟为各国发展制定的中期目标,立即施以罚款;第三,为了让全体欧盟成员达到前期制定的中期发展目标,将严格控制各个国家的财政政策,并为此设定最低标准;第四,一旦出现经济失衡的情况,立即引入新的解决方案;第五,建立长期危机应对机制。
    再次,修改《里斯本条约》。内容主要为:

  • 第一,引入自动制裁机制,一旦有任何国家违反了财政纪律,立即自动制裁;

  • 第二,对欧盟所有国家制定统一的财政债务上限,并且由欧洲法院监督各国究竟有没有切实履行;

  • 第三,要求私人投资者承担债权损失;

  • 第四,尽快建立欧洲稳定机制;

  • 第五,欧元区的各国加强来往联系,每月进行一次会晤,会晤内容为如何保持稳定、加快经济增长;

  • 第六,保证欧洲中央银行的独立性,坚决不设立欧洲债券。

在 2011 年 12 月的欧盟峰会上,默克尔的上述方案几乎全部得到肯定,除了《里斯本条约》中要求私人投资者承担债权损失一项以外。原因是,这项案引发了整个欧洲市场的不安。

此次方案的通过,彻底确立了欧元区坚决严肃对待财政问题的主要政策倾向,同时也预告在 2012~2013 年,大部分的欧盟国家都将过上厉行节约的生活。基于此,欧盟的其他大部分国家都怨声载道,对默克尔的批评也多次见诸报端。

想要收获就一定得有所付出。默克尔的太极之法在于 “腾挪转移”,她的这种转嫁虽遭致一些非议,可是带来的积极效应却是不容忽视的。关于这一点,恐怕只有真正的高瞻远瞩者可窥见一二了。

默克尔保持了其在欧债危机中的强硬作风,力排众议。2011 年 10 月,她达成了对希腊政府债务减半的决议,同时将欧洲金融稳定基金对困难国家的贷款金额上升到 1 万亿欧元。与此同时,默克尔仍在不断强调受难国家必须坚决严肃财政,否则别想拿到一分钱的基本要求。在她看来,各国政府若想要走出危机,必须先拿回市场对其的信任。

  • 欧债危机之所以爆发,原因在于欧元区的所有国家尽管实行了统一的货币政策,但没有与之对应的统一的财政政策,为了规避其缺陷的《稳定与增长公约》又被大部分国家违反,其中也包括德国自己,由此危机不断蔓延。

  • 为了重新取得信用,促使经济复苏,各国政府必须紧缩财政,减少赤字,同时进行结构性改革。为了监督各国的实施情况,还必须对《稳定与增长公约》的内容进行补充加强,完善其进行监督的整体框架。

首先要将欧洲经济财政监测体系,即 “欧洲学期” 引入《稳定与增长公约》。“欧洲学期” 是一个针对未来各个政府经济、财政、就业等具体政策的协调机制,它同样囊括了欧洲未来的发展计划。通过该系统,各国可以根据欧洲和其他国家的发展情况来制订更符合自己未来发展的具体计划。其中还包含一套完整的监控计划,如果有成员国没有按照既定的要求对各自的财政进行肃清,惩罚机制就会启动,罚款将可能高达该国国民生产总值的 0.5%。

2012 年 3 月,欧盟首脑会议召开,除了英国和捷克之外的所有欧盟成员国通过了《财政契约》,《财政契约》全名为《欧洲经济货币联盟稳定、协调与治理契约》。这部契约的主要内容是:各国仿效德国,将肃清财政写入宪法,厉行节约,摆脱困境。这项要求的主要目标,在于让每个国家都能对其彻底重视,让每个国民都意识到必须得努力工作才能走出泥潭。

为了监督每个成员国做出的具体努力,契约还制定了必须达到预算平衡或者盈余的要求,否则自动启动惩罚,金额大约为该国国民生产总值的 0.1%。除非欧盟理事会通过不对其惩罚的决议,否则不能停止。
若是以上严厉的措施仍不能保证财政的稳定,那么只有施用最后一招 —— 通过欧洲稳定基金的资金援助。

  • 随后不久,在德国和法国的大力倡议下,大部分欧洲国家又通过了《欧洲竞争力公约》,承担特殊的经济政策协调以及趋同义务。这项条约同样受到 “欧洲学期” 的监督。
    至此,欧洲为应对欧债危机已经做出非常完善的准备,这些措施也在一步步生效。希腊、爱尔兰等国的财政赤字不断下降,国债资本市场的情况也进入了好转期。但是,西班牙银行和意大利国债融资成本市场又引发了新的问题。

当欧债危机如芝麻开花一般 “节节高” 时,人们意识到这并不单纯是主权债务危机,而是债务危机、银行危机和经济危机的复杂合成体

  • 首先,政府救助措施向市场注入了大量资金,但银行手中的政府债券早已贬值得异常严重,由此使银行资产情况进一步恶化;其次,政府的厉行节约让国家的经济陷入更危险的境地。由于经济倒退,失业人口不断增加,税收减少,政府的债务负担继续恶化。这使欧洲大部分国家的经济面临着全面衰退的危险。

为了应对此次危机,发行欧洲债券的方案被再次提及,也再次遭到了默克尔的坚决反对。欧洲债券很可能让德国政府为这些国家的坏账埋单,这是一个方面的原因;此外,默克尔还担忧有了欧洲债券的帮助,许多国家会因此放松各自的经济紧缩,一旦发生这种情形,整个欧洲都面临着前功尽弃的结局,前期的大量投入也会打水漂。

  • 2012 年 6 月,20 国集团峰会举行时,默克尔公开表示:“解决欧债危机不应苛求德国!”6 月 26 日,在德国国内自民党议会党团会议上,默克尔面对发行欧洲债券的提议时,再次强硬表示:“只要我活着,就不会推行欧洲债券!” 她就如同照看孩子的母亲,坚决不允许任何严重危害到德国的行为。
    为解决办法,欧洲中央银行提出了另一套解决方案,即将基准利率降低到 0.75%,实行 “长期再融资计划” 以及 “无限制地购买主权债券” 计划。0.75% 的比率,可谓欧洲中央银行的基准利率的史上最低值。
    无疑,这个计划遭到来自德国内部的抗议。2012 年 9 月,德国中央银行行长魏格曼就公开表示了反对。他认为,这个计划中,尤其是其中的第二个计划,会给德国的经济带来非常沉重的负担。德国国民也不看好这个计划。
    彼时,正值希腊总理萨马拉斯访问德国,他向默克尔提出能否减缓缩减财政速度的要求,表示本国国内已经有些吃不消,希望能将期限从 2014 年延缓至 2016 年。默克尔对此的回应非常 “暧昧”,她说必须兼顾希腊和德国人民的共同意愿。
    但实际上,彼时德国国内已经对越来越高的救助金额深深不满,德国本身的经济也已经连续 7 个月呈现出收缩状态,财政部长朔伊布勒已在研究希腊退出欧元区将带来的后果。除了民众的呼声之外,联盟党的盟友自民党、联盟党内部基民盟的盟友基社盟也同时表示反对继续援助希腊,包括基民盟本身也有不少成员要求放弃希腊,默克尔不得不仔细斟酌。

  • 最终,默克尔没有让人失望,德国将坚持继续援助希腊,拯救欧元,但希腊总理放宽期限的要求没有得到同意。为了安抚德国民众,默克尔必须做出如此选择。与此同时,她提出不能将希腊排除在欧元区之外,更不能让欧元区解体。她坚持认为,“欧元不只是一种货币,更是一种理念”。
    默克尔选择支持欧洲中央银行的计划。
    她放宽了贷款金额的数量,将其提高到 5000 亿欧元,总的援助金额已经超过德国联邦政府的年度预算。在随后进行的欧盟峰会上,针对欧债危机通过了三个相当重要的决策:第一,银行可以在 “适当条件” 下,获得欧洲稳定机制救助基金的直接注资;第二,欧洲金融稳定基金和欧洲稳定机制可更为灵活地使用;第三,欧洲稳定机制归还资金时,同等看待欧元区国家和私人债权人。这次之所以能达成如此有效的决议,都得益于默克尔的让步。之前,她对三项中的第一和第三项都持绝对的反对态度。
    新政策落地后,良好的效果逐渐显现出来,西班牙和意大利的金融市场趋于稳定,即便银行和房地产行业仍没能摆脱困境。银行对于金融产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为了控制银行的经济状况,欧元区政府首脑们决定建立一个欧元区统一监管机构,直接隶属于欧洲中央银行,通过对全欧洲具有一定影响力的银行进行有效监控,以及时对危机做出反应。而这项决议未来真正实施时究竟能否起到有效作用,仍有待验证。
    总体来说,面对欧债危机,默克尔展露出她异常强硬的姿态,坚决要求希腊等国整肃财政,不让德国为欧元区其他国家的残破经济埋单,但与此同时,她又始终保持自己作为帮助者的姿态。

  • 德国在 “二战” 中的历史溯源决定,一旦德国开始主宰别国命运、过多干涉别国发展,就会引来众人怀疑,由此会带来诸多负面影响。

  • 从结果来看,默克尔对德国角色的把握非常恰当,尽管从实质上来讲,德国确实能左右希腊等国的整体经济,但默克尔并没有在援助过程中蚕食别国主权。

欧债危机仍在继续,不安定因素仍然存在,究竟该如何展开进一步的行动,彻底将欧元区从欧债危机中解脱出来,依旧是德国在自身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必须要考虑的悬而未决的问题。

  • 由于欧债危机中德国的表现值得称道,在默克尔的带领下,对欧元区遇难国家的救助进入了正轨。她施行的严厉措施、表现出的强硬姿态,都让人们对她有了新的认识。全球的舆论自然也不会忽略默克尔的精彩表现,对默克尔的肯定与批评、赞扬与贬低充斥着各大媒体,正反两极的评价昭示着人们对默克尔的复杂情感。

欧债危机对默克尔的考验结果已 “昭告天下”,纵然不是每个人都对她竖起拇指,可鼓掌的毕竟是大多数。她的强硬和恰到好处的 “妥协”,叫人印象深刻。她始终是这样一个人,不急不缓,徐徐而前。
若说在欧洲局势中一枝独秀大有占尽地利、人和的因素,那么她在对待亚洲国家以及其他地域国家的事务上,便只能凭靠无法洞悉的天时和自身才华了。令人赞叹的是,她在外交上一样让世界侧目。

  • 2006 年 5 月,默克尔继任德国总理之后第一次访华。
    德国前任总理施罗德在位时,将与中国的经济合作和发展作为两国外交的重点。从默克尔初次访华所提出的问题来看,她显然并不认同这个观点。经济问题并不是她交流的全部,在访问中,她阐述了自己对于宗教和人权等相关问题的看法。
    施罗德把经济作为主导中德外交关系发展的重点,源自两国几十年间形成的约定俗成的合作传统。施罗德之前的总理科尔在任时便和中国建立了友好合作关系,施罗德将这层关系向更加亲密的方向推进了一步。
    默克尔上台后,一改常态,总是与中方保持一定的距离。这种 “距离感”,是否有意为之并不清楚。不过,可以从之后发生的一件事窥知一二。

  • 2006 年,中德两国名校共派出 100 多名优秀博士生、教授共同参与有关认知系统和国际研究两个项目的研发,项目涉及十几个学科,历时 4 年。中德的首次合作获得了圆满成功,项目几乎没有瑕疵。这也为今后中德在高技术人才以及学术方面的交流打开了一扇窗。

  • 除了教育和人才上的交流,中德两方的传统文化交流也越来越密切。2007 年,默克尔亲赴中国,启动两国文化交流的系列活动。交流活动会持续 3 年左右,希望能促进两国人民之间的了解和交往,以及文化的交流。
    次年 1 月,默克尔计划出访美国。在这之前,她回答国内一家媒体的提问时认为,与美国建立合作关系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此战略意义是什么意思?默克尔访美期间做出了回应:中国等亚洲国家在国际上的实力与地位迅速提升,这对于西方国家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此德国等欧洲国家要和美国建立一个共同的市场,建立有战略意义的合作来应对挑战。

  • 2007 年,中国和德国建交 35 年。8 月 27 日,默克尔第二次来到中国,这给两国的外交升温带来了希望。不过,默克尔并不会按着这种期望行事。

  • 在同中国领导人的会谈中,第一次访华时被提及的知识产权保护、环境保护和人权问题仍是默克尔此行的重点。另外,她还提到有关中国产品的质量问题,中德双方对此都存在较大分歧。

此行中,默克尔还到中国社会科学院发表了一场演说,直指中国不重视保护知识产权,对中国 “抄袭” 德国汽车制造等方面的问题进行了严厉批评。在她看来,简单、一味地仿造而没有任何原创性质的模仿就是一种 “偷” 的行为。

  • 中德双方和社会大众原本希望两国关系借着建交 35 年的机会回暖,结果事与愿违。而真正令中方感到愤怒的是默克尔从中国返回国内的一个月后,就在德国总理官邸会见了达赖 —— 这是德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这一做法真正将中国和德国的关系推到了危机边缘,中国取消了原定的两国高层领导会谈。
    2008 年 10 月 24 日,默克尔第三次访华。
    这次会面正值全球金融危机期间,几乎所有国家的经济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德国对中国的这次出访,也是针对这一危机展开的。3 个月后,时任总理的温家宝到欧洲访问,和默克尔就两国以及全球的经济发展问题进行了会谈,结束后还发表了关于双方经济合作的声明。

  • 是年,默克尔在媒体上表示希望中国的奥运会能取得成功,并会尽全力促进中德友好关系。当时,默克尔这样公开的 “示好” 也许是出于压力,而如今中德关系的升温则得益于她对于中国越来越深的了解,以及对世界不同制度国家多样化发展的尊重。只有真正从内心理解、尊重和接纳对方的体制和国情,两国友好外交才会出现实质性进展。
    2012 年,中国在德国开展了 “中国文化年” 活动,无论是规模、持续时间还是影响范围,都是中德交往史上的一个新纪录。
    默克尔说,德国的人民非常喜欢中国文化,也希望能和中国人民建立深厚的友谊。在文化发展方面,德国和中国有很多的相似之处,都有非常久远的历史和传统。以往,包括德国领导人在内德国民众对中国的了解都很少,现在德国对中国的兴趣越来越大。
    近些年,中国和德国每逢新年,会派出一些文化组织到对方国家进行演出。德国国内著名的交响乐团到中国为新年音乐会助阵,中国的演出单位则将欢度新春的活动搬到德国首都的火车站。这些异国文化不仅给中国和德国带去了新鲜,也使得两国的外交和战略合作趋于更加紧密的程度。

  • 随着默克尔对中国的进一步了解,她之前对中国强硬的态度也逐渐发生了改变。她更加了解真实的中国,也看到中国在国际上起到的正面、积极的引导作用,对华好感度逐渐上升,她甚至毫不掩饰地在言谈中表露出来,这从其于 2010 年 7 月 15 日的第四次访华中的言论便可见一二。她说:“中国的发展之路让人们充满了信心和力量,足以引得全球瞩目。”
    德国与中国的交往,给德国的经济发展带来了巨大收益,默克尔对中国的外交政策也从原来的以意识为主导的价值观政策,转变成以务实为主导的经济外交政策。

  • 2012 年 2 月,默克尔第五次访问中国。
    此时,德国正深陷欧债危机之中,和其他西方国家一样,德国国内的经济死气沉沉。默克尔说,中国是她在新的一年出访的首个非欧洲国家,这时来到中国确实是希望有所收获,但并不是物质上的帮助,而是求得一个信赖。

其时,欧洲经济体制发展确实令人沮丧,默克尔给出了一份具体的解决方案,且对经济形势的好转充满了信心。中国在国际社会眼中俨然是一个有经济实力和发展前景的大国,默克尔希望中国不要对欧洲丧失信心。当然,其中的潜台词则是,希望中国能到欧洲投资,这能给双方带来巨大的利润。
同年 8 月,默克尔应邀第六次访华。这次访华,同样是针对欧债危机中的经济进行的会谈。中德双方一方面巩固了第五次访华时建立的友好信任关系,一方面又进一步对中欧贸易不景气的问题以及复杂的国际形势进行了探讨。

六次访华历程,这条中德友好之路双方走得都不容易。不管怎样,中国和德国的外交关系前景乐观,只要双方尊重彼此间的差异,致力于进一步了解对方国家的国情,用沟通和信任护航,中德就能携手面对发展中的任何风浪

  • 2007 年 10 月 23 日,默克尔带领执政党发布了一份有关 “亚洲战略” 的文件,第一次将 “价值观外交” 落于纸上。这份文件表明,德国要重新定位与中国的关系,并且会调整施罗德在位时制定的对华外交政策。一方面,中国在经济上的发展势头越来越猛,国际地位也逐渐攀升,也许很快会成为德国在经济以及能源方面强有力的对手。

  • 在默克尔看来,中国和俄罗斯处在与西方民主制度不同的另一个体制之中,德国在选择经济合作伙伴时,不能只考虑对方的经济发展情况,还要看这个国家的人权与制度,这就像一枚钱币的两面,缺一不可。

  • 默克尔意图通过价值观外交这一政策,将中国和俄罗斯的制度引上 “西化” 的道路。她这种强势的、不考虑对方实际情况的外交政策,显然影响了与中国、俄罗斯的关系。
    她顽固地认为,这种基于价值观的外交政策并非针对哪一个国家,这是德国外交的基础;在和中东等国家交往时,德国也是将这种价值观念作为导向,才得以长久地在国际上享有极高的声誉和威望。
    只是,她的这种做法不仅在国际上受到一些国家的谴责,德国国内的党派也出现了反对声音。

  • 2007 年 10 月,基民盟将默克尔的价值观外交作为一项重要的外交成绩,拿到社民党的大会上炫耀,这引起施泰因迈尔的强烈不满。他把这种外交称之为 “橱窗外交”,批评默克尔说,真正好的外交政策并不是拿出来给人们到处展示它有多么好,不是放在橱窗里供人们参观和称赞的商品,而是真正有生命,能够切实达到制定目的的政策。
    会见达赖事件后,默克尔受到来自中国的强烈谴责,称在德国没有对此事做出合理合适的表态之前,不会主动重建友好关系。
    此时,默克尔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主动地向中国外交部部长发出邀请。媒体评论说,默克尔的价值观外交政策是与世界发展的总趋势背道而驰的。这种政策不但会制约德国在国际上的发展,也会损害其他国家的利益。

  • 默克尔领导的联盟党和社民党上台后,中德外交越来越频繁,虽然这其中不乏摩擦,但总体趋势是乐观的。德国越来越意识到与中国合作的重要,其应抛弃之前对中国不正确的认识,进一步促进两国的友好关系。
    至 2015 年,中德已经建交 43 年,经历过许多磕磕绊绊之后,德中关系越来越紧密。

2008 年全球遭遇金融危机时,德国和中国携手共同应对危机,共同承担起推动世界经济复苏的责任。在这之前,德国与中国在国际经济上以竞争为主,但高手过招,除了输赢之外,留下更多的是尊重。中德都非常赞赏对方在世界经济危机中表现出的责任感,也更加了解对方,这为未来建立全面的战略合作关系打下了坚实基础。

  • 中德关系的战略共识亲密,从德国对中国经济发展的态度就能够得出。中国经济刚刚在国际上崭露头角时,德国担心高速发展的中国会撼动西方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默克尔以人权和民主体制作为与中国经济合作的 “绑定” 条件。而当 2009 年德国的 “全球最大贸易出口国” 的桂冠被中国夺得后,德国并没有出现抨击等负面评价,反倒对中国的经济发展力给予了充分肯定。

在德国经济界的专家们看来,中国能摘取这顶桂冠靠的是实力,其相信中国的出口额会不断提升,将会稳坐榜首,仅次于中国出口额的德国也将继续守住自己的位置。
对这两个国家来说,最为重要的是继续拉动整个国际市场的出口贸易,市场越大,每个国家的收益才会越大。

  • 在补救与中国的关系上,默克尔的另一个 “自知之明” 是,她意识到中国的社会主义制度并非自己认为的没有人权、只会制造贫穷的制度。

在数次访问中国之后,默克尔看到了中国政府正在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道路上摸索前进,并用适合自己国家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保障了国民的基本生活。中国经济的发展改变了世界的经济格局,也改变了西方国家对亚洲国家的看法。

  • 慢慢地,默克尔开始支持中国在国际合作和发展中的主张,即无论国家的大小和贫富,在合作中都应该被放在同样的高度,只有平等交流,才能促进国家间的合作,国际经济的发展也才能惠及全球民众。

  • 此番波折,让默克尔看到了自己的 “短板”,她也慢慢反省,意识到在世界大国的外交活动中,德国与中国的关系非常重要。不管是处理国际政治事务还是维护国际环境的安全,又或者是加快世界贸易的发展进程,德国都需要中国的鼎力支持。当然,德国的发展也有很多值得中国借鉴和学习的地方。
    谁也不能保证将来没有磕磕碰碰。不过,中德之间的外交关系前景乐观,只要双方尊重彼此间的差异,用沟通和信任护航,还会出什么岔子呢?这一次,默克尔长了一智。

  • 默克尔不喜欢被称为 “铁娘子”,也许是因为她本人对撒切尔夫人有 “想法”,也许是不愿成为 “他人第二”,可外界觉得她就是 “德国铁娘子”:有性格,不做作,果断,不妥协,坚持己见…… 在外交上,欧洲和亚洲国家都已领略了这位铁娘子的独特魅力,虽颇有微词,也不得不承认其出色的外交才华。除了亚欧国家,北非和中东也一样感受到了默克尔的 “铁腕” 作风。
    有两个问题,自默克尔执政以来就始终被她紧握在手:

  • 一个是决不放弃北非和中东两个能源重地,

  • 另一个就是一直不遗余力地推动环保外交。

早在 20 世纪 50 年代,德国就与埃及等几个北非国家建立了友好往来关系。德国对北非的外交政策受两方面的影响:

  • 第一,北非隶属于非洲,因此德国对非洲的政策也会影响到对北非的政策;

  • 第二,在宗教和民族等方面,北非和中东联系密切,因此德国对中东的政策也会影响对北非的政策。

“二战” 后,德国被长期排除在国际石油市场之外,应对石油危机的能力偏弱。德国人口稠密、自然资源稀缺,对石油的重视程度自然不可小觑。德国人环保观念根深蒂固,历来比欧洲其他国家更青睐绿色能源。

德国虽是欧洲第一大国,却未能在欧盟中获得领导地位。无论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还是联合国,其从未进入领导核心;在国际事务中也屡次经受挫折,即使在中东、北非事务中,也未曾有过强大的话语权。这些都与德国没有占据能源重地有着莫大的关系。

  • 1990 年,东德和西德统一,德国政府也希望借机建立一个完善的对非外交政策,却一直未能如愿,原因之一在于北非始终不在非洲援助计划之内。

  • 欧盟成立以来,环地中海地区一直是其外交重点之一。各个国家都越来越重视非洲发展对于全球的影响。地中海南岸的北非国家,不是国际航运要冲,就是拥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这无疑令其成为欧洲防范非法移民的重点区域。

  • 2000 年,在联合国举办的跨世纪国家首领会议上,德国总理承诺将制定与此相关的政策。4 月,以非洲为主要对象的全球援助项目计划在德国发布,这项计划将会在 2015 年实施,项目涉及非洲的粮食、贫穷、教育和环境等多个内容,不过这项计划仍未将北非发展纳入其中。
    默克尔上台后,这种情况发生了根本改变。

  • 2011 年,德国政府第一次将北非发展纳入对非的外交政策中。这表示,德国已经开始重视北非的局势变化和发展:这项政策涉及埃及、阿尔及利亚等 6 个北非国家与德国的双边和多边关系发展。比如,欧盟和地中海联盟国家之间的关系;德国与北非国家的经济、贸易合作关系;能源以及政治变革也列入此次的外交政策中。

  • 另外,德国还加强了对北非的援助,其中包括对埃及在环境、就业和教育领域,对阿尔及利亚在经济发展和水资源领域,对利比亚在教育和基础设施领域,对摩洛哥在气候和可再生资源领域,对突尼斯在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等领域。

在对北非的外交政策中,可再生能源的开发和利用方面的合作方案特别醒目,与北非的这种合作对德国而言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首先,德国长期以来虽一直以科技密集和环境友好型国家示人,但由于拥有庞大的经济总量,依旧是全球第五大能源消费国,同时因受制于资源贫乏,德国还是全球第四大油气进口国。德国的部分石油是固定从北非进口的,虽然数量不多,可这种贸易往来保证了德国与北非在进出口方面的平衡。能源和石油问题一直都是德国难以绕过的核心问题,对德国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

  • 其次,出于能源和安全方面考虑,北非是连通德国与中东国家的重要关口。若要从中东获得石油等能源,德国必须经过此地。
    最后,默克尔上台后,核能会慢慢退出德国的能源舞台,德国将面临能源结构的改革,这就需要一些具有充足新能源的合作伙伴,北非国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德国对北非政策中有这样一条 —— 从北非引进电力,这些电力是由北非国家的可再生资源产生的,特别是北非的西部富含风能、太阳能等可再生资源。德国对此做出了详尽的计划,旨在解决欧盟国家与北非共同使用太阳能发电的问题。到 2020 年,两国将会建成一个太阳能发电新项目,预计发电量在 20 千兆瓦

同越来越详尽的对北非的外交政策相比,截至 2012 年,德国仍没有出台完善的对中东的外交政策。不过,却有与中东外交往来的几条原则:

  • 第一,德国有义务担负起犹太民族的过去和发展,要全力保护以色列的安危;第二,保护以色列的安全就能保证中东地区局势的安稳,进而保证欧洲的安全。

  • 2008 年 3 月,默克尔带领德国 7 位部长一同到以色列出访,共同商讨关于德国与以色列建立合作方案的事宜,以色列也成为欧洲国家之外和德国建立这种方案的首个国家,一种新的友好合作方式将在两国之间展开。
    随后 3 年,两国政府分别在两个国家召开首脑内部会议,对德以外交政策进行洽谈。随着时间的推进,两国的磋商也慢慢变得有序和常态化。
    这种外交政策,也促进了两国在经济上的友好往来。在以色列所有的外贸合作国家中,德国是第三大国,与欧盟其他国家相比,德国对以色列的重要性稳坐榜首。德国的大众和西门子等名牌企业都选择在以色列境内安营扎寨。
    两国除了在科研、教育等方面合作甚广,在军事上的合作也不容忽视。两国在海军的战备物资方面保持着长期的合作,即使在地区局势不稳的情况下也没有中断。
    在以色列的海上防御系统配置中,舰艇是由德国提供的,这是以色列主动向德国提出的要求,德国也积极地给予了支持。到 2012 年,以色列已收到德国送去的军事设施 “大礼”——3 艘潜艇,另外两艘以电池作为前进动力的潜艇也很快就会完工。这份 “大礼” 花费了 10 亿欧元,其中 1/3 是由德国政府提供的。

  • 2011 年 6 月时,包括北非在内的一份对非政策发布,默克尔除了在军事上保持强硬的态度,其他方面均与国际上的盟友保持一致,即在帮助非洲国家改善生活环境、维护人权以及消除贫困等方面做出最大的努力。但是,在军事方面,默克尔拒绝参加北约武力干预利比亚的行动,不顾阻止售卖坦克给沙特阿拉伯。同时,反对联合国接受巴勒斯坦成为其会员国家。

默克尔在军事安全方面的这种态度,遭到国内和国际一些人士的谴责,可这才是她,从不让外界质疑左右自己的想法。诸多事实也证明了,这样的 “大棒” 之风很吃得开,也总能吃得开。

从双头鹰到双翼#

每个人都可以做主自己的人生,有时迫于种种因素选择了一条别的路,可那也是自己的选择,我们能做的是甘之如饴,微笑接受,而非自怨自艾妄自菲薄。

选择继续担任俄罗斯总统的普京,难道不渴望安稳生活吗?只是他知道自己属于这个多变的时代,他是个能担当大任的人,这样的人,又怎能如平民百姓一般,过着小资生活呢?那样的生活又怎能释放出他内在的全部热情?

  • 普京明白,要想继续担任这份重职,就必须担负起它所带来的重责。
    苏联解体之后,叶利钦曾对俄罗斯的外交政策进行了一系列整改。最初,叶利钦推行的是 “一边倒” 的外交政策。叶利钦当时的想法是,希望在外交上全面倒向西方,想借此来获得西方国家的接纳,这样一来西方国家就会向俄罗斯提供大量资金,便可以让俄罗斯暂渡难关。然而,作为苏联解体后最大的成员国,俄罗斯一直被当成苏联的代表,尽管当时美苏冷战时期已经过去,可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敌视态度并未完全改善,他们仍然希望能削弱俄罗斯的力量。俄罗斯的退步、妥协并没有令其达成预期目标,不仅没能融入西方国家,在东方的影响力也大打折扣,得不偿失。

叶利钦在其第二个任期当中,又制定了 “双头鹰” 的外交战略。“双头鹰” 的目标,是推动世界多极化,进而将俄罗斯打造成多极化格局中的重要一极。

  • 叶利钦的这项决定得到了俄罗斯各界的认同。普京也十分支持叶利钦的 “双头鹰” 战略,甚至还在此基础上补充了几点,从而制定了 “巩固独联体、平衡东西方” 的 “双翼外交”。
    总结普京的 “双翼外交”,不外乎以下 4 点:

  • 第一,愿在降低武力因素在国际关系中的作用方面,与美国有进一步的合作;

  • 第二,将欧盟视为俄罗斯重要的政治经济伙伴,有限发展与欧洲国家的关系;

  • 第三,积极发展同中国的友好外交关系,亚太外交将是俄罗斯接下来的重点方向之一;

  • 第四,“双翼外交” 的重点是发展与独联体所有国家的友好关系以及战略伙伴关系,其优先方面是保证与独联体国家进行多边和双边合作。

普京的 “双翼外交”,是从俄罗斯的实际情况出发,着眼于俄罗斯长远利益的一项正确决策。他曾向俄罗斯人民保证,俄罗斯有能力捍卫自己的主权,也有足够的力量保证自己的安全。在国际上,俄罗斯可以维护好自己民族的根本利益。俄罗斯永远都不会回到苏联时期,也绝不会通过造成新的两极分化的格局来达到复兴的目的。进行市场改造,融入国际社会,这才是俄罗斯应该选择的道路。
北约东扩、美国国家导弹防御体系 (NMD) 的发展…… 面对西方国家强烈的排挤,俄罗斯必须改善同西方国家的外交关系,在加强同西欧的合作的同时,还要抓紧同东方国家搭建友好桥梁。

普京曾写过一篇题为《二十一世纪的头十年》的文章,在这篇文章当中,他表示世界在未来一定是朝着多极化发展的,他认为,俄罗斯应该继续推动多极化格局的形成。
出任总统的时候,普京处处小心,担心自己的一时疏忽会酿成大祸。直到他适应总统职位,他的才能才逐渐展示出来。任职期间,俄罗斯的各个方面都得到了发展,最主要表现在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关系开始有了微妙的转变,尤其是与美国之间的关系转变得较为明显。这一转变来之不易。

  • 普京在刚上任的时候,美国的专家学者们都表示,俄美将会进一步恶化,很多人都不看好接下来俄美的关系走向。有部分专家学者甚至认为,普京领导下的俄罗斯恐怕将会对美国采取强硬的抵抗手段,普京在一段讲话中似乎也将西方国家从 “伙伴” 变为了 “竞争对手”,而他的这种微妙变化也自然引来了更多专家学者的担忧。
    还有一部分专家学者认为,在普京的统治之下,俄罗斯恐怕难成气候。俄罗斯已经没落了,再也回不到苏联时期的那种地位,对美国来说,俄罗斯远没有之前那样的威慑力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俄美关系的状态也并未像那些专家学者们预期的那样会越发僵持,反倒趋于缓和了。
    普京担任代总统时,美国特使塔尔博特曾访问过莫斯科。当时受制于种种外部因素,见面对于两人来说都极其不自在,尴尬的气氛一直萦绕在两人周围。两人的表现似乎正在印证某些传言。而到了 2000 年 2 月初,塔尔博特正式访问俄罗斯,访问结束之后,两人则都表示这一次访问的结果令他们满意。显然,两国关系正在回暖。

  • 除了与美国的关系开始缓和,俄罗斯与欧洲国家的关系也趋于正常化。伦敦俱乐部勾销了俄罗斯在苏联期间欠下的一大笔债务,最终仅仅要求俄罗斯偿还还不到原先一半的债务。这一结果,也让俄罗斯拥有了重新回到国际资本市场的机会。

  • 2000 年 2 月中旬,北约秘书长罗伯逊对莫斯科进行了访问。此次访问中,双方纷纷表示将终结科索沃战争以后北约与俄罗斯不温和的外交关系,重新回到原本通畅的官方接触层面,而双方在布鲁塞尔共同设立的理事会也将恢复工作。
    尽管俄罗斯逐一修正着与西方各国的关系,但西方国家与俄罗斯的矛盾依旧尖锐。西方国家不仅在经济方面排挤俄罗斯,在军事上也予以强有力的压制。
    事实上,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矛盾由来已久。

  • 早在 1991 年时,华沙条约组织解散,而原组织成员接连提出要加入北约的要求,当时的俄罗斯坚决反对成员们的要求,如此,其与其他成员之间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到了 1993 年,美国提出了一个折中计划,美方表示只要加入 “和平伙伴关系” 计划,就可以为加入北约创造条件。随后,俄罗斯与其他 22 个国家都加入到该计划中。俄罗斯之所以加入其中,是因为不想被欧洲新军事安全一体化排除在外。只是,美国提出的这种计划并没有遏制东欧国家加入北约的居心,对俄罗斯而言,这个结果相当不尽如人意。

  • 1972 年时,美苏签订了《限制反弹道导弹系统条约》,但近几年,美国一直要求俄罗斯同意修改条约内容,虽然俄方未曾应允,可为了谋求更大的地面、空间的优势,美国依然单方面违反条约内容。

  • 1999 年 7 月,颇有私心的美国在总统克林顿的牵头下签署了与《限制反弹道导弹系统条约》内容完全相反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 (NMD) 法案。美国不顾其他国家的反对,一再为 NMD 的研究拨款,美军还在是年 10 月份首次试验了导弹拦截技术,并大获成功。
    显然,美国签署国家导弹防御系统法案的行为严重影响了世界安全,必定会打破国际战略平衡,但归根到底,美国的目的即是要降低俄罗斯的核能力。
    美国看准了当时俄罗斯国内的经济危机,认定俄罗斯没办法为国防建设投入太多的资金,这样一来,俄罗斯也就没办法在核武器上与美国分庭抗礼。而美国签署的国家导弹防御系统法案将会大大降低俄罗斯的核抑制能力,俄罗斯一旦失去了核武器这张王牌,其必然退居二线,失去大国地位。
    普京自然清楚美国这一系列举动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也明白美国部署 NMD 对俄罗斯将会产生十分不利的影响。为了维持俄美的军事战略平衡,为了保护国家利益,为了保障俄罗斯的大国地位,普京绝不能坐以待毙。
    普京明白,一味地反对、指责根本无法阻止美国进行 NMD 计划。因此,他避免针锋相对,选择从侧面去解决这个问题。
    在他的推动之下,俄罗斯的国家杜马通过了《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以及《俄美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核武器条约》,俄罗斯方面还将《俄美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核武器条约》与《限制反弹道导弹系统条约》挂钩,此番举措极大地限制了美国发展反导系统。
    普京还积极谋求其他国家的支持,力图通过外交手段阻止美国的 NMD 计划,最起码也要起到抑制效果。2000 年 7 月,普京访华,与中方探讨了这一问题,两国很快达成一致,签订了《中俄关于反导问题的联合声明》。与此同时,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加拿大都对美国实行 NMD 计划表示不满,而对普京的反导行动纷纷表示支持。

  • 通过普京的努力,美国的 NMD 计划遭到了北约盟国、中国、俄罗斯等国家的强烈反对。迫于国际指责,克林顿只好宣布推迟 NMD 的实行。

国与国的交往没有绝对的对峙,只有绝对的利益,敌人不会永远是敌人,朋友也永远不会一直是朋友。普京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才使得俄罗斯不至于被踩在脚下,也不至于与美国结怨太深。而实际上,俄罗斯与美国长久以来都保持着忽远忽近的关系,这无疑是 “利益” 在作祟

俄美,对抗与合作#

在新的世纪,俄罗斯在新任领导人的带领之下,其未来必定会绚丽多彩。只是这份多姿的背后,是无尽的利益交锋。

说到俄罗斯,就不得不提及它的老对头美国,作为在世界上都极具影响力的国家,俄罗斯与美国的关系更让世界人民关注。俄罗斯经济的恶化,再加上美国及北约不断给予俄罗斯重压,俄美关系急速下滑。在新的世纪,两国究竟是选择继续合作,还是重新对抗,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 自苏联解体之后,俄罗斯的国际影响力便大不如前,而美国依旧是经济、军事强国。面对两国的差距,普京当然清楚选择与美国对抗是没有好处的。

  • 2000 年,普京批准了《俄罗斯联邦外交政策构想》,他在这篇文章中写道,尽管俄美之间存在着很严重的分歧,但俄美的相互关系是改善国际形势的重要保障,是保证全球战略稳定的必要条件。在普京看来,俄美应该保持继续合作的关系,在相互合作当中谋求两国的共同发展。

  • 俄罗斯希望与美国友好相处,可两国之间存在的矛盾非一朝一夕便能解决,而在改善关系上,美国方面还表现出了强烈的抵触心理,因此普京想要与美国改善关系,必须等待时机。

  • 2001 年,美国发生了震惊世界的 “9・11” 恐怖袭击事件,这次事件的发生,对世界安全局势以及外交格局产生了极大影响。普京认为,改善俄美关系的机会来了。

  • 2002 年 11 月初,普京访华并登上中国的长城,领略了中国的壮丽江山。在他登上长城时,俄罗斯代表团中的一个成员提醒普京,美国总统小布什访华时也曾游览过长城,并且一直登上了第三座烽火台。“我不准备同布什先生竞赛”,普京笑着说道。普京这句话看似无心之语,其实蕴含着深刻道理。这句话表面上的意思是说他本人不会与布什较劲儿去登更远的烽火台,实际上他的用意是希望能改善俄美的关系。

  • 2002 年 5 月,在莫斯科举行的峰会上,俄美两国的总统共同签署了《俄美新战略关系联合宣言》、《俄美关于削减进攻性战略力量条约》等文件。俄美两国正在建立新型的战略伙伴关系,普京与布什都表示,俄美关系永远都不会回到美苏冷战时期那样。同时两人还称,俄美双方将会为促进世界经济一体化努力,一同应对全球性威胁以及地方冲突等问题。
    就在这次峰会结束后不久,美国商务部便承认俄罗斯为市场经济国家,这也加快了俄罗斯进入世界贸易组织的脚步,同时也为俄罗斯进入美国市场扫清了阻碍。

俄美关系在大形势上已有好转,可在具体问题上似有分歧,尤其是在北约东扩的问题上,两国一直处于僵持状态,好在彼此都在积极寻找解决办法。
当北约继续向东扩展势力时,波罗的海三国就成为其东扩的目标。波罗的海三国是指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三国为俄罗斯西北边境国家,若它们加入北约,对俄罗斯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普京曾对北约东扩予以严厉谴责,而美国及欧盟各国对北约东扩却持坚决同意的态度,普京知道,他必须灵活解决这一矛盾。

  • 2001 年 11 月 13 日,应美国总统小布什之邀,普京赴美国访问。访问期间,布什极尽地主之谊,他还热情地邀请普京夫妇去他位于德克萨斯州的农场做客。两人或把酒言欢,或相约林间漫步,在外人看来,这俨然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再找寻往昔的斑驳岁月。不管真假,两人此时的表现使得俄美之间的关系有了缓和的机会。
    在两人的交流中,就反对恐怖主义的问题有很多共同语言。普京在反对车臣恐怖主义问题上的措施得到了布什的支持,而美国在阿富汗战争问题上的表现,俄罗斯也表示理解。加之 “9・11” 恐怖袭击事件发生没多久,反恐话题无疑成了拉近俄美关系的一大法宝。
    尽管在反对恐怖主义的问题中,俄美双方有了很多共识,可这不代表彼此间的矛盾都可 “一笑而过”。北约东扩问题,实在棘手至极。
    是年 11 月 23 日,普京在俄罗斯两百会议国际事务委员会中发表了讲话,在讲话中谈及俄罗斯对北约的态度,他表示,北约的东扩应该抱有一定的条件限制,只要不损害到俄罗斯的利益,俄罗斯方面愿意同北约展开积极的、有建设性的合作。
    除了东扩问题,在伊朗、伊拉克等中东国家的问题上,俄罗斯与美国也存在着相当多的矛盾。或许,这是俄罗斯 “制约” 美国的一个手段。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出于对自身经济利益的考虑,俄罗斯向伊朗出售了核技术,这一做法遭到了美国的强烈反对。美方认为,俄罗斯为伊朗提供核技术会影响国际的安全形势,美方担心伊朗会利用俄罗斯提供的核技术制造核武器,因此美国要求俄罗斯终止这一行为。而俄方却认为,美国的担心纯属杞人忧天,故而并未听从劝告。

  • 2000 年 3 月,伊朗总统哈塔米对俄罗斯进行访问。为了推进俄罗斯与伊朗之间的关系,双方签署了两国关系基础和合作原则条约。在哈塔米访问期间,双方还达成了共识,签订了关于黑海法律地位的联合声明。哈塔米与普京在谈话中均表示,要加强两国之间的军事技术合作,普京还打算帮助伊朗建立布什尔核电站。

  • 2000 年 10 月,俄罗斯宣布将在和平利用原子能的前提下,加强与伊朗在原子能方面的合作,俄罗斯方面允诺将继续帮助伊朗修建 3 座核电站。

  • 2003 年 3 月 20 日,伊拉克战争爆发,俄罗斯与德国、法国合作,形成三角关系,在伊拉克战争的问题上他们表示,在维护国际法和联合国尊严的前提下,将会保护自身在中东地区的合法利益。俄罗斯此举,也是出于自身利益及战略利益方面的考虑,可美方对此十分不满,俄美关系迅速恶化。
    俄美两国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得到缓和,两国也都十分珍惜这样的改变,不仅俄罗斯将改善俄美双方关系看做是当前的紧急任务,美方也同样如此。可这次事件又让两国关系降到冰点。

  • 2003 年 9 月底,普京与布什在戴维营会面。在这次会面当中,两人都认为在反恐战争中,俄罗斯与美国的关系已不仅局限于战略伙伴关系了,彼此更像是真正的盟友。布什在会面中,首次明确地承认了俄罗斯打击车臣极端分子的行为属于世界反恐战争的一部分。显而易见,“分分合合” 的俄美关系不会因一次政治或军事事件而完全修复,也未必会因此而陷入不可逆转的境地,这一如商业上的 “有钱大家赚,没钱靠边站”。
    近几年,俄美关系再次降温,导火索即是乌克兰危机。

乌克兰拥有 4500 多万人口,是东欧最大的市场,有着极大的消费前景,且乌克兰占据着十分优越的地理位置,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可是,占全优厚条件的它却一直面临着经济困境。

自苏联解体后,乌克兰的经济增长便不容乐观,其经济状况更排在所有独联体国家的末端。乌克兰政府部门贪污腐败严重、失业率高、经济低迷、货币管制,都是造成此次乌克兰危机的原因,而这次危机的根本性原因即是乌克兰与欧盟签订联系协议失败。
乌克兰的大片国土连接着 4 个欧盟国家,俄罗斯向欧洲供应天然气时大多都经过乌克兰,故此其地理位置以及资源都有着重要的战略意义。欧盟于 2009 年启动了东部伙伴计划,想借此来加深与前苏联的 6 个成员国之间的关系,乌克兰便是欧盟拉拢的对象之一。然而,拉拢乌克兰在内的 6 个前苏联成员国之举却严重地损害了俄罗斯的战略意义,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俄罗斯强势介入乌克兰问题。这就是造成乌克兰危机的直接原因。

  • 2014 年 3 月 1 日,普京与奥巴马进行了 1 个半小时的电话交谈,他们就乌克兰的危机进行了深刻讨论。奥巴马称,俄罗斯 “入侵” 乌克兰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国际法,他呼吁普京能把俄罗斯部队撤回克里米亚的军事基地内,警告普京如果再不撤军,美国以及其他盟国将会实行报复行动。但是普京强调,一旦暴力继续蔓延,俄罗斯将会为了维护自身利益以及当地的俄语语系居民的安全继续派兵。显然,硬汉普京并不妥协。

其实,乌克兰危机事件致使很多俄罗斯人都开始担忧俄美关系。2014 年 1 月时,对俄美关系持负面评价的民众只有 17%,自从乌克兰危机爆发以来,这个比例急速攀升至 82%。这明显不是好兆头。乌克兰危机也让 66% 的人民对俄罗斯与欧盟的关系打上了 “差评”。40% 的人认为,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关系将会进一步恶化。
利益一旦发生冲突,朋友可能也会立即转变为敌人,只看这种利益的冲突大小和类型了。俄美之间的关系是相当复杂的,说它们是合作关系并不正确,说它们是抵抗关系也不完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俄美关系较冷战时期已有了很大改善。未来之路或许会越发平坦,这当是两国人民的期冀。

  • 2022 年 2 月 21 日俄罗斯宣布承认乌克兰东部地区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为独立国家;这些地区现由亲俄势力控制。24 日,俄罗斯大规模入侵乌克兰。

  • 根据 2001 年的人口普查,乌克兰主体民族乌克兰族约占总人口的 78%,而俄罗斯族是最大的少数民族,约占总人口的 17.3%。

其少数族裔人口包括:白罗斯族(0.6%)、摩尔多瓦族(0.5%)、克里米亚鞑靼人(0.5%)、保加利亚族(0.4%)、匈牙利族(0.3%)、罗马尼亚族(0.3%)、波兰族(0.3%)、犹太人( 0.3%)、亚美尼亚族(0.2%)、希腊族(0.2%)和鞑靼人(0.2%)[1];另外,在乌克兰南部还有高丽人。

乌克兰拥有世界第二大东正教(正教会)信徒人口,仅次于俄罗斯。基辅国际社会学研究所(KIIS)在 2021 年进行的一项调查发现,82% 的乌克兰人表示有宗教信仰;7% 为无神论者,11% 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 根据资料报告指出,乌克兰的宗教信仰比例在乌克兰西部最高(91%),在顿巴斯地区(57%)和乌克兰东部(56%)较低。

  • 2019 年调查显示,82% 的乌克兰人是基督徒(72.7% 东正教(正教会)、8.8% 乌克兰希腊礼天主教会、2.3% 基督新教、 0.9% 拉丁礼天主教、2.3% 其他宗派基督徒);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印度教信徒各占乌克兰总人口的 0.2%。

根据基辅国际社会学研究所 (KIIS) 的研究,大约 58.3% 的乌克兰东正教信徒属于乌克兰正教会,25.4% 属于莫斯科宗主教圣统的乌克兰正教会。

1733273571377

1733273610335

大祸临头之时,人的内心总会响起两个同等强烈的声音:一个声音理智地说,人应该考虑自己处境的危险和避免危险的方法;另一个声音更理智地说,要预见一切和逃避大势非人力之所及,面临危险时还是别去想它,否则太痛苦,把眼晴闭上,多想想快乐的事为好—— 列夫・托尔斯泰

是效仿美国在伊拉克的方法,培植一个亲俄罗斯的政府。当然,已经承认的独立的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是无法挽回的了。
然后可能会从乌克兰撤军。如果强行霸占乌克兰,国际影响太大。另外,乌克兰也会大量消耗俄罗斯的资源和实力,还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车臣,得不偿失,俄罗斯可能不太会那样做。

还有一种可能是东乌克兰并入俄罗斯,西乌克兰独立,不过那样也会对俄罗斯有很大的影响,国际上会更加防堵俄罗斯,对俄罗斯也是不利的。

1733273704291

1733273741099

战略分析#

俄罗斯的收获非常大,并且远期的收获不可估量。
首先,一旦打下乌克兰,扶持起来亲俄的政府,建立起真正的战略缓冲区,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和余地就会非常大了。包括两个独立的共和国,简直就是穿在俄罗斯身上的盔甲,价值是非常大的。

  • 第二,俄罗斯已经控制了乌克兰境内的石油通道,以后恐怕不会因为乌克兰政府亲美而改变俄罗斯的石油出口,这是实实在在的经济利益,旱涝保收的。

  • 第三,这次打击美元霸权,很有可能加速美元体系崩溃。长期来讲,这是非常符合俄罗斯的国家利益的。一旦击垮美元,卢布参与国际能源结算,那地位是很主动的。

  • 第四,俄罗斯军事力量可以牢牢控制黑海,压制半个地中海,这是俄罗斯梦寐以求的。

1733273841749

俄罗斯目前很困难,这是不可否认的。目前西方国家制裁,让俄罗斯全方位都收到挤压,这是暂时的困难。目前俄罗斯所有的损失,即使没有俄乌战争,也会损失掉。
与其都会损失掉,不去玩一把大的,抱着同归于尽的目的,反而会绝处逢生。

全球在美元加息下#

美国依赖军事与经济要维护全球霸权,就不可能放弃对欧盟的控制。没有欧洲的支持,美元霸权要塌陷(欧盟对外贸易 70% 以上都是美元结算,如果欧盟去美元化,加上中俄伊朗,美元霸权将不复存在);

科技霸权也要塌陷 —— 比如美国利用高科技优势卡中国脖子,如果欧洲不配合,美国就相当于将中国市场白白让给欧洲。

美国要控制欧洲,俄罗斯就一定会成为靶子时不时拿出来敲打 —— 具体敲打方式就是北约东扩,这是俄罗斯受不了的。

另外,从 2014 年开始,美国与欧洲对俄罗斯实施了一系列制裁,持续搞了这么多年,让俄罗斯也很难受,比如俄罗斯国际融资非常困难,资金与技术都很难进去。
以克里米亚为例,因为西方国家的制裁,克里米亚经济一落千丈,物价上涨了 180%,俄罗斯为了克里米亚前前后后贴了上百亿美元,这个负担也很沉重

  • 乌克兰危机中,每个角色都有个人的身份与位置,都有自己的既得利益。大国外交是内政的延续,所以问题核心是欧、美、俄的内部问题,这其实是对未来影响最为深远的关键。简单谈一下:

  • 美国,一直在宣城俄罗斯要进攻乌克兰,因为了 2022 年 11 月 3 日美国大选。再拜登带领下,漂亮国经济持续没有起色,新冠疫情防控政策失败,阿富汗撤军大失败,拜登唯一想做的似乎就是在 11 月 3 日的时候能够靠对 “乌克兰危机” 强硬的政策与态度挽回自身形象,树立一个 “硬汉拜登形象”。并且如果此次危机时间跨度够大,可以不断加剧,为了追求 “稳定性” 与 “连贯性”,漂亮国也不会在危急时刻临阵换帅,也会提升拜登(民主党)的大选胜算。也可以更进一步强化美国对欧洲的影响力,以及存在感。并牢牢的笼络住自己的小盟友,毕竟能帮他们对抗克宫的,只有漂亮国。局势升温对美有利。
    俄罗斯,他其实是最不想发动战争的那个。普京年事已高,之前有传言梅德梅杰夫心理状态不同以往,风吹草动必有妖,但克林姆林宫内部还需要让子弹飞一会才清晰。
    曾经因为内裤被投毒而在媒体火了一把的俄罗斯反对派领袖纳尔瓦尼,以极端民族(种族主义?)主义著称,在俄很有市场,现在貌似还活着。

  • 对当下俄来说,获得安全的边界线,外交上取得胜利以稳定内部局势,要求西方国家停止制裁,来拉升国民经济,是佛拉基米尔应该交出的最完美的答卷,而不是一场弥漫硝烟的战争。克劳塞维茨很久以前就指出,战争是政治的延续,也是最终手段。
    战争之前还可以有 “战争威胁”,统称都是军事手段。自从克里米亚危机结束后,克林姆林宫越来越多的运用军事力量解决外交问题,并以此获得国内政治稳定。这一行为似乎成为了惯性,“纳卡战争”、叙利亚战争,以及哈萨克斯坦政变,包括今天的乌克兰危机,基本上证明,经济被制裁的俄罗斯,只能以军事力量达成自身目的,并且成为了一种政策选择上的习惯。

也因此,外交上他只有两个选择,1 武力威胁 2 发动战争,而本次乌克兰危机最危险的地方也就在这里。如果这次俄罗斯在高强度军事威胁下,西方国家没有妥协,普京没有达成自己想要的结果,那么 1 武力威胁这一手段,在日后的国际博弈中,就会毫无意义。毕竟你已经威胁过了,再来一遍也是一样的。

  • 在克林姆林宫的选择中,就只剩下发动战争一条路可以选择。这是普京不想看到的。也正因此,15 日普京宣布部分俄军会返回基地,16 日,某些人还公开了俄军装甲部队上火车回家的视频,来持续不断给局势降温。股票大涨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所以这两天内你也看到俄罗斯又开始咄咄逼人,普京宣称,乌克兰正在与俄军交火,正在演习战术核武器,并称乌克兰境内有可能出现战术核武器。这也充分表明我上面的分析,普京不想打,因为乌克兰从一开始就是美国的弃子,是美国以集体安全为名团结西方国家抱团的药引子。

  • 美军从一开始表态就是绝不会参加乌克兰战争,但西方国家能不管吗?乌克兰被侵略,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波兰?然后是德国?为了自己的安全,欧洲国家也必然进一步回到美国的旗下团结一致。而不是为了天然气继续与普京眉来眼去。

  • 因为乌克兰是国际弃子,所以没人会为了乌克兰的安全给他核武器,普京大帝宣称核武器演习,也说明她还保有自己的理智,能够威胁,依然不想选择战争。对西方国家来说,乌克兰最好沦陷,变成抵御俄罗斯的游击区。这样不仅能团结西方,还能拖垮俄罗斯的财政。
    对于俄罗斯而言,就是要抓住美国打算从欧洲转移战略资源的机会,要整出一点事来把美国缠住,迫使美国正视俄罗斯的利益关切(包括北约东扩、西方制裁等),迫使美国做出妥协。

  • 俄罗斯经济领域是很弱的,最强的就是军事力量,所以俄罗斯就只能利用自己军事力量的优势帮助自己在外交领域发挥重要作用,搞出点大动静出来。

3 乌克兰的刺激
泽连斯基上台之后因为缺乏政治经验,错误判断形势,在几个事情上极大刺激了俄罗斯神经。

1733274165395

2014 年俄罗斯强行夺回克里米亚,直接并入俄罗斯版图。这种行为很凶悍,但是这个世界毕竟是靠拳头说话,你拳头没有对手硬,就必须要忍气吞声。

  • 乌克兰上届政府就比较明智,在看到西方国家不可能直接出兵帮助乌克兰夺回克里米亚之后,就尽量淡化克里米亚问题,与俄罗斯主要处理乌东问题,签订了《明斯克协议》,给予乌东地区两个州高度自治权。
    泽连斯基上台就要将克里米亚问题与乌东问题联系在一起解决,泽连斯基声称与俄罗斯矛盾有两个部分,一个是克里米亚,一个是乌东问题,两个问题都要解决。
    道理是没错,但是没有实力为后盾空讲道理有何作用?

  • 对于俄罗斯而言,乌东问题是牵制乌克兰的筹码,既然是筹码就是可以谈的。但是克里米亚已经吃进肚子里,变成俄罗斯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克里米亚问题是绝对不能谈的,这是俄罗斯最敏感的红线。

  • 泽连斯基企图在谈判桌上拿到战场上失去的东西,诉求与实力严重不匹配,这就犯了大忌。
    另外克里米亚还有一个现实的问题,就是淡水供应。

  • 2014 年克里米亚公投 “入俄” 后,乌克兰关闭了北克里米亚运河的上游闸门。2017 年乌克兰干脆在克里米亚半岛和乌克兰的边界上建起了混凝土大坝。彻底切断了对克里米亚的淡水供应。

1733274254073
运河上的大坝
从 2020 年开始,克里米亚降水减少,淡水储存严重不足,所以克里米亚居民连淡水都开始配额供应,居民怨声载道,让俄罗斯经营巩固克里米亚遇到很大的困难。
本来俄罗斯准备在乌东问题上施压让乌克兰恢复对克里米亚淡水供应,但是泽连斯基态度强硬,根本就不妥协,让俄罗斯愈发增强了动武的动力。
这次乌克兰战争爆发之后,俄罗斯军队第一时间就炸毁了北克里米亚运河的闸门。

2.《明斯克协议》
明斯克协议是乌克兰上届政府签订的,主要内容就是在乌东地区停火,乌克兰给予乌东地区两个州也就是顿涅茨克、卢甘斯克高度自治权。
说实话,这个协议对于乌克兰是有点屈辱,但是没办法,实力不如人又要反复拱火挑衅强者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明斯克协议》就是这个代价。
上届乌克兰政府已经明白了西方国家靠不住,总算是面对现实息事宁人签订了《明斯克协议》。
但是泽连斯基上台之后却打算推翻这个协议,一方面高调宣称两个州的地方武装都是叛匪,要调动乌克兰政府军去镇压;另一方面又迟迟不愿按照《明斯克协议》规定修改宪法,赋予两个州自治权。
泽连斯基要推翻《明斯克协议》的行为让俄罗斯非常恼火。

3. 乌克兰加入北约
泽连斯基上台之后积极推动乌克兰加入北约,这个诉求与美国重整北约的愿望一拍即合。

1733274312829

是美国防长公开表态支持乌克兰加入北约,然后 2021 年乌克兰又被称为北约能力增强伙伴,乌克兰军队甚至已经开始与北约军队一起演习。
乌克兰加入北约是俄罗斯绝对不能容忍的。在俄罗斯看来,如果再不出手,乌克兰很有可能在 1—2 年之内实现加入北约的目标(最后布鲁塞尔官员也证实了这个猜测)。
乌克兰的悲剧就是选举了一个毫无任何政治经验的素人总统执政,结果泽连斯基一顿乱整让整个国家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教训深刻啊!

4 美俄博弈
因为上述一系列因素的叠加,2021 年 12 月俄罗斯开始在乌东边境调集军队,以军事压力为后盾,俄罗斯对美国与北约开出了价码 ——
其一,北约书面承诺不再东扩(有法律约束力),乌克兰永远不能加入北约;
其二,北约撤出在 1997 年之后加入北约国家领土上所有军队与装备。
并且在 2022 年 1 月 10 日、12 日、13 日先后与北约展开三次谈判。
一开始美国判断俄罗斯是搞讹诈,以战争威胁来讹诈美国与北约妥协。
所以,2022 年 1 月 2 日拜登与泽连斯基通话时承诺,如果俄罗斯出兵乌克兰,美国和盟友将采取 “果断” 行动。并且在谈判桌上,美国与北约态度强硬,拒绝了俄罗斯的所有开价。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美国开始判断俄罗斯还真不是讹诈,这次是真要动手了。理由有两个:
一个是俄罗斯在乌东边境集结了越来越多的兵力,大概有一百个合成化营,十几万军队。
在俄罗斯冬季里调动集结十几万军队,这个花费是很大的,另外俄罗斯三大舰队也开始合练,甚至从远东调动登陆舰,这可是要跑 2 万多公里的路程。俄罗斯花这么大精力不搞点事是说不过去的
以上就是乌克兰战争前期博弈过程,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俄罗斯直接选择了战争 ——
既然在谈判桌上得不到俄罗斯想要的东西,那么俄罗斯就用武力在战场上拿回来。说实话,当时的情况,站在俄罗斯立场,除了选择战争确实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从博弈的角度来看,俄乌战争短期走向仍然有很高不确定性,但最终应该以俄罗斯达成其战略目标而结束。
——

俄乌战争的博弈者主要是俄罗斯和北约。乌克兰虽然是交战的一方,但对博弈结果的影响力反而较弱。这是因为俄乌之间实力悬殊,如果仅仅是二者对决,俄罗斯大概率会获胜。俄乌战争的变数在于北约,战争的进程和结果都高度取决于北约对乌克兰的支持力度。就算北约不直接派士兵参战(至少目前北约还明确表态说不会派兵参战),其对乌的支持力度也会明显影响乌克兰的斗志。
我们用 “收益矩阵” 这个博弈论常用分析工具来分析俄罗斯和北约之间的博弈。因为战争已经开始,俄罗斯当前只有 “战斗” 和 “退让” 两种选择。而北约则有继续东扩至乌克兰(简称 “东扩”)和停止扩张到乌克兰(“停扩”)两种选择。这样一来,博弈就有(东扩、战斗)、(东扩、退让)、(停扩、战斗)、(停扩、退让)4 种可能的结果。哪种结果会出现,取决于双方在各种结果中的收益,以及收益所决定的双方策略。
先来看(东扩、战斗)这种情况。这意味着北约和俄罗斯两大拥有核武器的力量在战场上正面对决。这种情况下战争烈度会大幅上升,北约和俄罗斯都将面临巨大损害。为表明此种情况的严重程度,我们将二者在此情况下的收益都设为 - 10,并将其计入收益矩阵中。注意,收益矩阵每个格子中,左下角是北约的收益,右上角是俄罗斯的收益。
再来看(停扩、战斗)情景。此时可算俄罗斯取得了胜利,达成了其战略目标。这种情景下,俄罗斯未必需要完全战胜乌克兰,而只要乌克兰和北约在战争压力下承认俄罗斯的安全诉求,放弃东扩即可。这种情景下,俄罗斯的收益设定为 2。此种情况下,北约也并非一无所获(尤其是对美国而言)。北约通过树立俄罗斯这个近在眼前的敌人而增强了凝聚力,美国也能加强其对欧洲国家的掌控。所以此时北约的收益可记为 1。
接下来再来看(停扩、退让)情景。这种情景可被理解为俄罗斯的主动退让,大概率发生在俄罗斯顶不住内外部压力,在未达成其战略目标的情况下主动退出乌克兰。北约也不再东扩至乌克兰。在这种情况下,北约和俄罗斯的收益分别为 2 和 1。
最后是(东扩、退让)情景。这其实是俄罗斯在与北约的军事对抗中败退。此时北约的收益为 5,俄罗斯的收益为 - 5。虽然俄罗斯大败亏输,但总好过与北约在大规模战争中玉石俱焚所得到的 - 10。(图表 2)

1733274457708
有利于俄罗斯的博弈格局
显然,上面这个有两个均衡的博弈不能让俄罗斯满意,因为俄罗斯在其中存在大败亏输的可能。上面这个博弈之所以会有两个均衡,关键是因为在收益矩阵中,俄罗斯在(东扩、退让)情景下的收益(-5)高于俄罗斯在(东扩、战斗)时的收益(-10)。换言之,如果相比玉石俱焚而言,俄罗斯觉得打败会更好,俄罗斯就有打败的可能。正因考虑到俄罗斯会害怕玉石俱焚,所以北约才有选择 “东扩” 的可能,从而让博弈产生了两个均衡。
其实只要将收益矩阵修改一点,就能让(停扩、战斗)这个俄罗斯最希望达成的结果变成唯一的均衡。那就是将(东扩、退让)中俄罗斯的收益从之前的 - 5 改成 - 20。在这样的设定中,俄罗斯会把大败亏输看成是比玉石俱焚更为严重的事情,并且要让北约明确无误地相信这一点。如果是这样,那么对俄罗斯来说,无论北约是选择 “东扩” 还是 “停扩”,“战斗” 都是比 “退让” 更有利的选择 —— 用博弈论的术语来说,此时 “战斗” 是俄罗斯的严格占优策略,也就是它怎么都要选的策略。而如果俄罗斯一定会选择 “战斗”,北约的最优选择就一定是 “停扩”,博弈的结果就一定是(停扩、战斗)。(图表 3)

1733274521049
在现实中,为了将博弈格局设定成对自己有利的局面,俄罗斯要表现出不怕打大战而玉石俱焚的态度。而在信息技术如此发达的当下,虚张声势是管不了什么用的,必须要真的拿出动作来,才能让自己的态度为对方所确信。因此,俄罗斯一定会发出不惧战争不断升级的信号。

所以,俄乌战争在短期内仍然存在很高不确定性,战争烈度走高的可能性不能忽视。而战争烈度的升级反过来又可能促使战争更快结束,并让局势最终走向俄罗斯所期望的局面,即北约停止东扩至乌克兰,俄罗斯在乌克兰方面获得安全保障。
在博弈分析的最后,我们必须要说,以上的分析高度简化。现实的战争远比这复杂,影响因素很多。甚至一些偶然因素也能在复杂局面中被放大,最终影响结局。而如果乌克兰在战争中表现出超出预期的战斗力,则它也会升级成为博弈的主要玩家。这些复杂性都不是前面这个简单的博弈论模型能够反映的。但借助这个模型,至少可以帮助我们理清当前的局面。

俄乌战争的中长期影响#

从中期来看,俄乌战争会给本就高涨的全球通胀火上浇油,加快欧美国家货币政策收紧的进程。新冠疫情爆发之后,全球本就因强力政策刺激而出现了需求过剩,并导致通胀持续处在高位。而战争是一个刺激需求、抑制供给的行为。俄乌战争的爆发会让全球需求过剩、供给不足的问题进一步恶化,从而进一步推升通胀水平。

俄乌战争当然会打压金融资产价格。战争爆发后全球股市的暴跌已经表明了这一点。但战争所引发的金融市场动荡无法改变货币政策因通胀高企而收紧的趋势。因为对货币政策而言,维持通胀稳定才是其第一要务。只要金融市场不发生危机性的动荡,资产价格下跌就不会对货币政策有太大影响。
而随着全球通胀压力的加大,我国产能在全球经济中的重要性会进一步凸显,美欧及俄罗斯对我国产品的依赖会进一步提升,从而有利于我国出口。另一方面,对高度依赖能源出口的俄罗斯而言,遭受美欧制裁之后,其能源出口将更多转向我国,从而提升我国能源的保障程度。
俄乌战争相信也会改变欧洲在放弃核电方面的立场。毕竟,在俄罗斯天然气供给减少的情况下如果还拒绝核电,欧洲的能源供给难以保障。
俄乌战争爆发后,至少在未来相当长时间里,对我国最为不利的美俄和解共同制华的局面难以出现。而从更长期来看,俄乌战争会让中俄走得更近。中国的资金、技术、市场与俄罗斯的资源相结合,可以让我国在中美博弈中有更大的回旋余地。
通过为北约树立一个眼前的敌人(俄罗斯),美国可以增强其对北约和欧盟的掌控力。但这并不意味着欧洲在中美博弈中会完全倒向美国。国际政治以利益为导向,俄乌战争事实上已经损害了欧盟的利益。俄乌战争之前,欧盟与俄罗斯的关系已经改善,已建成的 “北溪二号” 天然气输气管将给西欧带来更多便宜的天然气。但美国通过推进北约东扩,引发俄乌冲突,让欧盟与俄罗斯关系大幅倒退。承受代价的是面对高昂能源价格的西欧民众。欧洲与中国之间并无不可调和的根本矛盾,欧洲国家恐怕很难愿意当美国的马前卒来与中国对抗。

俄欧,疏远与靠近#

世间万事的发展总有一两个不利因素相伴,就如俄罗斯在外交上的问题一样,对俄罗斯来说,美国固然是自己长久以来的劲敌,可也是自己未来的合作对象,而除了美国,欧洲国家同样是俄罗斯外交着重发展的对象,似乎也是 “亦敌亦友” 的味道。
普京就任俄罗斯总统以来,一直都十分关注与欧洲国家的外交关系,他始终采用积极进取、务实、灵活的外交方针与欧洲各国相处。自 2000 年 4 月开始,他便积极去欧洲各个国家进行国事访问。
2000 年 4 月,普京对英国进行国事访问。
作为上任以后第一个访问的西方国家,英国是普京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选择。之所以选择英国,主要还是考虑到经济方面的因素。当时俄罗斯正处于经济困顿时期,急需一个能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上为自己说话的人,而最适合这个说客角色的,恰恰就是在欧盟中占据重要地位的英国。
除此之外,普京选择英国还考虑到英美之间的特殊关系。与英国友好相处能间接地改善俄美之间的关系,对缓和俄美之间对立的局面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同时也能使俄罗斯与西方国家的关系从困境当中摆脱出来。
在英国访问期间,普京向英国的企业家们表示,俄罗斯将采取一系列措施改善俄罗斯投资环境,以此保护西方投资者的合法利益,他还借机做起了 “广告”,表示俄罗斯将是他们选择投资的好地方。
当时的英国首相托尼・布莱尔,在第一次与普京接触之后,由衷地称赞普京是一个 “有政治远见” 的领导者。很明显,这次访问是成功的,通过这次访问,普京与布莱尔决定建立两国经济热线等决策,还决定建立俄英两国领导人年度会晤机制,这次访问也加快了两国建立 “特殊伙伴关系” 的步伐。
接下来普京也没有闲着,继续为俄罗斯开拓欧洲市场,向欧洲各个国家展开了强势的外交攻势。意大利、西班牙、德国、法国等欧洲国家陆续成为普京的 “外交战场”,他一路 “攻城略地”,实现了俄罗斯与欧盟首脑的会晤。
强势而有效的外交,对于拉动俄罗斯经济大有益处。事实上,普京的当务之急就是解决俄罗斯经济低迷的问题。在这一系列外交访问中,普京一直将双边经济合作、多边经济合作放在外交任务的首位,他所实行的 “经济务实” 对外政策也取得了喜人的成绩,他的一番举措也为俄罗斯的经济带来了新希望。
普京的这套外交组合拳聚焦于经济合作,不得不说,这是很漂亮的打法,也很快有成效了。普京在访问意大利期间,意大利政府许诺将会为俄罗斯提供 15 亿美元,作为俄罗斯经济振兴的援助金。意大利政府的慷慨举动不仅使俄罗斯的经济慢慢苏醒,更使两国之间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
在普京的欧洲外交计划中,还有一个国家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 德国。德国对俄罗斯的重要性不亚于美国、英国,普京深知这一点,发展俄德外交关系也被他提上议事日程。只是,科索沃战争等一系列琐事令俄德关系急速冷却,如何挽救这种濒临破裂的关系,成了普京急需考虑的头等问题。
作为俄罗斯最大的债权国,普京知道必须与德国重修旧好,为此在对德友好访问时,他特地准备了见面礼 —— 他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获得的 “艺术战利品” 的一部分归还给了德国,这算是为访问起了个好头。
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普京这次德国访问之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希望德国能减免部分俄罗斯的债务。
当时,俄罗斯欠德国的债务累计高达 750 亿马克,这样一大笔外债让俄罗斯偿还起来实在吃力,出于经济考虑,普京在访问中提交了减免债务的申请,但德国政府拒绝了他的这一请求。
料想德国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减免了俄罗斯这么一大笔债务,虽然如此,但事情也有转机,因为德国政府同意将偿还债务的时间向后推迟。德国政府的这一决定,使得俄罗斯国内经济压力骤减,这对俄罗斯的经济发展相当重要。普京在商谈中表示,俄德两国应扩大经济往来,深化贸易合作,德国总理格哈德・施罗德表示赞同。总的来说,普京的德国之行还算完满。
2000 年 10 月,俄罗斯与欧盟首脑会晤在巴黎举行。欧盟表示,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继续向俄罗斯提供技术帮助,并加大对俄罗斯的投资,深化与俄罗斯的经济合作,更承诺会尽早把俄罗斯拉进世界贸易组织中。
与美国的空头支票不同,欧盟在经济领域中为俄罗斯提供的是强有力的、可行的、实质性的帮助。在 2002 年 6 月举行的欧盟 — 俄罗斯首脑会议中,启动俄欧一体化进程这一重要议题被提出,而该项措施的实行,将会大大加快俄罗斯的经济发展,使得俄罗斯更快地融入到欧洲经济体系当中。
欧盟的市场、技术、资本,为俄罗斯经济发展提供了强大动力,而俄罗斯丰富的能源储备与巨大的市场潜力,也吸引着欧盟的加入。俄罗斯与欧盟之间的经济合作,为彼此战略伙伴关系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北约持续东扩,一直是普京的一块心病,而北约新一轮东扩的目的更让他坐卧不安。其旨在将目标国家直接扩展到俄罗斯西北部的边界,显然,北约此举对俄罗斯的国家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虽然俄罗斯无法阻止北约东扩,可至少要想办法减少这一举动对俄罗斯造成的影响。普京为此一直在寻找对策。
2002 年 5 月 28 日,普京与北约 19 个国家的首脑齐聚在意大利的首都罗马,20 个国家的领导人聚在一起,一同签署了《罗马宣言》,北约 — 俄罗斯理事会就此而生。这个 “20 国机制” 中,北约将在海上搜救、危机处理、防止核扩散、反恐等问题上与俄罗斯加强合作。这种新型合作机制的建立,表明俄罗斯在国际安全防务上与欧洲有了更进一步的合作。此种新型合作机制的确减少了北约东扩对俄罗斯造成的威胁,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安抚俄罗斯国民情绪的作用,从而避免了俄罗斯内部政治动荡。
此种机制的建立对俄罗斯与北约都十分有利,而这种双赢结局也受到很多人的高度评价。普京称,这是俄罗斯与北约双方朝着平等合作关系迈进的重要性一步,北约秘书长罗伯逊也表示,这种新型合作机制的确立预示着 “冷战思维的结束”。英国外交大臣杰克・斯特劳说:“这是冷战葬礼的最后仪式,俄罗斯不再是敌人,而是朋友和盟友。”
在处理俄罗斯与美国之间的关系时,普京采取的是灵活变通之策,既尊重美国这个命中夙敌,又不退让妥协;既与其保持一定距离,又愿意与其保持密切合作。而在处理与欧洲国家的外交关系时,他的态度则很明确 —— 接近他们,与之亲近。

俄中,友好与睦邻#

远亲不如近邻,中国是俄罗斯最大的邻国,因此与中国搞好关系,对俄罗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对俄罗斯而言,中国具有相当特殊且重要的地位。无论是叶利钦执政时代,还是现在的普京时代,他们都将加强与中国的友好往来当成俄罗斯重要的战略方针之一。
俄罗斯与中国的关系,实际上是中国与苏联关系的继承与发展。自苏联解体,俄罗斯独立以后,中国与俄罗斯的领导人对两国之间的关系都进行了冷静地思考与分析,从国家的根本利益出发,两国之间的关系必须得到友好、健康的发展。
作为亚洲两个最大的国家,中国与俄罗斯几乎占据了亚洲板块一半以上的土地,两个地域广阔的国家的边界线就达 4300 多公里。中国与俄罗斯都是联合国安理会的常任理事国,同时也同属世界 5 个核国家的成员,故此中国与俄罗斯的关系,对亚洲,乃至世界都有着 “制约性” 的影响。
中国是普京 “双翼外交” 中的重要一员,因此为维持中俄友好关系,他付出了巨大努力。
2000 年年初,普京接见了中国的国防部长迟浩田,在与迟上将会面时,普京明确地表示俄罗斯将继续发展与中国之间的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军事在内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称俄罗斯将会与中国一起推动世界多极化的建立,在反对干涉别国内政、反对建立单极世界等问题上两人也达成了共识。这次会面之后,双方还签订了《关于进一步加强军事领域合作的互相谅解备忘录》。
同年 7 月 5 日,已正式就任总统的普京参加了于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举行的 “上海五国” 元首会晤,此次会晤,他第一次见到中国主席江泽民。江泽民表示,在新世纪必须加强和深化中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此后,普京访问中国,更与中方领导人签署了《中俄北京宣言》。
随后应普京之邀,江泽民主席于 2001 年 7 月 15 日起,对俄罗斯进行了为期 3 天的国事访问。访问期间,中俄两国领导人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两邦睦邻友好合作条约》。之后两国领导人又发表了《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中俄元首莫斯科联合声明》。好朋友、好伙伴、好邻居,这是中俄双方共同期望的两国关系,双方甚至用法律的形式将这些固定下来,这为两国关系的进一步发展打下了法律基础。条约的签订也意味着中俄两国将进入不断深入发展的新阶段。
2002 年 12 月 1 日,普京再度来华访问,为期 3 天。访问期间,普京与江泽民主席签订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联合声明》,声明强调,中俄两国必须加深战略伙伴关系,加强两国在反对恐怖主义上的合作,加强两国的经济贸易往来,中俄双方应该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与俄罗斯联邦睦邻友好合作条约》中的原则与方针,加深两国的合作关系。
2003 年 5 月末,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在他成为新一届的党和国家领导人时,将俄罗斯作为他第一个出访的国家,由此可看出中国国家领导人对中俄关系的高度重视。访问期间,两国最高领导人一致表示,无论国际形势如何,中俄双方都将加深两国睦邻友好、合作互利的战略伙伴关系当成两国外交政策的优先方向。
2009 年 6 月 17 日,中俄建交 60 周年,俄罗斯历史最为悠久的俄罗斯国家大剧院举行了盛大的庆祝大会。当晚,俄罗斯大剧院金碧辉煌,流光溢彩,欢乐的气氛笼罩在大剧院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喜悦的表情。在主席台的背后,中俄两国的国旗威严地悬挂在背景幕布上。对两国来说,这是一个特殊的夜晚,也是一个非常有纪念意义的夜晚。
在庆祝大会上,胡锦涛主席发表了题为《共创中俄关系美好未来》重要讲话,一再强调并高度评价了中俄外交关系近几年的重大发展,并追忆过往两国关系的发展历程。
对俄罗斯来说,中国是不可或缺的联盟伙伴,加强与中国的合作关系,在诸多方面都将有厚重的 “依靠”;而对中国而言,俄罗斯又岂是可有可无的角色呢?从整个国际形势上看,中俄的友好合作也是时代发展所需。
中俄两国国家元首、政府首脑定期互访,使得两国间的联系越发密切、顺畅,除了国与国的亲密,中俄两国地区间的联系也逐渐频繁、健康、有序起来。截止目前,共有 60 多个俄罗斯联邦主体与中国的地方省份建立联系。
外交上的友好,直接受益的即是两国的经济,而中俄两国在经济方面的联系也在逐步加强。与 2008 年相比,中俄双边贸易额在 2009 年时下降了 31.8%,但仅过了一年时间,中俄双边贸易额又迅速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2010 年 9 月 27 日,中俄原油管道工程竣工,胡锦涛主席与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一道出席了管道工程竣工仪式。原油管道将在当年 11 月 1 日进入试运行阶段,同时,中俄两国的双边贸易也可直接用人民币与卢布结算。
除经济上的互利互助,在军事领域,中俄两国也有了密切联系。
2009 年 7 月,为期 5 天的 “和平使命 - 2009” 中俄联合反恐军事演习在吉林洮南地区举行。在 80 分钟的演习中,坦克、步战车、自行火炮、歼击机、歼击轰炸机、强击机、武装直升机等一应俱全,演习结果让双方十分满意。
此外,中俄两国在文化上也加强了交流。在中俄两国政府及两国领导人的大力支持下,两国互相举办了 “俄罗斯年”、“中国年”,之后又分别在 2009 年及 2010 年在国内举办了 “俄语年”、“汉语年”。两国在相互学习的同时,彼此的友谊也更深厚了。
2013 年 3 月 14 日,习近平以高票当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主席。习主席上任后,也将俄罗斯作为自己出访的首个国家。
中俄两国的战略关系一直被两国领导人所重视。在访问期间,习近平主席与普京就如何扩大合作领域、加强相互支持等问题展开了深入探讨。在访问期间,双方签署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关于合作共赢、深化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联合声明》,并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俄罗斯联邦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实施纲要 (2013 年至 2016 年)》。
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别尔格尔认为,习近平将俄罗斯定为他就任国家主席之后的首个访问国家,表明中国仍然将俄罗斯视为优先战略伙伴,“这是非常重要和意义深远的步骤”,他如此评价习近平的这次访问。
习近平的俄罗斯访问之行,在俄罗斯国内掀起了一阵 “中国热”,俄罗斯媒体对此进行了大量报道,俄罗斯人民对中俄两国关系也都持乐观态度。
应习近平主席的邀请,普京于 2014 年 5 月 20 日对中国进行了国事访问,为期两天。访问期间,普京还出席了在上海举行的亚洲相互协作与信任措施会议第四次峰会,其高度评价了亚信峰会合作机制,并对进入新阶段的中俄两国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予以赞誉。
中国与俄罗斯互为邻邦,两国早有很深的渊源,两国的利益也是休戚相关的,加强两国的战略关系,是两国政府及人民共同的愿望。
国际关系一如朋友间的相处,总要多多走动方能加深情谊。无论与美国及欧盟国家之间是否有隙,与中国的关系是否牢靠,都将左右着俄罗斯这艘航母的前进之路。作为船长,普京或许也说不清未来的事情,可至少他在努力修复漏洞,悉心经营友善,这已经足够。

蛰伏才是大智慧#

不冒进、不争胜,激流勇退,这是一个人获取人生最高成就的不二法门。普京很 “幸运”,因他是个心甘情愿 “低调” 的人。
2008 年,普京第二任总统的任期近在眼前。俄罗斯宪法中有这样一条规定:同一个人连续担任俄罗斯总统不能超过两届。这条宪法也宣告了,连任两期俄罗斯总统的普京不可能再继续连任。即便人民拥护他、爱戴他,他都无法参加接下来的俄罗斯总统竞选。
普京就任总统期间,为振兴俄罗斯做了很多事,但那时候俄罗斯人民都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因为他是俄罗斯总统,是当家人,理应为俄罗斯的未来打拼。在广大民众看来,距这位给他们带来幸福生活的总统离任还远着呢,殊不知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之间,普京的第二个任期也将结束。
当了 8 年总统,普京在俄罗斯人民心中的地位也许都不能单单用崇高来形容,用一句通俗之语似乎更能表达俄罗斯人民的心境:这位总统太牛了!
物有本末,事有始终,再牛的总统也要按照规定退位。然而就在普京卸任前一年,有小道消息传出,他将修改俄罗斯宪法,以延长总统的任期。
这不难理解,没人愿意相信普京会这么轻松放下权力,或许多半人都不希望他那么轻易离任。其实大部分俄罗斯人民都希望这位将俄罗斯从困顿泥潭之中拯救出来的 “普大帝” 能继续担任俄罗斯总统,继续领航俄罗斯走向辉煌。
许多政界要员们纷纷公开表示了自己想让普京继续担任俄罗斯总统的意见。“普京连续第三次担任俄罗斯总统这将保证俄罗斯的稳定”,圣彼得堡市市长瓦莲金娜・马特维延科如是说。是时,很多官员提出修改宪法的要求,甚至有人建议将俄罗斯总统的任期时间延伸至 7 年,他们的这些做法目的只有一个 —— 挽留普京,希望他继任总统。
除了始终如一支持普京的人希望他能留任,连之前一直与政府作对的俄罗斯国家杜马主席 —— 鲍里斯・维亚切斯拉沃维奇・格雷兹洛夫也发表声明,表示希望普京能继续担任俄罗斯总统。俄罗斯联邦委员会主席谢尔盖・米哈伊洛维奇・米罗诺夫称,既然无法修改宪法,那么普京可以参加 2012 年的总统选举,他建议将其他重要的职位留给普京以作过渡。
高官政要们纷纷表示支持普京留任,那么俄罗斯人民又是怎么看待普京留任的问题呢?
2007 年,俄罗斯相关研究机构做了一份民意调查,调查结果显示,近 60% 的人希望通过修改宪法来让普京继续担任俄罗斯总统。假如对修改宪法进行一次公投,这条提议基本上是会通过的,如此一来,普京继续连任俄罗斯总统也将成为可能。
与外界的种种言论相比,当事人普京却显得沉稳、淡定许多。对于是否留任的问题,他从来没有公开表露过自己的态度。
2008 年 2 月 14 日,年度大型记者招待会在克里姆林宫召开,这也是普京此次总统任期之内最后一次记者招待会。会上,普京首次对自己接下来是否会连任总统表明了态度。他称,自己从未产生过连任第三次总统的意愿,他对很多人都向往的权力最高点并无过多留恋。自他担任俄罗斯总统的第一天起,他就表示决不违反宪法。既然宪法规定不能连任第三届,那么他就不会参加接下来的总统竞选。
其实,在第二任期内,普京就已开始为自己物色接班人,在他的推荐下,德米特里・阿纳托利耶维奇・梅德韦杰夫成了总统候选人。普京能推荐梅德韦杰夫,自然因为他有着出色的能力,此外一点,即是两人之间的渊源。
普京与梅德韦杰夫都是从列宁格勒国立大学走出来的,两人一开始都不是从政的,他们都从事过教育行业。共同的母校、相似的经历,让普京对这位候选人印象颇好。此外,两人还有另一个共同点 —— 领他们走上政治道路的人都是索布恰克。正因彼此之间拥有着那么多联系,才使得他们在很多看法上都类似,而两人的友谊也因此越发厚重。
1999 年 12 月 31 日,普京被任命为代总统时,他就将梅德韦杰夫调任到自己身边,任命他为总统办公厅副主任。如果说先前两人同被索布恰克领进政坛,是同门师兄弟的手足之情,那么之后两人一同工作,朝夕相伴,则更是一份远比兄弟情亲密的关系。两人既是彼此的良师,也是益友,亲密无间,惺惺相惜。
普京曾说他有很多朋友,但真正贴心的并不多。人生有一二挚友实属幸事。普京感谢这几位挚友在他受困之时能为自己排忧解难,从未背叛,从未离开,这真是难能可贵。他并没有指明这些挚友到底是谁,可人们都应该清楚,梅德韦杰夫必定是其中之一。
梅德韦杰夫对普京是绝对忠诚的,这是普京给予他高度信任的原因之一,就如当初普京对索布恰克、叶利钦绝对忠诚一样。两人多年的交情也让普京深知梅德韦杰夫的为人,在他看来,梅德韦杰夫完全可胜任总统一职。
若想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有高人相助。对于在国家杜马中占据 297 个席位的 “统一俄罗斯” 党派来说,普京就是能让其处于政治巅峰的高人。不过,纵然普京一直站在 “统一俄罗斯” 的阵营,而要想让 “统一俄罗斯” 永世不败,光凭这一点还不够,唯一的胜算点就在于,普京成为 “统一俄罗斯” 的领导人。因而,普京的离任对 “统一俄罗斯” 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2008 年 4 月 15 日,莫斯科举行了 “统一俄罗斯” 党派的第九次代表大会,普京出席了此次会议,并在大会上同意就任 “统一俄罗斯” 党派主席一职,同时称接下来可能会担任俄罗斯政府总理一职。普京的这一决定,算是拉开了 “后普京时代” 的序幕。
普京从总统的宝座上退了下来,可这不意味着他离开了政治权力的中心。出任 “统一俄罗斯” 党的主席,确保了其在离任之后仍留在俄罗斯政治权力的中心地带。俄罗斯许多政治专家纷纷表示,普京同意就任 “统一俄罗斯” 主席的决定,是其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正确选择。
普京担此重任,不仅可以扩大 “统一俄罗斯” 党派的力量,也使其在离任之后仍能保持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要想顺利实施政府政策,就必须在杜马中拥有一批强有力的后盾。作为俄罗斯政坛的一股强大力量,获得 “统一俄罗斯” 党派的支持至关重要。普京选择担任 “统一俄罗斯” 党派的主席,实在是明智之举。
2008 年 12 月 2 日,在新一届杜马选举中,“统一俄罗斯” 再次取胜,在 450 个议席中,“统一俄罗斯” 共获 315 个席位,占杜马 70% 的席位,这意味着 “统一俄罗斯” 在杜马中的地位无人可撼动。这同时也表明,“统一俄罗斯” 有能力自主通过法律甚至可以修改宪法。此外,“统一俄罗斯” 的壮大也代表着普京的政治影响力再一次扩大,这为他的下一次竞选提供了决定性助力。
强者不拘小节,后退不代表认输。以退为进,这才是成功的秘诀。

靠谱的 “梅普” 组合#

从动荡到安定,从低迷到复兴,普京执政的这 8 年可谓硕果累累。就如他所说:所有的目标都已达到,所有的任务都已完成。但完成的仅仅是阶段性的目标与任务,振兴俄罗斯这个最终目标却还没有真正达成。
普京表示,要想让俄罗斯回归到大国的行列,至少需要 20 年的建设。他离任之后,俄罗斯究竟要走哪条道路是个问题,是继续沿着普京的计划,还是新总统另辟蹊径?
从普京的角度看,他更倾向于第一种选择。可接下来的总统并不是他,所以决定权不在他手上。不过,他曾向世人表示过,希望他的接班人能继承俄罗斯现行的政策。
“统一俄罗斯” 在杜马选举中大获全胜,这对担任 “统一俄罗斯” 主席的普京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正因 “统一俄罗斯” 在杜马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才让普京拥有了影响俄罗斯政治发展轨迹的能力。
2008 年 2 月 8 日,国务委员会扩大会议正式召开。会议上,普京正式提出了《2020 年前国家发展战略》。战略的目标就是要发展俄罗斯的经济,改善俄罗斯国内的医疗状况,同时提高教育质量,增加国民收入水平等。普京指出,要想实现这些目标,政府与议院要协调工作,和谐相处。
是时,普京是 “统一俄罗斯” 党的领导人,但对于党内的矛盾与不足,他并不会偏袒隐瞒,而是直视缺点,勇于改正。他指出,党内存在少部分的投机者,要想让 “统一俄罗斯” 成为更加优质的党派,必须要对党内部进行调整、改革。他建议改正党内的不良风气,官僚习气必须要排除,而那些盲目自大、自私自利者更要清除干净。
普京的目标,是将 “统一俄罗斯” 党建立成为一支更民主、更团结、更有威望、更利于俄罗斯发展的政治党派。无论他身居何位,国家利益始终被摆在第一位。
2008 年 5 月 7 日,普京为自己挑选的接班人 —— 梅德韦杰夫在总统竞选中最终获胜,这也标志着普京 8 年的总统生涯就此告一段落。卸任总统的普京手中的权力还是很大,或者退一步说,即便不担任其他职务,单凭这些年的劳心劳力,他所积累的人气始终居高不下,更何况时代并不允许他彻底消失于政治舞台。
从总统之位上退下来的普京,被提名为俄罗斯国家总理,在梅德韦杰夫当选总统之后的第一天,他以超过 80% 的支持率通过了俄罗斯国家杜马的审核。9 年前,普京成为了俄罗斯的国家总理,经过几年的时光洗礼,他再次担任此职。
彼时的俄罗斯,已不是 1999 年以前的俄罗斯了,普京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俄罗斯发展了,普京成长了,对于现在的俄罗斯,普京信心十足。
在担任总理的第一天,他便提出了自己的工作目标,他向所有俄罗斯人保证,他会令俄罗斯的经济继续增长,并在这一基础上降低通货膨胀率,同时降低特定行业的税率,还要扩大对外投资,更希望在 2008 年年底超过英国,成为世界上第六大经济体制。
普京担任俄罗斯政府总理,梅德罗杰夫担任俄罗斯的总统,“梅普” 组合就此形成。这一组合的成立,可以确保俄罗斯仍按现有的政策继续走下去,并且保证了俄罗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政治局势基本不会有太大变动。
叶利钦执政时期,总理是一个变动极大的职务,这使得身为总理的普京随时都有被叶利钦罢免的可能。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普京再任总理,叶利钦已不能再任总统了,作为普京的继承者 —— 梅德韦杰夫不会随意罢免普京的职务。
作为叶利钦的继承者,普京继任俄罗斯总统,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是对叶利钦政治的继承,而作为普京的继承者,梅德韦杰夫的就任,也意味着是对普京政权的一种继承。尽管普京已经不是总统,但担任 “统一俄罗斯” 党主席的他政治影响力丝毫不减。梅德韦杰夫是普京的继承者兼挚友,他可以完美地继承普京时代的方针政策。换言之,“梅普” 组合堪称俄罗斯历史上最平稳的政权交接方式,这对于俄罗斯人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不再是俄罗斯最高领导人的普京,仍然保持着对俄罗斯的控制力,作为一个一生都将振兴俄罗斯当成自己奋斗目标的他来说,不论身居何职都会为了自己的目标鞠躬尽瘁。
事实上,卸任对普京而言并非坏事,甚至暂离总统之位更利于他目标的完成。
作为俄罗斯第一大的党派,“统一俄罗斯” 将成为普京强有力的后盾。担任 “统一俄罗斯” 党主席的普京,可以更顺利地实施自己的治国方针。而 “统一俄罗斯” 在杜马中的重要地位,也使得议会与政府的矛盾时期彻底结束。普京必然将尽一切努力来扩大 “统一俄罗斯” 的影响力,以此为俄罗斯政府服务。
作为 “统一俄罗斯” 党的主席,普京自然会让杜马尽可能配合政府工作,杜马与政府有效配合,既能使两者的工作量大大减少,也会最大限度地提高工作效率。
担任俄罗斯总统时,普京积极发展与各国之间的外交关系,俄罗斯的经济便是因此得到复苏,但外交只是组织经济低迷的手段之一,治标不治本。要想让俄罗斯经济得到真正的发展,必须要优化俄罗斯内部的经济结构。
当初担任总统时,普京一直忙于政事,无暇顾及优化事项,此时担任俄罗斯总理了,他可以将原本搁浅的事项一一捡起,继续实施。他之前的努力,其实早已为俄罗斯勾画了大致的大国轮廓,而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所有时间、精力,去实施自己早就计划好的政策。
担任总理的普京,一如既往地尽心竭力地为人民服务,可毕竟身份不同了,细心的俄罗斯人民还是发现了一些微妙之处。比如,普京又像以前那样很少在公众视野中出现,普京的身影渐行渐远,可在基层中却时常能看到他并不高大却十分健硕的身躯。此时的普京一改之前西装革履的正式着装,时常一身休闲装着身,丝毫不见一点总理架子,亲切大方地与地方官员们交谈。
有人说,普京越来越像一个总理了。其实不是他像总理,他就是总理,他恢复了之前就任总理时的生活方式。那是因为,他觉得作为一国总理,应该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唯有如此,才有精力去操心其他大事。振兴俄罗斯固然重要,但他并没有忘记现在的责任与义务。
普京担任总理之后,政府的工作效率得到了进一步提高。此前,政府中有些部门的部长工作效率低下,但却没有一个总理敢去撤销部长的职务,俄罗斯之前也有几任严厉的总理,可不知为何,他们却在撤部长职务上畏首畏尾。
普京不喜欢搞特殊,也不允许政府内有特殊圈子。那些影响政府工作效率的人,被他毫不留情地撤销了,不管是谁,只要他不能胜任自己的职务,普京都严惩不贷。在这种严厉打压下,起刺儿的部长偃旗息鼓了,毕竟没人愿意自讨没趣,这使得政府各个部门的工作效率快速提高。
2008 年 5 月 12 日,普京向总统梅德韦杰夫提交了一份新内阁人员的名单,该名单很快被批准。新内阁由 28 名成员组成,其中有 8 名新人。新内阁将副总理的人数从原先的 5 人增至 7 人。
5 月 15 日,俄罗斯新一届政府举行了第一次内阁大会,这也是普京担任总理以来的第一个内阁大会。会上,普京宣布为了提高政府的工作效率,将成立一个政府主审团。主审团的成员除了总理以及其他 7 名副总理之外,还包括国防部长、农业部长、外交部长、经济发展和贸易部长等人员。参与主审团的都是俄罗斯最有权力的一群人,人数占内阁人数的 2/3。普京规定,政府内阁会议每个月至少召开一次,主审团会议每个星期会举行一次。
俄罗斯媒体认为,普京的举动会让外界认为其仍然控制着俄罗斯的大权。政治分析师科古恩尤可说,普京还没有放弃当总统的一些习惯。
尽管普京已经不是总统了,但 “普京时代” 仍然还在继续,他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明白哪些事对俄罗斯有利,即便他不再是俄罗斯的总统,可他依旧是俄罗斯的 “精神”。

神勇不减当年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退居二线就任总理之后,普京仍没有彻底退隐的意思,振兴俄罗斯是他一生的追求,目标还未完成,他又怎肯归隐?此时的普京,似神一般的男人。
2008 年 8 月 31 日,普京跟着一群野生动物专家前往远东原始森林中的自然保护区去观察一只东北虎。这是一只 5 岁的东北虎,野生专家们将它捕获,意在研究野生东北虎的生活习性。
突然一大群人出现在眼前,这只东北虎实在不习惯,受到惊吓的它使劲在那边扑腾,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老虎兽性大发,此刻摆脱了束缚,满腔的怒火全都化为动力,直接扑向离它仅 5 米的负责拍摄的记者。
在此万分危急的时刻,始终沉着冷静的普京见势不妙,立即举起自己手中的麻醉枪,开保险、瞄准、射击,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这只重达 450 公斤的东北虎应声倒下。普京凭借精准的枪法、临危不乱的心态,化解了这次危机。
老虎被打晕之后,普京马上上前给这只老虎戴上项圈,该项圈上装有微型跟踪系统,通过它,科学家们就可以实时地观测这只老虎的所有行动,以便研究其生活习性。戴好项圈之后,普京和科学家们一同测量了老虎的身长等数据。
普京当机立断的一枪解救了电视台记者,他的举动获得了俄罗斯各个媒体的一致好评,大家都对普京英勇无畏的表现钦佩不已,他在公众心中又树立起了全新的形象 ——“猛男”。只是,普京 “射虎” 的行为却被西方媒体评论为是一种 “警告”。
当时,俄罗斯正与格鲁吉亚发生冲突,已经就任俄罗斯总统的梅德韦杰夫公开承认南奥塞梯与阿布哈兹的独立,美国对此十分不满,布什发表声明谴责了他的这一决定,要求俄方重新考虑,但遭到梅德韦杰夫的反对。是时,俄美双方又出现对峙局面,局势相当紧张。由此事件作为前奏,也难怪有西方媒体称普京毫不犹豫的一枪是在向美国发出警告了。
“硬汉” 是普京一直以来展示出的外在形象,可他并非始终如此,他偶尔也会展现出温情的一面。
2008 年 10 月 7 日,普京 56 岁生日时,得到了一份特殊的生日礼物 —— 一只两个半个月大的小老虎。普京向来喜欢动物,而这不同寻常的生日礼物让平时不苟言笑的他难掩心中的喜悦。他决定先将这只小老虎养在家里,等它大一些之后再送到动物园。普京十分爱护这只小老虎,对它的照顾格外用心,甚至还曾与它一同在电视节目中亮相。爱护动物的人,通常都很有爱心,普京的表现,恰如其分地证明了这一点,也拉近了他与人民的距离。这种拉近的距离,不是政治支持率,而是让人看到了他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
2009 年 7 月 31 日,普京抵达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契卡洛夫岛,目的是帮助科学家研究大白鲸的迁徙模式。当时,普京有一项任务 —— 为一只名叫 “达莎” 的雌性大白鲸安装无线电信号发射器。
在科学家的指导下,普京一身专业装备,与科学家一同走入水中,他借助钳子小心翼翼地将无线电信号发射器安装在 “达莎” 的脊背上。普京开玩笑说,他担心 “达莎” 会将他们吃掉,科学家微笑着解除了他的顾虑。当科学家确定无线电信号发射器安装成功之后,普京轻轻地拍着 “达莎” 的背小声地说,“不要生气了。” 面对动物,普京总会露出温柔的神情,这与他在政坛上的形象当真大相径庭。可以说,退位后的普京,在点滴的生活中,更完美、完满地展现出了自己独特的魅力。
同年 8 月 1 日,普京乘坐微型潜水艇来到贝加尔湖进行考察,跟随着潜艇,他与考察队员们一同潜至世界最深的淡水湖 —— 贝加尔湖 1400 米深的水下,他打算一睹新型能源 “可燃冰” 的真容。
“可燃冰”,即天然气的水合物,作为 21 世纪的代替能源,它的发现备受世界各国的关注。俄罗斯科学家预测,贝加尔湖底下可能含有大量 “可燃冰”,其含量可能超过 1 万亿立方米。这显然是一个巨大的水下宝藏。
在水下,普京用无线电系统与岸上的记者们对话,告诉记者们贝加尔湖的湖水并不清澈。经过 4 个小时的水下之旅,普京再次登上陆地时,脸色已有些苍白了,但他仍坚持与记者们分享在水下的感受。上岸之后,他参加了一个环保为主题的会议,在会上,他呼吁人民要保护环境,惩治那些污染环境的人。
退居二线的普京,生活较之前似乎略有空闲。2009 年 8 月 3 日,结束了对伊尔库兹克的观察之后,普京在图瓦共和国度过了一个难得的假期。
在休假期间,普京无意之间在一个无人的山区发现了一群羊,当他走向这群羊时,遇到了它们的主人 —— 一个当地的牧羊人。尽管普京贵为一国主席、总理,但没有一点高官的架子,不但与牧羊人一同品茶,亲切交谈,甚至还接受了牧羊人的盛情邀请,去了他的住处休息。
跟着这位牧羊人来到他的家中,普京稍事休息,随后便与牧羊人和他的儿子骑上马,驰骋山林。热情好客的牧羊人带着普京参观了自己的住处,还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介绍给普京认识。
牧羊人主要说图佤语,他的俄语讲得并不好,普京听不懂图佤语,只能认真地去辨别他蹩脚的俄语的意思,可他仍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临走时,普京把自己的手表送给了牧羊人的儿子,还把猎刀送给了这位热情的牧羊人。如此看来,这才算得上真正的 “与民同乐” 吧?
在休假期间,普京骑马、游泳、漂流、垂钓,过得相当悠闲,他本人十分享受这难能可贵的假期。之后,俄罗斯媒体向外界公布了普京在图瓦共和国休假的照片,在这组度假照片中,这位 57 岁的政坛勇将大秀肌肉,蓝天白云之下更衬现出他的英雄气概。
有时,这位硬汉领导人也会表露出孩子气的一面。2010 年 8 月 25 日,在远东休假的普京跟随着科考队去了一趟奥加尔湾。在俄罗斯远东地区的堪察加半岛附近,这位素来严肃的国家领导人却毫不顾忌地显出孩童般的玩闹形态。身带射击飞镖,乘坐一艘橡皮艇,普京玩起了追逐鲸鱼的游戏,乐此不疲。
手持特制飞镖,他在快速前行的橡皮艇上瞄准鲸鱼,向它们发起了 “进攻”。普京一共发射了 4 枚飞镖,有一枚飞镖击中了一头灰色的鲸鱼,他十分开心。这种特制的飞镖是用来获取鲸鱼的皮肤样本进行研究的,故此他的 “攻击” 对鲸鱼并不会造成很大伤害。
射中鲸鱼后的普京异常兴奋,对着身边的记者大呼过瘾。上岸之后,面对一直等候的记者,他耐心地回答他们的问题,有记者问他为什么要冒险下海,他神情轻松地回答说,他是个热爱大自然的人。
英雄迟暮仍壮志满怀,一颗不服老的心,一份迎难而上的信念,令普京成为俄罗斯在国际上的标志。
《福布斯》杂志曾公布 2013 年度全球 “最有权力人物” 排行榜,前三名分别是普京、奥巴马、习近平。普京 “击败” 了奥巴马问鼎宝座,这是否也意味着大国崛起指日可待?
2012 年 3 月 5 日,普京再度当选为俄罗斯总统,他将继续带领俄罗斯奋战 6 年。不知 2018 年时的俄罗斯会是什么样,但有理由相信,有普京在,俄罗斯的未来定不会差。
普京的人生还在继续,辉煌也将一路绽放。无论未来之路如何,这个硬汉都会推动俄罗斯。

IMG_20241204_091723
身穿克格勃制服的普京。1980 年。

IMG_20241204_091840
普京与柳德米拉结婚。1983 年 7 月 28 日。

IMG_20241204_091958
普京作为克格勃第一总局情报人员赴德前,与父母在圣彼得堡。1985 年 1 月 1 日。

IMG_20241204_092114
普京和大女儿玛莎、小女儿卡佳。1989 年。

IMG_20241204_092211
圣彼得堡市长索布恰克与他的助手,副市长普京出席圣彼得堡立法会议。1993 年。

IMG_20241204_092314
总统叶利钦会见联邦安全局局长普京。1998 年 8 月 24 日。

IMG_20241204_092424
普京被叶利钦任命为总理,经国家杜马确认后,宣布就职。1999 年 8 月 17 日。

IMG_20241204_092530
普京亲自驾驶苏 - 27 战斗机莅临车臣首府格罗兹尼,为俄军官颁奖。2000 年 3 月 20 日

IMG_20241204_092626
普京和前总统叶利钦在克里姆林宫出席普京的总统就职典礼。2000 年 5 月 7 日。

IMG_20241204_092717
普京到索尔仁尼琴位于莫斯科的家中拜访。2000 年。

IMG_20241204_092839
普京在克里姆林宫宣誓就职,开始他的第二个总统任期。2004 年 5 月 7 日

IMG_20241204_092951
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巴黎会见法国总统希拉克、德国总理施罗德、西班牙首相萨帕特罗,希望改善俄罗斯与欧盟之间的紧张关系。2005 年 3 月 18 日。

IMG_20241204_093125
因面临贪污、洗钱等新指控,已经服刑四年多的尤科斯石油公司前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与商业伙伴列别杰夫再次在莫斯科一家法院出庭受审。2009 年 3 月 3 日。

IMG_20241204_093230
奥巴马抵达圣彼得堡郊外的康斯坦丁宫参加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峰会,与普京握手。2013 年 9 月 5 日。

别鬼迷心窍了,现在也该听听理智的声音了。这一切,这整个国外,以及你们的这整个西欧,这一切不过是幻想,我们大家在国外,也不过是幻想…… 记住我的话,您会亲眼看见的![1]
—— 费奥多尔・M. 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痴》

普京与美国的世界霸权主张

瓦尔代会议主题简明,与会者的圈子一目了然。来自美国、欧洲、中国的俄罗斯专家、前外交官、政治家、记者与历史学家彼此都认识,他们在索契机场登上备好的小巴,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他们将在一家偏僻的酒店内进行讨论。自从克里姆林宫于 2004 年成立这个辩论俱乐部以来,会议每年都要举行一次。

2014 年 10 月会议的主题是 “新规则抑或无规则”。会议议程包括讨论该年的主要问题:乌克兰东部冲突、吞并克里米亚、西方制裁以及俄罗斯将面临的后果。核心议题是:谁将在何时何地为国际政治新秩序确定游戏规则。为此,莫斯科的政要来到了卡拉斯拉雅波利亚纳这个位于高加索山脉的滑雪胜地,就在冬奥会主办城市索契的上方。来到这里的人里有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与前国防部长、克里姆林宫的铁腕人物谢尔盖・伊万诺夫,以及有影响力的技术官员,如伊戈尔・舒瓦洛夫,他在政府中负责财政预算和经济政策。

在宏伟的玻璃宫殿的会议室里可以俯瞰新的冬季两项赛场,2014 年 2 月,参赛者将在这块场地展开越野滑雪与射击竞赛,争夺奥运会的奖牌,而现在,政治精英们在为目前的困难局面努力寻找合适的应对姿态。气氛是轻松的,聚在一起的领导者们展现出了团结和乐观。人们普遍认为,西方施加的制裁是相当令人痛苦的。但是它也提供了机会,让俄罗斯可以重拾早就该完成的功课,贯彻经济改革。

政府班子的一致口号是:以抑制为纲。他们将危机当作意料之外的机会,它提供了很大的上升空间。尤其是大型国有企业,如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这样的巨头,还远远没有挖掘完现有潜力。换句话说:情况尽在掌握中,远没有 1998 年时那么糟糕 — 在俄罗斯人的集体记忆中,那一年的经济危机是这个国家近代历史上最为严重的一次。毫无疑问,目前的财政预算存在严重的浪费,必须大幅削减。但无论如何,俄罗斯是一个强大的国家,而它的总统是弗拉基米尔・普京。

弗拉基米尔・普京在活动结束时向西方传达的核心信息中,政治人物的出现仅仅是个前奏。在基辅独立广场事件爆发八个月后,俄罗斯总统将这次会议当作一个主题演讲的舞台。而这将是迄今为止他面对会议参与者所进行的演讲中最艰难的一场。政治清算与个人失望情绪的混合。他也非常肯定警告是针对谁发出的。“美国总是对其盟国说: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一个可怕的对手,那个邪恶的帝国。我们美国为了保护你们而与之战斗,因此我们有权利命令你们,有权利要你们做出政治上和经济上的牺牲,有权利要求你们共同参与这场保卫战。不过,我们当然有监督权。”

俄罗斯总统继续说,虽然冷战在多年前就已正式宣告结束,但遗憾的是,并没有一份和平协议和明晰的规则,而这样的规则早就有必要存在了。其后果对于世界的其他地区来说是非常严重的,是对和平的威胁:美国作为自封的赢家,完全只按照自己的利益行事。它就像个突然得到一大笔财产的暴发户,不计损失地统治世界。

普京讽刺地指出:“也许美国实施领导的方式 — 以及这种非常特殊的自我评价 — 对我们来说确实是福音。” 他继续说:“也许这种全球性的干预确实带来了和平、进步、发展和民主,而我们应该就这么放轻松?” 他下句话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是一种单方面的独裁,试图将它自己的模式强加给他人,具有相反的效果。”

对于俄罗斯来说,至少绝对清楚的是,这不仅仅关系到国际法的复杂性。莫斯科的政治阶层不仅将西方的制裁看作处罚俄罗斯的政治实例,还将它当作一场未正式宣之于口的战争的战略组成部分。其目的是:欧盟和北约进一步向俄罗斯边境扩张。在普京看来,西方打着自决和更多民主的旗号而宣布的道德圣战,实际上是继续削弱俄罗斯影响力的努力。这种双重道德标准的一个证据,就是指责俄罗斯总统试图复辟苏联。

弗拉基米尔・普京将继续与之斗争。“诸位肯定知道这么一句老话:朱庇特能做的事情,牛不能做。[2] 我们不认同这种观念。也许能这么约束一头牛,但不能以此束缚一头熊。对我们来说,熊是针叶林的主人,它不会迁徙到其他气候区。那些地方并不适合它。它不会将针叶林拱手让与他人。” 言下之意是清楚的。聚集在这里的专家团队几乎没有提问。只有一位就职于华盛顿某大型律师事务所、曾在安全领域为美国工作的女性说客,还在试图简短而激动地阐述国际法和她从美国视角出发所理解的自由。此举更像是对其外交存在感的证明,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反驳。

晚些时候,在晚餐时几名西方前总理和学者组成了小圈子,弗拉基米尔・普京再次向他们展示了西方罪恶清单的要点,这份清单已经深深地铭刻在他的意识之中。“他们在联合国安理会提出要求,要去轰炸利比亚,以阻止卡扎菲对民众做出同样的事情,而我们同意了。但最终西方只是利用这次干涉推翻了卡扎菲。他们实现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实现。一团糟。跟在伊拉克一样。你们那时候也发兵了。你们得到了什么?也没什么好处。现在在那边,伊斯兰国的极端分子跟成千上万名失意的前萨达姆政权退役士兵一起,要建立一个宗教国家。”

随后,在举起伏特加酒杯告别时,普京回顾了当天的话题:乌克兰。本次会议的主题是:新规则抑或无规则。

“我们没有开始。我们早就告诉欧洲人了,欧盟和乌克兰缔结的这份协议是有风险的,无论你们是要冲着我们来还是要跟我们走,无论是反对我们还是支持我们。这一步直接影响到我们的利益。” 东道主总结了他的看法,“但他们在布鲁塞尔只是告诉我们,这跟我们无关。句号。谈话结束。其结果是一场颠覆。一个国家在经济上和社会上的崩溃。以及一场导致成千上万人死亡的内战。”

在高加索山中的这个 10 月之夜,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没有再提起克里米亚。克里米亚自 2014 年 3 月 18 日起重新属于俄罗斯,只要他在任,克里米亚就会一直是俄罗斯的。在这一点上,他不容任何怀疑。

弗拉基米尔・普京穿着运动服,坐在他索契官邸的游泳池旁的休息室里,带着明显的疲惫喝着一杯茶。我们在等待新闻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氯水味道。总统在 2013 年 3 月底的这一天刚结束一场对南非的国事访问返回俄罗斯,我全程陪同他。普京在黎明时分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不是通过电话,而是用一种过时的方法。飞机上的电话更容易被敌方情报部门窃听,这一点早在爱德华・斯诺登落地莫斯科之前就已经为人所知。因此,一名克里姆林宫的信使将沉睡的国防部长从床上叫起来,交给他一枚密封的信封,里面装着国家最高统帅的命令。情况是:敌人渡过黑海,从海边向俄罗斯发起攻击。剩下的就是例行程序。

谢尔盖・库茹盖托维奇・绍伊古来自西伯利亚的恰丹,是普京的老朋友,二人结识于叶利钦时代,当时他担任俄罗斯联邦民用防务事务、紧急情况和消除自然灾害后果部部长。现在他已当了几个月的国防部长,必须证明一切尽在他掌握中,军队也时刻待命。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坦克因为缺少燃料不能开,舰船因为发动机坏掉不能动。不能再因为某个士兵酩酊大醉而在战争状态下只做有限的防御准备。普京再也不愿意陷入那种状况,在鲍里斯・叶利钦任下担任总理的最后几年里,他很清楚军队处于什么样的灾难状态之中。收入微薄,人心涣散,消极怠工,没有能力在一场严肃的对抗中取胜。1999 年,他为了打车臣战争,绝望地在全国寻找可用的部队。

弗拉基米尔・普京通知了发言人德米特里・佩斯科夫,好让他将调军的细节传播出去。这是一次有限的军事行动。不超过 7000 名士兵已在数小时前出发保卫祖国。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将有 36 艘战舰与空降部队一起进行军事演习。“如果投入更多兵力,我们就要通知北约,而现在则不必。” 最高统帅解释道,“我们的一些指挥官要度过一段不平静的时期了。” 说完,他离开我们,去游了几圈泳,以完成他每日的运动定额。

在他的总统任期内,军费增加了一倍。他还宣布,军费将进一步增加。俄罗斯的军费在全世界排第三位,仅次于美国和中国。不过要想赶上美国还有很长一段路,这从数字上可以看出来。2013 年,华盛顿支出 6400 亿美元军费,莫斯科则是近 880 亿美元。如果算上同时期北约成员国的军费,如法国(612 亿美元)、英国(579 亿美元)、德国(488 亿美元),则西方显示出压倒性的军事优势,此分析结论由著名的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的军事专家得出。

游泳池距离官邸只有几米远。政府发言人正在组织一场电话会议。主要的通讯社和电视台 — 国际文传电讯社、塔斯社、彭博社和路透社 — 将在一个小时后公布这场正在进行的演习的细节。

这里曾是斯大林的住所,后来经过了一场翻新改造。梅德韦杰夫 2008 年就任总统时,让人将这座古老的建筑改造成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的别墅。大理石与玫瑰花饰,淡黄的颜色,枝形吊灯。二楼的暖房里,一群部长与顾问坐在深色藤条编织而成、堆着白色靠枕的家具上。他们在等着轮到自己。等待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普京的礼宾司司长早已放弃了干预,如果他的老板对某个话题或某位访客很感兴趣,那么航班时刻表或预定的约见就不复存在了。这是普京对于即兴的爱好,有时也只是权力的随心所欲的某种展现。

德米特里・佩斯科夫这天还有另一项重要任务。他要向老板汇报两天前搜查德国政治基金会驻俄罗斯办事处的结果。根据一项 2012 年 11 月生效的新法律,所有从事政治活动的非政府组织都必须登记注册并披露其资助人。这项新法律旨在防止未来其他国家干涉俄罗斯内政。从国外获得资金的政治性非政府组织必须登记为 “外国代理人”,并接受对其账户和活动的严密监控。

“代理人” 这个概念意义模糊,在英文和俄文中都是这样。它既可以指间谍,也可以指一个机构的代言人或全权代表。这次分类背后的政治意图非常明显。许多俄罗斯非政府组织从国外获得资金。受到影响的人非常愤怒,他们对这项所谓的代理人法律的反对声浪也很高。到那时为止,还没有任何组织宣布自己为外国代理人。于是当局开始插手了,而除了俄罗斯的非政府组织之外,检察官还拜访了德国基督教民主联盟下属的康拉德・阿登纳基金会驻圣彼得堡办事处和德国社会民主党下属的弗里德里希・阿尔贝特基金会驻莫斯科办事处。

在飞机上吃早餐时,弗拉基米尔・普京尚不知道这次行动,虽然它已在德国成为新闻头条。对于我所提出的问题 — 这究竟是要干什么?— 他简短地回答道:他不是检察官,而是俄罗斯总统;他也不觉得,在德国进行的每一次搜查都会知会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但他会去了解情况的。他很有可能确实不清楚检察官的行动。安格拉・默克尔将在一周后,即 2013 年 4 月 7 日,与弗拉基米尔・普京一起出席汉诺威工业博览会开幕式。开幕前爆出丑闻在政治上可是会产生不良后果的。

共进晚餐时,普京打开了电视机,正在播放的是重要新闻。我看到,他已经在这一天的工作中为上午的问题提供了答案。这则消息排在第三。俄罗斯总统的人权全权代表弗拉基米尔・卢金这天与普京见了面,并将情况报告递交给总统。弗拉基米尔・普京表示感谢,并询问他,是否在人权领域工作的非政府组织也要遵守新的法律。他随后指示,监控也不应当太过火。指示得到了传达。第二天,德国的基金会拿回了它们被没收的电脑,弗拉基米尔・普京将与默克尔通电话并前往汉诺威。

关于外国资助机构在俄罗斯所扮演角色的争论由来已久。西方的解读会让人想起 20 世纪天主教会在非洲的传教努力。援助机构只做好事,照顾残疾儿童,抗击艾滋病,保护自然环境。他们以上帝的名义行动。除此之外,他们还倡导市场经济,致力于新闻自由,以温和的方式将普京领导的民主国家转变为西方模式的公民社会。西方价值观是普世的,在其他地方也必须得以推行。为了这场战斗,他们投入了数十亿美元。

多年来,美国战略性地资助俄罗斯的非政府组织,比如 “呼声”,该组织在 2011 年到 2012 年的大选中调集了数千名选举观察员,并公开谴责选举中的荒谬之处。“呼声” 并非唯一的此类组织。数百个非政府组织为反对派举办关于公民不服从或替代性通信技术的培训研讨班。华盛顿支持对现实中和想象中的不公正提出的各种指控。这就是俄罗斯在 2012 年夏通过法律,要求受外国资助的援助机构进行登记的原因。

就连俄罗斯最重要的人权组织 “纪念” 也要受制于这项法律,因为它所受捐赠大部分都来自国外,例如来自海因里希・伯尔基金会或美国亿万富翁乔治・索罗斯的基金会。该组织在 1989 年由异见者、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安德烈・萨哈罗夫建立,以纪念受苏联压迫的牺牲者。自此以后,许多以人权名义活动的团体都聚集在它旗下。因此俄罗斯司法部曾试图彻底取缔该组织。当局输掉了俄罗斯宪法法院的诉讼。如今,“纪念” 正努力在俄罗斯国内获得更多捐助。

自那以后,普京就经常重复他对限制令的观点。他只是介绍其他地方是如何做的。更强硬的立场体现在干预上次大选的结果,而这一做法激起的义愤在他看来只是西方双重标准的表现。他指出了俄罗斯此举的行为模板。“美国从 1938 年起就有这样的法律。华盛顿政府肯定很清楚其原因。”

普京所说的是美国的《外国代理人登记法》(FARA),最初是为了避免纳粹的渗透而制定的。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它适用于并普遍针对 “非美利坚的活动”,针对外国势力和情报机构的渗透。在美国国务院方面,这一规定是这样描述的:“根据这项法律,任何作为外国委托人之代理人的个人或组织必须在司法部注册并指明其为之工作的委托人的身份。” 在该法律中,“外国委托人” 包括 “美利坚合众国之外的政府、政党、个人或者组织,以及任何受外国法律约束的企业”。无论美国还是俄罗斯都非常重视 “代理人” 一词的模糊性。

俄罗斯外交部长在 2012 年 9 月亚太经合组织首脑峰会的一次晨间会议上非正式地向美国国务卿传达消息,这是这段紧张关系中不多的友情流露之一。当双方就未来在北极冻土上展开合作进行磋商时,谢尔盖・拉夫罗夫警告他的美国同行希拉里・克林顿说,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美国国务院将正式接到关闭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驻莫斯科办事处的要求。三天后,美国大使迈克尔・麦克福尔收到正式通知,获悉了俄方要求的确切日期。通知说,美国国际开发署的办事处应在 10 月 1 日前关闭。享受外交人员待遇的美国工作人员应在该日期之前清理场地。俄方称,多年来,华盛顿一直通过这种非常特殊的发展援助形式过多干预俄罗斯内政。

弗拉基米尔・普京的这一决定终止了这一美国国家代理人在俄罗斯的活动,在为美国国家利益工作的组织中,它是最有效的之一。美国国际开发署 1961 年由美国政府建立,旨在在全球范围内促进 “民主、人权与公共健康”。它在 100 多个国家开展工作,还曾与美国情报机构合作。据《纽约时报》推测,遭突然关闭的原因可能是 “该发展代理人在冷战中的历史,那时它也是美国间谍活动的掩护组织。许多外国政要对此仍记忆犹新,其中很多人的不信任感从未消除”。

自 1992 年起,这一美国发展援助机构在俄罗斯投资了 27 亿美元的项目。然而近年来投入公共卫生领域的资金少了,更多的资金流入了 50 多家非政府组织的账户,这些组织 “致力于民主、人权与一个更稳固的公民社会”,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维多利亚・纽兰在 2012 年 9 月 18 日一场关于美国国际开发署的新闻发布会上坦承。如今它将继续致力于其他方面的工作。“美国国际开发署虽然停止了在俄罗斯的活动,但我们将继续促进民主、人权与俄罗斯公民社会的蓬勃发展。” 随后美国国务院公布了将紧随美国国际开发署的脚步的其他机构:国家民主研究所(NDI)、国际共和研究所(IRI)与国家民主基金会(NED)。

这一声明意味着,以类似方式进行的政治斗争还将继续。这些名字代表着老熟人,他们几十年来在海外为美国政府工作,并接受美国国际开发署和美国国务院的资助。他们致力于在全球传播 “民主价值和人权”。其领导层由前国务卿马德琳・奥尔布赖特等前任外交官、前北约盟军最高司令韦斯利・克拉克等前军方人士和前中央情报局局长詹姆斯・伍尔西等情报人员组成。

美国前总统罗纳德・里根在国家民主基金会成立时就已经意识到其良好意愿中暗含矛盾,他于 1983 年在紧挨着白宫的旧行政办公大楼 405 房间对国会议员描述了这个机构的使命。在这个新基金会建立之初,全世界都对它抱着希望,它贴近美国民主信仰的核心,白宫档案如此记录道。同时记录下来的还有罗纳德・里根激情澎湃地发表公关言辞的精确时间:12 月 16 日 11 点 59 分。至于这具体意味着什么,这位前好莱坞演员说道:“这意味着,我们将把所有资源都投入到这一长期计划之中 — 组织、汗水和金钱。” 国家民主基金会将为民主培训项目提供研讨会,“该组织将在国外与想要参加民主课程的人密切合作,这项工作将非常细致地围绕各团体与机构的切实需要开展。当然它会紧密配合我们的国家利益”,发给其他国家反对派团体的邀请函如是说。

自此以后,国家民主基金会在全世界 90 多个国家以民主的名义采取行动,建立非政府组织,并协调其他国立与私人基金会的工作。国家民主基金会的创始人之一、乔治城大学教授艾伦・温斯坦 1991 年在《华盛顿邮报》上简明扼要地介绍了该组织的目标:“我们现在的许多工作,在 25 年前是由中央情报局秘密从事的。”

德国并没有如此组织周密地投入改善世界的事业之中。德国主要致力于公开发表警告,它信奉的箴言是:为了一件事情本身而去做它,这才是德国做法。虽然德国联邦议会 2012 年 11 月通过的决议开始强调,俄罗斯是 “德国与欧洲的重要合作伙伴”,与俄罗斯全面的现代化合作伙伴关系之中蕴含着极大的利益,但是其中有近三分之二的内容在讨论财政赤字、侵犯人权、国家对反对派采取的措施。“联邦议会特别担忧地发现,自从普京总统就任以来,俄罗斯采取了各种立法和司法上的措施,旨在从总体上不断增强对活跃公民的控制、增加批评性行为入罪、对批评政府者采取对抗路线。” 而俄罗斯政府驱逐 “美国国际开发署这一机构”,则是 “另一个令人担忧的信号”,它首先违背了 “国际社会间的合作精神”。

安格拉・默克尔将她对普京的公开批判看作一次政治辅导,她很乐意给普京上课。其本意并非破坏性的,而是伙伴之间的公开交流。普京说她这是在鼓动反俄情绪。面对这样的指责,她愉快地回答说:“如果我总是一碰就生气,那就连三天的总理都做不了。

几个小时之后,总统专机启程飞赴西伯利亚。这本是一次例行的会面,却出人意料地获得了政治象征意义。在伊尔库茨克附近,普京出席了 “西伯利亚力量” 的开工仪式,这是一条新的通往中国的天然气管道。自乌克兰危机开始以来,与中国的经济合作变得日益重要。俄罗斯与中国签订了一份在未来几十年里供应量价值高达 4000 亿美元的天然气合同,此外俄罗斯还加强了对华关系。

现在,克里姆林宫的专机降落在了阿穆尔河畔。总统想要实地考察地方政府是否已经妥善处理了一年前飓风和水灾造成的损失,还是只是敷衍了事。个人关怀和政治公关的混合驱使着他定期飞跃这个庞大的帝国,确保哪怕是几千公里以外的人也能感受到,无论克里姆林宫有多远,总统都在关心着他们。

这些天来,在日常事务的背后,就基辅和乌克兰东部之间可能达成停火协议的谈判正在密集展开。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和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确保普京随时了解该地区的战斗情况。自 2 月发生基辅政变之后,乌克兰东部的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宣布独立,此后,乌克兰政府军就试图借助 “反恐行动” 夺回这两个分裂出去的共和国。乌克兰政府军原本指望迅速取得胜利,却低估了对手以及俄罗斯支持民间武装的意愿。

在过去的几天里,民间武装在顿涅茨克地区的伊洛瓦伊斯克市附近包围了政府军。形势毫无希望,因此乌克兰总统彼得・波罗申科一再给弗拉基米尔・普京打电话。波罗申科想谈判,协商出一个撤兵的条件。“在他上台后,我曾试图劝阻他在乌克兰东部重新开战,” 普京在细雨中走了几步后说,“但我没有成功。他也别无选择。”

乌克兰寡头波罗申科拥有颇受欢迎的电视台 “第五频道”,它在几周时间里一直站在独立广场示威者的一方进行现场直播,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波罗申科是基辅政变之后的最大赢家。波罗申科凭借数十亿身家和媒体帝国赢得了权力的牌局,在维克托・亚努科维奇流亡俄罗斯后成为乌克兰官方的头号人物。在随后于 2014 年 5 月举行的大选中,波罗申科以极大的优势战胜尤利娅・季莫申科,虽然欧盟和安格拉・默克尔曾将乌克兰的命运寄托在这个女人获释之上。这名西方的代表只获得了 12% 的选票。美国人支持的阿尔谢尼・亚采纽克成为总理,德国政府支持的维塔利・克利钦科则将成为基辅市长。

在动身视察全国之前,普京曾与波罗申科会面,第一次长时间地单独交流。在明斯克的欧亚经济联盟首脑会议上,普京曾向这位新同僚明确表示,俄罗斯不会放弃支持乌克兰东部的民间武装。他要求乌克兰政府同意这片以俄语为主要语言的区域实行自治。波罗申科要求俄罗斯关闭边境,以停止帮助民间武装,普京断然拒绝。在我们散步时,普京告诉我,对他来说重要的是,要清楚地告诉波罗申科,有些事情是没得谈的,他之前也告诉过默克尔和奥朗德:在就民间武装对独立提出的更多要求展开直接谈判之前,俄罗斯不会允许基辅从军事上消灭民间武装。波罗申科表示了反对。他称,只有当民间武装完全放下武器时他才会谈论政治让步,并宣布将采取进一步的军事行动。普京为此警告他,这只是无谓的流血。波罗申科的回应听起来很简洁:除了战斗,他别无选择。对立的双方只在一点上达成了一致,那就是他们对任何事情都不能够达成一致。直到几天之前,局势都是如此。而现在,战场上的现实加强了谈判的意愿。

彼得・波罗申科在许多条战线上同时开战,他在内政上也面临着压力。总理阿尔谢尼・亚采纽克在明斯克会议前夕拒绝了就停火问题举行谈判,并说不能背叛革命。时任最高拉达(即议会)议长的亚历山大・图尔奇诺夫,果断排除了外交解决的可能性:“只有乌克兰政府军能够结束这场战争。” 乌克兰正面临着巨大的麻烦,新的领导层逐渐认识到这一点。2 月的革命所激起的期望与现实之间几乎没有什么联系。这个国家在军事和政治上都到达了极限。波罗申科必须对这些期望给出回应,才能将政治生命延续下去,这个压力是巨大的,并且与他的个人态度无关。如果军事上没有迅速的解决办法,长期士气不振的军队又得不到有效的增援,那么很快就会出现疑问:这巨大的牺牲意义何在?即便在战争期间,大选的骚动也从未平息。不久后就应当选出新的议会。

“我告诉波罗申科,他不可能在军事上赢得这场冲突。” 弗拉基米尔・普京在散步时总结了前几天的电话,任雨水从他的脸上流过,“只能通过谈判解决问题。” 电话会谈很快就转到了乌克兰政府军在什么条件下才能从伊洛瓦伊斯克突围的问题。在最初的地面战胜利之后,就连波罗申科的军事顾问也接受了北约的看法,“在这场冲突中,基辅已经失败了”,《明镜周刊》写道。乌克兰总统至少希望,普京能够促成让失败的士兵带着重武器 “光荣撤退”。在咨询了军方领导人之后,弗拉基米尔・普京在下一次电话会谈中提出了一个建议。“光荣撤退” 可以,但只能带上冲锋枪,不能带重武器。

“波罗申科同意了,” 普京描述了与乌克兰总统的协议,“但是军队没有遵守,而是违背了约定,试图用重武器暴力突围。他们的损失很大。这是毫无必要的。” 鉴于局势已经毫无希望,弗拉基米尔・普京无法理解地方指挥官牺牲自己人做炮灰的决定。“这其中有一个军事逻辑,” 他说,毫不掩饰他认为冲突升级是不负责任的、不专业的这一事实,“西方国家不会进行军事干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乌克兰政府军中有一部分是志愿兵组成的单位。他们被叫作 “顿巴斯”、“第聂伯罗” 或 “亚速”,编制上隶属内政部,作为乌克兰国家卫队自主行动,他们被认为是极右翼民族主义者,喜欢用纳粹的万字符作为战斗标志。

我们散步时,雨越下越大。保镖递上雨伞。我们踏上返回的路,普京讲述了这一事件的结局。波罗申科又打来电话,然后协议得到了切实遵守。乌克兰政府军在撤离之前自己毁掉了大部分重武器。“在最后几天,我们一直进行电话交流,商谈如何阻止这一无意义的流血事件,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和平的解决办法。”

那天晚上,我问普京,那些报纸刚在网上披露,他在与欧盟主席巴罗佐谈话时威胁说,俄罗斯军队两周内就能出现在基辅,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普京激动地给出回答。“真是白痴。” 他脱口而出,随后恢复常态,怀疑地问道,“他真的这么说了吗?” 这个消息来自意大利的《共和报》,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像野火一样传遍了德国的主流媒体。据称,即将卸任的欧盟主席、公认的普京反对者巴罗佐在 8 月底的欧盟峰会上告诉各国首脑,俄罗斯总统在一次电话中威胁他说:“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在两周内拿下基辅。”

在普京看来,巴罗佐的声明属于心理战的范畴。“我刚刚明确地跟巴罗佐说过,我们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进军基辅的意图。” 他反驳了这一指控。“情况完全相反。” 他在略作思考之后表示,他不会对这个说法放任不管。“如果别的办法行不通的话,那么我们必须公布全部对话,以澄清误解,无论是什么样的误解。那次对话已经录下来了。” 散步结束后两小时,总统的外交政策顾问尤里・乌沙科夫针对巴罗佐的说法向各通讯社发出一条简短的声明。“[这句引用]是断章取义,因此与原意完全不同。” 俄罗斯常驻欧盟代表弗拉基米尔・奇若夫发出了一封信,信中称,如果巴罗佐不更正他的言论,克里姆林宫将在 48 小时内公布全部对话。

24 小时后,欧盟主席巴罗佐的发言人皮娅・阿伦基尔德・汉森在布鲁塞尔对《华盛顿邮报》解释说,在一次秘密谈话中发出的这则言论很遗憾地遭到了 “断章取义”。布鲁塞尔非常重视通过外交途径处理这一事件。两周之后,《南德意志报》又发表了一段据说是普京发言的话,称俄罗斯总统自夸,他的军队根本不需要两周,两天就能占领基辅,并同时拿下里加、维尔纽斯、塔林、华沙和布加勒斯特。《南德意志报》驻布鲁塞尔的记者称消息来自波罗申科,他又反过来告诉了巴罗佐。彼得・波罗申科在几天后就要面对提前举行的议会大选,他的竞争对手、总理阿尔谢尼・亚采纽克拿出了自己的内阁名单,并提出了更为响亮的战争口号。德国媒体上再也不见欧盟主席巴罗佐的办公室早先做出的辟谣。新闻报道的阵地战继续进行。

伊洛瓦伊斯克战役的失利迫使波罗申科开始行动。在基辅,批评的声音日益增多,阵亡者的家属公开抗议军方和政界让他们的军人和志愿者在一场无望的战斗中白白送死。乌克兰国防部长瓦列里・格列捷伊在战败后仍然宣称,卢甘斯克的机场可能是被俄罗斯发射的核弹头命中的,波罗申科为此解雇了他。格列捷伊已经是新政府成立几个月内第三位不得不走人的国防部长了。军事上失利后,波罗申科宣布自己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可能的停战。

在阿穆尔河畔漫步之后次日,弗拉基米尔・普京在蒙古乌兰巴托机场的贵宾休息室面对群集的记者提出了 “七点计划”,这将成为明斯克会谈的基础。第一步是要在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争议地区实现停火,并要求设立国际监察,以确保停火得到遵守。贝拉克・奥巴马在前一天抵达爱沙尼亚,向波罗的海三国立陶宛、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保证了美国的声援。“俄罗斯和乌克兰东部民间武装唤醒了对欧洲过去的险恶阴谋的回忆,而那早就应该是历史了。” 奥巴马再次向各国保证了多年来一直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俄罗斯发动攻击,北约会来营救。

乌克兰总理亚采纽克从基辅发来了对两位总统普京和波罗申科就停火进行谈判的意愿的第一次拒绝。他认为,这个建议是一个 “摧毁乌克兰,重建苏联” 的计划。亚采纽克公布了他的计划:在与俄罗斯接壤的东部边境线上建造一条 2000 公里长、带有铁丝网和地雷的界墙。怎么建,拿什么建,他可没有说。总统波罗申科讲话更加温和,他领会了普京的提议。2 月份独立广场的持续冲突导致乌克兰陷入造成数千人死亡的军事暴力的悲剧旋涡,现在,在七个月之后,终于可以第一次实际考虑是否能够避免进一步的流血以及为此要付出什么样的政治代价了。

一个由乌克兰和俄罗斯代表、东部民间武装和欧安组织代表组成的联络小组在中立的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进行了会谈,探讨了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尽管有波罗申科和普京的意向声明,这次会谈也只不过是相互间愤怒和沮丧的反映。这是一个开始,因为其他的路都行不通 —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与会者于 2014 年 9 月 5 日签署、随后由欧安组织公开的议定书提出了很高的要求,它载有关于如何处理这场危机的十三项决定。其中包括停火和交换战俘,承认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共和国自治,并商定重型武器只能布署在一片宽阔的安全区域之外。

这是第一次实验,所有参与者都是二线人员。在协议上签字的人包括欧安组织特使海迪・塔利亚维尼、乌克兰前总统列昂尼德・库奇马、俄罗斯驻乌克兰大使米哈伊尔・祖拉博夫以及东部民间武装领袖亚历山大・扎哈尔琴科和伊戈尔・普罗特尼茨基。没有会因此丢面子的一线政治家。半年前暴力政变留下的伤口仍然太过新鲜。

从乌克兰传来的消息在接下来的几周里会继续恶化。停火协议不可能得到一致的执行。东部民间武装进一步获得了地盘,西方实行了更严厉的制裁,从美国也传来了粗暴的声音。

美国总统奥巴马抱怨说,东部民间武装正在得到 “俄罗斯的支持、俄罗斯的装备、俄罗斯的金钱、俄罗斯的训练和俄罗斯的军队”。同时,该国三大智库大西洋理事会、布鲁金斯学会和芝加哥全球事务委员会共同发出呼吁,要求向基辅提供重型武器。专家们 — 前防卫事务政治家、军人和美国驻北约诸国的大使 — 的逻辑很简单:应用武力迫使俄罗斯进一步向西方妥协。

“有人估计,改良乌克兰政府军的装备将导致更多东部民间武装分子和俄罗斯士兵死亡,这又将导致俄罗斯国内的政治反弹,迫使俄罗斯总统坐到谈判桌上来。” 布鲁金斯学会的菲奥娜・希尔和她的同事克利福德・加迪在《华盛顿邮报》撰文,猛烈批评了其他同事的建议。他们认为这样做只会导致冲突进一步升级。这两位都有出色的洞察力,他们的著作《普京先生:克里姆林宫的特工》堪称近年来关于俄罗斯政治的典范之作。“如果我们听从他们的建议,那么不仅乌克兰会陷入与俄罗斯的军事冲突的旋涡。” 柏林方面不会同意的。俄罗斯总统也不会。“那时普京就会认为,任何进一步的妥协都只会鼓励西方进一步地肆无忌惮。”

安格拉・默克尔与弗朗索瓦・奥朗德同意,鉴于紧张的局势,重新开始新一轮的谈判。两人都因此前往莫斯科,与弗拉基米尔・普京讨论解决僵持局面和冲突的可能办法。随后应当在明斯克举行进一步会谈。这次应当是高层会议。除了欧洲二人组外,俄罗斯总统和乌克兰总统也将首次出席。只有东部民间武装不应当出现,波罗申科如此要求,他拒绝接受他们为平等的谈判伙伴。他想避免在国内留下这种印象,即他要向现实低头。

在 2015 年 2 月初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德国和美国的不同设想首次公开交锋。美国的媒体在会议开始时及时地以一条可疑的信息来解释,普京为何如此顽固不化,这应该不是一个偶然。其诊断说,普京是一个自闭症患者,有神经系统缺陷,还患有亚斯伯格综合征。“一项影响了所有决定的自闭症障碍,”《今日美国》引述一份机密档案道,“因为他的神经系统发育在童年时期遭到了严重破坏。” 不过,早在 2008 年就接受了五角大楼委托进行这项研究的各位作者指出,他们没能成功地扫描到普京的大脑。相反,他们不得不凑合着使用电视上俄罗斯总统的常见视频图像做研究。

美国助理国务卿维多利亚・纽兰在于巴伐利亚宫廷酒店七层召开的会议上向美国外交官、参议员和将军们指示,美国代表团应该如何表现,好给德国人留下深刻印象。关于默克尔去拜访普京她谈得很少,称之为 “默克尔在莫斯科胡说八道”。《图片报》以雄健的风格报道了这次会议:“美国政治家在乌克兰危机中对德国人的真实看法。” 普京这样的独裁者 “不会因别人飞去莫斯科见他就放弃野蛮行径”,约翰・麦凯恩批评了德国总理据说是过于温和的态度。在其他人看来,国防部长乌尔苏拉・冯德莱恩是一个 “德国失败主义者”。纽兰呼吁美国政治家们一起亮出自己的旗帜。“我们可以跟欧洲人斗争,在语言上跟他们斗争。” 为了说明这行得通,她还立刻为美国队如何使用口头武器提供了宝贵的技巧。“我恳请你们使用‘防御系统’,这是我们为对抗普京的‘进攻系统’所准备的词。”《图片报》引用了她的一条语言战略建议。

对于安格拉・默克尔来说,来自华盛顿的这种传教攻势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德国总理第二天站到讲台前,就对情况了解得很清楚了。在莫斯科会见弗拉基米尔・普京的次日,她对满满一会议室的美国人说:“问题是,我无法想象乌克兰政府军要改善军备到什么程度,才能让普京总统相信,他将在军事上失利。” 她拒绝向乌克兰提供武器。至少现在不愿意。

经过一夜的马拉松式谈判,冲突各方最终达成了一项 “十三点计划”,期望它能够为乌克兰东部带来和平。许多商定的步骤都并不新鲜:交换战俘、停火、设立缓冲地带、乌克兰政府军撤军。不过民间武装放弃了从乌克兰分裂出去的要求。接下来是关于自治的问题,以及该地区确切的边界。夜间,杰巴利采韦附近仍然进行着激烈的战斗,乌克兰政府军的形势依然不被看好。杰巴利采韦虽然只是一座小城,却是重要的交通枢纽。这里是乌克兰东部的两条主要公路交会的地方 — 其中一条就是连接民间武装的两个据点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的 M4 公路。目前的情况与明斯克那次类似。乌克兰政府军被包围。他们将成功逃脱,但要遭受巨大的损失。

知识和兴趣

2015 年 6 月,莫斯科一个温暖的夏夜。在第二次明斯克会谈之后,我与俄罗斯总统又约见了一次。跟以往一样,时间又很晚。第二天是 “俄罗斯日”,这个节日让很多住在首都的人有机会到城外的别墅度过一个长周末。就连弗拉基米尔・普京在诺沃奥加里沃的官方会面也安排得少了,他还跟两个女儿在官邸吃了饭。

在这个晚上,普京回顾了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件 — 包括西方的反应,西方国家正式将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利益贬低为 19 世纪的过时政治。而在普京看来,它们带着道德优越感所做的正是同样的事情。他谈到对俄罗斯经济的严厉制裁,这些制裁让俄罗斯非常痛苦,但也影响到了欧洲。

基辅与乌克兰东部之间的直接谈判进行得很艰难。在普京看来,基辅的顽固口号是没有意义的,因为长期以来,乌克兰在与俄罗斯的冲突中,无论在军事方面还是在经济方面都没有胜算。他说,尽管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欧盟和美国在为基辅政府提供赞助,但人民的不满情绪正在增长,随着战争的进行,代价每一天都在增大。

他继续说,默克尔和奥朗德仍然公开向他表示,东部民间武装是亲俄罗斯的。他回忆起他们不断地劝告:“您要发挥影响力,您要这么这么做。” 面对民间武装无视作为谈判对象的基辅政府,而要普京代替他们参与谈判的要求,普京认为,这无异于要把他当成替罪羊。“我不是乌克兰公民。我总是反问:你们又做了什么去影响你们的基辅当事人?你们又为什么只是站在他们一边呢?”

尽管如此,普京还是称赞了默克尔和奥朗德,他们那天晚上在明斯克应该能够懂得,如果不能达成任何结果,那也将是他们的失败。比如,波罗申科反对 “自治” 的概念,他们插手解释了这个词;他们还主张修订乌克兰宪法,这将在事实上给予乌克兰东部地区自治权。基辅坚持使用 “分权” 而不是 “自治” 的概念。原则上这事关在乌克兰的俄罗斯裔说母语和促进民族身份认同的权利,事关与俄罗斯进行跨境贸易,事关地方选举。这丝毫没有超出欧洲少数民族的正常权利的范畴。“默克尔和奥朗德在谈判中就确切的用词争吵时解释了这个概念的含义,他们说了他们是如何理解‘分权’这一概念的,最后我们也同意了他们的说法。” 普京描述了那些晚间谈判的障碍,“我们也说服了顿巴斯的代表同意。他们当时不在房间里,因为基辅不想直接跟他们对话。但文本还是跟他们谈妥了。”

在普京看来,直到基辅承认乌克兰东部的代表是平等的谈判伙伴之后,失败的危险才告消失。他不会放弃这个要求。通过中间人绕路传话只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内行得通。他指出,可接受的折中办法应当由双方直接谈判得出,因为毕竟是他们最终要接受这些条件。

波罗申科决定,停止与东部地区的经济联系,不再支付养老金,切断社会福利与银行体系,普京认为,这是他对自己国民的惩罚,只会对乌克兰产生消极作用。“这是一条很长的路。” 普京最后总结说。他也同意,由于乌克兰东部国家主权的原因,从顿巴斯到俄罗斯的边境早晚应当由乌克兰军队控制。“但我也曾经说过,这不应发生在和平进程的开始,而应当是这条道路的最后一步。我们不会允许乌克兰东部的人民被包围、被消灭。”

弗拉基米尔・普京所想的正是他所说的。那天晚上,他对此毫不怀疑。
冰冷的和平

2015 年 6 月 21 日,圣彼得堡。在冬宫前,建筑工人正在为当晚的音乐会搭建舞台。一年中最短的这个夜晚是白夜节的高潮,这次也吸引了无数游客来到涅瓦河畔。每年,市政府都要邀请刚刚毕业的中学生作为嘉宾来到宫殿广场庆祝这一盛事,这一年也不例外。稍后,到午夜时分,一艘张着亮紫色帆的船将沿着河流驶来。成千上万人将在涅瓦河岸上看到这一盛景。这艘三桅帆船是希望的象征,出自俄罗斯作家亚历山大・格林 1923 年的小说《紫帆》[4]。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贫穷的女孩梦想被一位驾驶着紫色帆船的王子接走的故事,而这一梦想在这则童话里成真了。

冬宫曾是沙皇的皇宫,在门前的广场上给毕业生们预留位置有着悠久的传统。1905 年,在东正教神父乔治・加邦的领导下,有超过十万名工人在这里游行,为要沙皇尼古拉二世注意到陈明他们悲惨处境的请愿书。但是沙皇并没有收到请愿书,他命令向示威者开火。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次血腥的游行是 1917 年攻打冬宫的十月革命的彩排 — 也是罗曼诺夫王朝走向末路的开端。

弗拉基米尔・普京在这一周因公回到家乡。与上一年不同的是,几百名跨国公司的经理人来到圣彼得堡经济论坛,这是达沃斯世界经济论坛的俄罗斯版。甚至许多美国的理事会主席也动身前往圣彼得堡。普京对群集在这里的精英们解释道,虽然制裁打击了俄罗斯,但俄罗斯应付得了;他顽强地表达了信心。他的前财政部长阿列克谢・库德林在活动中扮演了悲观者的角色,并以坚决的态度对普京的乐观主义提出了警告。他断言:“我们正面临着全面的危机。到今年年底,经济数据会变得更糟。”

经济形势复苏了一个老话题。普京对他朋友的分析能力表示赞赏,但在过去他没相信过库德林的政治建议。不过他承认,不是只有库德林要求削减福利。这个想法在政府的某些部门中也很流行。政府内部关于社会福利的讨论是个长期的话题,普京自从上任以来一直在面对它。几个月来一直有人说,总统的人气既然如此之高,现在就可以抓住一个独特的政治机会来进行经济改革了。但普京持保留态度。“如果我们做了我的朋友库德林建议的一切,我们会在经济上更加安全,但是数百万人会因为失业而流落街头。”

弗拉基米尔・普京在这些日子里得到的成绩,是一个优等生的分数。“普京的支持率攀升到了 89%,这是前所未有的。”《华盛顿邮报》的头条新闻报道说。该报称,西方政治家借助制裁迫使俄罗斯总统改变路线的希望落空了,并预测这一切在可预见的将来也并不会改变。“那些推测普京的支持率会崩溃的人,可以不用指望这一点了。” 文章对政治战略家建议道。莫斯科的列瓦达中心测算出的支持率是 21 世纪到目前为止的最高值;这些数值是由于基辅政变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而上升的。这个亲近反对派的研究所也发布了一些研究成果,解释俄罗斯总统为何如此受欢迎。在普京上任时,近三分之一的俄罗斯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现在则只有 11%。预期寿命从六十五岁提高到七十岁。谋杀和误杀减少了,俄罗斯人会死绝的恐惧也已消除。已经萎缩了很长时间的人口数量在几年前又增长了。但是,总统也将看到,他没有控制住全国的腐败。弗拉基米尔・普京也知道,油价下跌可能会破坏这张很好看的成绩单。

弗拉基米尔・普京在经济论坛上度过漫长的一天后,在刚过午夜的时候走进鲍里斯・叶利钦图书馆,向聚集在那里的记者们发表会议结束的讲话,回答提问。全是各大通讯社的常见话题。关于乌克兰问题,关于 2018 年俄罗斯世界杯足球赛,关于天然气输送管道,以及关于捉襟见肘的希腊通过允许俄罗斯输油管道过境来赚钱的可能性 — 如果欧盟不禁止这个想法的话。没什么特别的。当然还有一个人们热衷讨论的问题,普京是否会很快向全世界介绍一位新的普京夫人。“我这儿一切都好。” 他回答说,笑得很轻松,让这个问题落空了。他说他经常和离异的妻子以及两个女儿通电话,他对未来的个人生活有计划,然后他就告别了。只是像往常一样,他并没有说明那是什么计划。

乌克兰接下来将会怎样,也同样不明朗。普京肯定会保持自己看待事物的方式,而西方会继续自己的神话。接下来几个月的问题是:有没有不丢面子的解决之道?冲突的结果对东方和西方来说同样令人沮丧。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以军事手段镇压乌克兰国内反抗的不当尝试,如人们所预料的一样失败了,并且使得冷战时期的沉闷气氛得以复苏。

西方威胁说,俄罗斯输送武器支持乌克兰东部民间武装会付出最高的代价。而普京会以相同的手段回应这种威胁,这一点毫无疑义。目前并不缺乏公开威胁的姿态。相互间的不信任已经大大增强了。约 60% 的俄罗斯人将美国视为祖国面临的危险。在大西洋彼岸同样也有这种感觉。“俄罗斯对我们的国家安全构成了最大的威胁。” 当选的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约瑟夫・邓福德于 2015 年夏天在国会听证会上说,他是又一个支持向乌克兰输送武器的有影响力的人物。邓福德称,核武器会侵犯美国盟国的主权,是 “对美国生存的威胁”,莫斯科的行为 “值得警惕”。他没有提到伊斯兰国恐怖分子。

“快速三叉戟” 并不是北约唯一的 “肌肉秀”,美军与其他十八个国家的军队在危机地区进行这种演习,在其进程中将重武器运送到俄罗斯周边国家。莫斯科也展现了自己的实力,在边境线上集结兵力,派遣轰炸机编队进入国际领空。弗拉基米尔・普京重新认识了对他有利的核威慑:它不依赖潜在对手的善意,而仅仅依靠对敌人的威慑作用。谁先发射,谁就第二个死。这个逻辑在冷战的数十年历史中已经被证明是可靠的。他宣布,他将用四十枚洲际导弹来充实他的核武库。

“两国政府正在装填弹药。无论在莫斯科还是在华盛顿,他们都只想给对方造成威胁。” 记者弗兰克・吕贝尔丁在他的博客专栏 “事件观察” 中写道。这名媒体评论家首先注意到的是对新闻报道的影响:增加武器的心态可 “不局限于偏执的政府之中。这种病毒也侵害媒体本身。它们为自己挖掘战壕,却被禁止入内。批评不再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人们就像莫斯科和华盛顿的政府一样在寻找政治对手”。

2014 年 12 月,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中,来自政治、经济、文化、媒体各界的六十多位人士急切地发出警惕与俄罗斯开战的号召,要求欧洲采取新的缓和政策,但他们的呼声在登上德国媒体时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制定并签署这项声明的并非爱好和平的活动分子,而是来自不同政治阵营的名人,例如德国前总统罗曼・赫尔佐格、前总理格哈德・施罗德、前社会民主党主席汉斯 — 约申・沃格尔和绿党的安特耶・福尔默。《欧洲再次爆发战争?不要代表我们》是声明的标题,它最终发表在《时代报》网站上。

“如果没有俄罗斯人民的和解意愿,没有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的远见卓识,没有我们西方盟国的支持,没有当时德国政府的谨慎行动,欧洲就不会战胜分裂。和平地完成德国的统一是战胜国以理性为主导采取的伟大姿态。(……)俄罗斯人的安全需要与德国、波兰、波罗的海诸国以及乌克兰人的同样合法、同样强烈。我们不允许把俄罗斯排挤出欧洲。那样做是不符合历史的、不理智的,对于和平也是危险的。”

美国华盛顿的民意调查机构皮尤研究中心在 2015 年夏季的一项调查中发现,德国人和美国人之间的裂痕加大了,而且自乌克兰冲突爆发以来,北约在德国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恶化。只有二分之一的人对这个军事联盟持积极态度。甚至即使俄罗斯攻击一个北约成员国,半数以上的德国人也不愿意北约介入,德国人也不想为乌克兰而战。而且大多数人反对乌克兰加入欧盟甚至北约。

至此,美国国家安全顾问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 1997 年在他的《大棋局》一书中以惊人的准确性阐述的一个假说,已不再为德国人所认同:“当前,德国的利益与欧盟和北约的利益是一致的,甚至在后两者的利益中得以净化。甚至绿党左翼联盟发言人也主张扩大北约和欧盟。” 布热津斯基如此写道,还为德国的战争罪责提供了心理上的解释:“在德国看来,投身欧洲是德意志民族得到救赎的基础,而与美国的亲密关系则是确保自身安全的关键。因此,德国认为一个过分自信且独立于美国的欧洲并非可行的选择。对德国来说,救赎 + 安全 = 欧洲 + 美国。这个公式决定了德国的态度和政策,它使德国既是一名欧洲的真正良民,又是美国在欧洲的最有力的支持者。”

乌克兰事实上已经失败了,基辅的领导层分裂了,基辅和乌克兰东部的人民正在遭受巨大的痛苦 — 这不仅是由于经济上的灾难,还由于破灭了的幻想。正是因为这种压力,在经过了几个月的欺诈、恫吓和指责之后,乌克兰终于开始接受严肃的谈判。这场冲突吞噬了几十亿美元,政治上的代价也比预期的更为高昂。因此,安格拉・默克尔和弗朗索瓦・奥朗德采取了更加强硬的立场,以迫使基辅做出更大的让步。

美国和俄罗斯也开始尝试再次直接对话。在经过数月的公开互相指责之后,普京和奥巴马又开始通电话了。俄罗斯总统在 6 月致电白宫。这是第一次私人接触。此前美国总统奥巴马曾派他的国务卿克里到索契去寻求共识。他们所谈的不仅仅是乌克兰、《明斯克协议》以及它为什么不能更快实施这些问题。美国注意到,它对俄罗斯的依赖程度比它想象的更严重。事关俄罗斯在伊朗核谈判中给予美国的支持,美国为了这个谈判已经奋斗了数十年,而若是没有普京的帮助,这是无法完成的。为了防止伊朗制造核武器,美国于 2006 年通过联合国安理会对伊朗施加了国际制裁,而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并德国跟德黑兰的谈判花了差不多同样长的时间,为要达成以下协议:一方面允许该国使用核能,另一方面阻止其用同样的技术去发展核武器。这是贝拉克・奥巴马最喜爱的一个项目,他希望在任期结束时能够执行它。如果伊朗遵守这些规则,国际制裁就会取消。多亏普京的支持,协议在 2015 年夏得以签署。

俄罗斯与美国还并肩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同所谓的伊斯兰国民间武装战斗。“克里国务卿曾多次想要来访。奥巴马总统前一段时间请我接见克里。” 普京描述了新对话的序幕,“我们通过许多渠道继续与美国合作。如果外交部长不接手这项工作,还有谁呢?国防部长吗?我可不希望那样。”

弗拉基米尔・普京还同意让美国负责欧洲事务的助理国务卿维多利亚・纽兰与俄罗斯外交部副部长格雷戈里・卡拉辛直接负责《明斯克协议》的实施 — 与德国总理默克尔和法国总统奥朗德一起。“我们会看到结果如何。” 弗拉基米尔・普京在道别时淡然地说,“在美国,奥巴马继任者的竞选活动已经开始了。”

——

俄罗斯移民的申请要求是什么#

俄罗斯也是比较热门的移民国家,而且距离中国近,饮食、生活起居也更容易接受。那么俄罗斯移民的申请要求是什么呢

1733276524508
一、申请俄罗斯移民的条件:
1、俄罗斯公民的配偶,父母、子女、兄弟姐妹;
2、俄罗斯公民的三代旁系亲属;
3、外国技术人员及特殊人才,可为经济发展做贡献者。
移民俄罗斯的申请办法:
1、亲友的担保书、亲属关系证明书;
2、申请者的有关材料;
3、俄罗斯出入境事务局有关批准证件等。
申请人需持护照和上述证件向俄罗斯驻华使馆申请办理移民签证。
俄罗斯对解决外来移民问题非常重视。根据去年 9 月公布的联合国报告,俄罗斯境内外来移民人数在全球位居第二。据联合国统计,2020 年俄罗斯境内居住有 1100 万名移民。而美国外来移民人数为 4580 万人。
为更好地处理移民事务,俄罗斯联邦移民局在莫斯科州开放了统一移民中心,该中心每天可接纳 5000 人,移民能够享受办理工作许可和俄境内居留手续所需的一整套服务。
二、移民政策
1、以停留时间为标准,明确了外国移民的不同种类。根据俄罗斯移民政策,将来俄外国移民按照停留时间长短划分为临时停留、短期居住、长期居住和非法停留四类。
“临时停留” 者指持有签证或免签进入俄境内、已获得俄移民卡但无居留证或临时居留许可、在俄停留三个月(因特殊原因可延长至一年)的外国人。
“短期居住” 者指已获得短期居住证,在俄境内停留不超过三年的外国人。
“长期居住” 者指获得长期居住证,在俄罗斯境内停留不超过五年的外国人。
“非法停留” 者指没有停留许可证或居住许可证的外国人。
2、引进外国劳工配额制度,首次对独联体国家公民来俄务工实施配额制度。
在保障国内就业环境的前提下减少额度,有效吸引外来劳动力。外国劳工配额制指由俄政府审批各联邦主体的外国劳工引进申请额度,各地区劳务指标具体分配方案将由俄卫生和社会发展部、经济发展和贸易部与内务部联合制定。
企业和私营部门雇佣外国劳工前必须获得劳动部门的配额许可,在税务部门进行登记,同时有义务为外国劳工缴纳劳动税和移民税。在配额审批上政府优先考虑俄经济的劳动力短缺领域,如建筑业、农业等领域。
3、加大对雇佣非法劳工的企业主和违反移民法规的外国劳工的处罚力度,严厉打击非法移民。
据俄内务部和移民局数据,截至 2006 年,俄国内来自独联体国家移民共 1 200 万,其中 700 万为非法移民,主要分布在建筑业、工业、农业、商业等领域。
按照新法律规定,对于违反移民登记规定的外国公民,将处以 2 000—5 000 卢布的罚款,情节严重者将移交法院判决并予以遣返。
非法滞留俄境内的外国公民将被限期离境并在一定年限内被禁止再次入境,对于在俄境内因违反移民法规被处罚超过两次以上的外国公民将拒发签证和居住手续,对于非法雇佣外国移民的企业主最高可处以 80 万卢布的罚款。
4、规范市场秩序,限制和禁止外国人在俄从事零售贸易。
根据俄法律规定,外籍劳务人员不得在俄境内从事酒类(包括啤酒)和药品的零售活动,除商店外的其他零售贸易中,允许使用的外籍劳务比例由 40% 逐步减少,直至完全禁止。
商品零售市场上本国生产者的摊位至少应占 20% 的份额,食品市场上至少占 50% 的份额。同时规定,只有持售货员卡的人才能出售货物、完成各项工作、为消费者提供服务。售货员卡由管理市场的公司根据租赁合同,或者按照规定在个别情况下根据提出的申请发放。
俄联邦移民政策的主要原则是:移民有权选择居住地和就业形式;不允许按种族、信仰、国籍、性别、年龄及从属的社会集团和政治观点歧视移民;国家支持移民个人参加新居住地的建设项目;限额接收难民;除预先规定的法令外,禁止驱逐和强迁难民。
根据上述原则,俄罗斯移民政策的主要任务是:捍卫移民权利和利益;维护国家利益,组织对外来移民的监督;根据接收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民族的兼容性、移民心理特点和迁徙地区气候特征,调节移民流;为移民积极参加经济活动创造条件。
三、注意事项
1. 检查出国所需材料是否齐全
2. 行李问题
国航飞机限重 20 公斤(其中托运行李 15 公斤,手提行李 5 公斤)。俄航飞机限重 30 公斤(其中托运行李 25 公斤,手提行李 5 公斤),超重罚款。因为允许携带的东西非常有限,所以有选择的携带东西是非常必要的。
3. 边防检查
到达俄罗斯机场以后,就要到指定的边防入口排队等候检查。在边防检查窗口,你要主动向边检人员交验护照和签证。当边防检查人员将护照和签证查验完毕,并核实无误时,会将签证中的一联留下,在护照上加盖入境签章和日期签章后退还给你,并开启挡门,准予进入。
这个时候,你接过护照和签证不要马上推开挡门,要注意检查护照上是否盖有入境签章和签章上的日期与实际日期是否相符。一旦发现问题,要立即提出,并当场解决。
通过边防检查,你就已经正式进入俄罗斯境内。
4. 办理海关手续
进入俄罗斯境内后,应立即到标明所乘航班号的 “指示灯标” 下方转动着的传送带上寻找、提取自己的托运行李,然后去一张报关单,并逐项认真填写。
填写报关单时应注意的事项:
(1)俄罗斯海关对入境者带进的照相机和其他电器在报关单中没有单独列项要求填报,因此可以不填报。
(2)俄罗斯海关对入境者携进,带出的外汇管理严格,所以你必须如实填报携进外汇数额,以免发生不报而外汇被扣留、没收事件。
俄海关的检查手续相当繁琐和严格,千万不要携带国际飞行中禁带的物品(机票上标注了那些物品飞行中禁带);报关单有英、俄两种,请大家选择填写,也要如实填写。
填好报关单后,即可带上自己的行李到红色通道前排队准备通关。通关时,要将本人护照、签证,机票(包括行李票),报关单一起交给海关工作人员,同时将携带的行李物品一一放到 X 光检验机的传送带上接受检查。当海关人员通过 X 光检验机的荧光屏不能确认箱包、行李中的某一物品为何物时,他有权要求你打开箱包、行李进行人工检查。
一切检查完毕,海关工作人员在你填好的报关单上签字盖章,至此通关完毕,此时你要认真检查自己的护照、签证、机票、报关单是否齐全。特别要注意报关单上是否有俄罗斯海关人员的签字和签章。你要将入境报关单保存至离境。
俄罗斯联邦入境限制政策

  • 所有符合健康 / 旅行证件要求的旅客均可进入该目的地。有关更多信息,请参阅我们的入境和健康要求部分
    俄罗斯联邦入境和健康要求
  • 目前没有检疫要求。
  • 所有旅客必须进行阴性检测。接受的测试是 PCR 测试,在抵达前 48 小时内发布。考试必须以俄语或英语进行。如果不可能,可以用医疗机构所在地的官方语言签发证书,然后由俄罗斯领事馆翻译和认证。俄罗斯和白俄罗斯国民不受这一要求的约束。
  • 来自亚美尼亚、阿塞拜疆、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摩尔多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或乌兹别克斯坦的旅行者必须使用 “旅行时不携带新冠肺炎” 应用程序的二维码提交其 PRC 阴性检测结果
  • 所有旅客必须填写健康申报表。此表可在在这里
    俄罗斯联邦生活工作政策要求
  • 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所有公共场所都必须佩戴口罩
  • 旅客可以进入餐厅和公共场所,前提是他们出示经认证的疫苗接种证明,以及 QR 码、近期恢复情况或 PCR 检测结果为阴性
    过境俄罗斯联邦限制
  • 如果在不离开机场过境区的情况下通过空中边境检查站过境,则允许过境。
  • 所有途经俄罗斯的旅客必须持有阴性检测结果。接受的测试是 PCR 测试,在抵达前 48 小时内发布。证书必须以俄语或英语签发。如果无法做到这一点,可以用医疗机构所在地的官方语言签发证书,翻译后由俄罗斯领事馆认证
  • 旅行者可能需要接受健康检查
    从俄罗斯联邦返回中国政策限制要求
  • 所有返回的旅行者,无论其疫苗接种状况如何,都必须进行两次阴性检测。接受的检测是在出发前 48 小时内签发的核酸检测。
  • 所有返程旅客必须在办理登机手续和抵达时出示电子健康申报表(带有 HS 或 HDC 标记的二维码)。此表格必须在分娩前 24 小时填写。
  • 所有外国返程旅客必须通过以下方式在线获取此健康申报表:网站。所有中国游客必须通过微信迷你计划获得此表格。
  • 为了获得健康申报表,旅行者必须上传两份新冠肺炎 PCR 阴性检测结果以及护照、签证和航班确认书的副本。两次新冠肺炎 PCR 检测需要在抵达前 48 小时内在两个不同的诊所进行。第二次新冠肺炎 PCR 检测必须在出发前 24 小时内进行,从第一次新冠肺炎 - 19 PCR 检测开始,间隔超过 24 小时。
  • 所有从新冠肺炎中康复超过 14 天的旅行者都可以在出发前申请健康申报表。他们必须在出发前至少 14 天提供两次 PCR 阴性检测。第二次新冠肺炎 PCR 检测必须在第一次新冠肺炎 - 19 PCR 检测后 24 小时以上进行。所有从新冠肺炎中康复超过 14 天的旅行者将被要求在出发前进行 14 天的健康自我监测。
  • 所有返回的旅客将在抵达时接受测试。这也包括面试。根据当地卫生委员会的要求,他们将被要求在指定的设施隔离 7 天,并在家中或在指定的社区卫生监测设施隔离 3 天。
  • 卫生和检疫要求经常变化。建议在抵达时向登陆城市和目的地城市的当地卫生委员会检查最新要求

网络信息战与舆论宣传#

  1. 俄罗斯前期的网络信息战舆论攻势
    俄乌局势紧张期间,俄罗斯曾开展多次网络信息战活动影响乌克兰舆论宣传。

2022 年 1 月 13 日,乌克兰政府网站遭到篡改,网站页面发布了旨在引发恐怖的虚假信息。在 2 月 15 日攻击中,部分乌克兰 Privatbank 银行用户收到银行 ATM 机无法使用的虚假消息,乌克兰网络警察称这是旨在制造混乱的 “信息攻击”。乌克兰有关部门还查封了一个拥有超过 18 万个社交媒体账号、用来散布假新闻的僵尸网络。2022 年 3 月 2 日,美国 NBC 新闻记者 Kevin Collier 转发乌克兰国家特别通信和信息保护局(SSSCIP Ukraine)官方推文称,乌克兰安全部门发布警告称俄罗斯将开始传播乌克兰将投降的虚假信息。

  1. 社交平台和主流信息渠道对俄的限制
    乌克兰背后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阵营。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利用自己对全球主流媒体、社交平台的掌控,以及诞生于美国的一批跨国信息科技公司在互联网世界的资源主导权,不断对俄罗斯的舆论发声渠道进行围追堵截。
  • 2 月 27 日,欧盟宣布禁止 “今日俄罗斯”(RT)和俄罗斯卫星通讯社(Sputnik)两家俄罗斯官方媒体继续在欧盟境内传播,相关制裁措施在 3 月 2 日正式生效。
    主流社交平台和跨国信息科技公司也纷纷做出限俄的响应动作。Facebook 拒绝了俄罗斯让其停止对四家俄罗斯媒体进行独立事实核查和内容标记的要求,随后宣布限制 “今日俄罗斯” 和俄罗斯卫星通讯社在欧洲的传播,并表示在与乌克兰的冲突期间,禁止俄罗斯官方媒体在其所有平台上投放广告。
    谷歌封锁了欧洲 RT 和 Sputnik 的 YouTube 频道,同样也宣布,禁止俄罗斯国家媒体在其网站、应用程序和 YouTube 平台的服务中投放广告及获得盈利,并将俄罗斯国家资助的出版商从谷歌新闻中除名。

微软从其全球微软应用商店中删除了俄罗斯新闻应用程序,计划降低 Bing 上相同新闻媒体的搜索结果的优先级,并将禁止俄罗斯国家赞助的广告。
苹果在俄罗斯以外国家 / 地区的 App Store 中删除了俄新闻应用程序,包括 “今日俄罗斯” 及 Sputnik 应用程序。
这一系列限制措施导致官方媒体被封难以发声,对俄罗斯的不利舆论呈一边倒趋势,俄罗斯在全球舆论战场上已落于下风。

  1. 乌克兰、美国煽动黑客群体发起网络攻击伴随着俄乌进入实质性军事冲突阶段,西方国家也针对性的炒作俄罗斯使用各种黑客攻击等战术破坏乌克兰稳定。同时乌克兰和美国政客开始煽动黑客对俄罗斯发起网络攻击

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乌克兰国家安全局等在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呼吁国际黑客加入 IT 军团,针对俄罗斯银行、企业和政府机构发动网络攻击,以对抗俄罗斯在网络空间的 “数字入侵”,并在 TG 上成立军团频道。

2 月 25 日,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接受美媒 MSNBC 采访时,公然煽动美国黑客对俄罗斯发动网络攻击,以此回应俄罗斯对乌克兰的 “入侵”。在前面提到的美、乌舆论主导权的加持之下,这些煽动行为效果显著,引起许多黑客自发对俄进行网络攻击。

我们整理了俄乌舆论战时间线,详情请参阅附表 1。

全球黑客在信息,舆论,自我选边站队卷入俄乌乱局#

随着乌克兰局势的不断升级,俄罗斯与西方围绕乌克兰问题的博弈也延伸到网络领域,世界各国也纷纷参与俄乌隐蔽战争,局势持续升温。目前,在俄乌陷入混乱之时,全球黑客也一窝蜂的卷入乌俄乱局,各自站边,导致网络战线全面拉开。
总结了自俄乌冲突升级后,各黑客组织参与网络混战的具体情况。根据近日的持续追踪,可以看出目前各黑客组织公布的消息逐渐减少。原因是一些黑客为蹭热度而公布的数据 “虚有其表”,导致其公信力下降。我们总结了相关黑客组织,详情请参阅附表 2。

俄乌网络战呈现三大特征及攻击手段分析
拒绝服务攻击瘫痪目标服务
根据奇安信技术研究院司南大网威胁监测平台早在 2022 年 1 月 8 日便监测到多起针对乌克兰重要网站的 DDoS 攻击事件。攻击者通过僵尸网络发起了大规模的 DDoS 攻击,主要受害网站包括乌克兰总统网(president.gov.ua)、乌克兰国家公务员事务局(nads.gov.ua)、乌克兰政府新闻网站(old.kmu.gov.ua)、等。伴随着乌克兰局势的变化, 2 月 13 日之后攻击强度加大,并在 2 月 23 日后达到顶峰。
分析监测到攻击者利用了多种互联网上存在安全漏洞的网络服务器,涉及 DNS、CLDAP、NTP、SSDP、Memcache、ONVIF 等 9 种网络协议,被滥用的服务器分布在全球各地。

在 DDoS 攻击中,攻击者发出海量互联网流量以耗尽攻击目标资源,造成正常流量无法到达其预定目的地。针对网站、应用程序、网络或数据中心基础架构的发起的 DDoS 攻击会导致用户无法使用服务、获取信息或者进行其他正常访问。上述 DDoS 攻击通过消耗系统资源的方式造成乌克兰重要网络系统瘫痪,严重影响了乌克兰政府施政和社会秩序,并为全面军事行动和更具破坏性的网络攻击奠定了基础。

冲突期间两国主要的网络攻击#

  1. 数据擦除破坏
    2022 年 2 月 23 日,在俄罗斯发动特别军事行动的前一天,一款名为 “HermeticWiper”(又名 KillDisk.NCV)的新型数据擦除恶意软件在乌克兰的数百台重要的计算机上被发现,这成为开战后新一轮的针对性破坏型网络攻击。
  • 2022 年 3 月 1 日,ESET 安全团队再次披露了针对乌克兰政府组织的第三种数据擦除恶意软件 IsaacWiper。新型数据擦除恶意软件 IsaacWiper 不带有用于代码验证的数字签名,与 HermeticWiper 没有代码相似性,并且复杂度较低。IsaacWiper 使用 ISAAC 伪随机数生成器生成的数据覆盖每个磁盘前 0x10000 字节数据。
  • 在 2022 年 2 月 25 日,攻击者释放带有调试信息的新版本 IsaacWiper,此举可能表明攻击者无法擦除一些目标机器的数据从而想通过调试信息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事。IsaacWiper 在 2 月 24 日针对乌克兰的新一轮网络攻击中出现。值得注意的是,IsaacWiper 出现在未受 HermeticWiper 影响的乌克兰政府组织中。

北京时间 3 月 9 日,国外安全厂商发布题为《新的 RURansom Wiper 针对俄罗斯》的报告。报告中提到其最近发现了名为 “RURansom” 的恶意软件,该软件使用.NET 编写,以蠕虫病毒的形式传播,并且会在目标机器上对文件进行不可逆的加密,因此这不是一款勒索软件,而是擦除器。同时在一些版本的代码当中会检查是否当前 IP 处于俄罗斯。通过以上线索可以判断此恶意软件是针对俄罗斯的文件擦除器。

1733283917770

  • 2022 年 3 月 14 日,ESET 研究实验室发布推特称在针对乌克兰组织的攻击中观察到新发现的破坏数据恶意软件 “CaddyWiper”。新的恶意软件会从连接的驱动器中删除用户数据和分区信息,其设计用于在其部署的 Windows 域中擦除数据,但会检查是否是域控制器,域控制器上的数据将不会被删除,这可能是攻击者使用的一种策略,用于在受感染的网络内保持访问,同时仍然通过擦除其他关键设备进行破坏。
  1. 拒绝服务攻击
    分布式拒绝服务攻击(DDoS)是以向目标服务发起海量服务请求从而耗尽攻击目标资源,造成目标主机无法为用户提供正常服务,甚至导致系统崩溃。自俄乌开战以后,DDoS 攻击一直是主流趋势。

例如 Cyberscoop 网站 3 月 3 日消息,俄罗斯政府周三(3 月 2 日)公布一份清单,其中包括 17,500 多个 IP 地址和 174 个互联网域。据称,这些地址和域参与了针对俄境内目标的持续分布式拒绝服务(DDoS)攻击。所列清单包括美国联邦调查局、中央情报局主页及其他一些网站,这些网站的顶级域名表示这些网站在白俄罗斯、德国、乌克兰、格鲁吉亚等国及欧盟注册。俄政府未公布任何证明或证据支持其关于其列表中的 IP 地址或域的主张。俄国家计算机事件响应与协调中心在一份通知中发布了这些数据,其中包括 20 条防范攻击的建议,例如强大的日志记录、使用俄域名系统服务器、进行 “计划外密码更改” 以及禁用网站外部插件。

全球黑客选边站队卷入俄乌乱局#

随着乌克兰局势的不断升级,俄罗斯与西方围绕乌克兰问题的博弈也延伸到网络领域,世界各国也纷纷参与俄乌隐蔽战争,局势持续升温。目前,在俄乌陷入混乱之时,全球黑客也一窝蜂的卷入乌俄乱局,各自站边,导致网络战线全面拉开。
总结了自俄乌冲突升级后,各黑客组织参与网络混战的具体情况。根据近日的持续追踪,可以看出目前各黑客组织公布的消息逐渐减少。原因是一些黑客为蹭热度而公布的数据 “虚有其表”,导致其公信力下降。我们总结了相关黑客组织,详情请参阅附表 2。

1733284075332
伴随俄乌冲突而来的数字战争是国家之间在网络空间的博弈较量。在网络信息技术紧密联系社会生产运转、民众工作生活的当下,网络空间将不可避免地成为需要被保护的数字疆域,并在冲突爆发时变成各方争夺的焦点,这一点已在此次网络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在梳理分析俄乌网络战的发展过程和特征之后,我们整理了如下几条由这场数字战争引发的思考和启示。

  1. 网络战成为融入现代战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通过上述俄乌网络战的深度分析,成本低、效果大等特点赋予了网络战极强的隐秘性和杀伤力。在现代战争开战之前,利用网络战损毁敌对国关键信息系统,窃取军事情报,瘫痪互联网、交通、能源金融等关键基础设施,成为现代战争的首选项。
    更加重要的是,互联网、数字化时代,网络空间决定着一切,为此必须要意识到网络战的重要程度,重视网络战。

  2. 破坏性 APT 攻击和 DDoS 攻击成为国家级网络战重要手段
    DDoS 攻击目前成为国家、政治团体甚至恐怖组织最为直接的常用手段。此次俄乌冲突中,尽管美国和西方在前期已经对乌克兰进行了网络防御支援,然而俄方仍旧多次调动攻击资源,对乌克兰实施大规模 DDoS 攻击,数百个重要服务器遭受破坏性恶意软件攻击。可以看出,破坏性 APT 攻击和 DDoS 攻击成为国家级网络战重要手段,目的正是配合真正的军事战争行动。当前,大量物联设备不断接入互联网,脆弱性广泛存在,成为 DDoS 攻击的作战资源。

  3. 针对关键基础设施的攻防对抗成为网络战的关键
    网络空间是物理空间的延续,而关键信息基础设施是物理空间的核心载体,关键信息基础设施的可用性、完整性、保密性在国家安全层面至关重要。当前国际安全风云变幻,境外具有国家背景的高级持续性攻击组织(APT)保持了高度活跃,持续针对我国开展网络攻击,其中的主要目标就是包括金融、通信、交通、能源、政务网络在内的关键信息基础设施。

IMG_20241204_191058

IMG_20241204_191214

IMG_20241204_191324

IMG_20241204_191607

IMG_20241204_191704

IMG_20241204_191804

黑客组织群体#

IMG_20241204_191909

IMG_20241204_191951

武器#

从里海地区的 11 架 Tu-95 和 Tu-160 战略轰炸机上发射的 Kh-101、Kh-555 巡航导弹,以及从黑海俄海军战舰发射的 “口径” 巡航导弹,还有来从陆地上不同方向发射的 “伊斯坎德尔” 战术导弹、 S-300 防空导弹系统和 “龙卷风”-S 多管火箭系统导弹。 这些陆基、海基和空基的导弹,主要是用来点对点的精确打击,威力其实都很一般。 就拿 Kh-101、Kh-555 这样的昂贵的战略级巡航导弹来说吧,尽管其射程可达好几千公里,末端圆概率误差大概是 50-100 米,但其战斗部重量只有四五百公斤,本来应该是装上核弹头,挂在战略轰炸机上,对付大西洋、太平洋那边的美国才用的。 “口径” 巡航导弹是一种多用途巡航导弹,射程为 1500 至 2500 公里,战斗部重量 450 公斤,可以携带常规弹头或核弹头,威力跟 Kh-101、Kh-555 差不多,只是射程近一些。

1733311293910

“伊斯坎德尔” 战术导弹射程为 50 - 500 公里,由于战斗部重量有所不同,其发射重量为 3.8-4 吨之间,可以携带核战斗部,也可以携带重量为 480-700 干克的集束子母弹(装填 54 枚子弹)、高爆弹、侵彻子母弹、钻地弹、空气燃烧弹和电磁脉冲弹等多种类型的常规战斗部,战斗部重量跟上面两种也差不多。

1733311354065
▲“伊斯坎德尔” 战术导弹 而对地的 S-300 导弹,它的破片杀伤爆破型战斗部只有 150 公斤,在进行对地打击时,最大射程可以达到 120 公里,威力相当于一枚 300 毫米龙卷风火箭弹,总体作战效能与圆点 - U 弹道导弹相当。

1733311416206

至于 300 毫米口径的 “龙卷风”-S 多管火箭炮,它可以发射战斗部重 250 公斤的 9M544 和 9M549 制导火箭弹,也可以发射带有 72 枚高爆破片杀伤子弹药 9M55K 火箭弹,内装 92.5 kg 高爆炸药的 9M55F 火箭弹,以及 9M55K1 型反装甲子母火箭弹。

1733311466761

▲9M544 火箭弹 如果采用集束式破片杀伤 / 反装甲子弹药的火箭弹,一门龙卷风 - S 火箭炮进行一次 12 发的满管齐放,可覆盖 67 万平方米的面积,这大约相当于 100 个足球场的占地面积。 而且一个车组的备弹可以打 4 次,虽说精度、射程不如 “伊斯坎德尔”、“口径” 这些导弹,可价格毕竟摆在那放着呢,所以还是很香的。 像 9 月 21 日,俄罗斯就用 “龙卷风”-S 打击了哈尔科夫火车站,用的是制导火箭弹 9M544/9M549,把哈尔科夫火车站炸得一片狼藉。 不过要注意的是,这只是炸的一片狼藉,并不是轰成渣,这种集束弹药主要是靠破片或者钢珠、钢针杀伤人员或装备,离 “把 XX 从地球上抹去” 的标准还远着呢。 那么俄罗斯真要想把乌克兰用常规武器来从地球上抹去,那可能就得上真正的重器 ——“炸弹之父” 了。

常规炸弹的天花板是什么样的? 在说俄罗斯的 “炸弹之父” 之前,很有必要先说说美国的 “炸弹之母”。 “炸弹之母” 的名字其实纯属巧合,它的全称是 “Massive Ordnance Air Blast Bombs”,即大型燃料空气炸弹,跟炸弹之母(Mother Of All Bombs)的缩写 MOAB 一样。 这种大型燃料空气炸弹最开始是美国运用在越战中,当时,美军研制成功了 BLU-82/B “雏菊切刀”,它长约 3.4 米,直径约 1.7 米,重约 6.8 吨,只能使用运输机和大型直升机投放,是当时除核武器以外破坏力最强大的常规兵器。

1733311550240

当BLU-82/B投掷出去后,会在距地面30米处首次爆炸,形成一片雾状云团落向地面,在接近地表数米处再次引爆,发生的爆炸产生强大冲击波,直径80米范围内一切均化为乌有,燃成灰烬,可以在半径100至270米范围内可破坏敌方装备,半径600米内可杀伤敌方人员,而且爆炸产生的震波可以在数公里之外感觉到。   

1733311652337

其主要使用目的就是在越南、老挝境内连绵的丛林中迅速开辟直升机着陆场或炮兵阵地,被越南游击队亲切地称为 “地震炸弹”。 在后来的海湾战争、阿富汗战争中,BLU-82/B 在美军手中屡试不爽,只可惜库存不太够了,于是美军又研制了 GBU-43/B,也就是 “炸弹之母”。

1733311715071

 GBU-43/B重9.8吨,内装8.5吨H-6特种混合炸药,爆炸威力相当于11吨TNT炸药,冲击波能对坚固工事产生破坏作用的半径为137.61米,毁伤建筑超压半径为1千米,杀伤无防护人员的超压半径为2.7千米,这使GBU-43/B成为美军现役威力最大的常规炸弹。    从威力上看,GBU-43/B在打击地下碉堡过程中,能直接作用于1.6公里半径内的周边区域,并耗尽其中2/3浓度的氧气,释放的能量等同于11吨TNT炸药。  2017年4月,美军在阿富汗就朝塔利班头上丢了一枚,直接腾起了个小型蘑菇云,至少炸死了36名IS武装分子,并摧毁三处就藏匿点、一个指挥部、多处掩蔽壕、一系列地下隧道及大批武器弹药,直接破了除核弹外最大破坏力弹药参与实战的记录。  受到GBU-43/B的刺激,俄罗斯在2007年推出了一种新型的炸弹——被称为ATBIP(空投威力增强型高温炸弹),为了跟美国叫板,俄罗斯给它起了个“炸弹之父”绰号。   

1733311747289

目前,关于ATBIP的公开信息很少,根据有限的报道显示,ATBIP的重量为7.1吨,实际上要比GBU-43/B轻不少。  不过由于其装药成分主要为高能炸药、金属粉和环氧乙烷,采用的是二次起爆模式,就是首先通过第一级引爆把炸弹主体抛到半空,然后在让其发生第二次爆炸。  在爆炸过程中,ATBIP将抛洒出环氧乙烷和金属粉混合物,使其与氧气充分混合后进行引爆,环氧乙烷遇热后急剧膨胀,燃烧爆炸,产生大量的热量和高压冲击。  其超过5000℃的极高温度可以让爆炸范围内的生物直接汽化,建筑物都变成废墟,而产生的巨大“蘑菇云”和冲击波对坦克、洞穴、地堡和掩体等密闭空间具有强大的摧毁能力。  其爆炸威力号称可达44吨TNT当量,是GBU-43/B的4倍,冲击波半径300米,是GBU-43/B的2倍,爆炸时产生的高温接近5000摄氏度,是GBU-43/B的2倍。   

1733311775325

▲从上面的对比我们就可以看出来 “炸弹之父” 的典型俄式风格,精度不够,威力来凑。 2007 年 9 月 11 日,俄军用图 - 160 战略轰炸机进行了 “炸弹之父” 的首次投掷试验,爆炸后产生了恐怖的 “大号” 蘑菇云和对建筑物杀伤力惊人的冲击波,效果极为骇人。
[图片]
▲2007 年 9 月 11 日,“炸弹之父” 的首次投掷试验。 而在 2017 年 9 月 7 日,“炸弹之父” 则进行了首次实战使用,当时,俄军在叙利亚代尔祖尔对 ISIS 来了一发,直接一波送走 ISIS 若干高层头目以及 40 多名武装分子,对幸存武装分子造成的心理阴影更是无法估量。

1733311899404

地狱之火 尽管 BLU-82/B 和 “炸弹之母” GBU-43/B 都被划归到燃料空气炸弹当中,但实际上它们都是温压弹。 有很多人容易把温压弹和燃料空气炸弹(FAE)也就是云爆弹弄混,而实际上这两者虽然有相似之处,但是爆炸机理还是有不同的。 像燃料空气炸弹是两次爆破,第一次爆炸炸裂弹体,把液化可燃气体抛洒到空气中,在混合充分后点火引爆,形成第二次爆炸,它装填的是燃料,必须要和空气混合才能爆炸。 温压弹虽然跟燃料空气炸弹相似,都是通过化学药剂与空气充分融合后形成的凝胶云雾,随后进行二次爆炸,从而通过氧气燃烧,将周围空气全部消耗,在产生强烈冲击波的同时也对爆炸点范围造成短暂性缺

1733311856169

 但温压弹并不利用空气中的氧气来爆炸,它是在装药内混入了大量铝、硼、硅、镁等金属粉末,爆炸后会散布到周围空气中,并被炸弹爆炸的温度引燃,从而产生规模更大的爆燃,大大增强了温压弹的热效应以及高爆产生的压力效应。  这样就可以使爆炸时产生冲击波的强度峰值降低,而持续时间加长,换句话来说是能够在爆炸效应范围内产生一个更加持续的超压和高温,可以说温压弹就是燃料空气炸弹的进化型号。

1733311979950

曾有一份关于美国 1993 发表的一篇关于温压弹的报道,描述了其针对活体目标独特的杀伤机制。 在温压弹爆炸后,紧接高爆冲击波后就会出现短暂真空状态,能让活体背部爆炸,而爆心范围的温度非常高,可快速融化钢铁,基本靠近爆心的直接汽化,远点的就是耳膜破裂,严重脑震荡,内部器官破裂等。

随后就是冲击波带来的碎片杀伤力,在开阔地带的碎片甚至可以飞行数里,即便你躲在地势低处躲过一劫,还要面临缺氧窒息,所以说温压弹会与云爆弹同称为亚核武器。  而“炸弹之父”ATBIP并非简单的温压弹,它是一种结合温压和FAE原理的炸弹,它的内部核心是一枚温压弹,外面装填了大量环氧混合物。   

1733312068955

其爆炸过程是核心温压弹先爆炸,利用温压弹温度峰值低、持续时间长的特点,把大量环氧燃料扩散到周围空气当中,而中心炸弹的铝粉确保其温度峰值持续时间足够长,使得二次爆燃成功,相当有独创性。 按照理论计算,空气和环氧燃料混合产生的爆炸威力最大可以达到 5 倍同等重量的 TNT,从这个角度看,7.1 吨的 ATBIP 爆炸威力达到 44 吨 TNT 当量倒也不算离谱。 按照俄罗斯的说法,44 吨 TNT 当量的 ATBIP 破坏直径达到 300 米,而其致命范围甚至可以达到 600 米。 但它毕竟是常规武器,44 吨 TNT 当量的威力,哪怕跟广岛 “小男孩” 1.5 万吨 TNT 当量的威力相比,都不及其三百分之一,更不用说跟后来的几千万吨级 TNT 当量的氢弹相比了。

1733312162884

▲各类核弹威力对比图。由左至右分别为:广岛 “小男孩”(1.5 万吨)、长崎 “胖子”(2.1 万吨)、法国核试验(100 万吨)、美国 “布拉沃城堡”(1500 万吨)、苏联 “沙皇炸弹”(5000 万吨)。 要靠这玩意儿抹平乌克兰的话,咱们可以简单推算一下,直径 600 米的圆圈面积是 1.13 平方公里,而乌克兰国土面积是多少呢?603700 平方公里,也就是说要想把乌克兰轰个遍,大概需要 53 万枚 “炸弹之父”。 当然,实际上并不需要把所有地方炸一遍,但就算是炸基辅这样的主要城市,那几百平方公里的范围也得消耗好几百枚 “炸弹之父”,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都承受不起的。

至于前面所说的俄罗斯几款常规导弹,它们那几百公斤的战斗部实际威力如何呢? 现代导弹战斗部一般用 TNT、聚合物塑胶炸药 PBX、奥克托今,或者 TNT 与其他各种炸药不同配比的混装与 TNT 的混合炸药。 如果把这几百公斤战斗部连壳体一起都算作威力最大的奥克托今,每公斤奥克托今可以释放 5673 千焦耳的能量,是 TNT 当量的 1.3 倍,那么 500 公斤的奥克托今也就相当于 650 公斤的 TNT。 要想直观了解这个威力,那么可以参考一下航弹的威力。

1733312130179

▲叙利亚某处一个 1000 磅航弹炸出的弹坑。
1000 磅航弹的装药量大概是 200 公斤,直接命中大楼后,大楼被毁,弹坑大概 10 米左右,2000 磅航弹装药量 420 公斤左右,可炸出直径 15 米,深 11 米左右的弹坑。 也就是说,一发携带常规战斗部的导弹的威力,撑死了也就是炸一两栋楼,而俄罗斯在开战头 30 天,一共才发射了 1000 枚导弹,就这还大部分还是苏联时代的库存货,要让俄罗斯靠常规导弹来搞面杀伤,那显然是天方夜谭。 而军迷们时常讲的 “东风洗地”,其实也只是个夸张的说法,因为真要想 “洗地”,只能靠核弹头来完成,靠常规战斗部是万万不可能完成的。

1733312256062

▲“东风” 是大杀器不假,但它可不是装常规弹头用来 “洗地” 的。 所以说,泽连斯基所说的俄罗斯要把乌克兰从地球上抹去,可能是俄罗斯在乌克兰种大蘑菇

地球格局#

1733284822935

东南亚国家联盟(英语:Association of Southeast Asian Nations),简称东盟(英文缩写 ASEAN,新加坡作亚细安,台湾作东南亚国协、东协),是集合东南亚区域国家的一个政府性国际组织。
东盟成立初期,基于冷战背景立场反共,主要任务之一为防止区域内共产主义势力扩张,合作侧重在军事安全与政治中立。冷战结束后东南亚各国政经情势趋稳,并接纳越南社会主义共和国和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加入。
1961 年 7 月 31 日,泰国、马来亚和菲律宾成立东南亚联盟 (ASA)。1963 年,马来西亚和菲律宾因为领土问题断交。1965 年 8 月,马来西亚、新加坡分治,联盟由此陷于瘫痪。
1967 年 8 月 6 日,立场反共的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印尼五国外长在曼谷举行会议,于 8 月 8 日发表了《东盟宣言》,正式宣告东盟恢复运作并更名为 “东南亚国家联盟”。

1976 年,在巴厘岛举行的东南亚国家联盟第一次首脑会议签署了《东南亚友好合作条约》和《东盟协调一致宣言》,也就是《巴厘第一协约》,确定了东盟的宗旨和原则,成为发展的重要里程碑。
1977 年 8 月,第二次东盟首脑会议在吉隆坡举行。[9] 1984 年 1 月 8 日,同年元旦独立的文莱加入东盟,至此,东盟有 6 个成员国。由于后来其他东南亚 4 个国家加入东盟,这 6 个成员称为原东盟成员或东盟老成员。
1995 年 7 月 28 日,越南加入。1997 年 7 月 23 日,老挝、缅甸加入。1999 年 4 月 30 日,柬埔寨加入。2006 年 7 月,东帝汶提出申请加入东盟。另巴布亚新几内亚因领土在东南亚之外被列为东盟观察员。
2007 年 8 月 8 日,为庆祝东盟成立 40 周年,特定当天为东盟日。11 月 20 日,东盟十国元首在新加坡签署《东盟宪章》。2009 年 4 月 11 日,芭堤雅东盟会议成员所下榻两间酒店遭亲他信反阿披实红衫军群众严重干扰而腰斩。2010 年,与中国建立中国 - 东盟自由贸易区,形成 “东盟加一” 规模为全球人囗数最多,发展中国家最大的自由贸易区。
2012 年 11 月 18 日,东盟十国签署了象征人权领域合作成果的《东盟人权宣言》。《宣言》旨在保障本区域人民的人权,以作为未来人权合作的基本框架。2015 年 11 月 22 日,东盟十国于马来西亚召开的第二十七届高峰会签署共同声明,成立东南亚经济共同体(AEC)。共同体将于同年 12 月 31 日正式上路。

至 20 世纪末,东盟在地区经济合作方面成效不算明显,因为各成员国主要关心对自己国家有利的经济计划,对本国无利益的计划都不大关心,事实上,东盟部分成员国财富差距甚大(例如新加坡、文莱和老挝、缅甸、柬埔寨的经济状况各走极端),因而难以制订一个能顾全全部成员国的经济合作计划。
此外,东盟规条规定不干涉成员国内政,1990 年缅甸军政府不承认选举落败的结果,更软禁了昂山素季,但是缅甸仍可于 1997 年加入东盟。
东盟在维护东南亚地区和平方面取得较大成效,早在 1978 年越南入侵柬埔寨时,东盟五个始创成员国(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印尼)已不定时举行联合军事演习,最终更成功使越南于 1989 年从柬埔寨撤兵。
1984 年 1 月 1 日,文莱独立,1 月 7 日加入东盟,成为东盟第六个成员国,六国于 1986 年合作,举办东盟旅游年,推广东南亚旅游业,其后合作增大,容纳过往关系疏离的成员国(老挝、缅甸、柬埔寨)甚至是曾经敌对的越南,至今除东帝汶外,所有东南亚国家已经加入东盟,东盟也不再满足于区域合作,找寻新的合作伙伴,例如印度、中国、日本、韩国、美国、欧盟等,东南亚国家的国际地位也大幅提高,此为东盟的成效。

1733284891513

政治是不流血的战争,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武器是战争的重要的因素,但不是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和平是战争的开始,一切平静都是暴风雨的前奏,世界和平。总结完毕

1733284993779

1733285040021

1733285087203

《1917》最喜欢卡车推车那段和巷战那段。前一段被男主心碎失魂的表演震撼,和开着玩笑们的战士们产生极端对比,另一段简直美术和摄影极致了。光影太棒。演员的表演和摄影都非常出色。太喜欢导演的长镜头的戏了,不仅仅是要考验演员一镜到底不能出错的表演能力,更重要的是导演对现场一镜到底的控场。
《前哨》战争的残酷性和人性的反差表现的淋漓极致!是一部不可多得的战争好片。立意上也不难看出导演对灯塔国军事高层决策错误的反思,但就更高层次来说,只看到了灯塔军事力量的强大和不屈意志的吹擂。完全没有正视发动战争的意义问题,更像是一部大号炫肌肉宣传片!
《黑鹰坠落》老美拍大片一向很有两把刷子,战争的残酷无情的呈现在眼前。影片很好看,但不能掩盖美军侵略的事实。多年后重看,心境也不太一样了,看到很多以前或许会忽略的细节。拍得很好,战争的残酷、伟光正的宣传、平和的叙述都给足了。使用枪炮,总是那个最烂的选择。
《灰猎犬号》节奏紧凑,对海战的描写细致到位。人物刻画,镜头切换,交代也清楚,只是德国人有些行动不太和逻辑,感觉是因为德国人一直没有直接出现而刻意制造一些桥段,比如潜艇指挥官直接喊话舰队等等。时长精简,剧情简单,从头打到尾,全程无尿点。
《灰猎犬号》节奏紧凑,对海战的描写细致到位。人物刻画,镜头切换,交代也清楚,只是德国人有些行动不太和逻辑,感觉是因为德国人一直没有直接出现而刻意制造一些桥段,比如潜艇指挥官直接喊话舰队等等。时长精简,剧情简单,从头打到尾,全程无尿

《亮剑》丁伟军事毕业论文#

1733285214650

1733285252329

1733285278551

1733285308680

1733285338050

1733285364331

1733285392792

1733285420569

1733285449094

1733285474135

1733285501062

1733285528177

1733285555835

1733285583913

1733285612337

1733285639479

挂件图像

“上敬战死的英灵,下敬涂炭的生灵,中间这个,敬给人世间的悟性醒悟。一生都在追求归属感和价值感。用理性结构了官僚运行世界的残酷规则,走出了封建社会为他制定的仕途发展,走出了父权的阴影,意识到父亲不过是一个苟且偷生的汉奸。可是,走出制度,走出家庭,走到茫茫天地之间,他又在哪里可以找到归属?什么又是真正有价值、可以为之奉献终生的事业?他又有多少勇气和智慧去追求真正的价值、在荒诞的世界找寻存在的意义?是表面一副行尸走肉的皮囊,在虚妄与现实的边缘徘徊,内心却一次次去划亮自己的火柴;是形貌上一脸任达不拘的躯壳,泰然乐观面对挫折,内心的绝望却一点一点滋长
我其实一直感觉:这部剧中有 5 种人
1. 管家代表的官僚只想升官
2. 代表的国军中为数不多积极抗战的,还是旧式军队思想走英雄主义,不结合实际,忽略底层士兵价值的国民党军官
3. 对未来迷茫不知道何去何从的炮灰们也是大多数当是国人的代表
4. 代表的是貌似找到了救(唤醒)人的方法但这个方法好像又不太对,正在摸索的
5. 小书虫(思想火焰)代表的是时代的人们,明方向,但是以龙文章当时和从前接触的环境来说,一时间可能无法真的接受小书虫的观点和观念。
它第一次撕开历史虚无的意淫面纱,撕去英雄的表面,去探索近代这个民族的无奈悲哀与痛点,
是是非非,非非是是,
是非不分;反反正正,
正正反反,反正一样。
mmexport1733300971593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推荐实战练习游戏#

战争游戏:红龙_
红警
《全面战争:三国》
你需要运用政治谋略决定政府类型、国内经济政策并处理国际关系等等。游戏的最大亮点在于:你变幻无常的人民总会让你的政治策略失效,它也让你明白政治上的改变需要缓慢的催化和多方协力。

俄乌战争的根源与本质这个问题#

涉及战争的根源、战争的具体动因和战争的性质是什么三个方面。要充分理解俄乌战争的根源与本质问题,首先要把这三方面的问题有个基本的了解:
第一,战争的根源≠战争的具体动因。俄乌战争的根源是什么?美国总统拜登说俄罗斯是 “无端侵略”。前面我给大家讲了俄乌冲突的各种原因,都是俄乌冲突的各种 “端”,哪里是 “无端” 啊?但这些原因还不是俄乌战争的根源,只是引起战争的具体动因而已;
第二,战争的性质≠战争的表象。俄乌战争的性质是什么?美国说俄罗斯是侵略,按照美国的说法那乌克兰自然就是反侵略了。可是美国表现为北约东扩的的霸权扩张这个 “端” 是导致俄乌战争的主要原因,有了这个 “端”,俄罗斯的特别军事行动就不能简单地被称为 “侵略” 了,乌克兰反复挑战俄军的安全底线,搞纳粹化的恶行,乌军作战也不能简单地说成是 “反侵略” 了。何况侵略与反侵略还只是战争的一种表象或表现形式而已,并不是战争的性质,更不是战争的本质的体现。
第三,战争的本质≠战争的性质。战争的性质是讲战争是正义的还是非正义的;战争的本质,则是讲战争代表了什么样的政治的继续,这其中就包括了战争产生的具体动因是什么、战争的根源是什么、战争的性质和政治目的是什么,等等。
总之,战争的本质是对战争实质的高度概括性的认识

针对北约的不断东扩,俄罗斯主要加强了西部边境地区的安全保护,力图扩大与北约的战略缓冲区,改善俄罗斯的地缘战略环境。为此,俄罗斯主要干了三件事:

1733310355655
1733310390857
《文子》认为战争有五种情况,
是诛暴救弱谓之 “义兵”;
二是敌人来犯,不得不起来反抗,谓之 “应兵”;
三是为小利而大动干戈,谓之 “忿兵”;
四是掠夺国土财物,谓之 “贪兵”;
五是凭借自己国大人众,恃强凌弱,谓之 “骄兵”。因此,认为 “义兵王,应兵胜,忿兵败,贪兵死,骄兵灭,此天道也”。

从《文子》的论述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支持什么、反对什么,前两者是正义的战争,后三者是不义的战争。
《吴子・图国》中讲:
兵有五:“一曰义兵,二曰强兵,三曰刚兵,四曰暴兵,五曰逆兵。
禁暴救乱曰义,恃众以伐曰强,因怒兴师曰刚,弃礼贪利曰暴,国乱人疲,举事动众曰逆。” 在吴子看来,只有第一种才是正义战争

最后用三体说明,生存是文明第一需要,科技负责上升,政治负责螺旋,社会负责生产与消费。#
Loading...
Ownership of this post data is guaranteed by blockchain and smart contracts to the creator alone.